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组织的签约内容基本都是冲着“读心”以及“精神链接”的个性,有了这两个个性在面对谈判的时候便可从容应对。而为了保护自身安危我从来都不出于台面上展现。
也不是没有人想干掉我,只不过到了后期大多都欠了人情亦或者是有求于人。
虽然知道哪些可以说哪些终身闭口,可面对相泽消太最终还是有种想全盘托出的欲/望,有的时候憋在心里久了,就容易憋出毛病。
我又吸了一口奶昔,吸管在不知不觉间被咬的稀巴烂,我干脆把吸管拿出来喝了一大口,甜腻腻的味道充斥在口腔内部,一股席卷了大脑,随即就对可爱的服务员说出了“再来一杯!”的话语。
“要不再来份草莓蛋糕?”相泽消太想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好像吃的也是草莓蛋糕。
我摆摆手拒绝了这份极致的诱惑,窗外夕阳西斜,若是现在吃了蛋糕那晚饭就吃不下了。
回过头看了看那群服务员,虽然看着貌不惊人可一向小心的我生怕阴沟里翻船,以防万一就默默对他们下达了一个心理暗示并顺势把他们加入了心灵控制链接。
我瞥了一眼相泽消太缓缓开口。
“你也知道我小时候就呆在实验室嘛。实验室那种地方,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对于那群家伙来说我就是个物品。”我犹豫了一瞬,又换了个更为恰当的形容词,“珍品。”
不过并非同大部分被拐卖的情况,我是被父母卖进了实验室。
精神方面的个性实属稀少,因此出价的实验室很多,他们精挑细选了一个出价最高的,可这样还是不满足,于是就带着我宛若展示商品般试图拉高价位,在他们口中我不过是一件物品,待细细数好了钱就提着手提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们的面容我至今还记得,笑容傲慢眉眼带着虚荣,面对他人的恳求而自得意满,表面上把我当个宝贝,可私底下这份宝贝也不会得到什么真心,啊,不对,是有真心的。
最初的他们的确是把自己放在了父母的位置上,可不知什么时候就变了味,那双温情的眸子渐渐充满了恐惧,看着我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
啊,怪物,就和之后那些研究员看我的眼神一样,不过他们却又多了一份狂热。
最后对于父母的记忆停留在那扇关闭的电梯门,他们前往了阳光挥洒的大地,而我则留在阴暗冰冷的地下实验室颓废腐烂,成为一件真正的物品任人宰割。
我对于亲情这种东西实在没有什么概念意识,尚且懵懂的孩提时代控制不住自己的个性被各种心声充斥,更别说之后慢慢摸索出其余的分支。
实验室室长妄图成为我的掌控者,他把自己放在了父亲的位置上,但我依旧不会从他身上寻找父爱。美曰其名的爱不过是种利用罢了,那个男人也知道我会把他的内心听得一清二楚,之后干脆连伪装都懒得伪装。
心理操控这个个性就像把多功能瑞士军刀,只要和心理相关就没有什么事我做不到,但是幼崽没有什么自我能力,更多的世界观建立却还是多亏了那群研究员。他们把我当做珍宝,我又何尝不从他们那里汲取我所需要的知识。
更别说得到了科研拓展后的个性又是如何的强大。
他们自然也想到了这个结果,但是那些条条框框的预防措施根本就没用啊。
我的个性在不断增长,增长的速度超脱了他们的预计。
这本就是把双刃剑,最终他们的贪婪导致了自己的灭亡。
但这些目前还不能同他一一说明,这是个秘密,我却不希望能把它带下坟墓。
果然自己的内心还是在渴望着救赎的啊。
相泽消太沉默看了我许久,他轻声“嗯”了一下以示回应,呡了一口柠檬水偏过头望着窗外,街道上也是阳光挥洒,并不刺目,落在身上驱散了室内冷气带来的寒意,正如我踏入实验室大门的那一天。
“那时候英雄协议还没有颁布,这种非法实验室还挺猖獗的。但是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嘛,即便是行业竞争也需要资金支持,所以为了赚钱实验室就把我租出去咯。”我说的一脸理所当然,仿佛只是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相泽消太眸子微暗,他已然明白所言之意。
实验室购买实验品实验仪器的钱大多来源于赞助,而赞助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这些研究成果能为其所用。可为了自保那些交易信息大多被烧毁了,想要追查也没有丝毫线索。
“以后不会了。”相泽消太顿了顿,换了一种更为肯定和严肃的语气承诺道,“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我也说过了,我会保护你的。”
他们可是英雄啊。
什么是英雄?不单单是保护民众于水火,也不单单是和平的象征,他们的存在更多的是为了规避这种风险和威胁,震慑邪恶滋生,尽最大可能地消除犯罪,让这些本不该存在的悲剧不再发生。
相泽消太看着眼前这个面带微笑沐浴在阳光里的少女,内心蓦地多出一份心疼,究竟是经历过如何的过去才能在此刻满不在乎地提起,她又经历了什么才能再次踏入这片大地。
我侧目瞥了他一眼,面上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笑容,吸了吸草莓奶昔。
草莓奶昔真甜啊。
第三十一章
“这是您的草莓奶昔。”
服务员再一次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我看着她把空杯撤了下去又替换了成一杯满满的草莓奶昔,只是这回没在用吸管,就着杯壁喝了一大口用来平复心情。
“虽说是为了赚钱,本身实验室也没有什么良知可言,哪个赚钱就让我去哪个组织,虽然那些组织倒也是合法的,不过为了走一个能让官方认同的流程,那群大佬就把我认作干女儿,所谓的零用钱也就自然进了实验室的口袋。”
这也解释了先前我口中黑工和黑心上司的问题,但这种亦真亦假的话语也不知相泽消太会不会信了。
真是一群黑心鬼,我给他们赚了那么多也没点福利,幸好最后充裕的资金全都便宜了我。
“那你现在是怎么维持生活的呢,据我所知这幢公寓的租金也不便宜吧。”
“在实验室里怎么赚钱,出去了也是那样咯。”
那群大佬认定的又不是实验室,而是我呀。
“你就不怕那些人再把你送进另一个实验室吗?”
听了这话,我就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般笑得开怀,笑得眼角翻出泪花,捂着肚子,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我才和他解释:“不会的,他们可是还有把柄在我手里呢。”
初次见到被实验室负责人领着的我还真把我当做好拿捏的小孩子,不过之后被落了套就再也不敢轻视了。更何况经过了个性开发,我对于自己个性的掌控又上升了一个力度,到了后来就连实验室负责人也任我为所欲为。他们就像是一台机器,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谁让我是心理操控呀。
“也有落了把柄才想要千方百计除掉你的意思吧。”
“也的确是有过,但比起除掉我,不如更想得到我吧。”
相泽消太继而又沉默了一瞬,他似乎总是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经历非凡的女孩子,他较为笨拙地又叫了份草莓蛋糕。
草莓蛋糕很快就被呈上来了,我看了看鲜红的草莓又看了看他,只见他偏过头去就当做无事发生,我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拿起一旁的叉子插了颗草莓就往他嘴边送。
相泽消太:“???”
“你请我吃东西,我总不能不分你点吧。”虽然这种举措也未免过于亲密,可我倒是觉得如果是他那就无所谓了吧。
“不用。”相泽消太没回头,他一手支撑着下巴眼神涣散望着窗外,内心一片空白,我无法窥探到他此刻正在烦恼着什么。
“吃嘛。”我把插着草莓的叉子又往他那里递了递,可他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顿时让人深感无趣,不过这也是了,谁让他是正直的英雄呢。
我吃掉了草莓又挖了两口蛋糕便叉子一扔背靠着柔软的椅垫,好整以暇地盯着相泽消太,这股炙热的目光令他不得不再次开口:“你又在看什么。”
“看你啊。”拉起一个微笑,我又换了个姿势,双手支撑在桌面歪着头继续盯着他,“在想你之后还会问我什么。”
“呵。”相泽消太轻声笑了一下,“既然签了保密协议说不能告诉我那些组织信息,那你觉得我还能问些什么呢?”他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那你知道,实验室里的别的实验品吗?”
“实验品……”因为这个用词而内心升腾起的一股不悦被他强行压下,“说说看。”
“他们实验室爆炸后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其中有一个人的个性是探查。” 我搅和了一下奶油,“也正因为他的个性所以警察都找不到实验室,更别说检查了。”
这说的便是月隐透了。
他的个性开发到一定程度就被那群研究员放弃了,作为最外层也是极为方便的实验品他的自由度也算是比较高的,虽然不能进出实验室,但偶尔也会得到基本相关专业的书看看。
由于心理操控个性的稀少,不,可以说是唯一的个性,他们对于我的安保也好研究也好全部放在了首位,每日睁开眼就躺在实验台上,闭上眼也依旧在实验台上。
我和月隐透的相识是在第一次踏出实验室的时候。
实验室室长为了展现科研成果但又不想被仇家发现就带着我和月隐透一同前往了资助人的底盘。
【你想离开这里吗?】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达到了我的耳中。
【我知道你听得见,就像我知道你的个性不止‘读心’这么简单。】
我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建立起两人之间的精神链接。
【你想做什么。】我问他。
【也没什么啊,我个性探查,你个性读心,搭配逃家干活不累啊,都不怕被发现的。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个。】
我这才知道起来他刚才那话是诈人的分分钟就断了链接,之后任凭他好说歹说就是一个字都不理会了。
大约又浑浑噩噩过了一周我又再次见到了他。
他半夜悄悄摸进了最底层的实验室,我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小手小脚爬上了实验台,往我嘴巴里塞了颗草莓又溜走了。
自那以后每次“出门”我都会见到他。
“那那人的外貌你还记得吗?”相泽消太问我。
我咬了咬草莓奶昔里的草莓粒,装出努力回想的模样,良久又告诉了他一个已经猜到的答案:“不记得啦。”
我不记得他,他也不记得我,早在一起逃离实验室的那一天我就把他记忆全部洗光了,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在实验室呆过,也不会记得我,这样对他是最好的结局吧。
“那个实验室也没什么好东西,其实爆炸后我有回去过,为的是销毁那些纸质文章。”我想他解释道,“你也应该懂吧,我不希望自己的存在被别人发现,我可是个身娇体弱的女孩子啊。”
相泽消太:“……”
“不过啊,那种实验室里可没有感情可言,这个小孩还是我出门的时候才能碰到的,说是什么……为了保证不被他人知道行踪?反正爆炸过后什么都没啦,什么都没了……”我吃吃地笑了两声。
“呐,消太啊,我可不值得他人的可怜,若是你的同情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一双浸在阳光中的璀璨眼眸,宛若鎏金。
第三十二章
眼见着时间也差不多,相泽消太起身去结账。
他把我送到了玻璃门前,看着我刷了卡走进内部后才转身离开。
我躲在转角处,瞥了一眼他的背影转身进了电梯间。
同样靠着卡进入了公寓,但这间公寓并非是双人间,同相泽消太的那间屋子的布局一样。
没想到这小作者整理地还算干净,并没有想象中的凌乱,我横躺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吵闹的欢笑声从音响中传出遮盖了附件上班归来的人们的心声。
门锁在此刻响起,白井白夜踏入房门,拿着菜篮。她的双眼有着不自然地瞳孔放大,面上的微笑维持了数小时而变得僵硬,可此刻却漫步朝着我走来。
在她站停后我停止了对她的操控。
她望见了我面色陡然一变:“你!你是谁!怎么进入我家的!”
我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么一个反应,不耐烦地咂了咂嘴,伸出手指对着她的双眼一个响指,看着她再次涣散的瞳孔,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宛若一个人人偶。
“白夜,白夜!”我呼唤着她的名字,她猛地回过神来,一脸歉意。
“抱歉,理操酱,我又发呆了,这就给你去做饭,别急。”她说完连忙跑到厨房,从一旁拿起一条崭新的围裙走进干净的厨房里开始做饭。
我没看她一眼,修改记忆的后遗症在脑内翻腾,从口袋里掏出颗糖拨了纸衣就往嘴里扔。糖分能缓解这股后遗症,尤其在我也喜欢吃甜的东西的情况下就更加放任自流。
锐利的牙齿咬碎了糖壳,里面包裹的是一颗酸酸甜甜的草莓心,一下子就满足地眯起了眼,活像只晒着太阳的猫咪慵懒地躺倒在沙发上。
恰巧此刻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喂?”
(你什么时候回来。)
原来是弔啊。
我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却没发现这是个摆设,指针早已停在了午时的六点一直没有走动。
“几点了啊。”
(七!是七!你不是说今天要回来吃晚饭的吗!)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着他那气急败坏恨不得宰几个人的模样就一阵发笑,也没管手机那头陡然安静下来的死柄木弔,整个人在不小的沙发上滚来滚去,可惜的是乐极生悲落在了地上,脑袋还撞在了桌角上。
“哎哟!”我叫唤出声,揉揉有些发肿的后脑勺又盘腿坐了起来,丝毫不管身为女孩子的矜持。
厨房内的白井白夜对此充耳不闻,而电话内的死柄木弔依旧安静如鸡。
我的内心霎时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问道:“弔你今天又去做了什么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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