把杯子放好,她蹑手蹑脚地回去自己房间。不知道是不是寂静无人的客厅给了她勇气,进门之前,凌真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既然她留下来也是搓火,倒不如……先让彼此冷静下来?
凌真琢磨了一下,回房间抽了张纸,提笔给魏玺写了张信。
大意是:我认为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再更加平和理性地探讨,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先分开一点距离,给彼此留一点空间……我的手机随时在线,有问题我们随时沟通。
凌真写完,觉得言辞还是很诚恳真挚的,也基本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说明了解决问题的态度。
应该……不算逃避吧。
虽然她的确有种落荒而逃的心情。
写完之后,凌真拿上自己的外套和手机,悄悄把那张纸压在了客厅的桌上,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向家门。
房子里一直很安静,凌真摸上门把手,轻轻地往下一压——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笑。
很冷很冷的低笑。
让凌真身上的毛瞬间一炸。
魏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玄关,笑着,但眼中毫无温度。
他一步步走过来,压着光,轻轻开口:“凌真,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男人的声音轻柔,可凌真的危机感却比昨晚还要强烈。
“我给你留了信,”凌真有点慌张,立刻解释道,“太早了,我没敢叫醒你……”
小兔子学会了狡辩。
胆子太大了。
魏玺笑了一下。
她哭,就给她时间。然后她想了一晚上,要偷偷溜走。
魏玺真的想笑。
理智在急速流失,心底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放大分贝。荆棘的刺吸收血液,开始疯长,扎进肉里。
魏玺的眼神阴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可我什么时候,让你走了?”
凌真愣住了。她能感觉到,魏玺现在的状态,比昨天晚上还要严重。
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想不清楚,也想不明白,怎么前一天还对她笑的人,现在会用这样可怕的眼神看着她。
凌真担惊受怕,一晚上只睡了几个小时,头脑也昏昏沉沉。
委屈的感觉慢慢爬上心尖,她垂下脑袋,揉揉眼睛:“为什么呢?你不让我走,我留下来,你也是生气,哪有这样的。”
魏玺身上四溢的戾气微微一滞。
几秒之后,他走到凌真面前,抬起她的脸。
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她清澈的眼底一片红。
魏玺看了一会儿,手指蹭掉她的眼泪:“你还是不知道。”
凌真真的难过了,顾不上害怕,推开他的手。
谁知魏玺深黑的瞳孔盯了几秒,却忽然俯下身,嘴唇贴近她的。
凌真瞪大眼睛,下意识伸手捂住嘴。
冰凉的吻就落在了手背上。
一下。
两下。
三下。
魏玺说:“因为喜欢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玺哥真的有病 心疼我们小仙女
(我觉得是颗糖)
来晚了抱歉!!
大家早点睡!晚安!!
第47章 关起来(已改)
凌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剔透的泪珠还挂在眼眶上,睫毛一忽闪就滚落下来。
魏玺的脸离她很近很近,男人闭着眼睛,眼睫垂下来, 吻她的手背。
他的唇是凉的,可从碰触到的地方开始,凌真觉得自己浑身都滚烫起来, 烧得头脑发懵。
……喜,欢?
魏玺在原书中从来没有过感情线,他虽然是反派, 但和女主女配都没有任何感情交流,在作者的设定中,完全是冷情冷性、专为打击主角而存在的冰冷工具人。
而且, 她记得, 为了让魏玺这个角色更合理,作者在描述他童年的时候也讲过, 由于畸形暴力的父亲和冰冷的家族关系的影响, 魏玺对感情非常淡漠。即便在心里很重视对自己好的母亲, 他也和母亲并不亲近,甚至有些疏离。
所以虽然魏玺对凌真很好,凌真也从来没有自作多情地往这方面想过。
可现在,男人清冽的气息拂过鼻端,他闭着眼亲吻的样子很认真。
……那些不好理解的事,好像忽然就有了解释。
凌真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心跳如擂鼓,连身侧的指尖都绷紧着。
她没有喜欢过谁,也没有被人喜欢过。
她是纯粹的一张白纸。
仙界的日子悠长得寡淡,所以她才想从里看看人间百态。可师祖和仙长只告诉她七情六欲是俗物,却没有人告诉她,真落到了这庸俗的红尘之中,要怎么面对。
凌真紧张得不敢呼吸,却忽然看见眼前的男人退开了点,睁开眼。
那一瞬间魏玺的眸色极其深邃,像坠了寒星的夜空。凌真甚至清晰地看到了那里面倒映着的自己。
她吓了一跳,像被发现了似的,立刻紧紧闭上眼。
魏玺抿了抿唇,指尖落到她颈边,低哑开口:“松手。”
凌真哪里敢松手。可她也不敢摇头。
小姑娘被压在门板上,连头发丝儿都在害怕和紧张。
魏玺垂下眼,吐出一口冷戾的气,然后微微抬头,亲在了她的前额。
她的额头也生得好,饱满光洁,落了几根碎发。
“喜欢你,所以不许走,”魏玺动作温柔,声音却还是冷的,“懂了吗。”
凌真闭着眼,睫毛还湿漉漉的,模样很可怜。
她想,但哪有人的喜欢是这样的?
魏玺简直像兽类,还是最聪慧的那一类,为了猎物可以伪装等待,可内里却仍是不变的暴戾与偏执。比起喜欢,更像是占有的**,就像兽类习惯于圈出自己的领地。
普通人告白不说甜甜蜜蜜,至少是和和气气的。但魏玺说喜欢她,却又凶又冷。
她不说话,魏玺的气息就冷冷沉沉。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凌真这才吓得睁开眼睛,而整个人已经悬空起来。她忍住了本能,没有伸手抓他,更不会抱他。
魏玺的眼神更冷了。
他抱着人,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抬脚踹开了门。
凌真觉得危险,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为什么要去他的房间啊!
魏玺的房间和他的人一样,冷淡干净,东西很少,面积又很大,正中的黑色大床非常醒目。
他抱着人,直接放到床上。
凌真虽然懵懂,但也知道别人的床不能随便上。她哆嗦着想爬起来,可男人的身影却笼罩了下来。
凌真:“!”
她闭着眼,整张小脸都皱着,像一块瑟瑟发抖的羊羔。
魏玺垂眼:“知道害怕了?”
凌真咬着嘴唇。
魏玺却没做什么,只是在她身侧躺下来。他搂着人,低沉地诱哄她:“不想说话,就睡觉吧。”
睡着了,就不会想着跑了。
凌真被迫挨着他,用手半捂着脸,不睁眼也不吭声。
这种情况,谁睡得着?危险源就在身边,凌真就是再心大,也不敢睡过去。
但房间里拉了窗帘,外边的天光只从缝隙透露出一点,光线很昏沉。凌真的脸枕在魏玺的枕头上,身上盖着魏玺的被子,鼻息间满满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魏玺等她安静了,伸手在床头柜上拿了一个小喷雾,在空气中喷了两下。
过了两秒,凌真闻到一阵薰衣草和洋甘菊的香味,紧绷的神经居然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魏玺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说了句什么,好像很温柔。
光线、温度、气味都非常助眠,凌真本来就只睡了几个小时,在抵抗了很长时间之后,意识被迫昏沉,终于缓慢地沉入睡梦当中。
等到她呼吸渐渐绵长,魏玺才慢慢垂下眼。
少女的眼角还微微红着,小手防备性地挡在脸前。她纤长的睫毛乖顺地搭在眼下,黑发凌乱地摊开在床上,有几缕蹭上了他的手腕。
睡着的时候很乖……可只有这时候才乖。
魏玺就这样看着她,目光沉沉。
阴暗的、偏激的样子,还有狰狞丑陋的**,已经被她看到了。
她还会不会喜欢他,魏玺不知道。
但即使讨厌他、厌恶他、不想和他说话,魏玺也不会放她走。
……哪怕是把人锁起来。
……
窗外,天光渐渐大亮,过了正午,又渐渐变暗。
在睡眠喷雾的作用下,凌真这一觉非常沉。再次醒来时,有种昼夜颠倒的感觉。
魏玺已经不在床上了,但房子里隐约飘着一股食物的香气。
凌真平躺着反应了一会儿,才突然翻身坐起来。手机不在身边,她扫视了一圈,在魏玺桌上找到了一个电子表。
五点三十八分。
演出是七点整。
她居然从清晨睡到了现在?
凌真心里一沉,现在时间已经很赶了。温子初的独舞是压轴,而他们两人的《诉衷情令》是开场。她要换衣服,化舞台妆,还要赶过去,其实已经快来不及了。
可手机到处都找不到,凌真在魏玺房间里转了一圈,正有些着急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
魏玺站在房门口,漆黑的目光扫过来:“出来吃饭。”
凌真看到他的瞬间,下意识有些瑟缩。
但眼下正事要紧,她咬了咬嘴唇,小声问:“我的手机呢?”
魏玺看着她,静了几秒才道:“在客厅。你一天没吃东西,先吃饭。”
凌真摇了摇头,壮了壮胆子,从他身边穿过,往客厅走。她的确饿了,但她更担心舞团的人联系不上她。
凌真的手机被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昨晚的鲜花烛台早就已经被收拾得一干二净,好像从没有存在过。
凌真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发现被关了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她刚按了开机键,魏玺的声音紧跟着在身后响起:“你要找谁?”
凌真吸了口气,回过头,尽量平心静气地道:“魏玺,我今天晚上有演出,我要尽快赶过去。”
魏玺勾唇笑了笑,眼底一片冰冷:“去找你的温老师,然后离开?”
凌真手里的手机这时正好开机,反应了几秒之后,新消息不断地弹出来。
凌真心里在急,但试图平静地和他沟通:“我们有一场合作舞,昨晚我本来想邀请你去看的……这一周我都在准备这个演出,现在总不能不去吧?”
她说得恳切,但每多说一个字,魏玺的表情就更沉一分。
黑色的雾气愈来愈深,他整个人带着强烈的阴郁感,开口:“你邀请我,看你们跳舞?”
“你们”两个字被他咬得微重。
凌真她好像从魏玺眼中看到了什么溃散的东西,不自觉地握着手机退后了一点。
魏玺看见她,轻声笑了一下:“那就别去了。”
凌真睁大了眼睛:“什么?”
魏玺慢慢走向她,语气轻柔:“你去了还会回来吗?”
他的气场一分一分地压下来,凌真呆了呆,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凌真低头一看,是温子初打来的。
在这种时刻,一个正常的前辈打来的电话,让凌真瞬间有种得救了的感觉,下意识地立刻按了接听。
但她这个动作,却直接刺激了眼前的男人。
凌真一句“喂”还没出口,手机就被人拿走摁掉了。
接着,男人捏着她的下巴,低下头,重重地咬上了她的唇瓣。
凌真的瞳孔瞬间收缩。
魏玺的吻很疯。
他一手把她按向怀里,一手扶着她的后脑让人被迫仰起,唇舌攻城陷地般掠夺她柔软的口腔,所过之处,用力得如同撕咬。
她吃痛的呜咽像濒危的猎物,野兽的凶性被完全点燃。
那是一个带有惩罚性质的吻。
凌真被他压着亲了片刻,终于攒足了力气,红着眼睛把人重重一推,手掌扫过他的下颌。
魏玺的脸微微一偏,却没有生气。
他顿了两秒,然后轻而易举地把人捞回来,再次低下头。
少女在躲避,可她的抵抗反而让人血热。男人暴戾的、阴霾的气息融化在唇齿间,心底阴暗的欲.望被重重地满足着,他用一种把人拆吞入腹的架势折磨着怀里的人。
凌真不知道被他亲了多久。
她被叼着,被动地承受,到最后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久之后魏玺才□□地停下来,垂下眼,小女孩唇瓣红肿,眼底一片水光,是被欺负得狠了。
他退开一点,用直挺的鼻尖抵着她。
凌真这才从窒息当中匀过来一口气,肺部倒腾了一下,然后软着胳膊,重重地推开眼前的人。
扫了眼客厅上的挂钟,魏玺足足亲了她二十分钟。
他是故意的……!
只剩半个多小时演出就要开始,她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了。
凌真嘴唇很痛,浑身软得没有力气。但她的眼睛很亮,烧着一团火,恨恨地瞪着眼前的人。
太过分了。
魏玺对上她的目光,忽然从爆发的占有欲和的快.感中清醒过来。
“我……”
凌真不声不响地着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身回了房间,重重地甩上了门。
“嘭!”在房间里回响。
魏玺在原地站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躁意抬起手,撩起额前的黑发。
几分钟后,房子里响起男人清冷的声音。
“东方歌舞团?嗯,我是她的家属……突然身体不适,实在抱歉。”
“这次巡演的经费由庆玺出资50%,预祝你们演出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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