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清啸声中,张旸飞身而起,众人只见衣袖翻飞,剑影纵横,眼花缭乱。
张旸明明一身青衣,但不知为何,众人眼前竟是白光频现。
是剑的光芒么?
“躺下!”张旸喝道。
剑光隐去,果然谢宣躺在地上,张旸手中长剑,抵在谢宣颈间。
谢宣又羞又愧,神情狼狈绝望。
张旸冷冷的,眸光如剑光。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没命般的拍起手掌,“好,果然是一招制敌!”
香璎也和众人一起拍起手掌,心里乐开了花。
说用白鹤剑法便用白鹤剑法,说用一招便只用一招,小哥的功夫简直出神入化!
作者有话要说:再写一章,不知道到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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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只大厅的看客们在拍掌,楼上的长公主、楚王也为之喝彩,“张旸,好功夫!”
“小哥,牛!”香璎把大拇指伸到张旸面前。
如花朵般的一张笑脸,也到了张旸面前。
张旸微微失神。
清新灵动的面庞,一双明眸如林间小鹿……
“放开我!”谢宣屈辱的低吼。
张旸飘逸洒脱的挽个剑花,收剑回鞘,“谢小侯爷,请起。”
谢宣喘息片刻,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这次不算,咱们再比过!”
“输了还要比,不要脸!”
“张小将军一招便能赢你,你认命吧!”
“输不起么?丢人!”
“这人还是个什么小侯爷,我看他根本不配!”
“德不配位啊。”
看客们纷纷指责谢宣,脾气不好的直接开骂。
谢宣眼睛发红,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拨剑便刺。
张旸轻而易举的招架住,笑问香璎,“你想不想看耍猴?”
香璎虽说是两世为人,很多事看开了,但前世吃了太多的苦,难免有怨气,真有出气的机会,她也不愿放过,笑咪咪点头道:“想看。”
张旸扬声长笑,“长公主殿下,张旸舞剑给您消遣,好不好?”
雍城长公主曼声道:“准。”
可怜谢宣满头大汗,拼着全身力气想一雪前耻,但他的剑被张旸架住,进不得退不得。
张旸丝毫不见用力的样子,“谢小侯爷,你尽管向我进攻,我每次只用白鹤剑法中的一招将你制伏,直到将白鹤剑法全部演示一遍,你看如何?”
“张旸,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君无竞看不过去,替谢宣出头,“你功夫好,也不能这般折辱小侯爷吧?”
“我兄弟二人是小侯爷的朋友,你想欺负小侯爷,先问问我们!”君无欺很讲义气的大叫。
“你俩一起上。”张旸冷冷命令。
“什么?”君家兄弟呆若木鸡。
“你俩一起上。”张旸重复,“我张旸以一对三,同样用白鹤剑法,同样一招制敌!”
“张小将军,霸气!”看客们热血沸腾。
今天没白来啊,真开眼界了!
君家兄弟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君无欺哭丧着脸,“哥,都怪你,硬要强出头……”
君无竞心跳如擂鼓,“怪你吧?你说话比我横……”
这哥儿俩互相埋怨不已。
“以一对三,以一对三。”看客们有节奏的敲击桌面。
君家兄弟俩无奈,硬着头皮一步一步挪到了谢宣身边。
“这一次,我用紫燕回翔。”张旸事先声明,“进招吧。”
谢宣和君家兄弟狠心咬牙,三柄长剑齐刷刷同时攻向张旸要害。
众人都没看清楚张旸有什么动作,却见张旸气定神闲,竟然站在了谢宣和君家兄弟的剑尖上!
“好,好!”众人拍得手掌都红了。
除了叫好,没有别的词了。
下一刻,张旸自剑尖弹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凌厉的弧线,俯冲下来,刷刷刷连刺六剑,谢宣、君家兄弟膝盖并没被刺中,但已被剑气所伤,站立不稳,双膝跪地。
张旸笑道:“请起。”
谢宣和君家兄弟齐声怒吼,又向张旸冲过来。
张旸叫道:“鸽子穿林!”眨眼之间,又将三人制伏。
陈墨池急得跟什么似的,“这像什么样子?张将军,你快让张旸住手。”
张宪消消停停的,“放心,白鹤剑法使一遍,自然住手。”
“打出事来,谁来担待?谢宣可是静海侯……”
张宪怫然,“静海侯府开国元勋,谢家的子弟上阵杀敌报效国家都不怕,小小一个比武算什么?陈驸马,你一个文官,不懂的事休要插手。现有长公主和楚王殿下在场,难道两位殿下不比你有主意?”
陈墨池被呛得作声不得。
谈靖已经回到了楚王身边,楚王若有所思的向谈靖看了一眼,谈靖知道楚王的心意,小声回禀,“张旸小小年纪便有这身功夫,称得上惊世骇俗。这样的人才,恐怕不会随意易主。”
楚王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心中叹息。
蘧先生没追上,张旸又很难收归麾下,这一文一武两个顶尖人才,就这样错过了么?
谢宣和君家兄弟性子上来,一次一次往前冲。
“燕子戏水!”“月影穿帘!”“怀抱如意!”“太公钓鱼!”随着张旸的呼喝声,谢宣和君家兄弟一次又一次倒地。
看客们激动万分。
香璎又蹦又跳,心花怒放。
前世的凄苦好像被遗忘了,此时此刻,她是十三岁的香璎,被父母捧在手心、娇宠纵容的孩子,不体谅别人,只顾自己开心。
她挺坏的,谢宣越惨,她便越痛快。
她知道自己坏,不高尚,不贤惠,不为别人着想,但做个坏人可真快活啊。
白鹤剑法共四十七式,张旸全部用了一遍。
也就是说,谢宣被打倒了四十七次。
最后的谢宣,已经站都站不起来了。
君家兄弟没有用全力,虽然也惨,但不像谢宣似的瘫成一团泥,他俩还站得住。
“承让。”张旸朗声道。
“甘拜下风。”君家兄弟板着脸,忍着气。
看客中一个人突然冲出来,连连作揖,“张小将军,我叫徐勇,我很佩服你!你收我做个小弟吧!”
“滚,哪里轮得到你?我还想给张小将军牵马坠镫呢。”看客们嘘声一片。
徐勇倾诉衷肠,“张小将军,我是真的很敬佩你!你一出来,我都看傻了,一直傻到现在……”
张旸嘴角噙着丝讥笑。
蠢货竟然也有两幅脸孔,逼人试吃河豚是一幅,求人是另一幅。
谢宣脸色痛苦,挣扎着想起来,“再,再打……”
何盈哭着劝他,“表哥,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难受极了……”
陈乐欣也是泪水涟涟,“小侯爷,这次输了,咱们下次再扳回来。”
谢宣惨笑,“这次输了,输掉的可是我静海侯府镇府之宝……我,我有什么脸回府见母亲?”
何盈心里沉甸甸的。
是啊,这次输掉的雪影,镇府之宝没有了,回京之后,如何交待?
何盈很想耍赖,但这次的中人是雍城长公主,两家的赌注,都由雍城长公主保管着。她便是打滚撒泼,也取不回来。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
何盈暼了香璎一眼,强忍心中恨意,缓缓绽开一个笑颜,“香姑娘,借一步说话。”
“雪影我要定了。”香璎何等聪明,何盈一开口,便知道她的意图。
何盈异常恼怒,“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山不转水转,难道你就没有求我的那一天么?”
香璎目光悲凉,“难道我对你好,你便会投桃报李?乐康郡主,我人微言轻,你别骗我。”
何盈这样的人,你敢得罪她,会成为她的敌人;你不敢得罪她,会成为她的棋子。她不想陪谢宣到边城受苦的时候,你是她的好妹妹;她想拿回静海侯夫人的位子时,你是死是活,与她无关。
两道目光如电般射在何盈脸上。
何盈心中一紧,怯生生低下头。
“不许再跟香姑娘废话。”张旸冷硬的命令。
何盈柔声辩解,“我只是和香姑娘说些姑娘家的私房话罢了。”
“你让她难过了。”张旸语气生硬冷漠。
何盈低头忍泪。
曾几何时,在少年郎面前,她乐康郡主还比不上一个平民丫头?世上竟有男子向着香璎,跟她何盈为难?
如果说,香璎心中方才是寒冬萧瑟,如今便是春暖花开。
“请长公主殿下作主。”香璎盈盈行礼。
雍城长公主微微一笑,叫过女官吩咐了,女官恭敬答应,至栏栏前庄严宣布香璎获胜,静海侯府镇府之宝雪影,归香璎所有。
“雪影,雪影!”看客们又一次沸腾了。
说书先生和书铺写家听一会儿,写一会儿,忙了个不亦乐乎。
徐勇还在向张旸央求,被好事之人联合着架开了。
书铺写家一乐,赶忙把这件事记下来,打算当作奇闻轶事写到话本中。
香璎谢过长公主,谢过楚王,又向看客们道谢,“多谢捧场。雪影到香家之后,我会骑着它出门,绕城一周。到时候诸位若有兴趣,可沿途观看。”
“必须看!”看客们高兴坏了。
能见到雪影这样的宝马名驹,都是托香姑娘的福啊。
今天能见到这样的大场面,也是托香姑娘的福。
香家姑娘年纪小,福气大!
香璎和谢宣的比赛,以香璎三局全胜收场。
雍城长公主命人将雪影当场交给香璎。
“雪影,我的雪影……”谢宣嗓子一甜,心知不对,忙取手帕按在唇边。
转瞬之间,手帕已一片殷红,触目惊心。
何盈扶着谢宣,心中哀伤又焦急。
雪影输掉了,谢宣又吐血,倒霉到家了……
“娘。”何盈泪水盈盈,向南阳公主求救。
南阳公主面沉似水,狠狠掐了陈墨池一把。
陈墨池鼓起勇气,“璎儿……”
香璎笑容灿烂,三两步到了张宪面前,欢声道:“爹爹,您的生辰快到了,今日我赢了雪影,给您当做生辰礼好不好?”
“好,好。”张宪搓着手,不敢相信一样,“璎儿要送我生辰礼了,哈哈哈。”
“璎儿长大了,懂事了。”香馥眼中隐隐有泪光。
她和张宪一样,做梦也想不到香璎会对继父这么好。
张宪、香馥、香璎手拉着手,一家三口笑得开怀。
陈墨池胸口似被人重击,一阵阵钝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三全楼,怎么回的行宫。
回到行宫,头脑沉重的往床上一躺,他便再也不愿起来了。
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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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南阳公主冷冷的、厌恶的看着床榻之上这个毫无生气的男人。
原以为能中状元,应是才华横溢,谁知这个陈墨池窝囊无用至此。
不仅窝囊无用,还很会招惹是非。
香璎、张宪,因为陈墨池,俨然已是南阳公主府的敌人。
香璎一个小丫头,不过小事情上厉害些,不足为虑。张宪却是安王爱将,还得到了雍城长公主的青眼,凭空竖下这样的强敌,冤不冤?
“公主殿下。”侍女恭谨的叩门。
“何事?”南阳公主不耐烦。
侍女战战兢兢,“回公主殿下,陈老太太想来看望驸马。”
南阳公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她招驸马,是看着陈墨池有才有貌,虽出身平民,想来家教也是不差的。谁知陈老太太性情偏执,拘泥顽固,自打陈老太太住进行宫,平地起风波。
南阳公主要得贤惠的名声,对陈老太太还不能太差了。
毕竟汝南公主都被她整成孝顺儿媳了,她若对陈老太太失礼,容易落人口实。
“请老太太进来。”南阳公主冷淡的吩咐。
南阳公主命侍女放陈老太太进来,她自己却是心情恶劣,懒得敷衍应酬陈老太太,抽身自屏风后走了。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为娘怎么活啊!”南阳公主还没走远,便听到陈老太太的呼天抢地声。
陈大太太赵氏和陈佩的哭叫声也响彻房顶。
南阳公主厌恶之极。
遇到事便哭哭闹闹,村妇泼妇行径,永远改不了。
何盈在小径上焦急徘徊,见到南阳公主,提着裙子飞奔过来,娇嗔的道:“娘,您快想想办法呀,表哥又吐血了……”
南阳公主心情再怎么糟糕,对着独生爱女的时候还是有耐心的,“莫急,宣儿只是气极攻心,将养两日便会好起来的。”
何盈挽了南阳公主的胳膊,目光闪躲,“娘,您陪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南阳公主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何盈为什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盈儿,你是不是想着今日之事因你而起,故此愧对宣儿?傻孩子,你可不能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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