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啼笑皆非地看着沈淮安,却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禁笑着用力点了点头:“嗯,不变心。”
作者有话要说: 年三十了~~
在高铁上写完这一章,内心还是暖暖的,新的一年,希望从不虐的地方开始~
嗯,这本书到这里就要开始进入完结倒计时了,后面大概还会有个两三万正文就完结了,大家如果有想看的番外可以开始想一想啦~~
最近几天肺炎的事闹的人心惶惶,我也花了大量的时间刷微博,关注情况,个人感觉这个肺炎传播能力挺强,但剧烈程度不高,很多轻症是可以靠免疫力自愈的,所以大家都要好好休息,做好防护,多睡觉多喝水啊!!
然后春节期间我会尽量不断更的,但更新时间可能会比较飘忽,大家见谅。
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健康平安快乐~~
第89章
沈淮安的大军很快开拔, 就在开拔的当日,呼衍王袭击边城的战报进了京城。
薛婉没有去送他, 她有许多属于自己的职责要做。沈淮安以清君侧的名义入京,对外宣称是周子安大逆不道,谋害了李武。众人因此扶持李承允登基。
只是权臣幼帝, 任谁都知道里面的门道。这样的关键时刻,按理,沈淮安应该留在京城,稳定局势, 可偏偏为了呼衍王, 他要去边关。如此,京城的烂摊子只能留给叶修昀和余下的人。
李承允登基,叶修昀为宰辅, 叶六娘以皇太后的身份垂帘听政。朝中诸多官员多有不服, 皇室的宗族中也有不少异议, 另立新主的呼声也有不少。
每日早朝,少说也要吵吵个三四个时辰。
薛婉以皇太妃的身份每日陪叶六娘一同上朝。两个女子于政务上都不是一窍不通的,因而还能与一些立场不同的官员打几场机锋,每日都是神经紧绷,下朝时只觉得疲惫不堪。
叶六娘醒来之后, 薛婉便告诉她李武已死的事, 她听了便没有再多言一句,只是按部就班的张罗前朝后宫的一切。
直到一个多月后,沈淮安打败呼衍王的消息传回京城, 朝中的反对声浪才渐渐熄了。
朝中的一应事务由叶修昀全面接管,薛婉也跟着松了口气。
“眼看这天下又要安定下来了,你有什么打算?”难得空闲的时候,薛婉问叶六娘。
不到二十岁,叶六娘已穿上了暗色的宫装,头上的九珠凤冠也换成了老气的不能再老气的样式。她如今是一宫之太后,整日的垂帘听政和参与国事,让叶六娘的气度一日比一日沉稳起来。
有时候薛婉甚至会忘记,她本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女子。
“自然是先把这太后当好,再给我儿寻一条路出来。”叶六娘淡淡一笑,神色间却是黯然。
李承允做皇帝,叶修昀辅佐,这不过是一时缓兵之计,这天下说到底已然是沈淮安的囊中之物,做摄政王或者是皇帝都不过是他一念之间。
“你放心,我想的开,便是为了孩子,我也得好好保重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叶六娘豁达一笑,叫薛婉放下心来,她近来总觉得叶六娘实在太平静了些。
“说来今日孔大人提到的今岁天灾人祸,粮食欠收的事,你可有什么对策?”薛婉转开话题,只还未说完,便有宫女走过来,朝二人福了福身子道,“启禀皇太后,皇太妃,薛夫人求见。”
薛夫人?
薛婉和叶六娘想了许久,才想起,这是叶六娘的五姐,薛婉的第二任后妈。
薛家自薛婉被扣皇宫,沈淮安起兵谋反之后,薛平想到自己这微妙的身份,便提了告假,足足数月不曾上朝,如今事情平稳之后,他才忍不住叫叶五娘来打探一下薛婉的口风。
叶五娘见这二人均是尴尬地不行,只是薛平一再说起,她才只得来了。
见着薛婉,她先是一番慰问,又夸了她一番,才将话题扯到了正事上。
“我这次来是想问问婉儿,你要不要回家去?”叶五娘小心翼翼地提起。
薛婉如今是皇太妃,按照大永朝的历法,没有生育过子嗣的妃子是可以要求放出宫去的,修行也好,过继子嗣或者由家族供养也罢,都和皇室无关了。
薛婉迟疑了片刻,才笑道:“且先不着急。”
叶六娘在一旁听了,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笑道:“回去吧,既然是姐姐亲自来求,我便给你一道旨意,出宫去吧。”
“可是你这里……”薛婉仍是迟疑,她实在是担心叶六娘的,可叶六娘却只摇了摇头道:“不妨事,如今局势平稳,又有三哥护着我,不会有事的。何况沈淮安快回来了,日后你们再有什么,于你名声有损。”
薛婉想,自己便是再没什么,也该有损了,只她犟不过叶六娘,第二□□堂上,便宣布放薛婉出宫的事。
叶五娘欢天喜地地等在宫门口,早备好了车架,将薛婉迎上去。
一进马车,春樱和芷荷便一左一右扑在薛婉身边,哇地哭出来,二人数月不见薛婉,在家中急的团团转,偏偏外面乱的要命,她们什么也打听不到,只能干着急。
叶五娘瞧着,也装模作样地擦着眼角的泪,道:“你父亲也是想你的紧。”
她是谨小慎微的性子,一路上也不多言,直到快到了薛府,才小心翼翼道:“这两日,你父亲和孔家的孔维走的很近,似对你多有打听。”
薛婉愣了愣,问道:“孔维?户部尚书孔维?”
叶五娘无奈地点了点头。
孔维今年三十有三,是孔家的旁支,论辈分乃是孔贞的堂叔,孔维年少有为,在李武登基时,便已是从四品的编修,李武死后,他抓住时机,站队站的好,加上和孔贞的这层关系在,一跃成了二品,补了叶修昀的缺儿,成了户部尚书,很有些风头。
他之前成过一次亲,可惜成婚一年,夫人死于难产,大人孩子都没保住。孔维一时沉寂过后,不知怎的,又开始打听起薛婉来了。
薛平瞧着孔维温文尔雅,比那个沈淮安看着舒服,便动了心思,要撮合二人,这才叫叶五娘把薛婉接回来。
薛婉对于薛平这种不要命的举措十分惊讶,她只当他早已察觉自己和沈淮安的事,只是谁能料到他竟还敢这般节外生枝。
叶五娘无奈道:“我也劝过他,这到底是你的婚事,便是他再喜欢那孔维,也不能随意帮你答应什么,总得问过你的意思。更何况,沈淮安这眼看就要回京了,都说他是要做摄政王的,这……这……”
她轻叹了口气,不禁用余光瞄了薛婉一眼。
薛婉笑了笑:“不妨事,让我来跟父亲说。”
薛平的书房内,薛婉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自从金陵回来后,薛婉与薛平日渐生疏,时至今日,只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只是今日,书房内,孔维也在。
孔维生穿一件碧绿长衫,衣衫上绣着墨竹纹路,虽然他生的没有叶修昀的倜傥风流,也无沈淮安的英俊绝美,但却气质温和,瞧着让人心生安心。
薛婉福了福身子,道:“爹爹既然有客在,那女儿过会儿再给您请安。”薛平听此,忙道,“不妨事,不妨事,孔老弟不是外人。”
孔维却忙道:“唐突前来,已是叨扰,在下先行告辞了。”说罢,不待薛平挽留,他人已匆匆而去。
待孔维走后,薛婉才冷下脸来:“爹爹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薛平被女儿的眼神一蹬,不禁有些心虚:“我这也都是为了你好。那沈淮安有什么好的?性子暴烈,手下冤魂无数,从金陵到京城,他所到之处,哪里不是血流成河。”
薛婉的婚事一直是薛平的心头大患,之前李武将她纳为侧妃,他才终于放了点心,谁成想不过半年,李武便死了,这女儿的婚事他又愁起来。
这时候,孔维的出现无疑叫他十分满意。女儿再嫁之身,能有这样的亲事,可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
“更何况,谁知道那沈淮安到底还肯不肯要你,你毕竟是李武的女人,他那样野心勃勃之人,难不成真的会娶你?”薛平叹息一声,喃喃道,“婉儿,可千万别任性才是。”
薛平这样想,倒也不怪他。沈淮安和薛婉的事,到底都是暗中,其中知情者不过十余人,又都是不会乱说的,是以,薛平一心一意是要给薛婉找退路的。
薛婉抬头看了薛平一眼:“爹爹对婉儿的一片心意,婉儿十分感动,只是若您不想给自己,给薛家多找麻烦,还是少跟孔维来往为妙。”
说罢,薛婉也不想解释,只转身离开。
之后数日,孔维也偶尔上门,薛平都热情招待了,直到沈淮安回京。
沈淮安回京的那日,满城百姓夹道欢迎,欢呼不已。
他一身银甲,走在路上,沿途不少女子手持鲜花,往他身上丢去。沈淮安冷着一张脸,一路走完这过场,转头便换了身衣裳,登了薛家的门,连皇宫里的接风宴都没参加,只派沈忠去通知叶修昀,今天这饭不吃了。
“说不吃就不吃?他这是什么毛病?”叶修昀气得骂道,“满朝文武都在等着看他呢,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忠神色尴尬地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那个,京中传消息给少爷,说孔维似乎要跟薛大小姐议亲……我们家少爷去薛府了。”
韩三娘在一旁听了,差点笑到桌子底下去。
“壮士啊壮士。”
而此时,沈淮安正坐在薛家的正厅,和薛平慢条斯理地喝茶。
在此之前,薛平和沈淮安打过许多次交道,只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城府极深,但为人还算有礼,二人说话,都十分有余地。
只这一次,沈淮安却显然并不准备给薛平留面子。
他虽没穿铠甲,但腰间是佩剑的,刚到时,他便把剑“啪嗒”一声拍在桌子上,朝薛平笑道:“今日刚到京城,也不曾给大人准备什么礼物,便冒昧登门,还请大人见谅。”
薛平瞧着他似笑非笑的阴森神色,不禁擦了一把冷汗问道:“不知将军来此,所为何事?”
沈淮安淡淡笑道:“听闻皇太妃已被大人接回家中,可有此事?”
薛平迟疑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沈淮安说的是薛婉,忙道:“是有这回事。”
“哦,我是来看她的,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故而冒昧了。”沈淮安大咧咧说道,“还请大人行个方便,把薛大小姐请过来吧。”
薛平一时有些迟疑:“您……您的意思是……”
“待朝中事了,我便会来薛家提亲,至于其他,无论是什么姓孔的还是姓孟的,还请大人早日推了吧,若不然,沈某下次可就不是空手来的了。”沈淮安森然道。
薛平瞧着沈淮安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再想起之前薛婉的劝阻,不禁悔不当初。
“是是,在下明白了。”薛平忙起身,拱手一拜。
沈淮安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薛婉也收到消息,一路走到正厅,便见薛平在朝沈淮安作揖,不禁微微一笑。
沈淮安方才满腔的怒火,便在这个笑容里尽数灰飞烟灭了,余下的,只是说不清道不尽的委屈。
“我回来了。”沈淮安哑声道,“别忘了兑现你的承诺。”
说好了的,不可以变心,不可以抛下我。
薛婉似乎读懂了沈淮安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你放心,我都记得。”
第90章
沈淮安看着薛婉, 也不顾身后薛平的脸色,只拉着薛婉的手一路出了薛府正厅。薛家他没正经造访过几次, 翻墙而入的次数倒是不少,因此轻车熟路地进了薛婉的院子。
他走的快,拽得薛婉有些踉跄, 他们径直进了院子,薛婉只来得及吩咐芷荷和春樱关门,便被沈淮安拽进了内室里。
沈淮安伸手把薛婉箍在怀里,一声不吭, 只有些生闷气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薛婉笑道。
沈淮安抬头, 哑声看着她:“你总是这般招人喜欢。”
薛婉不禁低笑一声,无奈道:“我爹爹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
“正因为知道, 才心里忐忑, 我知道, 我并非良配。”沈淮安哑声说道。
薛婉微微一怔。
沈淮安一路从边关回来,但大约是想到要见薛婉的缘故,身上的衣衫显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的白色短打,腰见悬着佩剑, 身上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熏香, 能在行军的途中做这些,已是十分难得了。
接连的征战,让沈淮安的气质愈发洗练, 站在薛婉面前,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锐气逼人。
按着薛平那般迂腐之人的看法,沈淮安大约确实并非良配。
再战功赫赫也是武将出身,刀口上舔血的,说不得何时战死沙场,妻子就成了寡妇,且不提沈淮安如今,军权在握,一顶摄政王的帽子,整个大永朝已是他囊中之物,再过几年登基大宝也未可知。
薛婉再嫁之身,母家不强势,若日后真的成了皇后,在后宫之中,日子也不会好过。
嫁给沈淮安,于一个女子来说,总是似乎在赌些运气。
前世如此,这一世又是如此。
“是啊,你这人向来不是良配。”薛婉的嘴角不禁勾了勾,她笑着看向沈淮安,“与你在一起,似乎无论何时,与我而言,都是一场赌。”
沈淮安微微一怔,脸上流露出一丝恐慌。
这一阵子,他人到了边关,一路拼杀,招招都是绝杀,一路将呼衍王逼退数里,之后大永朝与北蛮谈判,愿修国书,永不侵犯。
那日,北蛮营帐之中,呼衍王瞧着沈淮安,不无佩服地问道:“你是我此生见过最难缠的对手,我以为你会将我们赶尽杀绝,却为何没有这般做?”
沈淮安冷笑:“老子没时间和你们耗了,老子要回家娶媳妇儿,想来我有生之年,你们也不会再敢侵犯中原了。”
呼衍王哈哈大笑起来,他说:“沈淮安,你这人有点意思,日后若有机会,你我可以当朋友。”
沈淮安不以为然,火速签了国书,便班师回朝。
他的薛婉还在京城等着她呢,那时候孔维的消息已经隐约传出来了,沈淮安知道,自己的时间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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