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说来，她和季昭已经算不上朋友了，尽管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
“挺好。”
沈延曼看着电梯，怎么半天也不见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先给之前等过这篇文的宝贝道歉。
然后再对继续有在看的人致谢！
爱你们！
第4章 所谓高开低走
在这种焦灼的氛围下，沈延曼也有些难耐的用脚尖抵住地面摩擦，数秒过去，季昭开口笑道。
“你忘了按楼层。”
沈延曼有些尴尬，只是细声“嗯”了一句，就要去按一楼的按钮，只是还没等手伸过去，就已经被季昭给抓住了。
“不能说两句话吗？从前我们的关系……”
“我和你没什么关系。”
季昭被沈延曼那冰冷的语气打断了对话，他嘴角抽了两下，脸色灰蒙蒙的。
“你是不是恨我当时试镜没有告诉你？”
季昭的话倒是把沈延曼逗笑了，她往外抽了抽手，被季昭握住的皮肤火辣辣的烧着疼。
“有什么好气的，你的确做了正确的事情，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
沈延曼终于抬起了头，只不过语气有些耐人寻味。
季昭看着她表情淡淡的脸，忽然就想起他们一起当练习生的那会儿，除了练习以外，沈延曼总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那时候还有人开她玩笑，说沈延曼不跳舞的时候，表情就跟个死人没区别。
那时候只有季昭一个人会尝试着去逗这个所有人眼里的冷面魔女笑，那是因为季昭看见过，那张在平常敛去所有光芒的脸会在笑起来的一刹那间变得光芒四射，熠熠生辉。
让人看了一次，就忍不住再想看到第二次，第三次。
可那样的时光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对了。”
本来已经跌到冰点的气氛忽然因为沈延曼忽然蹦出的这两个字而似乎出现了转机，季昭的目光一亮，却只见沈延曼的把一张老旧的CD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本来老早就想还给你，只不过电话已经被你给拉黑了，后来联系经纪人，也只说我不要去打扰你。”
沈延曼的话一顿，语气却变得更加深沉冷漠。
“我没想打扰你，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季昭全身一僵，还没来得及解释，沈延曼却已经按开电梯走了出去。
她的背影看上去尽管洒脱，但那被阳光打在墙壁上的影子，却灰暗无比，电梯门渐渐关上，季昭的视线也断了。
禹岚因为听了沈延曼的话，至始至终都安静的站在明漾门口等着她，她的背后是一颗昨天才被修过的矮杉树，因此她整张脸都毫无遮拦的曝露在了阳光下，滚烫的日光让她的脸微微发粉，大约是因为还在当练习生的关系，她脸上有种醒目的光彩，但底色却带着种沉静，倒有那么些从前许多年前沈延曼的样子。
安静，却不至于疏离。
这样的禹岚，自然而然就受到了明漾星探的关注。
李信至今离开始帮明漾在外挑选新人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十个年头，当下最火的sunlife，季昭，包括离开公司的沈延曼都是他先挖掘出来的财宝，只不过明漾的姿态从开始就很高，李信在把名片递给禹岚的时候，说的是要不要考虑参加明漾的选拔。
一般李信先开了这个口的话，选拔的路就比普通人要宽敞许多了，甚至可以说离进公司，基本只差了那么临门一脚。
可禹岚是谁，从前沈延曼的粉丝，现在还和她同一家公司，自然而然也对沈延曼这个吃人不吐骨的老东家一点好感也无。
她嘲讽的笑了笑，用清脆的嗓音说道；“我从前参加过选拔，落选了。”
李信一怔，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这个好苗子当初会被刷下来，但他面上的表情仍旧淡定，夹着名片的手继续往前伸了伸。
“你可以再试试，选拔就是下个月，如果可以的话，你也能拿着这个名片去公司参观练习。”
“不用了，我就是等我一个姐姐出来的。”禹岚直接侧过身子，到底还是年纪小，那满腔愤懑z之情一下子就暴露在了脸上，李信听她话里提起了个姐姐，还以为是里头哪个小练习生，也没管禹岚的怪脾气，好苗子嘛，他这点肚量还是有。
“你姐姐如果也在公司的话，不是正好可以进去和她一块么？”
禹岚完全没注意听李信说什么，她的余光扫到提着音响从明漾里走出来的沈延曼，嘴角一扬，朝着李信背后指了指。
“喏，我姐姐出来了。”
李信转头，实在没想到在此刻见到的人会是沈延曼。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难以言喻，之前自信的笑容仿佛同禹岚嘲弄的眼神相照应。
沈延曼跟明漾面上虽说看上去还有些情面，但遭遇到这种对待，难免不会心生怨恨，如果自己刚刚这试图招揽的小姑娘是沈延曼的妹妹，别说是把人招进明漾了，光就现在而言，他这面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搁才好。
“原来是....是延曼的妹妹，我还以为是哪个想进公司的小姑娘。”李信这些年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可没想到面对现在的沈延曼，却向当年刚出来打拼时的毛头小子一样汗颜了。
在明漾半途被拉下来的练习生不少，可沈延曼绝对是掉的最怨的那一个，以至于理由他们都不可以再提，成为了所有知情人口中不能说的‘秘密’。
可被她用这种淡薄却通透的目光看着，李信难免还是会心悸不安。
沈延曼看着李信的表情，大约知道了刚刚那是怎么一回事情，她笑着搂住禹岚的肩膀，随后对着李信点头当做问好。
“不好意思李哥，我有些东西回来拿，妹妹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我和她现在都在F.A，有空还要多关照。”
这一席话中抗拒的态度太明显不过，语气阴阴的，同当年刚入公司的她简直判若两人，那会李信带着她去报道的时候，沈延曼还不是这样，她手里剥着她妈妈给买的橘子，在签完合同之后还留了半袋子给他。
“那是当然，咱们认识这么久.....”李信的话说了一半，在沈延曼带了点点冰冷的目光中停顿了，没错，认识这么久，当初是李信第一个打包票说沈延曼一定会成为明漾之星，在他的勾勒下，几乎把沈延曼一个绝对完美的未来给说了出来，但事实上是，沈延曼做到了她一切能做的，而李信的保证，却一个都没有实现。
“我和妹妹下午都有练习，就不打扰李哥了，走了。”
沈延曼扶着禹岚的肩膀走远，而禹岚感受到肩头力度的增大，她吸了下鼻子，几乎是想哭。
“想吃什么？”
沈延曼看着禹岚，整张脸已经温和了不少。
“我....”禹岚赶紧低下头去，生怕沈延曼看见她在眼眶边打转的眼泪。
“周围有个地方意面不错，吃不吃，不过好吃的是芝士的，你不用刻意减肥吧？”
禹岚的头仍然低着，听着沈延曼的话，她喉咙直滚酸意。
“好了，现在像什么样子，你觉得我很倒霉吗？”
“是啊，很倒霉.....”禹岚太过于诚实的话直接是把沈延曼给逗笑了。
“喂，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再这样我得生气了啊！罚你吃双倍芝士！”沈延曼伸手挠着禹岚的腰，这容易被突如其来的情绪左右的小姑娘一下子也就笑开了。
“我还要加奶酪。”
“三倍吧。”沈延曼对着禹岚眯了眯眼。
“三倍就真瘦不下来了。”禹岚摸了下自己平坦的肚子，明明没有多余赘肉的小腹硬生生的被她摸出了一层薄肉来。
“又胖了！”
而就在禹岚惊呼的同时，她整个人已经被沈延曼给推进了餐厅。
这家餐厅的老板是沈延曼的老熟人了，要严格上来说，这人还是沈延曼在明漾当练习生时候的前辈，只是当年觉着在公司熬不到头，这才出了公司另辟新路，这不，开了这么一家店，生意也还挺不错，就连在网上的也是口碑绝佳的网红店。
“曼曼还是吃芝士肉酱面？”
身材高挑的老板易琪见到沈延曼，立即放下手头的事情就到了她们这一桌，一双比平常人要长一些，媚态横生的眼让人自然而然挪不开眼，就算身上穿着围裙，气质也还是绝佳的。
“易琪姐，这是我现在公司的小妹妹，叫禹岚。”
“禹岚，易琪姐，原来在明漾.....”
“我....我知道的！”禹岚激动的不能自已，忽然抬高的声音把沈延曼和易琪都给吓住了。
“明漾之前出过练习生周刊，易....易琪是封面模特！”
禹岚越说越激动，还差点没把旁边经过的侍应生手里的水给打翻了，易琪只好哭笑不得的过去拉她的手，安抚似的对她笑了一下。
“我那年代老了去了，谢谢你记得我，怎么样，想吃什么，我请。”
“我本来也没想付钱，我哪里有钱啊。”沈延曼神色自若的端着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模样。
“光知道坑我了。”
易琪毫不留情的在沈延曼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沈延曼也笑呵呵的受着，只是余光瞥见旁边一脸呆滞的禹岚时，沈延曼还是伸手在她眼前用力挥了挥。
“小姑娘回神了。”
禹岚情绪在历经高涨之后迅速消极下来。
她忍着鼻尖的酸意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这两人好像任何一个踏进现在的娱乐圈都值得一条绚烂璀璨的花路，可偏偏.....
“高开低走的事情世界上数不胜数，与其感慨过去，不如好好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毕业答辩呜呜，后天不更大后天更！
第5章 要被利用吗？
易琪这边抚慰完因为她们的遭遇而变得心情低落的禹岚，中途跑了一趟厨房下单之后，又折返了回来，同时，她揉着有些红红的眼，说自己要去一趟洗手间。
易琪点头，拉开沈延曼斜对面的椅子坐下，没了禹岚在场，她的样子看上去轻松了一些，问起沈延曼话来，也是切入主题，直达核心。
“你就打算呆新公司了？”
“嗯，没什么不好，对方也肯给机会，马上就有通告了。”沈延曼漫不经心的喝着面前的水，一只脚踩在桌下轻轻打着节拍。
“什么通吿？”
“一个选秀节目，根据人气排名，前九可以出道。”
“出道吧女孩那个？”易琪准确的说出了节目的名字。
“你知道这个？”沈延曼还挺好奇这一点的。
“之前听来我店里吃饭的人有提到过。”
易琪的表情显得不那么好看，仿佛这对于沈延曼来说，不是一个机会，而是个陷阱。
“曼曼，你要知道，像这样的小公司能拿到这种通告的机会，一定先是拿你的名字去试了水，你的经历让节目方看到了话题性，而对于你现在的老板来说，不管她真要捧你还是拿你给自己的公司造热度，但你一定是被利用的那个。”易琪的警示言简意赅，没有半点缀余的话，沈延曼也不是听不懂，如果说她是别人的前车之鉴的话，易琪曾经的经历也是她的前车之鉴，只不过被明漾利用完的人，向来被抛弃的时候也不讲什么情面。
可这回到了白堇那里，自己也一定会和易琪一样被彻彻底底榨干最后一分价值抛弃掉么？
沈延曼不知道答案，白堇想捧她的念头从她们见第一面就表露得再明显不过，退一万步来说，哪怕白瑾真正的目的是利用她，那也是因为她有这个被利用的价值，要知道，在这个圈子里，证明自己的价值都是很难的。
“不给她利用，也会被别人利用，至少这次，利用给我换来的东西很有价值，最后一次，易琪姐，我只赌最后一次了。”
沈延曼没说假话，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她都希望自己能有个了断。
易琪叹气，沈延曼向来决定了什么事情，单凭自己的三言两语，是劝不动的。
“等着。”易琪抿嘴，直接走回了前台的收银机前头，将里边所有的大钞都给取了出来。
沈延曼心事重重的握着手边的水杯在玩，倒没怎么注意易琪的举动。
于是忽然看见这个被自己当成姐姐一样的人把一叠钱放在面前的时候，沈延曼用力的拧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
“换公司了，之前一些地方的商演也难接到，再说那节目进去之后，你以为会给通告费啊，钱拿着，生活用品总要准备一些进去吧。”
“我还有.....”
“有个鬼，你兜里几块钱我比谁都清楚，又不肯问家里再多要，你哪天死了，不是笨死就是被自己倔死。”
“我已经一年都没有打电话回去了，易琪姐，我很怕，我不好意思和她们联系，我怕不能成功，家里人为我付出太多了.........”
易琪看着沈延曼显然有些痛苦的神色，却没办法直接对她说，相信自己会成功。
沈延曼的运气太差了，差到很多时候，连易琪都觉得她是不是放弃会比较好，但她的性格又不容许她放弃，于是在明明知道是一条死路的情况下坚持一次又一次，重复循环一遍又一遍，易琪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她知道，这是沈延曼活着的方式。
在这个并不公平的世界上，运气差的人很可能会被人嘲笑，但努力活着的人绝不会。
所以她会支持沈延曼到底。
“我会给你加油。”
易琪把钱推入沈延曼掌心里，叫她收好。
沈延曼知道这不是自己该强调些骨气的时候，她和易琪关系好得像是亲姐妹一样，这个世上也只有她，能把自己的难言之隐给通过这样隐晦的方式的方式消化掉。
“钱我也会尽快还你。”
“算了，没多少，一天的营业额而已，也多亏你上回给我些菜品的意见，你当报酬吧。”
“谢谢......”沈延曼攥着钱低下头，更多的话卡在喉咙，也没法直接用语言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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