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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渣过的反派黑化了(穿书)——打醮翁

时间:2020-02-05 08:35:15  作者:打醮翁
  半晌,容离冷淡的声音方才响起:“如何因你而起?”
  宋颂硬着头皮,似有些难以启齿道:“此事……此事……”
  容离瞧着她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耳垂染上薄红,低着头瞧不见那双飞扬的眼睛里是何神色,蒲扇般的睫毛似乎有些不安,不停扑闪着,眉梢那颗朱砂痣红得有些刺眼。
  不用看,他完全能想象出那双比寻常人机灵的眸子里必定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头抬起来。”
  宋颂一愣,缓缓抬头,试图继续解释,心里暗暗发誓回去要锤爆容戈的狗头,让你丫冲动!
  “他今日如此,完全是因为吃醋!请殿下饶他一命!”宋颂闭着眼睛脸豁出去了。
  空气突然安静。
  容离眸光一顿。
  “吃醋?”
  天阙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风中凌乱了。
  容戈瞪着眼睛看着宋颂,那副表情活像见了鬼。
  宋颂:“看什么看!再看本小姐也不会答应你!”说完,脸色绯红,一双眼睛甚是羞恼,狠狠瞪了容戈一眼。
  容戈收到她暗示,心头一跳。
  系统:“演过了,你这怎么有股欲拒还迎的感觉,感觉像绿茶婊。”
  宋颂脸上肌肉抽了抽,忙将脑袋垂了下去,小小声道:“不知殿下要如何才肯绕过我们?”
  容离手蓦地抓紧座椅扶手。
  他薄唇轻启,眸光放在宋颂那一截白皙脆弱的颈子上,竟是带了丝笑意道:“你是说,他心慕于你?”
  天阙心头大震!
  宋颂也是心里一跳,猛地抬头看去,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睛里!
  她目光探究地看着容离,脸色有些僵硬道:“他年纪小,不懂事,我会教训他。”
  系统兴奋道:“他在生气!!!”
  不了解容离的人,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违和。
  系统专注于研究他的情绪,以往都很难发觉容离情绪波动。
  可是,现在,他竟然生气了!
  容戈对此毫无所觉。他别别扭扭地看了宋颂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
  容离目光蓦地扫去,仿佛携着冷刃刀兵,巨大压迫好似千钧之力“砰”地砸在身上,让容戈忍不住闷哼一声,膝盖磕在地上。
  地板都颤了颤。
  容戈咬牙切齿,眼里闪过屈辱愤恨,同时在心里提高警惕,提醒自己,下次绝不再冲动行事。此人实在太过高深,日后定要小心。
  他迅速调整好表情,有些羞恼地梗着脖子看着容离:“小姐是世上最好的人!我云弋这条命是小姐给的,日后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今日之事是我冲动,我不该给小姐惹麻烦,我管你什么人,敢欺负我们家小姐,我第一个跟你拼命!”
  容离漫不经心道:“凭你?”
  宋颂心头警报拉响,忙道:“谢殿下不计较之恩,他从小混迹街头市井,不识礼仪,我回去定好生教训,一定不会轻饶,殿下……”
  她抬起眼睛,看着容离,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僵硬,眸子里也闪过一丝伤心难堪,“云芷不敢高攀殿下,我们二人婚约……虽然早晚要取消,但云芷自认没有对不起殿下,请殿下看在臣女面子上,绕过他这一回,好不好?”
  容离看她这副表情,脸色平淡了下来,抿起嘴唇:“婚约尚在一日,你便是太子未婚妻身份,不得与人纠缠不清。今日之事,自会还你一个清白。”
  说完,他挥了挥手,厌倦似的:“走吧。”
  直到这时,天阙才惊骇地看着云芷,好像看什么怪物一样。
  从刚才听到殿下带笑的声音,他便浑身毛骨悚然,战栗沿着脊背凉透全身,险些瘫软下去。
  上次殿下生气的时候,那场景,直到现在,只要一想起来,他就忍不住浑身不适,如坠冰窟。
  时隔多年,没想到,今日又发生了,只是……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慌。
  云小姐似乎对殿下情绪影响太大了,这事必须告诉萧公子才行。
  白胡子老头从方才起便皱着眉头如临大敌,此番见容离无事,忙跟了上去,絮絮叨叨:“萧小子哪里去了?你如今正是关键时候,他怎么不在身边?今日你怎地了?是不是哪里不适?”
  话还没说完,耳边风声一过,却连容离的影子都没有了。
  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对天阙道:“快去把萧小子找来,我看小离离他身体出了问题了。”
  天阙皱眉:“萧公子去找最后一味药了,约定还有一月才能回来,他走之前替殿下把脉,还说没问题,如今……”
  老头子急得跳脚:“哎呀!你忘了上次他情绪失控是什么情景了!”
  天阙脸色发白:“属下知道。”
  “知道还不赶紧想办法!”
  “我去请纸言大师!”
  天阙说完就走,老头子指着他背影,哆哆嗦嗦:“没礼貌,一个一个忒没礼貌,”他一边走一边摸着胡子有些讪讪,“老头子我一点也不想听纸言那老秃驴念经,不想不想!”说着,一边摇脑袋一边踏风而行,很快消失在街头。
  *
  等容离一行人离开,宋颂立刻抽出皮鞭“啪”一声抽在地上。
  容戈条件反射眼皮一跳。
  宋颂气笑了:“行啊你,能耐了,长本事了?你怎么不上天?”最后一句简直咬牙切齿。
  容戈知道自己闯了祸,心虚:“下次不会了。”
  “啪”!
  又是一声。
  容戈差点跳起来。
  宋颂大骂:“还有下次?”
  “没有了!保证没有下次!”
  宋颂气得脑壳疼,她有气无力扶着柱子:“老师怎么教你的?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今日若是把命搭进去,你想过后果没有?”
  容戈垂着头,仿佛一只垂头丧气的大狗:“你放心,没有下次,我知道错了。”
  宋颂看他这样就想起这太子爷刚开始训练的时候,那叫一个娇气!撒泼哭闹手段百出!简直像个市井无赖,不知压着打磨了多久,才能有现在这般耐力。
  这样一想,顿觉得如今这番好歹长进许多,终于没那么气了。
  罢了罢了,慢慢来。
  “晚泊送他回去,小心行事。”
  江晚泊道了声是。
  他今晚亦比较沉默,不过他一向不多话,是以宋颂也没发觉异常。
  只是,他们快走到门口时,宋颂突然想到什么,道:“稍等一下。”
  二人询问地看她。
  宋颂指了指江晚泊腰间悬着的玉佩:“这玉佩给我吧,如今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江晚泊怔了下,垂下眼睑,缓缓伸出手解了下来,放到宋颂伸出的手上:“主子要把它送给太子吗?”
  宋颂诧异:“为什么要送给太子?”
  江晚泊眼睛里笑容闪过:“只是好奇罢了,主子的玉佩自当还给主子。”
  “行了,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说罢,朝俩人挥了挥手,便从后门出去了。
  她走后,容戈深深看了一眼江晚泊:“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喜欢她是不会有结果的。”
  江晚泊嗤笑一声:“你说笑了。”
  容戈也笑,不复宋颂面前耿直冲撞,却是内敛深沉。
  夕阳从院墙斜映下来,将酒楼照成了烟霞色,如梦似幻。
  两个年轻人的影子从院门一直拉到院里,又细又长,一晃一动,渐渐远去。
  *
  宋颂沿着吆喝声此起彼伏的小巷前行。
  巷子里有家磨香油的老店,香味儿飘得整条巷子都是,沿街叫卖的、挑担子走街串巷的、推着手推车的,人来人往,热闹极了。
  一直走到尽头,方看见一家挂着金底黑字招牌、上书“旧书铺”三个粗犷大字的店。
  这家店相当霸道,足足占了巷尾半条街。
  书铺门口有黑脸壮汉把守,有那手脚不规矩的,想要趁机作乱的,都被壮汉一只手拎着扔到了街上。
  此时,店里人头攒动,挤得水泄不通。
  “哈哈哈哈哈我买到了!”
  “唉!卖完了!没抢到!”
  “老板,明日能抄多少本?”
  “三百本?哎呀,不够不够!怕是到时又抢不到!”
  不少人骂骂咧咧,满面失望却仍恋恋不舍不愿离去。
  只有少数一部分,捧着手里的书,爱不释手似的,当即就在人群里就地读了起来。
  观这些人面相,多是面色浮肿、脚步虚浮、两眼发青,一派纵欲过度不甚健康的样子。
  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她眼睛眯了眯,往附近看了看,转而绕道,从书店背后绕了过去。
  她往后院里扔了颗烟雾丸,顿时,浓烈白烟弥漫出来,迅速从院子里升到上空。
  她尖着嗓子喊了声:“着火啦!”
  只听书铺里一阵人仰马翻、争走奔逃。
  待到系统说人都逃走了,宋颂满面冷漠扔了火把到书铺里面,瞬间,熊熊大火燃烧起来。
  火光冲天。
  “那大火烧得半边天都红了!沅州城亮了一晚上!不知道烧了多少书!”
  “要我说,嘿,烧得好!那王守仁就是梧桐巷一霸!多少人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一根裤腰带吊死哩。”
  “嘘!他爹是户部尚书,得罪不起。”
  ……
  宋颂作男装打扮,坐在大堂一角喝茶。
  系统噘着嘴吧:“哼,书都被我收起来了。”
  宋颂:“还冷战呢?不是你要打赌的吗?输了就要大度一点,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啧啧啧。”
  系统撅起屁股,头埋在被窝里不肯看她。
  宋颂:“……”
  “你那宝贝给我也好,省得你一天天的沉迷。”
  她摇摇头,继续喝茶。
  没一会儿,街道上铁蹄整齐划一的声音传来,震得桌上茶杯中的水翻滚着溅了出来。
  所有人屏息凝神,满面敬畏望着外面奔驰而过的铁蹄军。
  这便是沅州事变那晚攻进皇宫的铁蹄!
  所有人眼神变了。
  大家不敢说话,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怎地出动了铁蹄?
  宋颂望着这一队铁蹄军行进的方向,心里了然。
  没一会儿,官兵压着三三两两的人从茶楼前经过。
  有了方才那一遭,茶楼里早已没有高谈阔论的声音。
  人人默默喝茶,偶尔目光询问,却不敢发出声音。
  此时见官兵抓了这么多人,不禁更加疑惑了。
  这个阵仗,不是小事啊。
  “啊!”有人小声惊呼却连忙捂住嘴巴。
  大家纷纷鹄立张望,对着街上被压着走来的那人一个劲地看。
  那是一个看起来弥勒佛般笑眯眯的人。
  即使被官兵压着,却依然不见惊慌。
  对众人视线,他亦淡然。
  宋颂玩味地看着这人。
  “老狐狸。”她道。
  这便是当朝正三品大员——户部尚书的儿子,王守仁。
  梧桐巷旧书铺便是他的产业。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联想到了昨夜那场大火。
  官兵吆喝着,让闲人退避,一路看似随意实则相当小心地“压”着王守仁进了京兆府的大门。”
  “听说了吗?陛下派铁蹄军将忠勤伯府查抄了!”
  “啊!”
  “当真?”
  “千真万确!亲眼所见!”
  “忠勤伯府犯了何罪啊?”
  “嘿,你们可是没见到,忠勤伯府抄出来的财宝,官府派了几十辆马车,足足拉了百十来趟,马车印子都嵌了一尺深!你说忠勤伯一个没落伯府,哪来的钱?”
  “原来是勾结了王守仁!为祸百姓,霸占良田,旧朝时仗着永昌侯府,不知犯下多少恶哩!”
  “啊,那王守仁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户部尚书的儿子,他也要治罪?”
  “王守仁不好说,不过,忠勤伯府这回彻底栽了。”
  “对了,忠勤伯府出了个沅州双姝,伯府女儿岂不是……”
  “没入教坊啦!”
  “啊!”
  “你们还真别说,这忠勤伯府那位‘沅州双姝’杨大小姐,毒着呢!你们猜她干了啥?”
  众人迷惑。
  “前两天云大小姐那市井话本听说了吧?”
  “听说了!”
  “那便是她写的!”
  “啊!”
  “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写了话本,不知用什么把柄叫王守仁替她抄录,卖给酒色之徒。”
  “她这是要害云大小姐?对她有什么好处啊?”
  “好处?太子妃之位够不够?”
  “够有野心的!”
  系统一脸严肃:“王守仁被抓了。”
  宋颂:“嗯。”
  “下一步计划呢?”
  宋颂放下茶盏,望着京兆府大门:“户部尚书啊,管好多钱呢。”
  “这可是真正的千年老狐狸,不会像王守仁那样被一个杨雎耍了。”
  宋颂挑眉:“谁说他被杨雎耍了?他精明着呢,京兆府关不住他,明日就得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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