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下来。
柯氦也没再说话了,他似是有些焦躁,眉心一直纠结在一起。
文蔷想想的确是自己不对,好半晌了才道:“对不起嘛,我错了。”
“所以你现在是怎么回事?”柯氦终于问出了郁结在他心口这么久的事情。
之前是那白蔷薇被人破坏了,她才出现在杂草里面。
难道是他在外面的这段时间,那小杂草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个可能性,柯氦立刻发动了车子朝着家里赶去。
文蔷带了些讨好地问:“你突然怎么了呀?”
柯氦看她一眼,道:“去看看你那小杂草的身体还活着没有。”
文蔷:……
也不用一直重复是小杂草吧。
果真是小气吧啦的男人。
“我都听得见,说话好听一点,嗯?”柯氦又威胁她。
文蔷在心里炸毛,却没有狗胆继续吐槽柯氦了。
柯氦在回去的途中接到了周泽方的电话,问他是不是晚上不回来打卡了。
柯氦道:“对,我要直接回家。”
周泽方奇怪地问:“嗯?没有和那些女老师们……咳咳咳……”
柯氦面无表情道:“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会竭力向他们推荐你的。”
周泽方讪笑道:“这个就不用了,家有虎妻。我不打扰了。”
说完,周泽方迅速挂了电话。
柯氦正好到家,抱着绿萝下车后,柯氦直奔卧房。
窗台上的小杂草比起今早出门的时候似乎又蹿高了一些。
柯氦将绿萝并排放下,才问:“什么情况?”
没人回应。
无论是绿萝还是那小杂草,都安安静静的。
柯氦再度喊了一声:“小蔷薇?”
房间安静得如同一个孤坟。
正如柯氦在三个月前,第一次踏进这个没有丝毫生活气息的老楼里的瞬间。
只有他砰砰跳动的心脏,和掩藏在平静躯壳下,正在不断崩塌的内心。
“小文?小文你醒醒。”一个声音唤醒了文蔷。
她睁开眼,正好对上陈阿婆焦急的神情。
文蔷奇怪地问:“怎么了?”
陈阿婆道:“我还想问你怎么了,我刚才喊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文蔷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道:“太困了就睡着了,对了明仔妈……”
说着她一急。
陈阿婆倒是笑起来,道:“已经生下来了,剖腹产,母女平安。”
“太好了,明仔有妹妹了,你有孙女了!”文蔷喜上眉梢。
陈阿婆笑着又想到剖腹产的事情,不由得对文蔷道:“等明仔妈醒了,你帮我劝劝她。”
文蔷道:“明白的。”
顺产孩子生不下来,陈阿婆为了明仔妈选择了剖腹产,文蔷觉得这并没有什么错的。
“怎么睡了一觉好像心情变好了?”陈阿婆问她。
文蔷有些愕然,“我的心情变好了吗?”
陈阿婆道:“对啊,刚才你过来的时候,虽然没说,但总觉得你挺难过的。但是现在好像没有了。”
文蔷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原来她刚才过来的时候难过了吗?
因为柯氦没有理会自己而难过?
可柯氦分明不认识她,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想着,文蔷在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同时又忍不住失落。
她丢开这些有的没的,对着陈阿婆道:“不说这些,我都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小宝宝了。”
陈阿婆也被转移了话题,道:“好,带你去看。”
“孩子取什么名字比较好呢?明仔妈想好女孩儿的名字了吗?”文蔷边走边问。
到了产房,明仔妈李明珍已经醒了。
看着自己的肚子,她的眼神有些沉郁。
陈阿婆嘴角的笑容淡了。
文蔷见状赶快走上去,道:“那个,明仔妈,你……”
“出去!”李明珍突然拔高的声音将躺在旁边的小婴儿都惊醒了。
哇哇的哭声响彻病房。
文蔷僵住。
作者有话要说: 文蔷:来啊互相伤害啊
柯教授:……
第25章 月桂
文蔷只反应了几秒钟, 就紧张道:“明仔妈, 你冷静点, 吓到孩子了……”
李明珍捂着脸, 崩溃道:“我就想要顺产, 难道我连这点自由都没了吗……我苦苦熬到现在是为了什么……”
陈阿婆的面色惨白,呐呐道:“明珍啊, 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 别哭坏了身子……”
文蔷一边手忙脚乱地哄着小婴儿, 一边对着李明珍道:“阿婆也是担心你, 医生都说了你顺不下来, 难道为了顺产你可以不要自己的命?”
“好了好了小文。”陈阿婆赶快打断文蔷的话。
就怕她刺激到了李明珍。
李明珍分明没听进去文蔷的话,依旧捂着脸哭泣着。
文蔷真搞不懂这是个什么事儿。
难道顺产一个孩子比起生命还要重要?
反正她这种一直苦苦挣扎着,再怎么样都想要活下去的野草是绝对不能理解, 有什么东西居然能凌驾到生命之上。
陈阿婆对着李明珍一阵劝哄, 但却收效甚微。
本来该在喜悦中接受众人夸赞的小婴儿如今可怜兮兮地躺在婴儿床上面,无人问津。
文蔷叹了口气上去逗小宝宝了。
因为明仔已经放学了,文蔷想想回去了一趟, 准备接明仔过来。
在回程的途中,明仔叽叽喳喳地问:“我有妹妹了?肯定很可爱吧,我要开始攒钱了,以后给她买大大的洋娃娃, 还有漂亮的裙子。”
文蔷看了眼身后少年的小脸儿,道:“你先把自己养起来吧,别以后你妹妹遇到了坏人, 你还要妹妹保护你,多丢人啊。”
明仔顿时怒了,“不会的,无论坏人多厉害,我都会保护妹妹的!”
文蔷本是开玩笑,没想这小孩儿真当真了。
她坏心眼地勾了勾唇,也不解释什么。
逗小孩儿真好玩。
到的时候,医生正在教育李明珍。
之前在面对陈阿婆还底气十足的李明珍现在面对着医生的时候,简直被教育成了鹌鹑。
“生孩子疼的是谁啊?还不是你们这些孕妇!顺不下来能怎么办?你婆婆为了你好安排剖腹产你还怪起你婆婆了?别人家的儿媳妇想要这样的婆婆都没有。”
“大夫我也没怪我婆婆……”李明珍欲哭无泪。
医生还要教训,明仔就中气十足道:“别欺负我妈妈!”
医生瞪了眼人小鬼大的明仔,丢下一句:“情况稳定了,接下来好好休养,别总和你婆婆不对付!”
说完就走了。
不明真相的明仔凶巴巴地目送着医生出去了,才小炮弹一样冲到病床前,道:“妈妈辛苦了,妹妹呢?让我看看妹妹!”
“这儿呢。”李明珍说着示意了下旁边的婴儿床。
刚才听了医生的一番话,李明珍此刻也觉得愧对陈阿婆,不由得抿了抿唇,道:“妈,刚才是我混账,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
只是觉得有点委屈。
丈夫不在身边,她身不由己,现在连生孩子要顺产都做不了主。
她觉得憋屈又难过,并不是想要针对陈阿婆。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咱们婆媳之间还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都过去了。”陈阿婆怜爱地摸了摸李明珍被汗水沾湿的头发。
文蔷在一边看着突然觉得鼻酸。
她没忍心打扰这一家四口的其乐融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回到花店。
文蔷关了门,来到二楼躺下。
她闭上眼,特别想要快点见到柯氦。
会和陈阿婆那样轻柔抚摸她头发的人,只剩下一个柯氦了。
可她越是想要睡着,就越是睡不着。
她烦躁地坐起来,正好对上树梢上柔和的月亮。
她又想起柯氦那双在月光下柔和似水的眸子。
文蔷感觉自己的心里困着一只兽。
此刻在心口乱撞想要冲破束缚。
她鬼使神差地从床上爬起来,骑着小电动直奔柯氦家所在的方向。
晚七点,到处都是暖黄的灯光和悠远的炊烟。
文蔷此刻就像是个变.态跟踪狂一样,坐在柯氦家楼下的台阶上。
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只是……
想要稍微离他近一点罢了。
反正现在柯氦肯定在家,又不会看……
文蔷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大长腿,陷入了瞬间的呆滞。
她机械地抬起脸,正好对上柯氦并不怎么好看的面色。
“麻烦让让。”
文蔷正要打招呼的口型僵在了嘴角。
柯氦径自越过她,走上了楼梯。
文蔷转过脸,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
她心里憋着的一团火伴随着男人背影的消失逐渐偃旗息鼓。
文蔷心想:啊果然是这样。
他是美玉她是尘啊。
文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花店的。
陈阿婆打电话问她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说着要一起吃完饭。
文蔷道:“不用了,我吃过了。有点累了,我就不去接明仔回来了。”
陈阿婆表示这都不是事儿。
电话这才被挂断。
文蔷再度躺在床上,之前睡不着,这次倒是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她没有去到柯氦的家里,她只是任由自己沉浸在漆黑的夜里。
柯氦第二天爬起来,冷着脸看了眼窗台上的小杂草和那盆绿萝。
昨晚他傻子一样对着这两盆说了好久的话,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他生平第一次生出了被人愚弄的羞辱。
他狠狠地摔了被子,面无表情地洗漱完毕,什么话也没留下就走了。
生活照旧,他面无表情地将所有的数据都整理完毕,这才开了电脑准备做报告。
可——
目光落在抽屉上之后,就再也挪不开。
那个抽屉里锁着黑色蔷薇花瓣的检测报告。
柯氦终于还是将报告拿了出来,仔细地打量着。
临近中午,他下定决心要去花店一趟。
文蔷感冒了。
这是她早上爬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的事实。
头昏沉沉的,稍微走两步都觉得天旋地转的。
平常负责叮嘱文蔷的陈阿婆此刻正在医院里照顾明仔妈,文蔷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此刻并不适合工作,反倒是一早上将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然后到了中午,带病忙碌了一早上的报应终于来了。
她的嗓子哑成了鸭公嗓,看什么都带着重影。
‘叮铃’一声,门被推开了。
文蔷下意识道:“你好。”
嗓子沙哑,简直和破风箱有得一拼。
柯氦的眸子顿了顿,看着柜台后面面色绯红的老板娘,眉头下意识皱起。
看来今天过来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这位客人看什么花?我这里什么花都有。”文蔷喳喳道。
柯氦往前走了几步,问:“知道我是谁吗?”
文蔷定睛看着柯氦,愣是没看清对方的长相。
她眼冒金星,耳边嗡嗡围绕着无数聒噪的蜜蜂,她终于屈服人的本性,眼前一黑栽倒在了柜台上。
柯氦听到‘咚’地一声,他甚至怀疑桌子已经被文蔷砸出了一个洞。
砸出洞是不可能砸出洞的,最多流一下鼻血这样子。
柯氦好不容易本着不能死人,至少送到医院的心情将文蔷的脸扶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两条鼻血。
他的眉头顿时皱得简直可以夹死苍蝇。
他就知道每次遇到这个老板娘准没好事!
柯氦还是给文蔷止了血,然后将人丢进了车后座,直奔医院。
路上一路红灯,更是将柯氦所剩无几的耐心磨得一点不剩。
到了医院的瞬间,柯氦简直快要喷火。
急诊的小护士看着面色如同修罗般的柯氦,瑟瑟发抖地问:“请问这位小姐是哪里被砍……”
还没问完。
柯氦就将文蔷丢给了小护士,道:“路边捡的,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们自己治!”
说完就酷酷地扭头走了。
小护士觉得自己或许要报个警。
“这是怎么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护士转过脸,看到面上带了笑的姜怀。
她赶快带了些撒娇地诉苦道:“刚才一个好凶的男人带了个病人过来,姜医生,咱们报警吗?”
姜怀的目光落到柯氦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才收回来。
再看看倚靠在小护士身上面色绯红的文蔷,他‘唔’了一声,眼底闪过几分饶有兴味。
“带去我诊室。”
文蔷迷迷糊糊感觉有冰冷的东西擦过她的唇。
这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她猛地睁开眼。
正好对上面带笑容的姜怀。
文蔷被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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