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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古穿今]——静辞

时间:2020-01-25 09:50:01  作者:静辞
苏鸢不知是不是冻的有点意识模糊虚弱的趴在他的肩膀上,低低道:“我早已习惯,数九寒冬无棉衣御寒在外跪上几个时辰也是有的。”
程昀不可置信道:“你不是千金小姐吗?你爸妈都不管吗?”
他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在睢园遇到她时,她单衣蔽体伤痕累累是何等凄惨,哪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会混成她这样。
“我娘本为正室,我亦为苏府嫡长女,可父亲猜疑娘亲不忠不洁,连带着十分厌弃我。
母亲故去之后,父亲续弦,莫氏先后生有两子一女,为父亲所喜,年久日深莫氏对我的苛待他似有默许之意。
这些年我名为苏府大小姐,实则连个末等侍婢都不如,苟活于世还要成为苏府政治利益的牺牲品,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
程昀听她无悲无喜的诉说着她在覃朝的境遇,气的他肺都快炸了,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艹,他又不能回到一千多年前帮她出气。
“以后我会对你好的。”程昀背着她进了小区,“等你熟悉了这里的生活,可以选择去学校上学,学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毕业之后做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
你不知道,现在的新社会女性各个都是女汉子,比男人还厉害。”
“我……读过私塾?”
“我们这里的学校和你们那里的私塾完全不一样,一两句话我也和你说不清楚,等过年之后学校开学了我带你去看看。
有时间我得先教教你基本的白话文和阿拉伯数字,或许你也会喜欢英语、历史、地理。国内考试十分变态,分数过不了你是没办法上学的。”
苏鸢似懂非懂的听着没有听得太明白,程昀也没有指望她能听明白,不过是说些有的没的避免她会昏睡过去。
他按了电梯按钮,等电梯的时候从门口走进来一对年轻男女,苏鸢一遇到人马上意识回笼,轻拍了他一下示意他把她放下来,程昀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反把她搂得更紧了,爱谁谁,他背了个人而已又不是在做’爱,这都要不好意思的吗?
电梯叮的一声响了,程昀背着苏鸢率先走了进去,按了十五楼的按钮,他们也走了进来,按了十六楼的按钮。
陶桑对视上苏鸢的目光礼貌的对着她笑了笑:“你们住在十五楼吗?我们刚搬来十六楼没多久,有时间欢迎来家里做客。”
苏鸢点头笑笑,陶桑由衷道:“你长得可真好看。”
她一时并不知该怎么和不熟悉的人正常的交流,蹙眉斟酌着说辞,未待她开口电梯门开了,陶桑对着他们道了再见,苏鸢礼节性的回了一笑。
回家之后程昀看得出苏鸢很兴奋,她能感觉到别人对她的友善,在这个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世界她渴望有朋友,有属于她的交际圈。
程昀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房内暖意融融,窗外的雪小了很多,手机响了,意料之外竟然是林安打来的电话。
“林导,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林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严肃透着公事公办的认真:“我不给你兜圈子了,我想邀请你女朋友前来试镜一下《箜篌》女主苏莞,不知她有没有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小天使的陪伴,与编编商议之后本文于6月17日正式入V,届时日更九千(分两章发送),希望小天使多多支持。令:古穿今题材很多都涉及娱乐圈,本文并不是以娱乐圈为主。
预收古言耽美《奸宦》
太子近侍宋予衡把流落民间的皇长孙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养,在波诡云翳的朝政内斗中扶持容策从有名无实的长陵王至大权在握的太子殿下。
容策登基称帝时却罢免了他掌印太监之职御赐了一面旧铜镜,宋予衡想他把持朝政祸乱朝纲的日子也算到头了。
细看之下,铜镜之上刻了八个字“久不相见,长毋相忘。”
“你这是何意?”
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容策附在他耳边道:“欲求你为妻的意思。”
假太监,养成年下
 
 
第18章 第十八章
“莞莞?恕我冒昧, 请问是谁向您推荐她的?”
林安言简意赅道:“我在润合的十字路口观察了她两个小时。”
林安在她身上看到了苏莞的影子,固执、决绝、清傲、坚定,所谓惊鸿一瞥, 不过如此。
以至于程昀冲过来抱住她时, 在《箜篌》里走火入魔了五年的林安心头被刺了一下, 仿佛千年之前孤军奋战的兰岐王妃在漫天大雪中等来了她的王爷, 万千情绪皆在不言中。
“这年头走在街上还能被名导选去拍电影,选中的偏偏还是我女朋友, 不知道的还以为投资方往《箜篌》塞人,毁了林导的一世英明。 ”
程昀咳嗽了几声喝了两口水,说话声音有点嘶哑:“苏鸢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有接触过这个圈子,甚至连什么叫做演戏都不知道, 你确定你要用她?她是我的人,林导可要想清楚了?”
林安利落道:“你征询下她的意见, 尽快约个时间地点面谈。”
《箜篌》筹备了五年,林安满世界找女主角都快找疯了,程昀没有推的太死,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握着手机的手骨节泛白, 面色阴鹜, 心里蓦然涌起一种病态的占有欲,苏鸢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只能依赖他,只能看着他, 只能陪着他。
他这么不好, 等她接触了更多的人会不会就不喜欢他了?
程昀敲了敲房门端着兑好的洗脚水对苏鸢道:“你背上的伤刚刚结疤,现在还不能洗澡。来, 先泡泡脚。”
苏鸢换好睡衣,散开长发,手中拿着耳温计递给他,程昀放下水盆,双手掐着她的腋窝把她拎到床上:“学得还挺快,你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了?”
他用耳温计给她测了测温度,有点发烧,不算太严重,程昀自责的给她围上棉被俯身去脱她脚上的袜子,本来感冒就没有好,又在外面冻了这么久,明天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苏鸢瑟缩了一下身子,无措的抽回脚,指了指他的耳朵,程昀会意:“你拿耳温计是想让我测测自己发不发烧?”
苏鸢颔首:“你昨晚起了一整夜的烧,未去诊治。”
“你怎么知道我发烧发了一整晚?”程昀不确定道,“你……你守了我一夜?”
苏鸢垂首歉疚道:“我不知道如何请大夫,只能徒劳的等着你退烧。”
程昀完全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别人没理还要争三分,她倒好,有理还得往后退十分:“你向我道什么歉呀!你说你傻不傻?能不能有点作为病人的自觉?你守在那我就能好了,还要医生做什么?”
苏鸢解释:“得换冷帕子。”
程昀一口气堵在心口无处疏解,攥住她的脚腕,强制性脱下她的袜子:“泡了脚,吃完药,早点睡。”
苏鸢惊慌道:“怎能劳烦公子帮我洗脚?”
“别动。”程昀掬了一捧水淋在她的脚背上,“烫不烫?”
“公子,不妥……”
“你照顾了我一个晚上我帮你洗个脚怎么了?有什么妥不妥的?你们古代人别的本事没有乱七八糟的规矩反倒一大堆。”
她脚上的冻疮还没有好,脚背红肿,程昀蹲跪在地上洗的很慢很仔细:“莞莞,我说过你不欠我什么,你和我是平等的。
该说对不起的人一直是我,我这人脾气不好,有时候乱发脾气并不是在针对你,也并不是在生你的气。
你知道有句话叫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我总是这样,喜欢伤害别人来找可悲的存在感。
我也不知道我说的这些你能不能听懂,总之我要向你道歉,或者提前向你道歉。
对不起,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肯定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他把她的脚擦拭干净放回被窝,给她盖好被子出门去拿感冒退烧药,程清让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无非又是因为今晚酒吧的事情,他不想和他吵架来破坏今晚难得的平静。
程昀轻托着她的头把她扶了起来,苏鸢不知是烧的还是困的,意识昏沉,靠在他怀中闭着眼睛喝完感冒冲剂,下巴一点,冰凉柔软的唇瓣堪堪略过他的嘴角。
苏鸢轻靠在他的颈窝处沉沉睡着了,细细软软的头发贴着他的皮肤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
程昀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嘴角,鬼使神差的又伸手摸了摸她的,他喉头干涩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急促,像一头饥饿的狼,强忍住把她按在怀中为所欲为的冲动,毛毛躁躁的随便给她掖了掖被子冲进了浴室。
冰凉的水顺着他紧实的胸膛缓缓往下流淌,他烦躁的用手指顺了顺湿漉漉的头发,手臂上的肌肉紧绷成线,朦胧的水雾中勾勒出他俊美的五官,线条锐利硬朗,他从上往下打量着什么人的时候,桃花眼微微眯起来,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充满了攻击力。
他包养了她,她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他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吧?
酒吧里混乱的搏斗挑起了他压制在心底不曾示人的暴虐因子,他眼睛通红,眸光阴鹜,倚着冰冷的墙壁闭上了眼睛,混乱的思绪慢慢平息。
她信任他,他却对她抱有如此龌龊的念头,他们古代人迂腐的可怕,她如果记得她亲了他会不会被气哭啊?
程昀自我安慰的想,他们古代人不是讲究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他不过想一想应该不过分吧?
程昀不放心她的身体,一晚上定了好几个闹钟起来给她量体温,凌晨四点时实在困得厉害,又有点头疼,倒头便睡着了。
苏鸢醒来时偏头看到枕边一张放大的脸惊出一身冷汗,她身上紧紧裹着被子,包得严严实实,完全限制了她的行动。
她尝试着动了动硬是没有挣扎出来。整晚都与他同塌而眠么?苏鸢心下一沉,憔悴的面容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会不会因她不庄重矜持而轻视她?
程昀睡得并不安稳,她略微一动他便醒了,闭着眼睛几乎是下意识的去摸她的额头,苏鸢试图躲避身体尽量后仰,反被他毫无章法的顺着下巴摩挲到了柔软的唇瓣。
她薄唇微张,浅淡的呼吸喷洒着他的指腹,程昀喉结动了动半睁着眼睛静静望向苏鸢。
厚重的窗帘半开,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她的身上,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肌肤赛雪吹弹可破,眼睛噙着水光,认真坦然的与他对视反而有种致命吸引力。
程昀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变化,尴尬的呼噜了一下她的头收回了手,再继续看下去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
素颜都这么好看让那些靠脸吃饭的女明星怎么活?她长得和那人可真像,他胡乱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从床上爬起来拽了拽因睡觉不老实卷上去的衣服,没头没脑的问道:“你想不想去当明星?”
苏鸢脸颊微红寻摸到被角扯松被子,后背抵着床头慢慢坐了起来,程昀光脚在床底下扒拉出拖鞋解释道:“你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演戏的人被称作明星,他们会把剧本上的故事根据导演的要求演出来,挺有意思的,你感觉闷可以去玩一玩。
就华岳投资的那部电影《箜篌》,我给你提过,兰岐王妃苏莞你都不用去演,你站在那里就是她,妥妥秒杀大半个娱乐圈。”
苏鸢毫无血色的薄唇紧抿,面色惨白抬眸望向他,声音嘶哑的问道:“你想让我去当倚栏卖笑的戏子?”
秦楼楚馆的**,倚栏卖笑的戏子,这就是她摆脱不了的宿命吗?她按照父亲的意愿成为标准的大家闺秀,一颦一笑都经过深思熟虑不敢行差踏错。
一夕之间来到陌生的21世纪,她所能依靠的只有程昀,她竭尽所能去做自己可以为他做得所有事情,只是想活下去,原来她的顺从,她的傲气,从头到尾就是个可笑之至的笑话。
他对她的好是假的,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呢?
程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戏子?与古代等量置换,也可以这么说,他被她毫无生气的黑眸盯得头皮发麻,噎在喉头的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苏鸢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很淡很淡,她理了理睡衣上的褶皱施施然起身,光着脚站在他的面前对他盈盈一拜:“我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让公子如此折辱与我?
苏府诗书传家,我辱没苏府门楣是为不孝;我的命为公子所救,擅自忤逆你的意愿是为不义;既难两全,唯有一死。”
她眸光锐利而决绝,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程昀被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怎么还以死明志了?他……他哪里说错话了?
多少女明星费尽心机想出演《箜篌》的女主角,他现在送给她怎么好像是他逼着她去死似得。
他慌忙道:“不想演就不演,说什么死啊死的,大过年的多不吉利。”
苏鸢蹙眉,隐忍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公子厌弃我大可明言相告,何至于如此侮辱我?”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厌弃你?”程昀欲牵她的手被她惊恐的避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讪讪放下,苦笑道,“莞莞,我本来是想让你高兴的。”
苏鸢并不懂他送她去当卖笑的戏子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在他心里,她就如此不堪吗?
整整一个早上苏鸢都视他为洪水猛兽小心翼翼的避着躲着,只要他稍一靠近她大有慷慨赴死的意味,程昀郁闷的瘫在沙发上玩手机,昨晚好不容易维持的温情就因为他的一句话轰然之间全部坍塌,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他今天总算是彻彻底底的体会了。
程昀私心里本来就不想让苏鸢去演电影,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可他也知道苏鸢渴望无拘无束的自由。看在她在雪地里等了他那么久生病的份上,他自责了;看在她守了整整一晚照顾他的份上,他感动了。
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服自己让苏鸢去接触除他以外的人,真真正正的融入这个社会,他本来真的只是想让她高兴的。
可他忘了所有人趋之若鹜的明星身份对于一个在古代书香世家长大的大家闺秀而言不过是不入流的戏子。
覃朝把人的地位和职业名称划分为三教九流,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一流帝王相、二流官军将、三流绅贾商,四流派教帮、五流工塾匠、六流医地农,七流巫乞奴、八流盗骗抢、九流耍艺娼。
被称作优伶的戏子处于社会最底层,为贱民,专门供达官贵人娱乐消遣之用。他们不准参加科举考试,不被允许同“良家”通婚,甚至连衣着乘坐都有所限制。
“娼妓优伶”同为下九流,娼妓尚有从良的机会,优伶却一辈子无法摆脱。
程昀不清楚自己轻飘飘的一句话,对苏鸢而言是多么大的侮辱,那是把她轻看的比秦楼楚馆中的娼妓还不如。
他让她去演戏当明星,真的是在逼着清傲的苏鸢去死,虽然明星和戏子并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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