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甫一走出房门就看见了正在厨房间忙碌的身影,微微一愣又走了出来。
“原来你没走吗?”
我听见声音回头就看见相泽消太身上裹着薄毯依靠在门框上,室内空调打得足,刚起床饶是再强硬的身子也不禁打了个寒颤,只是厨房内起了火很是暖和现在也不觉得有什么。
除了速食的咖喱我还准备了味增汤调剂,以免吃了咖喱饭太干,但在这之外就没有别的小菜,谁让相泽消太家里的冰箱空空如也呢。
我拿着锅铲又翻炒了一下锅内的咖喱,顺便看了眼一旁炉内正翻腾的味增汤,抽空回了一句:“我也不小心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饿得慌就找找有没有吃的。”
相泽消太抓了抓头发,他依稀记得自己家里似乎并没有咖喱这种东西但现下也不乐意去思考这些了。
咖喱本就是熟的,烧个饭和汤没一会儿就端上了桌,我手艺撑死也只会些基础的比如说烧个汤煮个泡面,得亏在敌联盟里是黑雾掌厨,要不然我也不会安安稳稳待到现在,否则迟早就得推翻AFO就因为他不给饭吃。
相泽消太拿着勺子就想吃,却被我制止了,拿着杯温水递到了他面前:“消太啊,你看看你这黑眼圈,要多喝热水啊。”
他明显被我这个理由弄得有些懵逼:“我黑眼圈和喝热水有什么关系?”黑眼圈那不是应该多睡觉吗?更何况他平日就睡上十八个小时怎么还会产生黑眼圈?
我被他问的一愣,这多喝热水的缘由还是我从一个网友那儿听来的,她说她男友不管发生什么事就总会来句多喝热水,我也就按照她男友的模板照搬而来,可眼下不能说什么我也不知道的回答,这岂不是摆明了这话就是瞎说的嘛:“多喝热水清清肠胃啊,要不然你这饭也吃不下,更何况还能安神暖胃,多大的好处啊。”这回答看似天衣无缝非常有道理但实则就是瞎掰。
相泽消太抬眸瞥了我一眼也懒得再多说些什么,他无言地接过水杯一饮而尽,随即就拿起了一旁的勺子开始填报自己空落落的肚子,这模样笃实像饿了好几天的,但最近尚处休假,怎么看也不像是平日没吃饭呀。
这顿饭吃得快,待吃饱喝足后我倚躺在沙发上听着电视内喧嚣的吵闹声,有相泽消太这个天然屏蔽器在身边我读心的范围可缩小了不少,现在他在厨房内安安心心洗碗,我也不想着什么时候离开。
这儿的日子过得舒心,比起敌联盟天天面对那些坑,即便是死柄木弔也没法令我安心。
不得不说,自从被相泽消太知晓我的身份后,我就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反正他也不抓我,我也在他思想里埋下了种子,那为何不再让自己轻松些许呢?神经紧绷了那么几年,要不是我精神力过人,头发早就给愁秃了。
一想到这儿,我不由得从灌满热水的浴缸里站起身凑到覆满雾气的镜子前,揉了揉扎成球球的金发,看着体积没多大变化才吁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头发发量还很充足,不像月隐透那家伙,年纪轻轻就掉了那么多头发。
而远在敌联盟基地的月隐透此时不小心打了个喷嚏,他没有多想继续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只是里面输入的内容却不能让其他人看见。
资料的标题写了这么几个大字:论AFO和OFA从最初诞生后的各项联系。
第六十八章
“消太——”我拉长着尾调喊着相泽消太的名字,只是这声音被客厅里的电视声所遮挡,这使得我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消太消太消太——!”
发梢点缀着水珠,待它承受不住那种重量才滴落到衣领间,我穿着睡衣也没想到上次买的那些衣服他居然还留着。
也不知我喊了他多少次名字才看见那一道隔着玻璃板而显得有些模糊的身影。
“怎么了?”相泽消太站在门外,我一把拉开了门把他拽了进来。
“吹风机在哪里啊——”我看着干净整洁的台面,背后是洗衣机,这自然找不到了。
“这里。”相泽消太拉开了左手边的柜子拿出了吹风机,只是这包装盒上的包装纸都还没拉开,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干净利落地拆开后递给了我。
“去吧去吧,出去吧。”
两个人的浴室难免显得有些拥挤,我迫不及待地推搡着他把他赶出去拿了吹风机在那儿吹头发,只是动作甚显笨拙。若是平日在敌联盟,这个艰巨的任务不是死柄木弔的就是黑雾的,也算是辛苦他们了,原来吹个头发手这么酸。站在镜子前,吹风机嗡嗡的声响充斥在整个浴室内,灿金色的长发随着热浪上下漂浮却并不凌乱,只是大约吹到半干就歇了心思,毕竟手太酸了。
然而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伸了只手接过了吹风机,我看了看镜子里的相泽消太眨了眨眼,乖巧顺遂地任由他的手指在发间游动。
“好了。”他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把我往浴室外推,我回过头又看见了他一下把浴室门关上的场景。
“臭男人。”我低声抱怨一句,抱着沙发上的软垫就倒了上去。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深夜动画,那穿透人心的魔性笑声伴随着各类搞怪表情和少儿不宜的语言惹得人发笑,先前因为相泽消太的郁闷也就一扫而空。
“在看什么?”温热的水汽顺着相泽消太弯腰的动作从后往前扑袭而来,我偏过头看着他湿淋淋地黑发贴服在脸颊两侧,而脖颈间仅仅挂着一条白色毛巾。
“银魂。”我张了张口回答他,同时又伸手扯过毛巾盖在他的头顶一顿揉搓,“你既然可以帮我把头发吹干,自己怎么不吹头?”
“不习惯。”他伸手挥去了我作乱的双手自己开始擦拭着发顶,“那吹风机还是麦克买了放着的,不过我没用过两次。”
“可头发不吹你不会头疼?”我抓了抓怀里的抱枕,直到抱枕变了形才松手又把它捏回原样。
相泽消太闻言笑了一声就不作答,可他的内心却暴露了他的波澜。
【英雄是不会头痛的。】
呵,果然是臭男人。
深夜剧的感觉就像是泡面剧,熬夜而又不自知,本着下午睡足了现在没有丝毫睡意的理由依旧霸占着空调遥控板,相泽消太也由着我同样抱着一个抱枕窝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一边和我说这话一边看着电视。只是这沙发有些小,若是我们两人这么坐只得肩并着肩。可我却觉得这个距离小的刚好。
相泽消太可能又困了,他渐渐变得绵长的呼吸即便开着电视也清晰入耳,我把电视声音调小,偏过头盯着那张侧脸,可一声尖叫又把他从睡梦中唤醒。
“怎么了?”他睡眼惺忪却还强撑着睁开了眼,也可能是因为干眼症的原因内里充满了血丝。
“电视。”我回答了他,随手关了电视但依旧盯着他看。
现下,房内除了我们两人的呼吸声就没有别的声音。
“消太。”我看了他许久最终还是沉不住气率先开了口。
“怎么了?”困意上涌,相泽消太的双眼有些迷蒙却还是转过身来看着我。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有些奇妙吗?”若是按照他之前说的保护者和被保护者,那也过于亲密了些。由此我便开始思考,我和相泽消太又是哪种关系。他知道我身为敌联盟的身份这算是一个我和他之间的小秘密,而保有共同秘密的二人在通常情况下又会产生更进一步的联系,这是一种人之常情也是一种顺理成章。
“奇妙吗?”相泽消太闭着眼开始回想,以那次获得记忆片段为分界线来看,时间轴之前的他的确种种行为很不符合自己的原则,若是身为英雄责任也完全不必把少女带回家里,但随后知道这是因为少女个性的影响。可在这之后呢?他又是如何相处的呢?与之前的处理方式来看并没有多大变化,甚至有种任其妄为的冲动。
相泽消太的心声我听的一清二楚却也没打算去干扰他的思绪,静静坐在一旁等他慢慢理清。
“的确是有些奇妙的。”他按压了一下略微发疼的额角,有些后悔刚才自己为什么不吹干头发。室内的空调依旧在运作,我拿起遥控板又调高了两度。
“所以呢?”我挪了挪身子正面对着他,双手支撑而起目光与他平视,怀里还抱着那个抱枕但此刻却觉得有些碍手碍脚,可现在我的一颗心都扑在了相泽消太身上也就丝毫没心思去管一个抱枕如何了。
“所以……?”相泽消太伸手挡住了眼帘,把自己的上半张脸遮挡住让我望不清他此刻的神态,我的内心一阵忐忑不安,生怕他给我的回答并非是预料之中的。说来也奇怪,他似乎是发动了个性,我完全无法读取他内心所想的声音。
“所以你是想更进一步吗?”相泽消太放下了手,他学着我的动作也正对着我,那对墨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的是认真的神情。
我弯着眼笑了起来。
若这是一场决定胜负的比赛,是一场以恋爱为主的比赛,而在这比赛中谁先表白谁就输了,而获胜者将占据主动权。虽然喜欢上一个人,然后告白,最后两相结合,这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可放在我身上却是一种错误,我和他一方是敌人,一方是英雄,本该是极其遥远的距离。
我有那么傻吗?
“相泽消太,我喜欢你。”
那么,你的回答呢?
第六十九章
“我喜欢你。”我看着他的眼睛把先前所说的话语再次重复了一遍,但相泽消太给予的反应却很是平淡,平淡到我内心泛起的波澜再次归为一潭死水,眼眸中的星光被乌云遮去,然而相泽消太并没有发现。
“你说什么……?”相泽消太的眼神很是迷蒙,他像是从睡梦中猛然惊醒一般,面上的困倦毫不掩饰,眼下的青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显。撞见此幕,我的心里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甫一见到却还是咯噔了一下,原本的一腔热情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就灭了焰熄了火。
想来也是,他一再强调过我是敌人的身份,更何况他是一个英雄,即便无名但“英雄”和“敌人”之间是万万不可能产生什么情谊的,即便我这个“敌人”有着所谓的隐情,可无论如何从事实上来说“敌人”便是“敌人”没有区别,我也并非是那种手上很干净得能洗白的人,实验室那几十条人命也是我做的只是他现在不知道罢了。至于“脑无”的实验体也有我的一份力,这几年敌联盟的壮大也有我的助纣为虐。
这些所谓的“事实”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相泽消太并非一个蠢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敏感地有些过分,要不然也不会发现我敌联盟的身份,甚至想了一个诈人的话语,虽然其中也有可能是我过于放松警惕的原因吧。
想到这儿我又不由得笑了笑,义烂叔说的没错嘛,恋爱中的少女智商为零,可我不愿再做那个智商为零的少女,毕竟恋爱哪有命重要。
“没说什么,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喝水。”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站起身再次来到了厨房,由于相泽消太家的厨房算是个半开放式,透过柜台我依旧能看到那个黑漆漆的脑袋一点一点。他似乎很是困倦,因此我也没煮茶,简单地烧了热水泡了杯热奶粉。
“喝了吧,牛奶安神。”
“心理操控”这个个性具有副作用,我作为个性使用者自然不能与之相比,但主动进入和被动进入损耗的精神力却是与众不同的,被动进入会模糊意识,可能直到最后都没有认识到自己进入了梦境甚至有可能把梦中发生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而主动进入加强了意识,为了克服那种虚幻感自然要耗费更多的心力。梦境再怎么说还是被我规划为精神领域之中,梦境中发生的一切都作用于大脑,大脑皮层的活跃是相当耗费脑力的,因此我对于他现在的困倦也算是了然于心。
相泽消太听话地接过了杯子一饮而尽,嘴边的奶圈让他那副糙汉子模样又多了些居家的安稳气息,许是热蒸汽熏了眼让双目感觉到了舒适,他眨了眨变得越发清明的眼望向了我,“你打算去哪儿?”
我没有理会他的问题,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径自走进了浴室,先前洗净的衣服已经烘干,但此刻穿在身上却依旧有着水汽的冰冷。他也许再次问了一遍,可隔着门扉的声音显得有些飘忽不定。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打开了门,相泽消太站立在门前,略显消瘦的身姿却能完完全全挡住我的去路,他面上显露出一抹不赞同,丝毫不肯让步:“这么晚了出去不安全。”
“你是在担心我吗?”我拉起了外套拉链又戴上了兜帽,把那张精致的面孔隐入衣物。我弯下身从他的臂弯下钻了过去,一步越过了名为“相泽消太”的人墙而又转过身踮起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吗?”若真是狭路相逢,那些想对我动手的家伙绝对讨不了什么好处,虽说我的身体素质相对来说还低于普通人,可在个性操控上却能玩的一手猝不及防的突袭战——尤其是当敌人根本不了解我的个性的时候。
“法律规定不持有个性使用——”相泽消太刚开口打算说出这条在平民乃至英雄行业都烂熟于心的规则时猛然想起眼前的少女并非是什么普通人,他突然就笑出了声,“我倒是忘了这回事了,所以我该担心的是那个胆敢威胁你的可怜人吗?”
“那也请你不要担心,我可是个好人呀。”相对来说的好人,嗯。
我内心的小人暗自点了点头。
这话倒是真的。
相较于那些不长眼的遇上死柄木弔亦或是那些新进敌联盟的人来说我的手段可是温和很多,我并不是一个喜好滥杀无辜的人,甚至可以说只要那些人不来冒犯我我也不会动手,顶多就动动小手脚修改一下记忆这类无伤大雅的事情。不过要是惹急了我结局也并不好过,不过通常情况下的做法便是抹去意识扔去实验室。
啊。
想到这里我的思维突然一顿。
也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直接去死可能比进实验室要善良很多吧。
我低垂着头,阴影掩去了讪讪面色,可一瞬又调整了表情抬起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你可要相信我啊。”
“这话我可不能相信。”相泽消太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在我即将踏入玄关的时刻攥住了我的手腕一把用力一甩把我甩在了门扉上,背部撞在铁制的门上有些生疼,凉气透过布料传至脊椎带起了一阵寒毛耸立,“再怎么你也是个‘敌人’不是吗?敌联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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