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赚来的假期让头一天还在苏喃星面前,一个劲儿心疼说着“姐姐我帮你呼呼”的苏喜阳,第二天便酸得小脸变形。
抱着苏喃星房间里的桌子脚,坚持要留下来照顾腿伤很严重的姐姐。
毕竟他是个非常非常好的弟弟嘛!
总之姐姐的脚一天不好,他这个做弟弟的就一天不去上学。
苏喜阳觉得自己真是个好弟弟。
然后。
好弟弟便在温柔贤惠的娘亲,笑眯眯的抽出毛衣针后,一下子迸发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劲头,丢下一句“姐姐我上学去了”,便利落的冲出门去。
就怕走慢一步,毛衣针便“追上”他这个小朋友。
惹得苏喃星笑得幸灾乐祸。
毫无良心。
等“送走”了弟弟后,苏喃星便继续做小饰品。中间表姨赵莲儿打着关心的念头来看了看,等把苏喃星桌上的那盘零嘴给吃得七七八八,最后一些还用衣角兜着带走,笑着对苏喃星说“带回去等盼盼回来,也给她尝尝”后,这才离开。
大概看盘子太空不太好,还留了几颗花生和豆干给她。
要不是苏喃星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将大半藏了起来,她相信自己这个表姨,能坐在这儿将东西全部吃完了再走。
看着桌上、地上的一堆垃圾,苏喃星摇摇头后放下手上做到一半的饰品,起身拿了扫帚打扫干净,这才又重新坐下继续手上的事。
等发箍做好后,不仅仅是她自己感到很满意,就连李小柳见了也极为赞叹,等听女儿说是要给白衣静的后,便愣了一下后开口问,“你们现在上学能带这个了吗?”
“可以呀。”苏喃星点头,“只要不穿无领、袒臂、露胫的衣服就好。”
“这样啊……”李小柳听了将手上的发箍放下,有些怀念有些感慨的摸摸女儿的发,“你们现在真好,娘记得娘上学那会儿,还因为这些有些人被退学呢。”
李小柳说的苏喃星多少知道一些,便就着这个话题听李小柳多聊了几句,顺便趁机给小姑也做些这些新式玩意儿。
别说,苏秋涟那明媚张扬如带刺玫瑰的个性,还真很适合这种摩登的打扮。
第二天一早,等钱盼盼走了没多久后,苏喃星便拿了前一天做好的发箍,准备趁着给白衣静送去时,顺道也给小姑送去。
苏喜阳知道了闹着要跟苏喃星一块儿,连原本和小伙伴约好了去玩儿也不去了,就要跟着苏喃星走。
没办法李小柳便多给了苏喃星一些钱,叮嘱她看好苏喜阳,可千万别走丢了。
苏喃星应声,带了恶作剧的促狭,转身拿了绳子就打算像栓小狗一样,拦腰拴住苏喜阳。
直到弟弟各种躲,保证一定不乱跑,全程牵好苏喃星的手后,苏喃星才“勉强”放过他。
毕竟苏喜阳小时候,就差点儿因为一丁点儿大便到处乱跑被人拐走。
所以苏喃星避免路上出状况,干脆喊了黄包车,直径将自己和苏喜阳拉到白公馆门口,向门房说清楚自己是白衣静的同学,将东西放下后便又带着苏喜阳重新上了等在一边的黄包车。往小姑的小公寓去。
不过半路上苏喜阳抱着苏喃星,用水汪汪的圆圆眼卖萌想吃个霜淇淋,苏喃星便叹口气让车夫停在了路边。
车才停稳妥,苏喜阳就像个坐不住的小青蛙一下子蹦跶了下去。
正付钱的苏喃星见了一本正经的叮嘱他,“别蹦,要是把门牙磕没了,我就把你送给捡破烂的老爷爷。”
“???!”苏喜阳听了满脸问号且夹杂着震惊看向苏喃星,“为什么?”
“以为摔坏了。”苏喃星继续一本正经的说,一面将钱给听了一耳朵,正憋笑的车夫,“破掉的东西就不能要了。”
“……”不是,姐姐我还是不是你可爱的弟弟了?!
老苏家的宝贝疙瘩,在姐姐这里每天都忍不住质疑自己在家里的地位。
“好了。总之拉着我的衣角站好。等车夫叔叔找完钱就给你买霜淇淋。”苏喃星眼带笑意,继续一本正经,“现在谁要来抱你,就直接上嘴咬就行了。”
“好!”苏喜阳用力点头,伸手拉着苏喃星的衣角,真的就乖乖的站在她身边。
两姐弟原本就随了李小柳的长相,只是苏喜阳的眉毛随了爹,更男孩子气一点。两个衣着整洁,干干净净,长相也不错的孩子站在一起,多少有些惹眼。
同样也让原本无所事事靠在一边电线杆上,找人下手的小混混留意到。冲同伴使了个眼色就揣着手弓着背朝苏喃星走去。
眼神一直盯着她的钱包。直到自己面前被一黑白两色制服挡住视线后,才一愣后抬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插脚进来,挡在苏喃星和苏喜阳面前的男人,不规矩的带着巡警帽,双手抱肩痞笑看着小混混。也不多说什么,只扬了下下巴,就让小混混点头哈腰后赶紧滚蛋。
苏喃星一回头便看见这一幕,和伸手正了正帽子,同样回头的陈大对上视线后,冲苏喜阳笑,“喜阳快看是谁?”
苏喜阳扭头,看清陈大后笑,脆生生的喊人,“未来小姑父好!”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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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20191026
“你们两个不上学到处闲晃做什么?”陈大给苏喃星两姐弟一人买了一霜淇淋后,三人便坐在人一甜品摊贩的座位上,一面歇脚一面闲聊。
说着到这儿陈大掏了香烟,叼在嘴里正准备摸火柴点燃,但随即想起什么似的抬眼看了看面前两个小的。
偏偏陈大抬眼瞅的时候,才发现苏喃星和苏喜阳也各自拿了手上霜淇淋,睁着同款圆圆眼看着自己。
这种好像面前蹲了两只小动物,懵懂无辜的样子,便让陈大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反手就将香烟夹在耳朵上了。
完事后觉得嘴里淡得不得了,扭头就冲小摊贩喊,“老板,来碗酒酿丸子。”
“好嘞。”小摊贩笑着应声,手脚马麻溜的舀了一碗送上来。
“我前两天不小心扭伤了脚,跟学校请了假,喜阳今天原本就不上学。”苏喃星规规矩矩的回答,“刚好有空嘛,我给白公馆送了东西后,就顺便想着给小姑也送去。”
陈大三十几岁,和大姑同龄。以前年轻的时候便是小东门的巡警,每天早晚晃悠,不熟也熟了。
苏喜阳小时候乱跑差点被叫花子抱走,便是陈大看见救下的。
救了老苏家的宝贝疙瘩,不仅仅是奶奶苏陈氏,而是苏家上下都很感激他。
有了这层关系后陈大便和苏家走得更近了,后来这一来二去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和小姑苏秋涟好上了。
可惜两人纠纠缠缠这么几年,到现在都没个结果,让苏喃星都有些闹不明白两人是怎么想的。不过“大人的事”嘛,一般打发她这种小孩,便是一句利落的“小孩子少管”便解决了。
“哦,你又给白大小姐做了东西啊。”陈大一听苏喃星这样一说,立刻明白怎么回事。说到“白大小姐”的时候也跟着撇了下嘴。
他早两年前就调到市中区,负责这里的巡视了。不仅仅是经常听小姑苏秋涟时不时说起这个欺负她乖侄女儿的刁蛮白大小姐,自己也经常会遇见气焰嚣张的白大公子白荣华。
两兄妹一个德行,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你那表姐不是和你一个学校吗?怎么不叫她帮你直接拿给白大小姐啊?”陈大像是突然想起似的开口。
苏喃星听了笑着回答,“未来小姑父,你也说的是‘你那表姐’啦。”
赵莲儿和钱盼盼的德行,大概家里也就只有苏陈氏觉得好了吧。
苏喃星也不是没有这个想法,可这个念头刚想起便被她自己立刻打消了。
从小到大,这个钱盼盼就一直是以她不高兴为快乐为准则的。让她帮忙送,偷偷藏起来不给白衣静还算是小事。万一钱盼盼更鬼一点,把这些小东西做点儿手脚。到时候有问题还不是她自己吃亏吗?
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明明知道钱盼盼和她娘一样是小人,那又怎么可能将东西从她手上过呢?
苏喃星觉得自己还没那么傻。
她这话一出口陈大立刻便明白意思,笑着伸手指着她,一点一点的。好像在说“你这个鬼丫头”一样。
苏喃星冲他眯眼笑,嘻嘻嘻的样子刚好附和陈大心目中鬼丫头的模样。
“行了,东西给我吧,我给你们小姑带回去。”陈大翘着二郎腿,伸手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又冲两个小的说,“你们两吃了东西就坐黄包车回去,别到处瞎晃。”
顿了顿又说,“这几年街面上有点儿乱,到时候你们两个要在我眼皮子下面丢了。你们小姑能打断我的腿。”
陈大这自嘲的话不仅逗笑了苏喃星和苏喜阳,就连在一边擦拭桌子的小摊贩也跟着小了起来。
“未来小姑父,是出什么事了吗?”笑完后,苏喃星顿了顿开口。有些好奇。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几个小姑娘遇到了些不太好的事。”陈大说得含糊,“这人现在还没抓到呢。”
说到这儿后突然挥了挥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哎呀你个小姑娘家家的不用知道那么多。总之等会儿把东西给我,你两赶紧回去就完事了。”
苏喃星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虽然陈大说得含糊,但该懂的还是懂。便恍然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苏喜阳在旁边见了,也学着苏喃星的样子跟着恍然点头,还不忘发出“哦~~”的声音。
弄得陈大这个在街上混了多年,什么人没见过的老油条反而有些羞涩了起来,指着苏喃星两姐弟,没好气的开口,“你们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在这儿装什么恍然大悟呢。”
真是气死他这个未来姑父了。
苏喃星听了到没辩驳什么,只是默默的斜眼陈大,用一种“您说是就说吧”的眼神。
看得陈大又忍不住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一次开带颜色玩笑的时候,没留意苏喃星在身边?
不然……眼前这小姑娘怎么用这种……“自己人”的神情瞅自己?
惨了。要是被苏秋涟知道,那他就不是断一条狗腿了。
吊儿郎当的老油条陈大默默抹汗。
好在苏喃星没有太为难自家未来小姑父。和苏喜阳吃完他请的霜淇淋后,便将东西转交给他,又叮嘱了陈大和小姑一起回来吃饭后,便坐黄包车离开。
直到乘着两人的黄包车至眼前消失,陈大才从耳朵上将香烟拿下来重新叼进嘴里,迫不及待的点上。
等微眯着眼缓缓呼出口白烟后,这才摇摇头叼着香烟哼着小曲儿,手上却拿着小碎花包着的小礼物,晃悠晃悠的往苏秋涟的小公寓走,路上还花一铜元买了朵黄玫瑰,歪带着帽子,一摇一摆的走在路上不像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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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苏喃星的摩登发箍打底,所以回学校时白衣静早就消气,甚至头上还带着苏喃星做的发箍,很有几分属于少女的自得。
等听苏喃星说那天她因为其他几人说黄包车坐不下,所以只好走路超近道不小心撞见宋薄黎,这才吓得扭伤脚后。更是转移了最后一点对苏喃星的抱怨,眉毛一竖便将怒气全转到宋薄黎身上去了。
“哼,我就说你是怎么回事,原来是遇到他了啊。怪不得呢。”
苏喃星附和点头,心里则偷偷的给宋薄黎道歉。
“哎呀苏同学,你怎么不早说啊。”几个跟班在旁边听了,一副“大家都是好同学”的样子开口,“早说了我们就去你家看看你了。”
这话说完旁边几人也附和,并看向钱盼盼,抱怨,“盼盼你也是,怎么都没听你说呢?”
钱盼盼听了扭头看向几人,又转眼看见白衣静脸上如出一辙的不满,顿时觉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没说吗?这三天她们几个私底下不仅把苏喃星扭伤脚的事翻来覆去嘲了多少遍,甚至还时不时你一言我一语的在白衣静面前上上眼药。怎么现在就变成她没说出“真相”了?!
想到这里钱盼盼立刻扭头看向那天率先出口不让苏喃星上车的同伴,微瞪着她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推卸责任,还是希望对方替自己说句话。
毕竟真要论起来,会有现在的事都是她挑起的。
对方自然明白钱盼盼眼神视线的意思,在众人视线下快速来回后赶紧强笑撇清关系,“盼盼你看我干嘛,不是你自己说你太胖了做不了的嘛。”顿了顿还嘟嘟嚷嚷的补充,“也不知道是谁赶苏同学去另外再坐一辆车的。”
钱盼盼听了忍不住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好像完全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倒打一耙一样。
苏喃星对于现在这群人推卸责任咬来咬去的样子,根本没兴趣装大度。她只是站在一边但笑不语的看着而已。
两三年的时间早就让她明白这群人是什么德行了,就算这次替人说了好话,下次该上你眼药、坑你的时候也不见得会少。
并不值得她以德报怨。
又过了几天后,苏喃星趁没上学的空档,在家做一些样式好看新颖的头花,然后交给李小柳让她和苏年商量,要不要请几个绣娘跟着多做一些,放在成衣店卖。
现在已是酷暑,大热的天她也懒得出门到处跑。所以即便是没上学的假期,也不想外出。
倒是苏喜阳依旧像个小青蛙一样活蹦乱跳,书包一扔就和他的小伙伴们一起去撒欢了。
说来也奇怪,她这个糟心弟弟竟然还停受欢迎,大家都喜欢和他一起玩儿。俨然一副小东门孩子王的架势。
苏喃星正用粗毛衣勾朵立体红玫瑰,打算做成胸针,或者别在样式简单的帽子上做装饰也行。正收尾便听苏喜阳的声音大老远的传来。
喊着“姐——!姐——!”一路跑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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