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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腰(穿书)——华三千

时间:2020-02-04 10:23:36  作者:华三千
  于悦得意地看着吕泽瑾,呸了一声“废物!”
  吕泽瑾勒住缰绳,脸上很是挂不住,但技不如人是事实,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也不能耍赖,只能气得咬牙。
  于悦下了马,走到温阮身边,笑得明艳“温阮,我给你出气了!”
  “谢谢。”温阮轻笑。
  “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你赢过纪知遥啊!”吕泽瑾气骂一声。
  于悦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个智障。
  谁能赢过纪知遥?他的马术和箭术都是大襄国出了名的好,不然他怎么当将军?
  赢过他?吕泽瑾你脑子里是不是糊多了盛月姬的粑粑?你怎么不去赢他!
  可纪知遥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他来时阵仗挺大,围场里的人除了那几位还没成年的皇子,都起身相迎。
  毕竟这位安陵君就是个别人家的孩子,是每一位长辈耳提面令让自家儿郎学习的榜样。
  十六岁入伍,二十岁称将,二十二岁击退来犯胡人戍边三年,二十五岁归朝封侯赐安陵君至今,深得陛下宠信。
  履历实在过于完美。
  因为他这般传奇,所以就连他和盛月姬那点事儿都被美化成了雅谈,将军与红颜,其实这对c也好嗑的。
  于悦虽然不喜欢纪知遥和盛月姬那点破事,但对纪知遥的骁勇善战却是服气的,所以她也站起来对纪知遥相迎。
  但她奇怪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温阮和殷九野。
  这二位,坐着。
  当所有人都站着,就他两坐着的时候,他们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第12章 
  温阮问殷九野“你为什么不站起来?”
  殷九野说“那你呢?”
  温阮“因为我并不钦佩他。”
  殷九野听着笑,看着温阮说“因为我是你的下人,主子没起身,下人急什么?”
  温阮眨了下眼“你是门客。”门客金贵,是为座上宾,下人不金贵,甚至难以入席。
  殷九野却说“我说的是,你的下人。”
  温阮没接话,她连府上给她安排的丫头都不用,更别提让阴九来当自己的小厮了。
  她不喜欢有个人时刻跟着自己,她有二狗子就够了。
  前提是二狗子不准再尿在自己床上。
  纪知遥策马来到这方跟前,看了温阮,及殷九野一眼,二人坐得老神在在,丝毫没有挪屁屁起身行礼的意思。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替纪知遥不愤。
  “好不知礼的两人,真仗着靖远侯府的地位就肆无忌惮了!”
  “靖远侯都多少年没上过朝了,如今他们府上仅靠一个温北川撑着,温北川还是个闲职,他们两个倒是挺敢摆谱拿搪,什么玩意儿。”
  “嫉妒呗,纪将军宁可青睐一个歌伎,也不乐意多看温家女一样,呵,丢人啊,我要是她我就一脖子吊死。”
  ……
  殷九野的死亡名单上,再列几位。
  “纪将军,温姑娘说要跟你比马。”吕泽瑾陡然出声,恶作剧地看着温阮。
  “吕泽瑾你他妈要不要脸!”于悦当场就急了,破口大骂,又连忙对纪知遥说“纪将军,温阮没说过这话,她都不会骑马!”
  但周围的人可没于悦这么好心肠,看别人倒霉这种事怎么能错过?他们纷纷起哄,嚷嚷着来比过一场,好叫他们看看纪将军的雄武英姿。
  纪知遥拧了拧眉,看着温阮。
  温阮心想,纪将军最雄武的英姿你们是看不到的,因为是在床上。
  于悦急得挡在温阮身前,了不起,今天她拉着温阮先跑为敬!
  跟小命相比,面子算什么!
  温阮抬抬眉,先是在心底谢过于悦今日的维护之情,然后,准备精准痛击那条小疯狗。
  但她刚刚启唇还未发声,就听到殷九野先笑道“温府姑娘娇矜,缰绳如此粗糙若是伤了我家姑娘的手可如何是好,比马这等小事,当然是由下人代劳。”
  温阮偏头,看殷九野,想说,你也不必逞强,争这种一时意气没有意义。
  但殷九野只是笑看了温阮一眼,懒洋洋地起身,牵了于悦的马翻身上去,闲闲地看着纪知遥“纪将军,来点赌注如何?”
  纪知遥知道殷九野很有几分武功在身,也知道他是温府门客,料想殷九野今日这般做,大抵也只是为了给温家撑场面,没有太过在意。
  “你想赌什么?”纪知遥问。
  “输的人……簪花起舞如何?”殷九野似笑非笑,戏色看着纪知遥。
  众人一片哗然,都觉得殷九野脑子有坑。
  纪将军什么人物,凭你什么身份也有资格看他起舞?而且,起舞?纪将军起舞?那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
  纪知遥皱了下眉,没有接话。
  殷九野往前探了探身子,看着纪知遥,笑问“输不起啊?”
  “阴公子,好胆色。”纪知遥道。
  “不及您色胆好。”殷九野勾唇一笑。
  温阮险些没忍住笑出声,连忙别过头去看向一侧。
  “卧槽我爱他!阮阮你必须让他当你的下人!我爱他!我为他打爆电话!”二狗子尖叫。
  纪知遥堂堂一个将军,被殷九野接连戏弄了两次,不由得沉下了脸色,有意要给殷九野一个教训,他抖了一下缰绳,驭着坐骑往前去。
  殷九野又看了温阮一眼,也往前去了。
  于悦拉着温阮的手一脸惊奇“温阮,你家这个门客,嘴皮子这么厉害的吗?”
  温阮轻笑“温府下人,自当如此。”
  “不是门客么?”
  “我的下人。”
  “这样啊。”于悦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心,“可是,纪将军真的很强的!”
  温阮抱着猫,走到视野更为开阔些的高处,望着殷九野和纪知遥。
  两匹骏马急驰而去,一开始竟是不相上下。
  但于悦的马不及纪知遥的千里良驹,就算殷九野再擅马术,先天的不足也让他渐渐落后。
  纪知遥偏头看了一下逐渐落于后方的殷九野,夹了下马肚子,催着坐骑往前奔去。
  殷九野冷笑,眼底疯色在无人时不掩不藏,他的手指点在马身上一个什么穴位,马儿吃痛,疯跑起来,但殷九野死死地抓着缰绳,控制着方向,痛得发疯的马儿只能按着他想要的地方狂奔。
  马背上的他摇摇欲坠,好几次温阮都怀疑他是不是要跌下马然后摔死了,但他就是能神奇地稳回去,长衫在风中猎猎扬起如旌旗,银色面具在阳光底闪耀着夺目的光。
  他似乎,生来就该光芒万丈。
  很快他便追上纪知遥。
  很快他便超过纪知遥。
  先前看热闹起哄的人渐渐声止,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殷九野的马先跑回来,只是他下马的方式比较别致,他是飞身跃下马。
  他落地一瞬间,于悦的那匹马儿,口吐白沫,倒地抽搐,没几息,便死了。
  殷九野回头望,看向站在高处的温阮,轻风吹动温阮如云的墨发和蔷薇色的薄衫,她长身玉立。
  温阮手里抱着猫,猫在叫“阮阮你轻点!疼疼疼!疼!”
  温阮松了些力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这个疯子。
  纪知遥的马回来时,他面色极为难堪地看着殷九野。
  周遭更是一片死寂。
  纪将军输了,他要不要兑现赌注,为殷九野簪个花,跳个舞?
  而且,纪将军怎么会输呢?他怎么能输呢?还是输给一个下人?
  吕泽瑾一时之间竟不知该高兴好,还是该高兴好。
  纪知遥要是赢了殷九野,他觉得也就那样吧,反正意料之中。
  但现在纪知遥输给了殷九野,他就有种莫名的爽感,这种爽感叫幸灾乐祸。
  他一想到纪知遥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竟要簪花跳舞,他就乐得不行。
  殷九野绝对不是见好就收的人,也绝对不会给纪知遥面子,他负手而立,等着纪知遥过来给他跳个舞。
  旁人也不知道殷九野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区区一个下人而已,竟真敢等着纪将军向他认输。
  这个花,纪知遥他是簪呢,还是不簪?
  舞,他是跳,还是不跳?
  与纪知遥交好的人看向温阮,殷九野既是温阮的下人,那只要温阮开口,这事儿应该就是能过的。
  否则他们真的不能想象,堂堂安陵君纪知遥,竟要被一介下人如此羞辱。
  温阮走到殷九野身边,对他点头说“辛苦了。”
  “小人本份。”殷九野玩味一笑。
  温阮心底暗笑,这人今天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若再不答应让他跟着自己,好像都说不过去了。
  温阮又转身对于悦说“你的马儿可惜了,我会赔你一匹的,很抱歉。”
  “不碍事不碍事,他,他没事就好。”于悦连忙摆手,她哪里敢说话,哪里敢要赔偿,这温家门客也太忠诚了吧,刚才跟不要命地似的非赢不可。
  最后,温阮才看向纪知遥,桃色唇瓣微启,吐息如兰,吐字如刀“安陵君,愿赌服输哦。”
  周遭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纪知遥还坐在马背上,握着缰绳的手有些紧,牙关微合地看着温阮。
  旁边的人开始打圆场“就是开个玩笑嘛,温姑娘怎还当真了?”
  “就是说啊,真要比,也是得比个三场才对,这才一场哪里能定得了输赢?”
  “要不再比比箭术嘛,多比几样,这样才公允,是吧?”
  ……
  温阮听着好笑,这些人为了巴结纪知遥,真是什么鬼扯的话都说得出啊。
  可阴九今日为自己挣了这么大面子,她要是平白无故丢出去,那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更对不起阴九今天骑马之危。
  再说了,跳个舞而已,又不是要他纪知遥下跪磕头,多大个事儿?
  所以,请安陵君跳舞。
  她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事儿很荒谬,很滑稽,带着诡异的喜感并精准地戳中了她的笑点,她突然就变得很欢乐。
  不如跳舞,骑马不如跳舞,修罗场不如跳舞,干什么都不如跳舞。
  她低头藏笑,揉了揉二狗子,语调平平,不急不慢“赌是安陵君自己应的,马是安陵君自己骑的,输,也是安陵君自己输的。对不起哦,我没有看到另比几场或者另比他样的约定,只看到了这一场定输赢的赌局。”
  “安陵君若是输不起,大可直说,我绝不为难。但想要我退让,却是不行的。”
  “阴公子今日替我上场赛马,明眼人都看得出方才的危险,我若轻易毁了这赌约,便是对阴公子辛苦的不尊重。所以,麻烦安陵君下马,来簪花跳舞吧。”
  她俏生生地站在殷九野身侧,娇娇小小的一个可人儿,如朵风中静静开的清雅小茉莉。
  可她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客气,甚至相当犀利。
  纪知遥和吕泽瑾他们是已经领教过温阮的厉害,但其他人并没有,所以他们连呼吸都屏住,不敢相信这是温阮会对纪知遥说出来的话。
  说好的温家小女为了纪将军要死要活非嫁不可呢?
  这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纪知遥握缰绳的手越来越紧,指骨泛出白色,他现在断定,温阮是真转了性子,但他没想到,转了性子的温阮如此,刚强。
  他感觉他的膝中有些发痒。
  花,他是不可能簪的!
  舞,他是不可能跳的!
  打死他也不会簪花跳舞的!
  他宁可挨几个拳头,也干不出来这事儿!
  但他现在,下不来台。
  唯一能给他搭台阶下来的人目前只有温阮。
  温阮瞧着他一笑,笑容清艳,与盛月姬那等风情入骨全不一样。
  揉了揉猫儿,温阮轻轻慢慢地说“其实我没有要跟你比马,是世子殿下胡说的。这般讲来,好像世子殿下也该陪安陵君一同起舞呢,双人舞也不错的。”
  吕泽瑾突然脸黑得像锅底,往后缩了缩,把自己藏起来。
  他才不要跳舞,娘们儿兮兮的!
  温阮瞧着吕泽瑾的动作,随意般问道“阴公子,你喜欢看什么样的舞?”
  殷九野“拍张舞不错。”
  温阮心想,你想看安陵君跳那个和猿人捶胸一样的舞?哇,你好恶趣味,我喜欢。
  温阮说“我更喜欢绿腰舞。”
  殷九野心想,你想看纪知遥跳那个柔美轻盈的女子独舞?哇,你好恶趣味,我喜欢。
  这两祸害对视一眼,温阮说“不如我们去听白楼看看?说不得能赶上什么人翩然起舞。”
  殷九野煞有介事地点头“也好,悉听姑娘吩咐。”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了,好像是将跟纪知遥的赌约忘了,也将纪知遥忘了。
  勉强着,也算是为纪知遥留住了颜面。
  但纪知遥心里,跟吃了死苍蝇似的难受和窝囊。
  人群中,有一双阴毒幽恨的眼睛,死死地钉在温阮和殷九野身上。
 
 
第13章 
  温阮和殷九野当然没有真的去听白楼看什么人起舞,也就是寻着那个借口离开罢了。
  他两离开围场后,温阮在前他在后,倒的确是一副千金小姐领着着小厮出门的架势。
  但温阮径直走进了一个药铺。
  “老板,您好,麻烦给我拿一些治擦伤的药粉。”温阮和和气气地跟药铺老板打招呼。
  “好好好,姑娘稍侯,马上就来。”老板一瞅这水灵动人的小丫头,又客气又温柔,脸上立时堆满笑容,还关切问道“姑娘可是哪里伤着了?”
  “没有,是我朋友伤到了。”温阮接过药粉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殷九野也坐下。
  殷九野坐定后,看着她。
  “手拿出来。”温阮倒了些药粉在帕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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