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林看向了自己这个哥哥。
难怪都说自己的哥哥沈沈琼树聪慧无双,建安之才。
看问题一针见血!
是的。
苏家就是想要取而代之。
这其中虽然藏着一丝私怨,苏家幼子苏善文觊觎沈瑶林美色,奈何其人入不得沈瑶林的眼,还被沈瑶林当庭羞辱过。
但更重要的是,想将沈家从二流世家中挤出去,取而代之。
谁叫沈家在二流世家中势头最弱。
苏家早已看出乱世之兆。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即将要到来的乱世做准备。
他们不只想要沈家死,还想要沈家珍贵无比的藏书。
那才是沈家真正的瑰宝,最珍贵的东西。
“他们欺人太甚!”
沈父气得浑身乱抖。
若不是雁奴,怕是一切就真的如了他们苏家的意了。
“可是……雁奴……你又是如何得知苏家要刺杀父亲的?!”
苏琼树看着沈瑶林缓缓问道。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被小天使捉出虫了,说苇苇苏沈不分……
第5章
妹妹……有些奇怪。
从她醒来后,就一直很奇怪。
若是往日,妹妹从马上摔下来,头磕了那么大的一个包,身上又受了伤,一定会娇气的大哭上好些天的……可是,妹妹自醒来后,却连一滴泪都没有掉。
而且,一改往日的奢靡浪费,变得节俭许多。
最重要的是,妹妹身上的气质变了,变得得沉稳了,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
妹妹是如何得知父亲将要遇刺的?
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呀,雁奴,你是怎么知道苏家计划的?!”苏家既然想要取代沈家,连死士都派出来了,计划自然是周密无比的,怎么会轻易让雁奴得知?!
难道是苏家那个苏善文向雁奴通的风报的信?!
沈瑶林见沈父都猜到苏善文身上去了,就知道沈父这是想歪了。苏善文哪里会对沈瑶林这样好?他都恨不得沈瑶林死。
当然,死之前,他是一定要尝一下沈瑶林滋味的。
那就是个睚眦必报的阴狠小人!
就因为沈瑶林这个颜控看不上他的颜,不肯让他靠近,便觉羞辱,心生恶念,想要毁了沈瑶林。
其实苏家要往上爬,也并非非要踹下沈家不可,也是可以有别家选择的。
只是因为沈家最弱,且他想要毁了沈瑶林。
这才有了这塌天大祸!
“不是苏善文!”
“他恨不得我死,怎么会帮咱家?死士计划就是出自苏善文之手!”
沈瑶林淡淡的瞥了沈父一眼。
这话可得说清楚了。
可不能让沈父真的将毒蛇当成恩人,那他们沈家可就离死不远了。
原书中,沈父去世后,苏善文对沈家咄咄相逼,更妄想纳沈瑶林为姬妾,若不是其兄沈琼树在其中苦苦周旋,哪里保得住沈瑶林?!
沈琼树身体本就不好,沈父去世的巨大打击,为保住妹妹与沈家藏书又耗尽心力,最终在返回祖地的途中病逝。
这样一位霞姿月韵的清雅公子便这样去了,临死前还不放心他的妹妹雁奴。
沈瑶林想想心都痛了。
“父兄都知道那天下午我惊了马,且是从恶梦中醒来的吧?!”,沈瑶林幽幽道。
沈父与沈琼树互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自是知道雁奴惊了马,从马上摔下来的事儿。
他们回来后,沈父与沈琼楼就细细的拷问了那个牵马小厮。雪月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最是温顺且通人性,怎么会好好的将雁奴摔下马来?
牵马小厮只是说雪月是突然惊马的,却不知原因为何?
他们也听说了雁奴是从恶梦中醒来的……莫非雁奴所做的一切,都是与这个恶梦有关?
这……这也太不可议了吧……
“你……做了什么恶梦……?”,沈父犹疑的问道。
“父亲遇刺身亡,苏家咄咄相逼,兄长为了护住我与沈家……”,沈瑶林一想到自己未来死得惨烈,眼圈一红,看向俊美儒雅的沈父与芝兰玉树的兄长,哑声道:“心力交瘁而亡!”
沈瑶林的声音虽轻,可其中的悲伤却浓得化不开,让人心惊。
书房死寂一片。
“苏氏狼子野心,欺人太甚!”
良久之后,沈父才猛然开口,语带悲怆。
只一瞬间,沈父便相信了沈瑶林的话。
虽然太过匪夷所思,可是,以梦预警之事儿,便自古便已有之,也并非完全不可能的。
若不是雁奴收到惊梦示警,那么沈家所发生的一切,必将如雁奴梦中所示一般。
沈家没了!
雁奴没有哥哥相护,又生得那般容貌,又会落得什么下场?
沈父一想,便如万箭穿心一般。
甚至根本就不敢问梦中雁奴最终的结局。
沈琼树脸如冰霜,眼中即惊又痛,怒极道:“苏氏该死!”
“没错!”
“苏氏该死!”
竟敢如此算计沈家、算计雁奴!
沈父怒道。
知道了来龙去脉,接下来,就没有沈瑶林什么事了。
沈瑶林倒是想知道留下来,看看沈父与兄长会有什么反击,奈何,两人心疼她,都不想让她掺与进来,只想宠着她做回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公子,愣是把她赶回去休息。
也是。
沈瑶林从来就对这些不感兴趣的。
她也不敢一下变化太多。
好在,苏氏的阴谋她已经都告诉了父兄……书上苏氏能得手,完全是因为父兄没有防备。这一世既已知道苏氏的狼子野心,沈家又哪里那么容易被打败。
沈家现在虽弱,可是,也仍是二流世家。
祖上也是出过尚书令、冀州刺吏、司空之职的,只是这些年大齐皇室与世家争权夺利越发残酷,倾轧不休,沈家这才渐渐退出了权利中心,不再过多的渗及政治。
只是没想到自家的明哲保身,竟被别人当成了软弱可欺!
被逼到此境,真当沈家不会反击吗?!
……
沈父、兄长不让沈瑶林参与进来,沈瑶林也就索性放手不管了。她一个外来户,就算真的让她参与进去,她又能帮上什么忙?!
那些个阴谋、阳谋,根本不是她一个安份守已的现代人能玩得转的。她在现代就是个三流农业大学毕业出来借了点钱开了个小店的普通人。
能在生死关头,找到楚北决借人,已经是她潜力爆发的极限了。
她可没有那种乱世当英雄,在乱世之中打拼一番的决心和伟大梦想。若是之前的沈瑶林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会想。
原主可是个不想嫁人,只立志要收三五个面首的奇女子呢。
沈瑶林看着窗外雪白的芍药花,想着自己的心事儿,脑海里天马行空。
三、五个太多了……
按沈瑶林想一个就好了。
她是女公子,对面首可是有着绝对的掌控权!养一个贴心的小奶狗也挺好的,她铁定对他好。才不像原主那么花心呢……
想到面首,沈瑶林的记忆里就飞快的闪过了十几个美少年的形象。都是沈瑶林之前撩的目标,接收了原主记忆的沈瑶林知道,原主原本打算等她成年后,就从中间挑几个收用的。
不是沈瑶林自大,谁叫沈瑶林家世好、长得好,撩得那些美少年情根深种呢。
原主是谁不愿意,她也不会硬来,她只会死命撩。
大部份美少年都难逃她惑人的美貌。
沈瑶林脸皮发烫……
难怪京中的女公子都快恨死她了,这里面有许多美少年还在痴痴的等她呢。
“真是彪悍啊……”
沈瑶林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对!
沈瑶林拍了拍自己的脸,虽说沈家危机暂时解除了,可是,乱世即将到来,乱世之中,人饿极了连人都吃。原主不就是被暴民给分食了吗?
她的危机可还没有解除呢。
沈家虽有些底蕴,可是,乱世之中,谁能置身事外?!更何况乱世后期,还有异族外邦趁虚而入,屠戮中原百姓,尸骨成山。
连皇室都在这场浩劫之中倾覆,他们沈家又何德何能,能保住满门性命?!
他们沈家即无权也无势,更无兵士,只有一门的文弱书生和一屋子的书。
这可怎么办呢?!
沈瑶林看腻了芙蓉花,又仰头看天。
五月的天晴得透亮,太阳很温柔,阳光既不会太猛亦不会太凉,可是谁又能知道,仅仅是两年之后,这老天爷就翻了脸,阳光变得毒辣,大地干裂,千里良田也再无一根苗。
不知饿死多少百姓。
在乱世之中生存下来的都是强者。
俱是有兵有势之人。
他们沈氏是不是也应该召些流民,将其训练成兵丁,以在乱世之中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以沈氏的威望召收流民是轻而易举的,可是,流民是要靠粮食来养的。未来天下大旱,人人都吃不饱,别说他们沈氏没有那么多钱,就是有那么多钱,也没有地方买粮啊……
“钱!粮!”
沈瑶林的脑子里这两个字蹦来跳去。
怎么才能弄到钱粮呢?!
粮的话,好在离旱灾年还有两年,在这两年,她可以大批量的屯集粮食,待灾年时用以招募流民。可是,买大批粮食是需要大笔钱财的,原主手上到是有一些钱,可是,那些只是用来给她零花的,干大事的话,那些钱哪里够?!
就是掏光沈家的家底也未必够啊!
就算她对沈父和兄长实话实说,父兄也未必肯花费沈家的全部身家去买粮食的,毕竟谁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呢?!
沈瑶林也不敢全都交待了,她怕被当成妖孽。
还是缓缓在说吧。
她得想办法赚钱才行……
洛阳世家个个喜好奢华,可是有钱得紧呢。
若是她能想出什么办法,多赚些他们的钱就好了……
可是,让怎么赚钱呢?!
沈瑶林坐不住了,起身在屋子里团团乱转,走来走去……
“女公子,您做什么呢?!”
烟年端着红漆托盘,托盘上放着盅雪白鲜甜的乳酿鱼,正微微散着热气。
“怎么又放了牛乳啊……”,沈瑶林皱眉。
烟年笑道:“今儿厨房买来了新鲜的鲫鱼和牛乳,特意磨了嫩豆腐一起炖着,鲜美至极呢……”
别的沈瑶林没入心,倒是听到嫩豆腐后,眼睛一亮。
……
第6章
豆腐可是好东西啊!
从原主的记忆中,沈瑶林得知,现在大齐虽有豆腐了,可是,也只限于豆浆、水豆腐这两种豆制品,其它的就没有了。
沈瑶林脑子里一堆豆腐的做法,甚至连干豆腐是如何做的,她都知道。
她能不能弄出几道豆腐的其它做法,弄个豆腐宴什么的,放到沈氏名下的酒楼里去卖,赚那些清流名士的小钱钱去。
沈父是有名的清谈领袖之一。
沈瑶林可是知道,他们这些有名望的文人不喜鱼肉,反而喜欢清淡的饮食,认为那样最符合天道。
天道不天道的,沈瑶林不知。
她只知道,她该怎么赚小钱钱了。
有了这酒楼的生意,她就可以大肆购买黄豆了。
黄豆可是能存放很长时间的。
还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黄豆可全身都是宝啊,到战乱之时,连豆渣都是可以当救命粮来吃的。
沈瑶林越想越激动。
也许她现在的想法还有些稚嫩,可是,万事开头难……她有了豆腐宴,相信她还会慢慢想到其它的办法赚钱的……她一定能。
心情大好之下,沈瑶林胃口大开,也不抗拒了,坐下来美美的喝了一口鱼汤,又吃了一口嫩豆腐……真鲜!鱼汤中还有淡淡的甜味,豆腐滑嫩无比,真是好吃得恨不得吞了舌头下去。
沈氏果然是底蕴深厚,厨子的手艺可太好了。
要知道这年头,会吃的人家,无论是厨子还是菜谱都是底蕴的象征。
普通的人家懂什么吃?!一天两张窝窝饼,能吃饱就不错了啊!
“对了,女公子,刚刚‘玉郎’楚北决上门了……他……”,烟年一边服侍着沈瑶林喝汤,一边说道。
“噗!”
“咳咳……”
沈瑶林很不文雅的被鱼汤给呛了,一边猛咳着,一边惊慌的看向烟年,道:“他怎么来了?!”
别怪沈瑶林用完人家就扔,那样的绝世大腹黑,沈瑶林绝对躲都来不及,想都不敢想,从见到楚北决的第一眼,她就决定一定要躲这个男人远远的。
那可是个爱情与江山分得极清的主儿。
他爱女主,可也没妨碍他利用女主夺取江山。
两次三番陷女主于险境,就那么冷眼看着女主在绝望中挣扎痛苦,最后,女主终于被他给玩死了。
彻头彻尾的虐文大悲剧。
沈瑶林一想到楚北决,就想起他那修长眉眼下暗藏的狠戾,只看一眼都觉得心肝乱颤,双腿发软,有很想给他跪下的错觉。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沈瑶林咬着勺子,心中小人直哭。
“大公子说楚玉郎是来取《虎钤经》的,那本《虎钤经》已经让大公子送予他了,他们好像还在书房说了很久的话儿……”,烟年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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