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你的手艺也太好了,今天做的是什么?这么香!”
“今天早上新鲜出锅的花生猪脚汤,我煨了很长时间才有这么香,”林悠悠边说着,边把猪脚汤从饭盒里盛到碗里,又打开另一个饭盒,里面是一份拌面。
她把这两样都放在托盘上,然后对章绍说:“我准备了你的份,师长他吃这么多就够了,余下的都是你的了,现在快跟我进来!”
章绍听到也有他的份,喜滋滋地跟在林悠悠的身后。
里屋,白政绥正靠坐在床上,见到他们进来了,尤其是林悠悠,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林悠悠狡黠一笑,对他的臭脸色丝毫不在意。
她跟前几日一样,并没有跟白政绥说话,更没有搭理他,径直把小托盘放到他床边的小茶几上,对章绍说:“拌面和花生猪脚汤我就放在这里了,你要好好监督,一定要师长大人全部都吃完,猪脚富含胶原蛋白,对皮肤的恢复有很大的帮助。”
“保证完成任务!”章绍不知道胶原蛋白是个什么东西,但他听到说对皮肤的恢复有很大帮助,那就一定要让师长都喝了。
林悠悠满意地点点头,又说:“我今早五点多就起来了,就是为了熬这个猪脚汤呢,手腕还不小心被烫了一下,你看。”
听到说她被烫伤了,白政绥看向窗外的视线收了回来,落向她的手腕。可林悠悠只把手伸到章绍的面前,他根本看不见她伤的如何。
“伤的这么厉害?!”章绍偷偷瞥了瞥白政绥,然后说:“林姑娘你可要小心,对了,我那里有一副棉线手套,一会儿给你拿过去,你下次要再碰什么热的烫的东西,就把手套戴上。”
“好,谢谢你!”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那我就先走了,中午我再送饭过来。”
林悠悠走后,章绍小心翼翼地把小托盘搬到白政绥面前,“师长,吃早饭了。”
白政绥垂眸看着小托盘,面前的汤水乳白香味浓郁;浅棕色的拌面上,青绿色的小葱星星点点,看得人食指大动。
“师长,您看这花生猪脚汤,熬得这么白,这么香,连上面得油花都撇得干干净净的,”章绍见白政绥不为所动,他又赶紧把拌面往前推了推,“您先吃点拌面,再配上汤,绝了!林姑娘考虑的真是周到,您的伤恢复的这么好,多亏她每天都变着花样给您做好吃的。”
“不是已经叮嘱过你,不要让她再送吃的过来,我们这里又不是没有食堂。”
“师长,您可别说食堂了,食堂饭菜那味道,连林姑娘做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要不是她每天都给您做这么多味道好,又有营养的饭菜,您也不能恢复这么快!”
起初林悠悠来送饭的时候,章绍也遵照过白政绥的吩咐,拒不接纳。
林悠悠什么也没说,只是把食堂的饭菜和自己做的饭菜都摆在章绍的面前,请他品尝,问他喜欢哪一种,又详细地把自己做的菜品的功效详细地说给他听,“章大哥,我做的这些吃的,都是对恢复伤口有帮助的,师长他现在身体虚弱,最是需要好好调理,现在非常时期,大家都需要他的带领,所以他能尽快好起来,是最最重要的。”
林悠悠有理有据,又是为了白政绥着想,章绍没有理由不听她的。
“师长,林姑娘她也真是厉害,看上去文文静静的,竟然会做这么多的菜,还都这么好吃。”
“她不是也给你留了?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章绍嘿嘿一笑,“您都听见了?”
白政绥看着面前的猪脚汤,状似无意地问:“她的手,被烫的真那么严重?”
章绍忍住笑,很认真地答道:“要说严重,其实也还好,不过她的皮肤特别白,伤处就看着有点骇人,而且烫伤最是难受,火辣辣的疼。”
白政绥沉默了半晌才说:“去找李军医拿烫伤膏。”
“是。”
章绍应下后,又给他递上筷子,递上手帕,然后等在一旁,怕他还有什么需要的。
白政绥抬眸看向他,“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去军医那里!”
“是!”
章绍起身正要走,白政绥又叫住他,筷子点了点面前的汤,问道:“林姑娘……她还是每天都在师部食堂里做这些吗?”
“是的。”
“食材呢?”
“都是林姑娘交待要买什么,我们去采购的。”
白政绥点了点头,“别让她自己去买,现在局势不安全。”
“您放心吧师长,我都交待下去了。”
“嗯。”
章绍走后,白政绥顿时觉得屋内都清净了。
他先吃了两口拌面,味道微酸,咸鲜都恰到好处,也不知这个季节她从哪里找到的豆芽,和面拌在一起,格外的爽口;他又拿起汤匙喝了好几口汤,鲜香浓郁,热乎乎的汤温暖了他的身体。
很好吃。
白政绥吃得很慢,像是不舍得一下就把这些美味全都吃掉。
他起初以为林悠悠说的不来打扰他,只远远地看着他,就是他理解的那种,不会再在他面前出现,只可能偶尔地在师部遇见。
可谁知,林悠悠每天都会来找他,照着一日三餐来,给他带了她精心烹调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每次都会端到他的床边,离他非常地近,会跟他笑,然后在他面前把所有的事情都跟章绍交待一遍,故意让他全部都听见,可就是不跟他说一句话。
这就是她所说的,不来打扰他?!远远地看着他?!
他们之间的理解是不是相差得有点太大了?
林悠悠不管白政绥是怎么想的,她只要好好照顾他,让他能快点好起来,就行。
这天早上,林悠悠做好早饭跟往常一样送去师长办公室,她敲开门,熟稔地跟章绍打招呼,章绍看见是她,笑容讪讪,就连说话都有些支支吾吾的。
林悠悠不以为意,她把饭盒都放在桌上,正要打开包裹着饭盒的小棉被,忽然听到内屋传来英文朗诵的声音,是女孩子的声音。
她疑惑地看向章绍,后者朝她尴尬地笑了笑。
林悠悠放下打开一半的饭盒,走到门口,轻轻推开半掩着的屋门,就看见梁茵茵坐在白政绥的床边,膝上放了一本书,她正在给他读。
接连下了几日的大雪,今日终于放晴,章绍早把屋内的窗帘撩开,清晨的阳光透过偌大的窗户照了进来,直接照在床上,白政绥几乎都沐浴在碎金般的薄雾晨光中。
他闭着眼睛靠坐,像是还未清醒,又像是在认真聆听梁茵茵读诗。
两人坐在一起晨读,这样的画面看起来,真真赏心悦目。
林悠悠静静地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梁茵茵听到动静转头,正好看到她转身离开。她的眼神毫不掩饰地透露出讶异,似是惊讶她看见自己在这里,竟然这么平静,随即又隐隐有些得意。
林悠悠在外间,跟章绍交待了一番早餐的内容,就走了。
章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暗惋惜。
第39章 订婚宴
林悠悠走后没多久,梁茵茵也从里面出来,刚巧看见章绍,正在把已经打开的小包袱再包住饭盒裹回去,用来保温。她随手把书放到书桌上,问:“这是她刚刚送来的?”
“是的。”
“照顾别人的未婚夫,倒是挺积极的!”
章绍没有接话,梁茵茵对他笑了笑,又说:“他还在睡呢,那我就先走了。”
“梁小姐请慢走。”
梁茵茵走后,章绍将办公室的门关好,这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随即又投入到工作中去。
过了一会儿,章绍正在整理文件,就听见内屋传来响动,他放下手中的活要进去看看,就听见——
“章绍!”
“到!”
听到白政绥叫他,他立刻跑进去,“师长,您醒了?”
“嗯。”白政绥单手揉了揉额角,“几点了?”
“快九点了。”
“竟然都这么晚了……”白政绥看看窗外,太阳已经升得高了。“你去问问李医生,看那药能不能停了。”
他早上原本醒得挺早,可前天李医生给他开了新药,他吃过药后,抵不过药效,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是。”章绍答应下来,想了想又说:“李医生说您的睡眠时间太短,这样不利于康复,要不这药还是再吃两天再停?”
“先去问问!”白政绥左右看了看,他的手边空了,刚刚睡前看的书不见了,“你把我的书收起来了?”
章绍赶紧到外间把书拿进来,“没有,是刚刚梁小姐来,看了这书。”
“梁小姐?”
章绍见他似乎对梁小姐没有印象,赶紧道:“梁茵茵小姐。”
白政绥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什么人你都放进来?你还记得你的职责?!”
“梁小姐是和白将军一起来的,那我也不敢拦啊!”章绍偷偷瞥了瞥他,继续说道:“白将军说您受伤了也不回家住,他只有来这里看您了,还说有事跟您说,见您还在睡着,就说下午会再来一趟。”
“他没说什么事?”
章绍摇摇头,“不过是将军把梁小姐带来的。”
白政绥冷哼一声,吩咐道:“下次别放梁茵茵进我办公室!”
“是。”
章绍把早餐端来给他,布好菜后,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林姑娘送早点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了粱小姐,将军提前走了,所以她就只看到您和梁小姐,同在一个屋里。”
白政绥拿着筷子的收顿时一滞。
“那时候梁茵茵在做什么?”
“她坐在你旁边,给你读书。”
白政绥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感觉不太妙,“你没说点什么?”
“……没有。”章绍有些犹豫地说:“将军问您早上吃什么,我说一会儿林姑娘会送早餐,后来将军走后,梁小姐让我什么都别跟林姑娘说。”
章绍见白政绥长时间没有说话,又问:“要不要,去跟林姑娘解释一下?”
“不用了。”
到了中午,林悠悠照常给他送来午饭。
自她端着小托盘进来,白政绥的视线就一直在她身上。
看她把窗帘放下一些,遮挡太过刺眼的正午阳光,看她把午饭一份一份地摆在自己面前,看她倒了杯水,就放在自己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只要她跟我说话,我就跟她解释。
白政绥这样想。
可也跟平时一样,林悠悠从头到尾只跟章绍说话,到最后走的时候,对他笑了笑,白政绥嘴唇微启,正要说点什么,她的视线已经移开了。
她丝毫没有要问他的意思。
白政绥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吃过午饭,白政绥让章绍扶着,慢慢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刚要开始办公,白相魁来了。
“看来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下床了。”
白政绥嗯了一声,说:“胳膊还抬不起来。”
“那个没事,能走就行,不耽误你明天订婚宴。”
闻言白政绥震惊,直视白相魁,“你说什么?”
“你和梁茵茵的订婚宴,明日举行。我和梁市长商量过了,现在形式紧迫,一切从简。”
“什么订婚宴!我不会去的!”
白相魁一掌拍在桌子上,“你不去也得去!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说你早已身负重伤生命垂危,你的订婚宴就是给军士们最好的鼓舞,也是对敌人最强有力的震慑,让他们都知道你安然无恙,也没把敌人放在眼里,此外,”他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自上次那场战役,我军伤亡虽然比小鬼子少,但也元气大伤,现在总统只顾着保他的位置,从他那里是拿不到一兵一卒。”
谈及至此,白相魁气的又擂了一下桌子,“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在总统面前造谣,说C城迟早不保,他就更不可能拨兵士给我们,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老梁他的手上不光有人,还有这个……”
白相魁比了个木仓的手势。
“他不相信我,不肯把队伍交给我,惟有联姻才能稳固我们之间的信任。再者说来,你已经是适婚年龄,又与梁茵茵年龄相仿,门当户对,那孩子我见过几次,长得漂亮,读过书,足以配你。”
“爹,你算无遗策,可你是否有想过,我不喜欢她?”
“妇人之仁!”
白相魁正要再怒斥几句,抬眼看到儿子那苍白的面色,语气终是缓和了些,“若你真是不喜欢,待局势稳定后,你再纳两个。”
白政绥跟父亲无法沟通,他也不打算再跟他说下去,便打开文件,冷冷道:“白将军,属下要工作了,请自便。”
“白政绥,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白相魁气得一甩手,走了。
到门口时,他把自己的警卫员留下,“好生照看白师长,明日我白家大喜,若有闪失,军法处置!”
“是!”
白相魁走后,不过盏茶的时间,整栋军政大楼都知道了,明日白师长要与粱副市长家的千金订婚,师部机关的工作人员皆可携伴出席。
白政绥与章绍被限制在办公室的范围内,林悠悠的晚饭也只能经由白将军的警卫员传递。
他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她。
第40章 订婚宴2
当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恋恋不舍地从宴会大厅那金色圆拱屋顶离开时,夜幕初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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