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寻,总会寻得与她差不多的。
坐在马车内,白婉儿神色平平,只有当她一人独处之时,才会这般静静地去享受属于自己的那个狭小的空间。
美色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了一个人。
白婉儿脑海里闪过宁王那双炽热的目光,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宁王是不是好的君主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绝不会是一个好男人,而她也不是一个好女人。
她从来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午后的光线最是闷热,白婉儿从嬷嬷的手里接过扇子,慢慢轻摇,却依旧抵不住炎热,到了院子里,额头已生了一层薄汗。
宋大人家里的嫡孙保住了,卫浅带着白御海已经在宋大人面前露了脸,露了名,若宋大人领了这份请,便不会做出对哥哥不利的事情,有了这一点便已经足够,余下的只要将哥哥顺利的送进考场就好。
许是天气的原因,白婉儿去了一趟宫里回来,神色疲倦了不少,嬷嬷赶紧让玲珑翠玉备水,伺候了白婉儿沐浴,身子侵入水中的那一刻,白婉儿才终于感觉到了轻松。
从内间出来,白婉儿只着披了一件薄薄的拖地春梅红长衫,袖口被她微微挽起,如莲藕纤细的手臂露出在外,越是显得白嫩。
知道萧靖琛这个时候不会回来,白婉儿便□□着双足,随意的躺在了塌上,倦意袭来,便撑着手肘打起了盹儿。
屋前几颗树上的懒蝉,早在几日前,白婉儿嫌吵,已经拿了长竹竿赶走了不少,此时寥寥几只,叫声倒也扰不了白婉儿的瞌睡。
这一觉睡的很沉,屋外嬷嬷叫了一声“将军”,却也没有将她唤醒。
萧靖琛今日回来的较早,知道她从宫里回来了之后,便推了事务,早早的赶了回来,踏入里屋,焚香炉里燃着屡屡青烟,有淡淡的薄荷清爽,溢满了整个屋子。
萧靖琛一步一步的朝着塌上的红衣人儿走去,蜷缩成的曲线将她的身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一双裸露在外的雪白赤足甚是撩人心神。
萧靖琛坐在了她的身旁,黑眸盯在白婉儿粉雕玉琢的脸上,过了许久,终是忍不住,掌心包裹过了她的双足,轻轻的摩挲。
白婉儿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素足在萧靖琛的手里微微一缩,初醒过来的黑眸犹如揉碎的星辰,诧异了一瞬,便双目含了笑。
“夫君。”白婉儿声音娇柔,从萧靖琛的手里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己的秀足,撑着手臂缓缓地起身。
“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早?”白婉儿慵懒地将自己的头枕在了他的腿上,双手从他黑色束腰上环绕而过,指尖轻轻地勾在他的腰测。
一字美人骨从红衫中露出,内里风光若隐若现,萧靖琛的喉头一紧,大手盖在了她的身上,丝滑的触感让他身子瞬间崩得僵硬。
本就只着了一件衣衫,萧靖琛的大手带着粗旷,从她的美人骨一路向下,每一寸的触碰能让她白婉儿发颤,已经习惯了与他的缠绵,多半都是以她以引,引着萧靖琛对她发狂。
此时却清晰的感受到了身体被他逗起的渴望,白婉儿呼吸渐渐地加重,身子随着他的手缓缓地起伏,情迷了双眼,半眯着含了羞人的情愫,朱唇微启,渐渐地发出了娇嗔。
萧靖琛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手,双目一片血红紧紧地盯着白婉儿的娇态,他喜欢看她在他面前承欢,喜欢看她因他而染了情愫的眼睛。
她的这番模样,只要他才能拥有。
同为梅红色的腰带只在白婉儿的腰间打了一个简单的蝴蝶结,萧靖琛拉扯的动作很慢,躺在他身下思绪早已凌乱的白婉儿,清晰的闻见了绸缎的磨蹭声。
一股清凉感袭来,白婉儿勾住了萧靖琛的颈项,主动地送上了她的红唇。
羞涩的轻轻一啄,衣衫已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至了臂弯,白皙的肌肤,均称的圆润,没有一丝遮拦的落入了萧靖琛眼底。
黑眸猛的一缩,翻身咬住了她的水润双唇,塌上有东西掉落的声音,还有失了理智的粗喘声。
事后白婉儿躺在萧靖琛的怀里,脸色潮红,屋里的焚香还在烧着,萧靖琛将散落在一旁的红色衣衫搭在了她的身上,下颚蹭着她的耳畔,几度张口,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婉儿……”
“嗯。”白婉儿懒懒地应了一声。
“我是你夫君,有事和我说便好。”萧靖琛看着白婉儿缓缓睁开的眼睛,又将她搂了搂,“不要让我觉得,我连卫浅都不如。”
太后派去扬州城接人的事既然他都知道,白婉儿让卫浅去了宋府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安排的那般周详,就是为了白御海着想。
但她却对他只字未提。如此一回想,似乎她从未在他面前提过要求,到底还是与他生分。
白婉儿起身看着萧靖琛的眼睛,生了几分愧疚,没去做更多的解释,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萧靖琛却感受到了一阵钻心的痛,或许他与她之间最大的障碍,便是她从不在他跟前敞开心怀,从不数说她的委屈。
“哪怕是,你说你知道我忙,所以才去找了卫浅,这样一个理由,你可以说出来的,为何非得要委屈自己?”
“你想尽办法的来取悦我,替我宽心,可知道,你开心了,我才会开心。”萧靖琛抬起了她的下巴,将她面对着自己,跟前这双眼睛分明是清澈见底的,可他总觉得里面似乎少了些什么,而少的那些东西,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夫君如此想,婉儿感激,可婉儿也与夫君一样,也想夫君过的轻松,不想夫君因为婉儿而受人牵制,也不想让你对太多的事情分心,上回安王府发生的事情,婉儿已经给夫君惹了麻烦,婉儿一直心生愧疚,倘若夫君对郡主若是有半点心思,婉儿便随了郡主的意,她想要的我都可以给她,可婉儿知道夫君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所以,婉儿便由着夫君前去,既然不喜欢,那便做个了断对谁都好,可我不曾想郡主对夫君的情意竟然如此之深,婉儿怕……”
“我原以为这世上,就数婉儿一人最是爱着夫君,直到见到了郡主才知道,她也能给予夫君同样的爱,能做很多婉儿做不了的事情,她能陪着夫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可我……”白婉儿眼里生了水雾,睨住了萧靖琛的眼睛,有着无奈与伤痛,“我只能守在院子里眼巴巴的盼着你,等着命运的公判,除了替你祈祷,使不上半分力。”
“婉儿已然自愧,哪里还舍得给夫君再添乱,比起夫君所承受的,婉儿这些又算的了什么?”白婉儿眼里的泪沾湿了睫毛,垂目不再去看萧靖琛。
“好了,是我不该提起。”萧靖琛拉过她的肩头,声音沙哑,眸子里划过心痛,“是我没有考虑婉儿的感受,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你好便都好。”
“我萧靖琛的夫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位。”萧靖琛目光柔和下来,在她额间轻轻印下一吻,他知道,她在他面前,还是没有放开。
她聪明,但有时候他宁愿她愚蠢,只想她躲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甘愿的被他保护,然而他知道她不会,她喜欢将命运抓在自己的手里,不放心任何人,包括自己。
白婉儿没再说话,钻进了萧靖琛的怀里,将自己整个都藏了起来,谁又不想找个肩膀,安安稳稳地靠上去,毫无顾忌的去依赖。
只是,她还没有那个自信,让萧靖琛喜欢上她的全部,包括她的狠,若是他知道了,他又会如何?
她并非善良之人,心黑,始终如一。
**
夏季里的天色亮的极快,一场梦之后,似乎一切又归于了平静,翌日清晨白婉儿伺候萧靖琛穿衣之时,萧靖琛凑在她的耳畔,轻轻地说道,“准备一下,七巧节那日,带你出去逛逛。”
“多谢夫君,婉儿等你。”白婉儿脸上生了光,羞涩兴奋的看着萧靖琛,这番明显的反应,终于让萧靖琛满足了一回。
萧靖琛走后,白婉儿颇有几分雀跃,白婉儿喜欢凑热闹,在她原本的世界里就是个爱热闹的人,再加上近几日都是绷着神经过日子,早就想找个机会出去放松。
萧老太太没在府上,白婉儿要自在的多,不用去请安,不用再去多琢磨该如何演戏,整个将军府的后院,她再也不用去揣摩别人的脸色。
萧霜在萧老太太走后,即便是看不惯白婉儿,一个人也兴不起风浪,乖乖地呆了几日,心头就念着了一日之后的七巧节。
听身边的丫头说了几次京城的七巧节有多热闹,又听说那一日青年男女,都会去闹市里聚聚,本是在自家院子里玩蜘蛛结网,玩穿针的,演变到了近几个年头,也不知怎么的就成了大众的热闹,都喜欢凑到闹市里,众人一块儿乐呵。
萧霜听的越多,越是按耐不住,年轻姑娘哪个不愿意去外面看看,好不容易有个特殊的日子露面,萧霜这回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瞧瞧。
既然是青年男女,那韩公子一定也会去。
这回萧霜没有亲自来找白婉儿,而是派了跟前的丫头静月过来传的话,萧老太太走后,多数的丫头都跟上了,唯独静秋静月留了下来,静秋到了白婉儿的院子里,静月则是暂时给了萧霜。
听完静月的传话,白婉儿并没有意外,萧霜是个什么性子,自己了解的很,怕是心理还在惦记着韩公子。
“你会去给她说说,既然已经与苏家定了亲,就该规规矩矩地守在院子里,七巧节人多眼杂,万一出了意外,到时候又找谁哭去?我帮得了一回,可帮不了她一辈子,她也是那么大的人了,应该懂事。”
静月照着白婉儿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萧霜,与白婉儿所料的一样,萧霜当场就发了火气,忍了半日,终究是没有忍住,气冲冲地到了白婉儿的院子,似是才刚刚哭过,眼圈都是红的。
“我为何就不能去?娘被你撵走了,莫不成你就以为你能只手遮天?”萧霜许久以来憋着的闷气,终于在看到白婉儿后,发泄了出来。
“我能不能遮天,不用你来说,你这么上赶着,是想去见韩公子的吧?”白婉儿脸色平淡,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与你哥哥好不容易替你说了一门好亲事,苏家比韩家更适合你,苏家公子的样貌虽不及韩公子,可也是英俊风流的,在这点上,我是真心替你做了打算。”
萧霜心事被白婉儿说破,脸色瞬间绯红,却也是嘴硬,恨白婉儿怎的还好意思提起韩公子来。
“你有何资格说我,你难道就能忘了他?”萧霜对白婉儿与韩文郎的关系,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是白姨娘后来翻供,推翻了她之前的说法,但是萧霜就是知道,林姨娘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假的。
她喜欢韩文郎是真的,成亲之前的那个夜里,见了一面韩文郎也是真的。
只不过,她藏得深,善用手段算计让人无法指证她罢了。她从来就不会相信白婉儿的真心。
她的真心就是藏着一把刀,只要你扑上去,她随时都能给你一刀,让你防不胜防,痛的肝肠寸断。
听了萧霜这话,白婉儿的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好看了,冷冷地看着萧霜,眼里的寒意让萧霜有些心虚。
“你当真是没长记性。”良久,白婉儿才对萧霜说了这么一句,声音与她的脸色差不多,凌厉又失望,“去吧,你若想去,就去。”
白婉儿说完,没有再理会她,挥手让嬷嬷将萧霜送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进屋子,就如萧老太太一样,自己给过了她机会,她自己不珍惜,非得要自己作死,又怎能怪得了她。
萧霜却并不认为,是白婉儿生了一回慈悲之心,以为这番答应了她,是她心虚,到底是对韩公子还存有念想。
萧霜愤愤地回到了院子,平静了许久才将心口的那股子气顺过来,冷静下来,才开始去想七巧节的事情,倘若见到了韩公子,她又该如何对他说?
将军府上发生的事情,闹的那般轰动,早就传的沸沸扬扬,韩公子一定也知道了,好在对外传出的风声是娘,没有将她连累进去,可她还是心慌。
自己虽然没有生了那个心去害他,却是差一点就让他万劫不复,但若是让她重新选择一次,她依然还是会选择去查白婉儿,她就是想要弄清楚韩公子与白婉儿是什么关系。
如今她也许了亲事,也知道她与韩公子之间再无可能,哪怕是最后再见一面,她也想再看他一眼,在她成亲之前,再看他一眼。
萧霜从未这般认真的打扮过自己,鹅黄色深衣,领袖口镶了浅色滚边,云峰白暗花长裙,让整个人都洋溢着活力。
潇霜生的不差,能有萧靖琛那样的哥哥,模样在年轻姑娘中,也是拔尖的,若不是被萧老太太养在身边养歪了,养成了一副小家子气,成日只知道窝里斗,但凡能有萧靖琛的半点大度风范,等待她的,必定是好日子。
可惜,有了萧老太太的前车之鉴,竟还是没有想明白。
出发的那一日白婉儿单独给她备了一辆马车,萧靖琛在知道了萧霜也想去图个热闹的消息之后,微微皱了眉头,脸色竟也不见里往日里那般强烈的反应,没有拦着,看的出来已经懒得再花多余的心思在她身上,对她已经死了心,横竖说什么她也不会听。
跟着一块儿去的不只是萧霜,还有白御海与卫浅,白御海去白婉儿不意外,可当卫浅一脸冷冰冰的被白御海拽着出来时,颇有些惊讶。
也不知道哥哥用的什么法子,竟能将卫浅这种油盐不进的人说动。
只有俩人知道是怎么回事,白御海对卫浅保证,只要这回陪着她一同去了闹市,他就将自己的书本全部搬回院子里,除了要紧的事,再也不会去骚扰她。
天知道卫浅最近被白御海那张嘴叨叨成了什么样,连夜里做梦都是他犹如黄河水滔滔不绝的说话声,这条件对于她来说,求之不得。
马车从将军府出发的时候,天色才没有黑透,一路经过闹市,白婉儿从车帘往外看,看着一盏盏的灯缓缓亮起,到了城中热闹之地,已是满城的灯火,热闹非凡。
卫浅顶不住白御海的一阵软磨硬泡,更是想耳根子图个清净,一下了马车,也就乖乖地跟着他,尽管脸色难看到极点,但夜色朦胧,白御海全当看不到。
萧霜跟在白婉儿与身后萧靖琛走了一段,似是终于忍耐不住,便鼓起勇气上前对萧靖琛说道,她想去前面瞧瞧穿针的热闹。
萧靖琛没有说话,白婉儿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也打算成全了她,否则多对不起她想法设法的出来这一趟,“人多,注意安全,过会儿就在桥西那里汇合,别走的太远。”
白婉儿说完,又嘱咐了萧霜身边的静月,“好好看着你家小姐。”
萧霜还未等白婉儿交代完,就迫不及待的转身走进了闹市。
54/94 首页 上一页 52 53 54 55 56 5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