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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古穿今]——静辞

时间:2020-01-25 09:50:01  作者:静辞
他想着想着心里忽然感觉很不舒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桌子上刚刚开机的手机响了起来,程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滑了接通键:“外公。”
手机那边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臭小子,你还知道你有个外公?今天都腊月二十七了,你是打算回程宅过年?”
“腊月二十七?这几天忙得都忘记时间了,大年三十我准回去。”程昀看苏鸢转身欲走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按在沙发上,压低声音道,“吃完药再回房睡。”
苏鸢小声问道:“你可以吃吗?”
他嗯了一声放下手机开了免提,对照着说明书上的用法用量聚精会神的数药片。
江正启耳尖的听到手机这边的细碎低语,瞬间联想到江昭舜无意提及程昀交女朋友了,这都早上九点了还要回房睡觉,还让人家吃药,奢靡享乐不学无术倒还罢了,程清让纵着宠着他也懒得管,现在还学会逼良为娼白日宣淫了?
“你身边还有什么人?”
程昀俯身倒了两杯子热水,含糊道:“没什么人,我开了电视。”
江正启怒道:“你真以为我老糊涂了?电视的声音和说话声我还分不清吗?说,你是不是去嫖‘娼了?”
“嫖’娼?!外公,你也太看不起我了,长成我这样还需要去嫖?那明显就是我比较吃亏,她们占我便宜!”
江正启当了一辈子的兵,正派耿直,骨子里都是老一辈人的思想,古板守旧,每次回去都把他当做犯罪分子审问不休:“你……强词夺理!”
程昀把手中的药片递到苏鸢眼前,无力的辩解道:“外公,旁边是我女朋友,过年我打算带她一起回去看望您。
我没**,没吸毒,没有酒后驾车,没有参与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一直谨遵您老人家的教诲,坚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做一个好人。”
程昀咳嗽了两声打了一个喷嚏,扯了几张卫生纸毫无任何形象的擦鼻涕,江正恩将信将疑沉声道:“大冷天的就知道跟着你那帮狐朋狗友在外面鬼混,程清让也不管管你,感冒严不严重?雪停了去医院让月白给你检查检查,多喝热水多休息,没事别出去乱跑。”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吗?”
挂断电话之后,苏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药吃完了,程昀扒了扒沙发缝,瞥了瞥垃圾桶:“你别给我应付差事,水都没喝几口你就把药吃完了?良药苦口利于病,你不要偷偷把药藏起来。”
“我吃完了。”她眨了眨通红的眼睛把另一杯未喝的温水推到他的面前忧心道,“你可要去医院?”
程昀不以为意的倒出几粒治感冒的药,没有喝水就直接咽了下去:“感冒而已,去什么医院。刚刚你不是说想睡觉吗?去吧去吧,等睡醒了,下午我带你出去逛逛。”
苏鸢乌黑的眼睛盯着他道:“多喝水。”
程昀无奈的把玻璃杯的水两口喝完:“行了吧。”
外面的雪差不多已经停了,路上的车并不多,屋内暖气开得很足,程昀做完俯卧撑出了一身汗,躺在地板上用耳温计测了测体温,比正常温度稍微高一点。
他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已经三四年没有发过烧了,大抵因为昨天穿得太少在墓地待的时间又太长。
他想,程清让是不是早已经忘记江昭昭的生日了?生前都不记得,死后又怎么可能记得住。
稍作休息他起身从冰箱中拿了一瓶可乐走到书房打开了电脑,鼠标旁边放着两本厚厚的书,纸张泛旧,重新装订的封面一个字也没有写。
程昀烦躁的把书收到了抽屉最底层,和张越开黑打了几场游戏,结束之后张越给他发来视频:“程少,初五王志组了个局,你给哥个面子就赛一场行不行?”
程昀随手把手机一丢,屏幕朝上正对着天花板,他无聊的用铅笔在白纸上画着凌乱的线条:“不去。”
“为什么不去,赌注挺大的,那孙子就是想看我的笑话,这回是下血本了,老子这次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哪惹着他了?别怪我没提醒你,王志那帮人手上都不干净,没事少和他们混在一块。”
张越道:“怎么?怕了?我还没有见过程少怕过什么人呢。”
“你少TM激我,我说不去就不去。”铅笔在纸张上发出沙沙的响声,程昀手上用力,鼻尖断了,素描纸破了一个大口子,“你身边又换人了?《箜篌》女主角试镜时付菲菲也在。”
“养了那么久早没什么意思了。”张越不以为意道,“她早看上你了,央求我给她牵线。怎么着她也跟了我三个月,我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她床上花样多,够’骚,够’浪,伺候人也伺候的舒服。她觍着脸倒贴,你怎么也不玩玩?”
程昀被他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脏。”
“行,你程大少爷多么冰清玉洁啊。”张越知道他不喜欢这口,就没有再继续话题徒增他的不快,真把他惹毛了就麻烦大了,“我说得事情你再考虑一下,你不搭理他,他未必不招惹你。
你上次拎出酒吧的那妞,王志一早就看上了,现在因为你死活不跟他,你说他能放过你吗?这次正好新仇旧恨一块算清楚,他在道上混,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说出去的话总不能像放屁一样。
要我说你这张脸真是一祸害,你要是没权没势进娱乐圈早被人潜了八百回了。”
“滚。”程昀气竭,扣上手机挂断了视频。
苏鸢气虚体弱又熬了一个晚上,加之药物作用,回房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她睡得很沉,朦胧之间她好像又回到了苏府,绑着红绸花的聘礼,莫氏的阴阳怪气,苏九龄的大发雷霆,贴身嬷嬷的嚎啕大哭……
意识模糊之间她听到有人在叫她,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硬生生拽了过来,苏鸢睁开眼恰与程昀四目相对,他眉宇之间充斥着不耐:“你可真能睡,这都睡到下午三点了,午饭也不吃,叫了几遍都没有叫醒,还以为你又灵魂穿越了。”
苏鸢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胳膊,起身骤然整个人扑到了他的怀中细微的啜泣:“我以为遇到你不过是一场梦。”
程昀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浑身被冷汗浸透,像只受惊的小鹿缩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她身体很软,小小的一团蜷缩在一起分外惹人怜惜。
他唯恐苏鸢着凉拉了棉被盖在她的身上,隔着被子环臂把她抱在怀中:“不怕不怕,你摸摸,我是有温度的,这不是梦,还是你咬我一口感觉一下疼不疼?”
 
 
第15章 第十五章
不是,她咬他一口疼得应该是他,她当然感觉不到疼,程昀呼噜了一下她露在被子外面的一点脑袋补充道:“我说疼你也许不信,你还是咬自己一口比较靠谱。
你饿了吗?晚上我带你出去吃饭好不好?”
苏鸢平复了一下情绪,从他怀中探出脑袋,松开攥着他前襟的手,不好意思的往后避了避:“我失态了。”
程昀怅然若失的站起来道:“做个梦就把你吓成这样了?下次投怀送抱换个高明点的招,这种做噩梦的小把戏一看就很假,不仅矫情还十分做作。
别磨蹭了,快起来收拾收拾,陪我一块出去逛街。”
他关上房门上了二楼换衣服,等程昀换好衣服下楼时苏鸢正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梳头发。
程昀穿着土黄色裤子搭配茄紫衬衫,手臂上挽着苔藓绿长款羽绒服,撇嘴盯着她的头发道:“找个时间把头发剪了吧,每天起床要梳大半个小时的头发你不嫌累吗?
自从你搬进来,沙发、地板、厨房、卫生间……哪哪都是你的头发,还那么长一根。
你也许不知道,头发向来是各种恐怖片盗墓片不可或缺的元素,超级渗人又恐怖。我这样解释,你能体会我每天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之下吗?”
苏鸢用梳子梳通头发顺至左侧编了一根松松的麻花辫,兀自回房去换衣服,程昀犹不死心的信口胡邹:“我们这里的人没人会留这么长的头发的,你出去没准会被当成妖女抓起来,然后当街火焚献祭给佛祖玉皇大帝耶稣什么的。”
此话好巧不巧正戳到苏鸢的心窝,她确实与这个时代的人格格不入,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程昀那般好相信她荒诞不经的解释。
苏鸢换了去医院时只穿过一次的白毛衣、酒红色千鸟格百褶裙,打开房门惊恐的望着他:“真……真的吗?”
程昀不明所以:“啊?”
苏鸢重复道:“施火刑以祭神明。”
这么扯的话她竟然相信了?果真封建主义思想害死人,宁愿相信子虚乌有的牛鬼蛇神也不相信科学依据。
程昀真诚道:“真的,比针尖还真。”
苏鸢委屈忍痛道:“可……可以剪的。”
外面天蒙蒙黑,灯光璀璨,程昀拉着苏鸢的胳膊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她犹自沉浸在对电梯的好奇中还没有回过神来。为何那个小房子可以让人凭空消失?明明身处十丈高楼为何眨眼之间已至平地?在电视屏幕上似懂非懂看到的总及不上自己所触所感震撼惊愕的多。
车子沿着马路飞驰而行,灌木上的彩灯次第而亮,苏鸢眸含雀跃之色,眼睛就没有从不时变幻颜色的LED灯上移开过半瞬,程昀问道:“喜欢吗?”
她笑道:“上元灯节才可看到的盛景。”
有关上元节的诗词他统共会被那么一首,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归根究底还是为了查王国维先生提出的读书三境界的出处,程昀轻咳两声字正腔圆的朗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昏暗的路灯下,簌簌雪花落满了肩头,苏鸢蓦然回首望着他,凤眸潋滟荡漾着细碎的光芒,他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眼睛中读出了惊艳。
她委身对着他施了一礼:“七步成词,文不加点,公子大才。”
程昀扬着下巴大言不惭道:“本少爷博古通今满腹经纶,写诗填词算什么。”
苏鸢口中默念着最后一句词赞叹道:“真乃点睛画龙之笔。”
程昀倒退着步子,一双略显轻佻的桃花眼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戏谑道:“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可不就是说的你吗?”
冷风吹起她额前的一缕碎发,最是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不胜凉风般娇羞,程昀同她一道走着,两个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重叠又分开,分开又重叠,他忽然发现往日司空见惯的夜景今晚出奇的好看。
走到十字路口时,程昀拎着她的羽绒服帽子一把把她拎了回来,指着红绿灯道:“要遵守交通规则,这个叫斑马线,是引导行人安全过马路的;这个是红绿灯,是指挥交通运行的信号灯。我告诉你一个口诀,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
黄灯闪了几下绿灯亮了,苏鸢茫然的环顾着井然有序行驶的汽车怔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程昀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过了宽敞的马路,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俯身笑着对她道:“宝贝,你抱我一下,我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苏鸢蹙眉:“抱一下?青天白日,成何体统。”
“明明是月黑风高,哪里就是青天白日了?我变魔术很费心神的,我就让你抱我一下,不过分吧?想抱我的女人可多了,你要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她睨了他一眼转身便走,雪地路滑,情急之下一个踉跄身体后仰被程昀眼疾手快的抱了个满怀,他单手把她抱离地面,快走几步直接抱到了比较干爽的街道上,附耳低语道:“原来你还是更喜欢投怀送抱的调调。”
“男……”
程昀拂了拂她头上的雪花,给她戴上羽绒服的帽子,粉雕玉琢的小脸掩在夸大的毛领中显得十分乖巧可人:“你也不嫌烦,又想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都说了多少遍了,你以为我会听吗?抱了那么多次了,又不差这一次。”
腊月二十七,来往商场逛街的人络绎不绝,街上飘着欢快的音乐,处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氛,苏鸢目瞪口呆的盯着不远处一对在雪中拥吻的情侣震惊之情溢于言表,这是传闻中的秦楼楚馆吗?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程昀不悦,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把她的头按在怀中拖着她往前走:“乱看什么,他有我长得好看吗?以后看我!”
苏鸢在他怀中挣扎了两下,程昀唯恐伤到她本就不利落的右手,索性把她整个人都包在了自己怀里:“别动,再动我亲你了。”
她羞愤难当毫无任何攻击力的动了动反被他箍的更紧了:“来,我说话算话,给你变一个盛大的魔术,五、四、三、二、一。”
程昀打了一个响指松开了她:“莞莞,睁眼。”
苏鸢偏头,平坦宽阔的广场上瞬间迸射出数条水柱,合着音乐的拍子在流光溢彩的灯光中翩然起舞,她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程昀摸着下巴好整以暇道:“我厉害吗?”
她笑靥如花,压低声音问道:“好厉害,你真的会法术?那你是天上的神仙吗?”
程昀好笑道:“我是月宫的嫦娥。”
“嫦娥?嫦娥是女子,怎会是男子。”
“那是世人对嫦娥有所误解,其实月宫里长得好看的神仙统称为嫦娥,就像大家都统称为人一样。”
苏鸢半信半疑:“是这样吗?”
瞧着她纯良无害的模样,程昀想笑又不敢笑,这样欺骗一个小姑娘是不是不太地道,他忍笑忍得辛苦抵唇持续不断的开始咳嗽,苏鸢忧虑道:“你病了,擅自施法耗费心神,是不是对身体不太好?”
音乐喷泉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音乐止了广场上复又恢复了喧闹,苏鸢长睫颤了颤一本正经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是否起烧。
程昀在旁都快笑岔气了:“宝贝,你真是太可爱了。”
商场前面有棵很大的圣诞树,上面挂着琳琅满目的装饰品,绕着五颜六色的彩灯,几个穿着熊猫、兔子玩偶服的人手中拿着气球派发传单,苏鸢想靠近又不敢靠近,躲在程昀身后小声问道:“它们是何物?”
程昀逗她逗上了瘾,哄骗道:“小精怪而已,不成气候,有我在,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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