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书的啊……
沈瑶林松了一口气。
她想起来了,当初为了说动楚北决借她绝影,她答应了要将《虎钤经》相送呢。看样哥哥果然有守信将《虎钤经》送出。
《虎钤经》虽然珍贵,可又哪里比得上沈父的一条命?!
她就知道,这本书哥哥一定会给的。
不过,这个楚北决也太心急了吧?!
又不是不给他,竟然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果然是未来的大将军,平定天下之人吗?对兵书竟然这般痴迷。也多亏他对《虎钤经》上心,否则,当时,沈瑶林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动楚北决借她绝影。
绝影可是沈父的救命恩人呢……
沈瑶林心里想着是不是送绝影些什么东西以示她的感激之情。
至于,楚北决?!
沈瑶林可没有想过要送他什么以示感激之情,那个男人……她可不敢招惹。心里再一次佩服原主的胆大和眼光,居然看上了楚北决,还去撩人家。
因为沈瑶林出言不逊,楚北决随手弹了个小石子,将沈瑶林惊下了马,原本只是打算施以小诫,书上女主只是摔下马,身上擦伤,受了惊吓,除此之外,可什么事儿都没有。却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变成头磕到了石头磕死了,现在变成了她。
沈瑶林特别害怕。
虽说楚北决原本没有想要了原主的命儿,可就是这么凑巧只是这么一弹,原主就没了。
沈瑶林真怕自己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他再这么不经意的一弹,将她也弹没了……
总之,沈瑶林在心中反复提醒自己──一定要远离楚北决这个煞神。
书给他好。
给完了,他们沈家也就不欠楚北决什么了。
楚北决的债可不好欠呢……
自以为银货两讫的沈瑶林转眼就将楚北决扔到脑后了。心里有了计划,沈瑶林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拼命回忆着她所知道的所有由黄豆制成的美味佳肴。豆腐干、干豆腐、油豆腐、豆腐皮、豆腐脑……
黄豆真是个好东西啊,竟然有这万般的变化,而这些变化又能做出好多吃食。
沈瑶林每写完一个菜谱,心里都满意至极。
虽说一连将自己关了半个月,才写下了五种豆制品的作法和三十道菜肴,可是,沈瑶林已经很满意了。这半个多月,她都没有出书房一步,若是当初有这用功的劲儿,她何至于只考上一个三流农业大学?!人果然还是需要逼一下的。
沈瑶林能知道这么多豆制品的作法和菜肴,完全得益于她农村的外婆家,她外婆家是开豆腐坊的,偶尔放假时,她也会回去帮帮忙。
这个时代已经有了水豆腐的诞生,那么其它的豆制品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她连臭豆腐都会做呢。
只是想想这玩意威力巨大,怕玷污了仙姿玉骨的沈家父兄,沈瑶林直接划掉了。
“吱呀”一声,书房紧闭的门终于打开了。
沈瑶林神清气爽、志得意满的伸着懒腰从书房中走出来,这些天可累坏她了……守在外面的烟年和宝画一见沈瑶林的模样,便知道女公子的事情就是忙完了,忙高兴的迎了上来。
烟年为沈瑶林端上温茶一盏。
茶文化在大齐刚刚兴起,只是萌芽状态。很受文人雅士的喜爱,尤其以沈父为最。沈父常说以茶示俭,以此表达自己的志向。
所以,托沈父的福,沈瑶林有茶可以喝。
沈瑶林是爱茶之人。
眼下这盏温茶,清澄芳香,一口入去,这些天的劳累似乎都被驱散了。
见到沈瑶林心情不错,宝画在一旁道:“女公子,您在书房的这些天,王氏女公子、谢氏女公子、萧氏女公子都曾派人来探望……宝画以您养休为由将人打发走了。”
沈瑶林怔了一下,才想起来宝画说的那些人都是谁。
“王珺贻、谢芸秀、萧南音?!”,沈瑶林的眉头蹙了起来。
拥有了原主所有回忆的瑶林对这三个人的印象都不太好。
王珺贻出身琅琊王氏、谢芸秀出身陈郡谢氏、萧南音出身兰陵萧氏,均是世家大族出身,想到战乱之时,这几大家族翻云覆雨的手段,沈瑶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沈家在这些一流的世家大族面前,简直脆弱的不堪一击。
也难怪,这几大家族能挺到战乱结束的一天呢。
只不过,王珺贻、谢芸秀、萧南音均是留在京城的世家旁枝,身份上是无法与留在祖地的主家相比的,否则,也不会与沈瑶林玩在一起……
当然,这个‘玩’字,也有许多意味在里面啊。
沈瑶林真是佩服死了这些年纪不大的少女们,真看沈瑶林不顺眼的话,不与她玩就是了。就那么喜欢自虐吗?!
一边嫉恨原主美貌,一边拼命给原主介绍美少年,败坏她的名声。
手段真是……龌蹉!
沈瑶林很是看不上眼。
她们哪里会好心来看她,怕是只想来看她摔死、摔残了没有?!摔死了最好,若是摔不死,摔残了也是好的。
“推了啊……”,沈瑶林美目流转,坏笑道:“让人给三位女公子送信,告之我养好伤后,就去找她们玩去!”
宝画愣了一下,柔顺道:“是。”
虽说,现在的她对三人推给她的美少年已经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可是,她对那三位女公子的身份感兴趣啊,王、谢、萧氏,虽说只是旁枝,可依旧在京在有着不凡的影响力,她的豆腐宴还得让她们帮忙推广一下呢……
为了将她的豆腐宴推出去,沈瑶林决定就忍一下与她们玩玩。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办。
那就是……先管她爹要家酒楼啊!
没有酒楼,她的豆腐宴要在哪里卖?要去哪里收钱?!
找她爹去!
沈瑶林可不觉得她要不来。
沈爹和其兄对沈瑶林可以说是千依百顺,哪怕有哪一点不合她的意,她只要眼泪汪汪的叫一声“阿娘……雁奴没人疼啊……”,沈爹和其兄便立即会败下阵来。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这一招,沈瑶林屡试不爽。
沈瑶林将茶盏扔给烟年,带着宝画兴冲冲的去找沈父去了。
据宝画言,沈父这时与其兄都在书房呢。
这段时间,沈父经常与大公子经常在书房商议正事至夜深,外人均不知家主与大公子在做什么,只是总有心腹进出书房。
沈瑶林的脚步放慢了几分。
她当然知道沈父与其兄沈琼楼在做什么?!
应当是对苏家的反击吧?!
人家都逼上门想要他们沈家人的命了,沈父和兄长哪里会什么都不做?!
只是,沈父和兄长究竟会做什么,沈瑶林就不知道了。
来到到书房门外,沈瑶林将宝画留在了外面,一个人站在门外,竖起了耳朵,完全不管沈父守门的贴身小厮一脸纠结的表情。
只听到里面传来沈父的声音,“消息散出去的还不够,再加些力度,京城周边的百姓也要让他们知道苏氏的狼子野心!”
他们不是想当名士清流,以名望收买人心吗?!
那就将他们的痴心妄想全数打碎!
将他们的阴谋大白于天下!
沈父的声音低沉充含寒意。
……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的,随手给苇苇点个收藏呀……
第7章
所以,这就是沈家的反击吗?!
办法倒是好!
苏家越是偷偷摸摸,沈家就越要将他们见不得人的阴谋公之于众。
要知道沈家虽没兵没权,可是,在清流名士之中却是很有威望的。谁不知道沈家百年书香世家,家中藏书孤本价值千金,难得一见。
不知有多少名人雅士千里迢迢来沈家只为求藏书借阅上一番。
沈父虽爱书,但是,若有能入得他眼的,他便会分文不取将书借予求书者。因此,沈父在清流名士之中风评很好。
那苏家虽然出了个吏部郎,不过是借着朝堂混乱用钱财谋了个官职,祖上不过是破落户罢了,家中藏书更是不值一提。苏家现家主苏敬的学识也就尔尔,想当名士……早得很呢!
既然苏氏想踩在他们沈氏的头上收买人心,取得名望,那就别怪他们沈家把他们按在泥里踩!
身上背了刺杀名士的污名,还想成为清流名士?!
做梦!
这是要彻底绝了苏家想要改换门庭的念想。
可是,沈家会认吗?!
那个死士毕竟死了,死无对证啊!
沈瑶林皱起了秀眉。
“雁奴,你还要在门外站多久啊?”
清越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宠溺和无奈。
是大哥沈琼树的声音。
他们这都等了半天,这丫头就站在门外出神。
沈瑶林这才惊醒,发现不知何时书房的门早已打开,父亲的贴身小厮正恭敬的请她进去……书房之中,沈父和兄长沈琼树正好笑的看她。
偷听被抓包了。
沈瑶林有些不好意思的进了门,身后书房的门关上,沈瑶林很快就把当场被抓包的尴尬给扔到了脑后。主要是原主就不是个会不好意思的人啊。
“父亲,苏氏会承认吗?!”,沈瑶林直接将心里的担心问了出来。
沈父笑而不语。
见沈父笑成那样,沈瑶林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问了个蠢问题。
可是,动脑子玩阴谋一向不是她的强项,只能迷迷糊糊的向兄长沈琼树求助。
见妹妹秀美的柳叶眼里全是迷蒙,煞是懵懂可爱,沈琼树清咳了一下,意味深长道:“虽说刺客已死,可是死前他有没有说话,又都说了什么……就都由得咱们说了算……”
沈瑶林如梦方醒。
那名刺客说没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了。
死无对证!
他们沈家说他说了,他就是说了!
反正这盆脏水就这么稳稳的扣在了苏家的头上,不容分辨!
也许有人会信,也许有人不信。
但苏氏身上有了污点是肯定的。
且苏家做事也不是没有漏洞的,同样也是不经查的,真正有实力的世家若真想查还是能查出来的。有了这样的污点,苏家想要取替沈家,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现在沈家一门都无事,苏家若是想再对沈家下手,更是难于登天。
但凡,沈家再出什么事儿,所有人都会怀疑苏家的。
人言可畏!
果真是好计!
兵不刃血的就化解了沈家的危机,还顺便将了苏家一局!
她的父兄厉害啊!
沈瑶林满眼崇拜的看着自家爹爹和兄长。
沈父被自家乖女看得飘飘然,享受着自家乖女的崇拜眼光,丝毫没想起这计策明明是儿子想出来的。
沈琼树喝了口温茶压下了嗓子眼里的痒意,含笑看着父亲得意的模样。
“可是……也不是没人知道啊。那个绝影不就知道吗?!”,绝影知道了,楚北决必然也是知道的,那可怎么办?!
楚北决会不会说出真相啊?!
沈瑶林想到这个计划的唯一一个漏洞,又开始担心了。
“傻丫头!”
“你以为楚玉郎是那种很闲的人吗?”,沈琼树淡淡的瞥了自己这个笨妹妹一眼。
果然,这一摔,虽然人比以前沉稳些了,可是,这心眼子也没多上多少。
沈家与苏家的争斗,与楚玉郎有什么相干?!
楚玉郎可是与苏家没有半点交情的。
若真是那么论上的话,楚玉郎与自家倒勉强还算上有那么点交情。因为他除了如约将《虎钤经》双手奉上之外,还搭了一本《太白阴经》。
一想到这两本兵书,沈琼树还是有些心痛的。
就算是《虎钤经》堵不上楚玉郎的嘴,那本《太白阴经》也是可以了。
沈瑶林对于《太白阴经》有多珍贵,她是不知的。
她只是佩服自家兄长可以想得这么远,早早的就下了这么一步棋子,堵上了楚北决的嘴。不求他相帮,只求他两不相帮便好。
“父兄,咱家是不是也应该请两个剑客?!”,沈瑶林又道。
这次沈父遇刺,沈瑶林还是落下了心悸的毛病。
她可不想再遇到这样的事情。
尤其是战乱就要来了,请剑客就更加的重要了。
只是,她现在还不能拿战乱说事儿,只能狠抓着苏氏说事。说怕苏氏狗急跳墙。她们沈家可未必会再有这样的好运气,可以逃过一劫难。
看到沈瑶林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沈琼树知道她是真吓到了,也没有瞒她,直接道:“放心吧,我和父已经在物色了。”
以前是觉得不需要。
他们沈家毕竟是文人名士,请剑客做什么?!
可是苏氏的死士给他们敲了一个警钟,这样的人都能混到大齐朝堂的重要职位上,这天下……怕是要乱啊。
“大哥好厉害!”
崇拜的小眼神不要钱似的看向自家兄长沈琼树。
看原书的时候,沈瑶林就知道沈琼树是个厉害的,钟灵毓秀,机敏练达,若不是早逝,沈家绝对不会下场那么惨的。
被自家妹妹火辣辣的目光看得欢愉,沈琼树嗓子眼又痒,不由得清咳了几声。
沈瑶林立刻开始担心了。
是不是聪明人,身体都不好?!
他哥哥的身体是不能费神的,这段时间怕是没少为对付苏家而费神,再想到日后的战乱,沈瑶林开始紧张了。
她得给他哥哥好好补补。
“兄长,日后牛乳不必送到雁奴的院子了,雁奴不喜牛乳,倒是哥哥应该好好补补……”,沈瑶林开口道。
大齐没有乳牛,牛乳只有母牛产小牛时才有,很是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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