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梦里几度出现过她的身影,无数次的幻想过她躺在自己身下时,该是什么样的模样,预估了她很多种在自己面前承欢的媚态,却不及她现实中一个勾人的眼神。
宁王屏住了呼吸,声音沙哑,“你被人下了药?”
“王爷既然看不出来,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白婉儿喘息的有些厉害。
下药的人从来不会手软,分量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乱了理智,也包括她白婉儿,她明白再强的心智,也抵不过毒,药的侵蚀。
但她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宁王身上,衣袖底下的金驱狠狠的扎进了肉里,白婉儿颤了颤。
“既然是奸计,本王为何就不能将计就计?你可知道,你对本王来说,有多诱惑?”宁王不但没退,还将白婉儿好不容易挪出来的空间填满,眼里的炽热一瞬间竟然胜过了白婉儿。
“可你得不到。”疼痛让白婉儿恢复了一丝清醒,“你不会让自己丢了江山,也不会让我万劫不复。”白婉儿艰难的抬手,手指抵在了宁王的胸膛上,在金驱再一次划破皮肤的那一刻,白婉儿用力将宁王推开,脚步踉跄之后背心靠在了身后的朱颜柱头。
宁王胸前的衣衫沾了她手心的鲜血,印在月光色的衣衫上甚是醒目。
“若王爷一定要坚持,我也不惧,王爷能丢得起江山,我亦能丢得起性命。”白婉儿嘴角扬起,笑的妩媚又凉薄。
“王爷想必清楚,我能走到今日,并非是一个心软之人,也并非王爷所希望的那样,是个乖乖听话的女人,我歹毒,心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除非我死。”白婉儿看着宁王,燥热从心口蔓延到了脸上,乃至全身,白婉儿喘着粗气,顺着柱子缓缓地蹲下了身子。
“今日之后,你会是太子,若王爷过不了这关,咱们黄泉之下倒也能相见。”跟前宁王的脸渐渐模糊,隐约有了萧靖琛的轮廓,白婉儿知道,这是药效的作用,在这个世界里,萧靖琛是她唯一可以触碰的男人,一旦自己的心理防线崩溃,她不相信宁王还能有那个自持能力。
白婉儿手垂在两侧,手心里的疼痛,疼的她渐渐地开始麻木,血从掌心流下,染了她水蓝色的衣裙,如晕开的一朵红色玫瑰,妖艳而刺目。
“你在干什么?”宁王愣愣地看着她,那眼睛里的凉薄寡淡让他心口的燥热终于退了一些,宁王缓缓地走到她跟前,将她藏在衣袖底下的手牵了出来,白嫩细长的指缝之间全是流出的鲜血,套在她指尖的金驱还在使劲的往肉里扎。
“松开。”宁王抓住她的手,用了力气与她较着劲,“就算你我中计,本王也能护得住你。”大不了他不做太子。
宁王没有说出来最后那一句,如白婉儿所有,他爱美人,但同样的他也爱江山,没有江山,又哪里来的美人。
“没有太子之位,没有皇位,王爷护不住我,不但护不住我,连你自己都护不住,无论是不是奸计,对萧靖琛来说,他都不会放过你,这辈子,王爷可以与任何人斗,但记住千万别与萧靖琛为敌,你要的他能给,你所惧的他也能毁。”白婉儿哪里抵得过宁王的力气,陷进血肉中的金驱被他硬生生的拔出来时,疼痛感袭来身体里的燥热又减退了些。
宁王终将她的五指摊平,黑眸凝住,掌心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宁王抬起头深深的看着她,如她所说,她确实狠。
但他不反驳她的话,萧靖琛是有那个本事。
“倘若本王放过你,你能给本王什么?”宁王睨住了她时而浑浊,时而清明的眼睛,手指从她苍白干裂的唇上蹭过,心口突如其来的释然,让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不能给你什么。”白婉儿笑了笑,“但相反,王爷若要糊涂,你什么都得不到。”
白婉儿转过头,躲开了他的触碰,脑子里却出现了萧靖琛揉着她的红唇,狠狠吻住的画面,白婉儿咬了咬牙,金驱猛地扎进了自己的大腿,痛的她身子一抽,头上冒了汗珠。
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衫,宁王蹙眉,“够了。”
宁王死死的扣住的双手,从她的指尖一个一个替她拔去了金驱,感受到了白婉儿的抗拒,宁王抬眸,眼里透了几丝无奈,“放心,本王不会碰你。”
白婉儿嘴角晕开,终于停止了挣扎。
“能从本王身下脱身的女人,你是第 一个。”宁王从袖口中拿出了手帕替她缠在了手上,他对美人自来很温柔,但并从没有想过要去心疼一个女人。
就拿这些年宁王妃拖出去填井的那些美人来说,他又怎么会不知情,他知道,但他不愿意出面去保护,他不想给自己平添任何麻烦。
意外于自己居然能在此时对白婉儿生了慈悲之心,宁王有些失笑,除去白婉儿特殊的身份之外,或许他对她又与那些美人不一样,从第 一眼见到她,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极美的,美到他竟然不顾风险的几次想要得到她。
是以,他不想这份美好,毁在了自己的手上,若真只是图一时之欢,给自己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即便是最后自己赢了,谁又能保证,在事情平息之后,他对她还是如现下这般让他痴狂。
“王爷,眼下就是个机会。”白婉儿看着宁王笑了笑,“就当是给王爷的回报。”
受过的疼,流过的血,总不能什么好处都落不到。
“请王爷将你我锁进屋里。”白婉儿说的很轻松,但脸上的算计之意,并没有任何隐藏。
宁王盯了白婉儿好一阵子,才闷声一笑,“论起狠来,本王倒要同你学学。”
**
嬷嬷从昭阳殿出来,并没有第 一时间赶往贡院,而是疾步朝着她曾经侍奉过的主子之一,云贵妃的殿里而去。
此时她一人来不及,必须得让人帮忙。
嬷嬷到了云贵妃跟前,还未等云贵妃惊讶出声,便开口说了一句,“主子,今日有一份大人情,奴婢特意来送给您。”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云贵妃同太监侍女分了三路同时疾步赶了出去。
御书房内萧靖琛正与皇上走着棋盘中的棋子,皇上多半也没有什么心思下棋,就因为前几日死士的事情,饶的他心神不宁。
死士是谁的人,大家心知肚明,若萧靖琛想要一个交待,他也能给,但皇上介意的只是,这件事后萧靖琛的态度,他似乎,站了宁王。
“个个都以为朕老了,大将军认为呢?”皇上说完,眼睛从他脸上瞟过,没做什么停留,内心多少有些虚,萧靖琛是他一手挖掘出来的人,他那些儿子倒会想,抢人抢到了他这个老子头上。
王朝本就处于乱世,这才攻下来多久,自己都没有享几日的清福,凭什么就要将大权给了他们?
“即便是立了太子,末将也永远都是皇上的人。”萧靖琛一句话,算是直接戳进了皇上的心里,也用不着他在弯弯绕绕的来套话,直接表明了心态。
皇上捏着棋子的手,落在半空中顿了顿,锋芒的眼睛又盯在了萧靖琛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便出声笑了起来,“死士的事情,大将军怎么看?可有线索了?”
萧靖琛还未回答,门外的太监便走了进来,“皇上,云贵妃送了汤,说是知道大将军也在里头,特意多做了一碗。”
云贵妃是皇上难得还会挂记在心的人,他记得她是个聪明人,从不给自己添麻烦,以往也送过汤过来,今儿过来,倒也不足为奇。
“让她进来吧。”皇上捏了捏眉心,就算自己不想喝,人家都说了,还有大将军的一份。
“皇上。”云贵妃端了汤盅,款款走了进来,比起皇后云贵妃要年轻许多,但也过了二十五六,周身散发着女人的韵味,却也是个性子沉稳的人。
云贵妃拿了小碗,盛了两碗,在递给萧靖琛的时候,身子侧开,避开了皇上的视线,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萧靖琛心头一紧,对云贵妃有几分印象,皇上给将军府赏人的时候,从她身边抽走了嬷嬷。
“这汤不错,待会儿给皇后也送一碗过去。”皇上浅尝了一口,心里还是最惦记皇后,他记得皇后最喜欢云贵妃煲的汤。
“臣妾倒是准备了,可今儿姐姐去了母后的宫里,听说安王妃也过来了,还有昭阳殿,静安殿里的王妃们都过去了,热闹着呢,怕是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还未等云贵妃说完,萧靖琛瞳孔猛地一缩,手里的汤洒了一地,“宁王妃不在昭阳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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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云贵妃愣愣地看着萧靖琛, 点了点头, 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这般大的反应。
萧靖琛猛地起身, 衣摆扫在棋盘上, 棋子瞬间散落在地。
皇上在萧靖琛起身的那一瞬间, 也跟着站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多问一句,就见萧靖琛快速的冲出了御书房。
“这是怎么了?”皇上脸色瞬间很不好看, 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他还从没有见过萧靖琛如此失常过。
看到一脸懵懵的云贵妃,皇上后悔自己怎的糊涂到了问了她, 她能知道个什么事, 皇上立马招了太监过来, “去看看, 出了什么事。”
从御书房出来之后, 萧靖琛直接赶往了昭阳殿,云贵妃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他岂能听不懂。
婉儿今日进宫就是为了去见宁王妃, 如今宁王妃却在太后的院子里,那昭阳殿里有谁?
宁王!宁王是什么人,好色之人, 在荷花池的那一次,他就对婉儿动了心思的。
“带人到昭阳殿。”萧靖琛眼珠子因愤怒染的通红, 冷声对身旁的随从吩咐道, 今日是秋闱, 卫温此时又陪着白御海去了贡院,并不在自己身旁。
萧靖琛不需多想,便知道今日的一切早就被人安排好了的,内心从未有过的慌乱,让他的脸冷的更加的可怕,身为将军所携带的那股子杀气,即便是从他身旁经过的人,都感觉到了恐慌。
萧靖琛往昭阳殿赶去的时候,太后院子里的人已经坐不住了,宁王妃先后派了两人去请白婉儿,可如今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却没有一个人回来回话。
“妹妹,将军夫人是不是来过信,改了日子?”魏王妃的身子一向弱,她这番说出口,众人也并没有多想,平时懒得出门,稍微坐一会子就要躺下的人,即便是话语中有不对,顶多就怪她身子不争气。
太后也都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魏王妃这话也正和了她的意,这会子也借着魏王妃的话问向了宁王妃,“将军夫人到底有没有来宫里,若是没有,也好早些散了。”
萧霜的事横竖都交给了皇后,要怎么去说,也是皇后自个儿的事,用不着她再去操心。
“皇祖母早些歇息也好,我这就去看看,怕是宫里的路口弯弯绕绕的多,夫人迷了路,萧家姑娘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也没必要非得等今日……”
“宁王妃这么一说,还真是,别说夫人了,就是我久了没来宫里,也有迷路的时候。”安王妃掐在宁王妃刚落下来的音节上,不着痕迹的打断了她的话,“既然已经确定了将军夫人是来了宫里,咱们可不能怠慢了,若出了事咱可担待不起,要不,闲着也是闲着,母后,我同宁王妃去找找吧。”
安王妃温柔的询问了太后。
“去寻寻吧,哀家就不同你们闹了。”太后坐了这么久身子也有些乏,草草回了一句安王妃,转身又与皇后寒暄了几声,便被侍女搀扶着回了屋子。
皇后心里本就因萧霜的事情闷的慌,太后进屋之后,也懒得多呆一刻,也没有那闲工夫去管什么将军夫人,这会子她谁都不想见,更是不想见将军府的人,寻不着白婉儿最好,也好给她喘口气的时间。
皇后刚走了没几步,还没来得及上凤辇,偏生手里的帕子没捏稳掉在了地上,恰巧一阵风吹过,将手帕刮向了她的身后,皇后一回头,视线就停在了门口。
“哟,那不是云贵妃身边的侍女吗?她怎的找上了宁王妃?”云贵妃身边的侍女,皇后都很熟悉,每回送汤过来,人都不固定,日子久了,几乎每张面孔她都见过,站在宁王妃跟前的那名侍女,皇后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皇后眉头轻蹙,有些纳闷,平时云贵妃的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冷清的很,今儿怎的就肯出门了?
“本宫倒挺好奇了,过去瞧瞧吧。”身旁侍女早替她拾起了手帕,收了起来。突听皇后说要跟着宁王妃,又让人将凤辇调了个头。
待安王妃与魏王妃出来,云贵妃跟前的那侍女已经退到了宁王妃的人中间,埋着头,一时也没有人察觉出来端倪。
“皇婶婶陪着宁王妃去吧,本宫身子弱,经不起这折腾,等回头本宫再派几个侍女去寻寻。”魏王妃从宁王妃身后走了出来,依旧是垂目捂着手帕低咳。
似乎此事她半点都不上心。
“成,身子累了就早些回去歇息,有我与宁王妃在,将军夫人不会有事,放心吧。”安王妃体贴的拍了拍魏王妃的手背,今日之事,安王府在明,魏王在暗,这都是事前商量好了的。
即便是计划没有成功,退一步,魏王也能抽的出身,安王府也是想好了退路的,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太后。
宁王妃瞧着跟前二人在自己面前做足了戏,倒也没有急,深深地看了魏王妃一眼,还给了对方一个笑容,“嫂嫂身子要紧”。
宁王妃这会子能笑的出来,也是因为适才听了那侍女的话,心里的浮躁消失的无影无踪,总算是安下了心。
“将军夫人来了话,请王妃珍惜机会,莫要乱了阵脚。”适才云贵妃的侍女就说了这么一句。
宁王妃等的就是这句话,只要白婉儿还有把握,她就不会乱,她已经预感到了白婉儿定是被人算计出了事,如今看来自己的预感没错。
但她们怕是低估了白婉儿。若魏王妃的手段是下作的,那白婉儿的手段便是狠绝毒辣的,从不给人翻身的机会,这些事情早就在将军府老夫人,与萧姑娘身上已经体现了出来,也只有那些愚蠢的人才看不出来。
能让跟了自己的侍女背叛自己,想必对方没少下功夫,这般舍的下成本,必定是一桩大的阴谋,要的便是将军府与昭阳殿同时两败俱伤,这样安王府才能出了白婉儿的那口恶气,而魏王也能得到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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