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之后,婉儿对我避之不及,厌恶之至。这才导致了后来婉儿出事,我没能第一时间去救她...”
“你把话说清楚,我母亲出事究竟怎么回事?!”杜茵听完这些,已经是忍不住问道。
刘儒望着杜茵,杜茵身上有唐婉的影子。
“我当年心悦你母亲是事实,若不是那件事,你母亲上山那日,我本该带领一小只杜家军一起同去。但朱氏派人前来说你母亲并不愿意见到我,我当时也沉浸在痛苦中,便只派了贴身的护卫,后来山上具体发生了何事我并不知道,那些护卫也被处决了。”
杜茵指尖微微颤抖,老太太盯着朱氏:“朱氏,他说的可是真的?!当年你利用婉儿着急有孕的心理想毁掉她的声誉?!还故意派人去传了那样的话?”
朱氏脸色惨白:“我...我没有!当时大夫人的确说她很苦恼没能有身孕的事。我便提到了我师兄,说他精通医理,可以帮她,大夫人当时也是同意的!至于那天,的确是大夫人说她再也不愿意见到我师兄...我便转达了,以为会换一个人去的。”
“可是你不是这样告诉我的!你利用我心悦婉儿的事实,含混不清的表达她想同我见一面的事情。在此之前,你还多次暗示,她在杜府过得不开心,曾多次对我有所注意,可笑啊,我竟然轻易信了你!”刘儒几乎是已经咆哮出来。
杜远彻痛苦的闭上了眼,他爱唐氏,但爱的不纯粹。他毕竟是个传统的男人,当时他与唐氏成亲三年有余,一直没有子嗣,两人便开始有了间隙。刘儒对唐氏的心思,是他和唐氏之间的一个□□,正是因为那件事,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人在捕风捉影。他心里烦闷,才会醉酒,这才会和朱氏...
“我...我没有。师兄,你怎可这样想我,从小我当你是兄长一般敬你仰你。我知你喜欢大夫人,但我绝对没有专门去害她的意思!”朱氏急的哭了出来。
也顾不得许多了,径直从软塌上爬起来,跪倒在地:“老夫人,老爷,我承认当年大夫人出事的时候,是我贪生怕死,但是我还有晏儿,那时候那帮匪徒一个个穷凶恶极,我..我实在是怕极了...这么些年,我在寺庙里面也呆够了,老夫人,这次我的孩子也没了,您就看在我也是个可怜人的份上,相信我一回罢!”
朱氏一边哭一边喊,老太太和杜远彻都沉着脸,并没理他。朱氏侧头又瞧见了杜晏:“晏儿,晏儿,帮娘说说话吧,娘怀胎十月才辛苦生下你。当时娘才十五,为你受了太多苦了晏儿!”
杜晏此刻紧紧攥着拳头,双目泛泪。咬着牙,腮帮也鼓了起来。
“你还有脸让晏儿为你说话!你这个当娘的,哪里替晏儿考虑过半分?!”老太太怒斥一声。
“你生下晏儿,我杜府待你不薄,你却偏偏做出那等事来!晏儿在你底下能养成什么样子?我罚你去寺庙悔过,原本以为你改了心性,结果回府以来你又做了些什么!三翻四次的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为了再怀个孩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又处处看不惯萱儿,朱氏,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若真为了晏儿好,先将自己的德行收一收吧!”
老太太一番话字字诛心,杜晏一时没忍住,转头侧身过去不再看朱氏了。
“刘儒,你便是为了替婉儿报仇,才这般害朱氏的吗?”老太太继续问道。
刘儒已将心中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此刻倒是一副释怀的模样:“不错,我的确恨朱氏,恨杜家,我这条命如今你们要拿去,就拿吧。”
老太太望了望杜远彻:“彻儿,这终归是你的家事,娘不能替你做主。你自己看着办吧。”
杜远彻刚要开口。
此时顾子卿缓缓站了起来,朝着杜远彻和老太太躬身行礼。
“祖母,如今家事已查清,可否容小婿来处理一些公事?”
“子卿...你这是?”老太太眼里有些疑惑。
杜茵仿佛料见他想说什么,此刻眼睛红红的:“表哥...”
顾子卿回头朝她笑了笑,意思让她安心。
“前些日子,茵茵被魏国公府绑架,导致受伤的事,想必祖母和岳父都知晓了。当时情况危急,许多细节,我还未来得及告知。”
“不错,茵儿受苦了,魏府和陈家都已如此快的速度覆灭,我们都很欣慰。”
顾子卿微微侧身,盯着朱氏继续说道:“只是,当时与陈家和魏家里应外合勾结,将茵茵绑走之人,正是朱夫人的侄女,朱真真。”
作者有话说: 朱氏的事还没完,作恶太多,下章尽量交代完
顾子卿明显是很久之前就在查了,所以在马球场出来立刻让十二去抓刘儒,包括还有之前埋得伏笔关于舅舅,也会交代。护妻狂魔上线!
杜远彻咋说呢,我一直不准备洗白他,他的设定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甚至说是父亲。他纠结,他犹豫,他纳妾,他接回朱氏,都是石锤,人性是复杂的,这点在他身上体现的很明显。
这一部分建议养肥,一口气看完比较爽
第82章
顾子卿的话让老夫人和杜远彻都一愣, 唯有朱氏脸色一下就白了。
“朱真真?...就是那个嫁到陈府的丫头?”老太太似乎想了起来。
“她为何要害茵儿?”杜远彻问道。
顾子卿没有回答, 而是盯着朱氏。“这就要问问二夫人, 曾经做过些什么了。”
“来人, 将口供呈上来。”
顾子卿发话,十二立马就转身出了去,不出片刻,就带回来一份手稿,另外还有一个御史。
“祖母,岳父,接下来的一些话, 可能要作为呈堂证供,故而还是有个御史在此比较好。”
老太太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从朱氏的脸色以及当初朱真真在府里那档子事,已经猜了个十□□。脸色沉着的点了点头。
“念吧。”顾子卿朝十二说道。
十二点了点头,便打开那份手稿,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
...
朱真真这份口供,详细描述了她与陈璐如何勾结,如何拐人, 这些十二简单的提到即过。重点是, 朱真真将先前朱氏教唆她上山带人打算劫杜茵抢药,从而被误绑的事, 说了个干干净净。
待十二念完,老太太已经气得双手发抖,拿起拐杖指着朱氏:“你...你...”
杜茵也显然被惊到了, 原来那日朱真真所说是她害得她丢了清白是这么回事,她着实没有想到,朱氏还在其中扮演了这么一个角色。一时内心复杂,竟说不出话来。
若说方才杜晏还觉得她有几分可怜,现在听说了这件事,满眼的失望和心痛,竟起身向外走去了。楚竹萱因着担心他,也跟了出去。
那御史在一旁飞快的记录着,教唆安排人绑架抢劫,是会判刑的,这也是顾子卿说公事的一个原因之一。
杜远彻冷冰冰的走到朱氏面前,低头:“朱氏,这份手稿上说的可是真的?”
朱氏再听完这份手稿的时候脸色已经苍白,但还是想极力辩解一番:“不是!不是的!老爷你听我说,那个朱真真,她定是恨我把她嫁去了陈家,毕竟,毕竟她一心想去侯府,我也是为了大小姐,这才尽快将她嫁了出去。所以她现在恨我,要把这一切都栽赃嫁祸到我身上!还有,还有什么绑架的事我根本不知道啊,我是帮她租了马车,那是她说她要去看大夫,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老爷!”
杜远彻闭上了眼,不再想去看她一眼。
刘儒此刻讥讽道:“你从前便喜欢用这些下三滥的法子,杜茵是婉儿的女儿,你怕是一直心中膈应,想把自己的侄女安插进去,好给杜茵添堵才是真吧?”
刘儒不愧是和朱氏认识多年,对她为人极为了解。一针见血,朱氏都有片刻愕然。
在场的人见朱氏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间对她又多了几分鄙夷。
老太太摇了摇头:“子卿,你看着办吧,该移送官府的就移送官府,我杜家,是管不了了。”
本以为不过是家事,现在却牵扯出了这么一堆。朱氏听到老太太要将她移交官府,瞬间吓得痛哭流涕:“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晏儿的娘...你不能...”
“二夫人,在下,不会这么快将你移送官府。还有一桩事,二夫人不妨听完。”顾子卿道。
还有事?满堂的人此刻面面相觑,不知这朱氏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顾子卿似乎有些犹豫,望了眼杜茵,本欲开口说些什么,外间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话语声:“老道来晚了,竟错过了这些精彩的时候。”
众人均回头望去,只见一精神抖擞的道长正从门外走来。
杜茵回头看见,一时吃惊,竟失声叫了出来:“舅舅?!”
来人正是白鹤道长,他走上前慈爱的看了眼杜茵,点了点头,继而望向杜远彻和老太太,对老太太躬身行了一礼:“老夫人别来无恙。”
老夫人点点头:“怎么过来了?观里一切可还好?”
杜远彻此刻也是神色有些复杂:“你...”
白鹤道长却是没有望杜远彻一眼,而是扫了一眼地上的朱氏。朱氏见到他也是神色莫变。
“老道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十几年前的一桩心事,想要求个答案。各位正好都在,我妹妹唐婉十二年前,路遇贼匪,事有蹊跷,今日我这个做哥哥的,便要替她伸冤!”
这几句话不亚于平地惊雷,在场的都是杜家的亲眷,还有一直在一旁的刘儒,此刻眼里都泛起了惊异。
顾子卿走到杜茵身边,拉起她的手,似乎是告诉她不要怕,也担心杜茵知道真相,一时无法接受。
那御史显然早就接到顾子卿的指令,此刻正打开新的卷案,预备一字不落的记载下来。
白鹤道长平复了一番心情,从怀中掏出一份卷案,对着朱氏说道:“朱氏,这是十二年前,出事后你在官府录得口供,今日当着这么些杜家人,可否再重复一次?”
杜晏在屋外平复了一番心情,楚竹萱一直在一旁安慰他,此刻倒是已经好多,又折转回前堂,进门刚好就瞧见这一幕。
朱氏有些畏畏缩缩:“十二年前的事,官府早已画押定论,那些贼人也都被处决,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只是让朱夫人重新叙述一遍罢了,这有何难...”
白鹤道长一直盯着朱氏,朱氏似乎一直逃避着他的目光,支支吾吾:“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大概。”
白鹤道长笑了笑:“朱夫人当年字字确凿,几番录口供都是一字不差,可见记忆力实在好,怎得如今倒是想不起来了?也罢,既然你想不起来,那我就来为你重复一遍。”
满屋子的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当年,朱夫人和我妹妹路遇贼匪,朱夫人先跑一步,我妹妹体力不支,最终被山贼抓去,导致香消玉殒。当时的贼匪事后被全部处决。这事想必在座都清楚,若此事只是单纯遇到贼匪,朱夫人为了自保无可厚非,顶多只是良心受点谴责罢了。但是,就在最近,我遇到了好些证人,似乎有不一样的说辞。”
“什么说辞!”杜远彻激动的问道。
白鹤道长悠悠的看了一眼他,又对顾子卿点点了头,这才对着门外道:“带上来!”
从外面进来了三个农村妇人,此刻走上前,低着头跪倒在地。
“你们是何人?”老太太发问。
白鹤道长对着那三个妇人道:“将你们对我说的,再重复一遍吧。”
朱氏努力的想去看清这三个人,那三个妇人也抬头看清了她。其中一人立马变得怒不可遏:“就是她!”
朱氏一愣,那妇人对着她破口大骂:“你个贱人,要不是你,我家汉子定还在世!我的日子...怎么会这么苦哟!”
白鹤道长打断她:“说正事!”
其中一个妇人看上去似乎端正些,直了直腰背:“我们三个都是胡家村的。”朱氏一听胡家村三个字,脸色立刻就大变了。
“我们三个的丈夫,都是十二年走的。”
“当时出了那样的事,都怪我丈夫财迷心窍......听信了别人的话,这才丢了一条命。”
“你把话说清楚!”杜茵着急上前一步问道,显然这桩事牵扯到唐氏当年出事的真相,她再好说话,也是不能忍的。
“当年,我丈夫有天回来,兴致勃勃地说接了个好活,说是只需要在路上装模作样地劫下两个女子,事后,过几天再将人放回去,就会有几百两的银票。当时我问他,劫人可是要坐牢的,但我家说是不会伤害人,还说拿到钱就金盆洗手。我家那时候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娃儿每天饿的哇哇大哭,这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后来呢!是谁跟你丈夫介绍的活?!”
“后来,我们也不知道咋回事,我丈夫那天按照约定,的确是在山上等着,也看到了两辆马车,按照那人的暗号,我丈夫的确将两个女子都劫了下来。其中一个...便是这位夫人...”那妇人说完,望了一眼朱氏。
朱氏怒喝一声:“你胡说!当时我根本没被人抓住,我要是被抓住了,还有命嘛?!你胡乱颠倒事实,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这位,你的脸咋这么厚呢?!当时不是你派人对我家汉子说,劫下你们之后,给你松绑,另一个关几天再放回去的吗?”说这话的是另一个妇人。
朱氏听完,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满屋的人脸上也都写满了震惊和疑惑。当年的事官府也有查证,似乎和今日所说,出入太大。
白鹤道长此时缓缓地站起来:“想必各位心中都有疑惑,不如由在下给各位讲解一番。当年,朱夫人生下了晏儿,随后我妹妹生下了茵儿。她身为妾室,开始逐渐不满,自己有了儿子,却依然比不过只有个女儿的正室。借刘儒之事让杜将军和我妹妹产生夫妻隔阂还远远不够,她要的,是毁掉我妹妹的声誉,从而一步坐上将军夫人的位置。”
“胡家村当年闹灾,这位朱夫人便托了人去胡家村找了三家揭不开锅的人家,告诉他们的男人,让他们在婉儿上山请愿那日,假意劫走她和婉儿。将婉儿关押几日,再放回杜府,至于她自己,定是已经提前打好招呼,并且安插了人手,当日便能逃脱回杜府。这样一来,就成了杜家二夫人和大夫人被山匪劫走,二夫人逃脱,大夫人不幸在贼窝被关几日,这件事若成了,婉儿的声誉还有何清白可言?这将军府大夫人的位置对她朱氏,想必是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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