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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弱水千流

时间:2020-01-23 09:36:02  作者:弱水千流
  温舒唯站在门口举目四顾,只见灶台上摆着一口锅,水烧开了,咕噜噜冒着泡,整个空间充斥着某种很规律的砰砰声,似乎是菜刀和案板相撞发出的声响。
  她有点茫然,走近过去,一看。
  只见某大佬头微垂着,眉目冷静,脸色寡淡,还是平时那副浑身都透露出“老子现在不想说话,都给老子滚远点”这一冷漠气场的面无表情的表情。他两只胳膊的袖子都挽起到小臂上部,露出截修劲漂亮又紧实分明的臂肌线条,正在切菜。
  是的。
  温舒唯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位少年时代凭一己之力掀起过无数腥风血雨的狠人校霸、如今海军陆战队里最出类拔萃的特种兵头头大佬,正在面无表情、十分高冷地切菜。
  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至极,先是番茄,再是小葱,咔擦咔擦咔擦,蔬菜大军顷刻之间全军覆没,成了大佬的刀下亡魂。
  温舒唯:“……”
  温舒唯都看傻了,甚至惊得手一抖,碗里还剩小半的汤洒到了地上。脑子里莫名其妙就窜起来一个念头——原来,这人不管是出任务时沙场歼敌,还是做饭时切菜煮饭,手法都一样的娴熟。
  眼前这一幕,冲击力巨大,她足足呆了三秒钟才回过神。
  下一刻,温舒唯捧着汤碗脱口而出,问了句废话:“你在干什么?”
  “切葱。”沈寂眼皮子都没撩一下,手上动作不停,把切好的葱花拿菜刀一撇,囫囵倒进边儿上放着的小碗里。随后拧开水龙头,把刀伸过去冲洗干净,收回来,又开始切玉米。咔擦,咔擦。
  “……我的意思是,”温舒唯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换上一种更准确的说法,“沈队,你居然会做饭?”
  “不像?”
  “……嗯。”温舒唯很实诚地点头,很自然地又接了一句,“非常非常的不像。”一点也不像个会做饭的男人。
  沈寂手上动作停住,转过头,视线直勾勾落在这姑娘脸上,一双桃花眼意味不明地眯了眯。
  这边,温舒唯背着两只胳膊站在料理台旁边,见他看过来,也回看他,有点疑惑地眨了下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几秒钟后,
  沈寂忽然出声,“这位小姐。”
  “……”
  他挑起一边眉毛,盯着她,薄薄的唇弯起来,语气懒洋洋的,带着标志性的漫不经心拖腔带调,“你还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我。”
  *
  其实温舒唯后来回想,觉得当时沈寂说的那句话真没什么道理。
  高中那会儿,她和他顶了天也就能算个“认识”,素无交集,又不在一个学校,打照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连朋友都算不上。
  如今因为亚丁湾那桩意外,他对她有了救命之恩,两人机缘巧合下加了微信,目前也只是刚成为朋友的初始阶段。
  何谈了解?
  不过这会儿她倒是没那么多精力去想这些。因为沈寂在说完那番耐人寻味的话后,便收回了目光,放下菜刀洗了个手,转身绕过她往门外走了。
  温舒唯放下汤碗小跑着跟出去,“你去哪儿呀?”
  “厕所。”沈寂说,侧目看她,下巴往左侧扬了扬,“要一起?”
  “……不了,您请。”
  温舒唯顶着一头黑线默默目送大佬离开了厨房。在原地站几秒,回转身,见打散的鸡蛋装在碗里还没拌匀,也想帮忙,便拿起筷子开始搅拌。
  哐哐哐哐,刚拌匀,男人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去而复返。
  沈寂回来了。他脸色寡淡,单手拎个拖把,弯下腰,开始清理之前被那姑娘不小心洒在厨房地上的汤汁。
  温舒唯回头瞧见,一愣,连忙放下手里的活,“我来吧,这是我之前弄的……”说着就伸手去抢沈寂手里的拖把。
  “躲开。”沈寂说。
  温舒唯很坚持,“都说了我来。”自己弄洒的汤,当然得自己收拾。
  她跟他抢夺起来。
  老楼的厨房本就狭窄逼仄,她一番动作出了汗,身上清新的甜香被衣服里的热气蒸得更加浓郁,这么一贴近,那股子熟悉的香味儿霎时钻进沈寂鼻子里,像夏天的水果混合着牛奶,甜甜的,有点儿腻,肆无忌惮撩拨他的感官神经。
  与此同时,乌黑的发丝,轻轻从沈寂手腕上扫过去,触感微凉柔软。
  某一瞬,沈寂眸色骤深,身体里有什么突的紧绷……
  “别闹。”沈寂盯着她,低声说。声音沉沉的,沙而哑,像年代久远的大提琴,带着一丝危险。
  这丫头一门心思跟他争夺拖布,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趁他有所松懈,大眼一亮,两手伸过去就握住了拖把。
  电光火石的零点几秒之间,她后颈一紧,被一股大力强硬又温柔地捏住。
  姑娘一呆,一时没反应过来。果然老老实实地僵住了,一双大眼睛迷茫地眨了眨,看向他。
  下一瞬,沈寂跟拎小奶猫似的把温舒唯给拎到了一边儿。
  厨房很窄,温舒唯刚好站到墙边,挪动两步却踩到了之前的汤汁,一滑,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某个方向栽倒下去。
  沈寂一眼看见,怕她摔,赶紧伸手护住她。
  温舒唯吓了一跳,两只手胡乱在半空捞几把,抓住了沈寂胸口和肩膀处的衣料。
  一护一拽。
  等她惊魂未定地稳住身子,才发现自己拽着沈寂,给这位大佬来了个华丽丽的“壁咚”——他衣服被他拽着,高大身躯被她硬生生摁在了墙上,两人直接贴在了一起。
  “……”
  温舒唯此时已经傻了,木呆呆地瞪着对方,连松手都忘了。
  沈寂也不动,垂着眸,浅棕色的眼睛里瞳色很暗,直勾勾地盯着震惊的她。须臾,他扬起眉梢,似笑而非地扯了下唇,“挺野啊。”
  “……”
  滴答滴答,空气安静两秒钟。
  第三秒的时候,温舒唯三魂六魄归位,登时被烫到似的松开了手,脚下步子蹬蹬蹬倒退几步,迅速将两人的间距拉开到一个礼貌且安全的距离。
  “对,”她有点儿结巴,两颊烫得跟火在烧似的,窘迫不已,“对不住。”
  对面的大爷慢吞吞地站直身子,慢吞吞地抬手整理衣服。没说什么。
  温舒唯继续:“我刚才踩滑了。”
  沈寂没吭声。
  “那……地还是你拖吧。”温舒唯扶额,“我来炒菜。”说完也不等沈寂回什么话,忙颠颠地转身找锅铲去了。
  这边厢,沈寂脸上没什么表情,打扫完厨房的地面,拿着拖把回到卫生间。清洗完拖布,他走到洗脸台前,打开水龙头,埋头捧了把水洗脸。
  抬起头来。
  他没开灯,卫生间里黑漆漆的,镜子模模糊糊映出一个男人。男人脸是湿的,短发是湿的,眼底暗涛汹涌翻滚如浪,分不清是情还是欲。
  沈寂忽然自嘲地笑了下。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无论对任何人,任何事。从军十一年,入伍后,他的自控力和忍性经过系统化的专业训练,更是已堪称极致,很难再因为任何事物而起波澜。
  面对那个叫温舒唯的姑娘,沈寂一直在忍。
  忍着不想,不碰,不乱分寸。
  但“忍”字头上一把刀。那把刀何时会落下来,就不得而知了。
  *
  温舒唯炒了一盘玉米粒和一份番茄炒蛋,完后关了火,把两盘菜端进客厅。
  老校长正在卧室里接电话,像是她儿子打来的,老人时不时就会笑出几声。温舒唯没在客厅里看见沈寂,她放下菜盘擦了擦手,回过头,目光找一圈儿,这才看见露天阳台上站着一道高高大大的人影。
  沈寂站姿随意,靠在阳台栏杆上抽烟。
  大概是怕烟飘到屋子里影响到她和老人,他刻意关了阳台门。
  温舒唯走过去,推开阳台门走了出去。刚才又是陪老人聊天,又是做饭,忙活好一阵,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天完全暗下来,暮色低垂,小区里的许多人家都亮起了灯火。
  她两只手靠在栏杆上,忽然叹了口气,带着隐隐的不满,吐槽:“也不知道什么工作那么忙,连回家陪老人的时间都没有。”
  没有哪个老人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常伴膝下。温舒唯感到难过,她想,每当夜深人家,邹老师都会羡慕那些儿女在身边的人家吧。
  边儿上,沈寂被烟熏得眯了眯眼睛,食指抖烟灰,语气挺淡,“你老师的儿子跟我一样,当兵的。”
  “……”温舒唯诧异地转过头。
  “北疆,应该是戍边部队。”
  温舒唯:“你怎么知道?”
  沈寂闻言没说话,回转身,夹烟的那只手随手往某个方向指了下。
  温舒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电视柜上摆着一个镜框,照片似乎有些年头了,整体有些泛黄。画面背景似乎是边疆的某处高原地区,周围荒无人烟,一个孤零零的人影站在画面正中央,身着陆军夏季森林迷彩作战服,肤色黝黑,站姿端正,冲镜头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
  温舒唯一下子愣住了,陷入沉默。
  “好日子谁都想过,”沈寂说这话时,仍是他一贯的懒散调子,嘴角挑着一丝笑,轻描淡写,没有任何波澜,“总得有人扛担子。选了这条路,就走到底。”
  他如此,校长的孩子也如此。
  温舒唯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一刹那的怔忡。
  沈寂斯人,分明时常让人觉得懒散随意吊儿郎当,但事实上,他的背脊永远笔直,挺拔如一棵白杨树。三分流气散漫,七分铁骨铮铮,两种极其矛盾的气质在此人身上完美交融,天衣无缝。
  温舒唯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鬼使神差般出声,道:“沈寂。”
  “嗯。”他应了声,看向她。
  “你父母是在云城吗?”
  沈寂目光笔直落在姑娘白白的脸蛋儿上,静默片刻,掐了烟,“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她笑了下,“就是觉得,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都很不容易。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华而不实,但是,真的挺伟大的。”
  沈寂看着她,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姑娘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小巧雪白的手摊开,伸向他,大眼睛亮亮的,郑重其事且无比认真地说:“沈寂同志,能认识你,我很荣幸也很开心。”
  沈寂依然定定盯着她,眸色沉沉,没有说话。
  周围连风都似乎有一刹的静谧。
  须臾,
  沈寂忽然很低地笑了下,说:“打个商量。”
  “?”
  “小温同学,”他语气低柔,浅棕色的桃花里盈着很浅的笑意,弯下腰,抬起手,食指微屈轻轻刮了下姑娘挺翘小巧的鼻尖儿,“别总这么可爱。”
  太他妈招人心疼了。
  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  沈寂:啊啊啊啊啊!我小媳妇儿太可爱了吧!!!操!
 
 
第21章 迷(六)
  虽是夏季,但晚上太阳落山,酷热褪去七分,夜里的风凉丝丝的,将姑娘耳侧的柔软发丝吹得在风里飘舞。
  温舒唯滞了零点几秒,始料未及慌了神,脸一下涨得通红,脖子往后一倒,纯粹下意识般躲开对方的触碰。
  沈寂手还未收,悬在半空。
  周围再次静了静。
  沈寂盯着她,头顶背后夜色深沉,他浅棕色的瞳里蕴着一丝不一样的光。
  好在温舒唯心头慌乱也只是一刹,她很快便镇定下来。
  高中那会儿,关于隔壁十七中校霸“沈寂”的传说数不胜数,几乎没人不知道他。传说里说,这位校霸行事乖张狠戾作风霸道,堪称全云城所有不良少年的领军人物,追他的女孩儿排长龙,既有叛逆的问题少女,也有老师家长眼中的乖乖三好学生,全是清一色的大美女。
  程菲当年闲着无聊,还拉着班上玩儿得好的几个狗朋友打过一个赌,说追沈寂的人那么多,狠人校霸究竟会花落谁家,被哪位美妞降住。
  八卦老程甚至还搞了个小活动,选出追求者里最出挑的三位进行大众投票。
  温舒唯如今已经想不起来其中两个美人儿的尊姓大名,只记得她们一个是十七中高三年级的级花,一个是十七中的舞蹈艺体生。还有另一个温舒唯记得名字的,是她们一中的校花,叫唐娇娇。
  唐娇娇和温舒唯一个年级,是隔壁三班的。那姑娘长了一张用现在的话来说十分“高级”的脸。中国古典式的鹅蛋脸型,配一双狭长丹凤眼,唇饱满,鼻梁高挺,自小学习钢琴和芭蕾舞,身高一米七四,气质高雅而冷艳。
  最重要的是,唐娇娇的成绩还很好,几乎每年的综合考试成绩排名都在年级前三。
  那件事发生在“三块钱锅盔”事件之前,那会儿温舒唯还没见过沈寂。因此,她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理念,给唐校花投了一票。她想,校花如此美艳动人冰雪聪慧,配那个一听就没什么文化的“五大三粗狠人校霸”,美女与野兽,负负得正,非常合适。
  虽说最后的结果,是隔壁的校霸大佬哪个美人都没选,但也足以说明一件事了——人沈大爷是个打十几岁开始身边就莺莺燕燕美女如云的主儿,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样的倾城绝色没看过?
  因此,此时此刻温舒唯的心态非常平和。
  夸她可爱,还刮了下她的鼻子,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光辉伟大的解放军同志打心眼儿里把她当哥们儿了啊!
  温舒唯内心有点小激动。受姥姥姥爷影响,她自幼思想根正苗红,对军人崇拜有加,能和这样一位优秀的红色基因传承者大佬成为好朋友,她感到很光荣。
  她笑,回了沈寂一句“谢谢”,末了顿住,发自内心地回赞道:“你也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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