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燃狠狠点头。
“要不要我帮你吹吹呀?”
赵燃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
林放枝于是笑的更欢:“那我干脆帮你把头砍了吧,”她眼睛弯成月牙,“这叫疼痛转移。”
赵燃:“……?!”
成绩这次倒是出的比周标健的嘴还快,还没等他到教室成绩单就拿过来贴上了。
陆骁当之无愧还是第一,林放枝看着成绩单不禁挑眉——
这厮是第一她倒是见怪不怪,问题是这次语文他竟然考了128?!
这可算是个不得了的分数了,语文是年纪文理科统考,文科第一也不过135而已。
不符合理科小王子的常态呀……
她往下瞄到自己,37名。
忍不住勾起嘴角,因为这次数学发挥的还不错,班级里进步了五名,年级上进步了三十多名。
按这么算下去,她垂眸,下次可以进第十四考场了。
不错不错。
看来自己也不是蠢笨如猪,好好努力之后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步的。
午饭吃完,赵燃杨一鸣要去附近新开的电玩城逛逛,林放枝不太感兴趣,自己往学校方向走。
这会儿正是午休的时间,回学校这段路没什么人,安静得很,路边的梧桐叶掉的只剩个曲折的树干,正午的阳光泛着冷意,照的人眼睛疼,林放枝低着头慢悠悠绕了个小路。
正要拐弯,就听见有人说自己的名字,她停住脚步,左边小巷子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说话声,她静静听了一会儿,确定又听见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说话的人语气不太好,字里行间都是贱贱的感觉。
林放枝停了一秒,往巷子深处走去。
她放轻脚步声,屏住呼吸,贴着墙边儿往里面一点点靠,听声音好像不止一个人,拳打脚踢的声音夹杂着几声痛苦的闷.哼,她躲在转角处没敢往前凑,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怎么就神使鬼差淌了趟浑水?
只听一人说道:“上次老子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老大看上的人会轮得到你?!”
没人回答。
林放枝眯起眼,只听又有人说道:“别他妈仗着林放枝喜欢你就头往天上拽,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跟我们老大抢女人?!”那人趾高气昂听起来让人不舒服的很,“老子早就听说了,你有个妹妹是吧,也是亏你不在八中,不然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
有个妹妹?
“你最好老老实实有多远滚多远,别他妈再让我们的人看到你又跟林放枝有什么接触,要不然老子打到你残废!”
林放枝冷不丁笑了一声。
有人听见,警惕地喊了句:“谁?!”
她慢悠悠走出去,嘴角勾起几分冷笑:“我倒看看是谁要把人打到残废?”
为首的黄毛见是她,大惊失色,赶忙使了个眼色让人挡在刚才的角落前:“林、林放枝?”
将黄毛精彩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林放枝又笑了一声,眼底却是冷意:“让开。”
一群人眼神闪闪躲躲,犹犹豫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她神色又冷了一分,扫了一眼过去,一群人穿着八中的校服,她眯起眼:“你们老大是上次来实验打球赛那个锡纸烫?”
为首的黄毛愣了愣,点点头。
“我再说一遍让开。”林放枝咬了咬后牙槽,眼神扫过去,“还是你们老大上次在夜店没被陆骁打够?”
一群人闻言又是闪闪躲躲,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让到一边去。
林放枝这才看到角落里的人,倒吸了口凉气——
顾知寒!
第34章 女配她重生之后
这些混混打架经验老道得很, 不往脸上打, 招招往人身体要害上刚, 这会儿顾知寒在角落里低着头, 脸上干干净净,校服上全是脏兮兮的脚印。
露出来的半截手臂瘦削,青紫伤痕下隐隐泛着血色,双腿像是没有力气耷拉在地上, 旁边扔了根钢管, 大概刚刚用过。
触目惊心。
她脑海里第一反应就冒出这个词, 这样的打法要是没掌握好度, 一个不小心就真能把人打残在这儿。
林放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声音发哑:“……你和顾满、经常因为这个被打?”
顾知寒不答话。
她一个冷眼,扫向打人的黄毛。
那人缩了缩肩膀,含含糊糊答道:“也、也不是经常。”也就、见一次打一次吧……
想想有些不妥, 他又道:“其实也不只我们这样,喜欢你的人多着呢,竞争、压力大。”
这事儿还有竞争?
林放枝几乎要气笑了。
心里却像是煮了中药,一阵阵泛着恶心的苦涩。
她眯起眼, 挑眉道:“请你帮我个忙?”
黄毛咽了咽口水:“你、你说。”
林放枝叹了口气。
“告诉那些人去, 以后要是想追我, 别找这种不相干的人了。” “要找…就去找陆骁,打得过他再来谈追我。”
想到骁爷打架干净利落的大长腿,林放枝莫名有些自豪,下意识就低笑出声。
???
黄毛一惊。
这是在干嘛?
咋还自己把自己给说笑了?
见周围没有人要走的样子, 林放枝咳了一声,压了压嗓子:“还不走,等陆骁来送你们?”
等人都散了,角落里哑哑传来一句:“你没必要帮我。”
“……”
被打成这样了还能逞强。
林放枝本来还克制着情绪,这会儿却是一点儿不想忍了,冷笑着说了一句:“我说你累不累?”
她看顾知寒愣住,接着道:“成天端着你不难受?别人帮了你说声谢谢就那么难?”
她定定看着顾知寒,掌心的肉被捏地生疼,神色复杂。
他心比天高林放枝是知道的,这样狼狈的样子他从来没有让她见过,更别提是让她出手相助了。
是啊,后来的他商运亨通八面玲珑,没有一个人不喜欢他的。
可他凭什么所有的不好所有的恶劣通通都给了自己?
凭什么她费尽心思讨好他到最后却不得善终?
她做错了什么?!
她肚子里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
直到顾知寒被她的眼神看得面露疑色,林放枝这才回过神来,匆匆敛了复杂的神色,转身大步离开。
她心里明白这会儿的顾知寒还什么都没做过,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理由怨他恨他,可一见到就是忍不住,心底里强烈的恨意翻山倒海而来,几乎要把她的理智淹没。
身后没有一点儿动静,走了一半,想到刚才地上的钢管和黯淡的血迹。
……
林放枝咬了咬后牙槽,快步转身往回走。
顾知寒果然还在角落里没能起身,林放枝开口:“手机在哪,我给你妹妹发个定位。”
“……”
林放枝皱眉:“快点儿啊,难不成你手还抬得起来?”
“……我,”顾知寒头压得低低的,半晌才又开口,“我手机没有发定位的功能。”
林放枝一怔。
是了,他连学费都要打工凑,哪来的钱买智能机。
“号码给我,我帮你打电话。”
她顿了两秒,开口:“以后再有这种事,直接跟我撇清楚关系就不会这样了。”
身上的伤一阵阵的疼,手臂和腿一点儿使不上劲,顾知寒愣愣地看林放枝朝着巷子出口方向走远,纤细的背影消失的很快。
心里头好像突然压了块石头,堵得难受。
顾知寒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上个学期开学典礼,他作为年级代表演讲,台下小姑娘校服不好好穿非要散着拉链挽着袖子,他在台上讲话的时候她就伸着脖子在下边往前凑,不时还蹦蹦跳跳起来看他。
不是巧合,是那天她穿了件红色毛衣,实在亮的太显眼,他一眼便注意到了她。
那会儿隔那么远,他仍旧看见她眼中带笑,流光溢彩,无与伦比。
偶尔有一次顾知寒听朋友谈起她,说她长得漂亮都不知道是实验多少人的梦中女神。朋友说这姑娘和出了名的陆骁赵燃玩的比谁都铁,他只能望而却步,那个圈子离他千丈万丈远,他连名字都没敢问。
这样光彩明媚的人,他想都不敢想跟自己能有什么交集。
后来她却频频来见他,他打工的KFC她一个人来点一份全家桶待到他下班,冬天冷了给他塞一双手套一条围巾,也不打扰他,就那么坐着看着他笑。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可他认不清,也没人来帮他认清。
他顾知寒十几年来的生活都活在泥垢里,乏善可陈,从未见过阳光,身边形形色色的人没给他关爱,他只能早早的学会低头学会察言观色,带着伪善的笑融进人群中。
林放枝却好像一轮骄阳,突然闯进他黑暗的生活里,令他无所适从。
那人太炽热太温暖,好长一段时间,他不知道怎么回应。
直到他被围堵,小满也遭受暴力,来人一个个扬言说要收拾他的时候。
他才明白,林放枝那是什么样的人啊,生的好看家境又好,她是高高挂在天上的骄阳,是悬在水底的月亮,喜欢她的人都从教室排到八中校门口去了,哪是他能高攀得起的。
他幡然醒悟,冷冷退开。
林放枝那晚和他告白,穿了一条短裙,裙摆的褶子摇曳生花,小姑娘脸上笑意盈盈,和他说话的时候脸红扑扑的,眼睛弯成月牙。
顾知寒听见她亲口说想要跟他在一起,明明是他心里暗暗期待了很久的场景,可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愈发肮脏愈发讨厌,不仅厉声拒绝还狠狠羞辱了她一番。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情,可看着自己和妹妹一次次被人欺负却毫无还手之力,他这段时间甚至开始厌恶她,自己的痛苦全是因她而起,可她的感情凭什么还能说变就变?
满满的喜欢被扭曲,纯粹的感情被肮脏的泥垢拉下地狱,感情好像已经被他扭曲成别的东西。
可刚刚那一秒,宛若回到开学典礼上他第一次见她,顾知寒心里好像突然清楚了。
他闭上眼。
心脏一下一下,跳的比什么时候都快。
“砰砰”的声音在他耳朵里清楚地一阵阵回响。
—
考试周过了之后历来是评讲试卷,林放枝科目薄弱点多,本来是她听的最认真的课,今天一整天却不知道为何心不在焉的。
晚上回到家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她拉严被子闭上眼,须臾又睁开,在黑暗中眨眨眼,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来,确认了好几遍,社交软件图标上没有熟悉的小红点。
杨一鸣难得没有分享游戏战绩,就连平时最喜欢在群里唠的赵燃今天居然都安静的出奇。
林放枝收好手机,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百无聊赖。
又翻了个身,把被子拉到头顶,准备强行入睡。
——
“嗡——”
突然传来手机的震动声。
林放枝猛地扯开被子坐了起来,马上从枕头底下又摸出手机。
“……”
她收到了一条短信。
八成是通讯公司的小广告。
林放枝心里腾升起空落落的失望感,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整个晚上就好像一直在期待着谁的消息一样。
难道……
她摇摇头,打散了心里头冒出个小尖儿的念头,秉着强迫症的习惯点开短信——
居然不是什么小广告。
长方形的屏幕上空空荡荡两个字:谢谢。
?
她看向屏幕上方显示的发件人,原本散漫的眸子在黑夜中骤然眯起来——
全世界最最最重要的顾知寒。
林放枝一怔,原本松松弯着的背这会儿猛地一僵。
半晌,她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还真是。
这种无比累赘又花哨的备注,还真是符合她当年的人设。
仰仗着自小被娇惯宠爱长大的大小姐脾气,觉得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努力争取就一定能得到。
天真的近乎可笑。
其实哪有那么多水到渠成,都是背后有人给你开山凿路罢了。
更何况感情,哪是凭她一个人就能强求来的?
林放枝愣愣看了屏幕好长时间,回过神来。
右手食指慢慢将界面往上划,都是些琐碎的小日常,几乎全是她一个人的短信,鲜有回信。
她垂下眼眸,掩去情绪。
怪不得自己没把这个联系人删除,她不给他发短信,顾知寒又怎么会跟她主动联系?
脑袋放空了两秒。
林放枝伸出手指点了【删除】,又翻到手机通讯录,找到联系人。
上辈子她所有的纠缠执着和阴差阳错就从这个人开始,既然想重来,那就丝丝缕缕全都斩干净吧。
脑袋里没有预想中的慢片段回忆,林放枝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木木的,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喜悦轻松,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不舍和难过。
眼角有些发热,愣愣看着弹出的【确定删除联系人?】,她视线里的手机屏幕一点点模糊,只余透着的些微亮光。
林放枝整个人瘫在床上,顿了两秒,闭上眼睛。
有湿润的液体顺着眼角划过太阳穴,最终泛着凉意流入发间。
她不自觉的捏了捏拳头。
好像是做了一个什么了不起的大决定,林放枝这会儿从脑袋到太阳穴都“嗡嗡”回响。
林放枝睁开眼,拿起手机利落点了【是】
这串号码,她没必要记住。
脑袋里一直紧绷的弦突然松开,刹那间的不适应和混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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