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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娇气美人[穿书]——棠酥

时间:2020-02-05 08:51:36  作者:棠酥
  程遥遥轻巧地跃下车,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别墅区她并不陌生,这儿是上海环境最清幽的某区。在民国时期,这儿住着上海滩最精英的一群人,在外面炮火连天时,这里的人们仍旧纸醉金迷。在后世,这儿被保护起来,每一所别墅都成了文物,寸土寸金。
  谢昭将车停好,上前牵住程遥遥的手:“别乱跑,在这边。”
  程遥遥乖乖被带着往前走了一段,停在一间清水红砖小别墅前。
  有个男人迎上来,热络地跟谢昭打招呼:“谢同志你来了。这是你的……”
  他盯着程遥遥,露出惊艳的表情来。
  谢昭道:“这是我对象。妹妹,这位是老赵,这位是房主陈叔。”
  原来老赵是中间人,他身后的老陈才是卖家。这老陈两鬓斑白,神态瑟缩,背驼得夸张。
  老陈哆嗦着掏出一枚钥匙打开铁门,随着“吱呀”一声,锈蚀的铁门缓缓推开,一大丛怒放的红蔷薇跃入眼中。
  中西合璧,风情浓郁的小洋楼,二楼雕花栏杆的阳台垂下瀑布般蔷薇花藤。院子里的草足有半人高,将院子当中的小喷泉和安琪儿雕像也缠绕起来。忍冬、蔷薇、玫瑰和绣球在杂草里兀自生长,颜色浓郁得像流动的丝绸。
  院子当中的杂草被踩出一条小径,几人走过去,推开别墅的大门,一股尘封的气味扑面而来。
  程遥遥跑在前头,被呛得直打喷嚏。谢昭忙给她手绢,侧身替她挡着呛人的烟尘。
  老赵忙道:“这屋子太久没住人,通通风就行!哎呀看这些帘子,老陈你赶紧去把窗户开开,别呛着人家姑娘。”
  老陈慌忙扯开四面的厚厚帘子,阳光照射进来,程遥遥眼前顿时一亮。
  别墅一楼的客厅足有七八十平,古典欧式装潢,摆着全套西洋沙发和家具,一架钢琴,都铺着一层白布。
  客厅当中横七竖八摆着几口大木箱子,上面的封条还没揭去。
  程遥遥好奇地碰了碰那封条。老赵忙道:“这房子从前被封了,房子里的古董摆设都被充公。这是前几天国家发还给老陈的!里头好些好东西呢!”
  “那你怎么不自己留着?”程遥遥道。
  老陈忙道:“这……我哪儿还敢留这些。只要加两……一千,就都给你们。”
  价格是早就谈好的。这老陈临时加价,程遥遥心中有些不爽快,兴致缺缺道:“这些东西,拿十斤粮票去古董摊上能换一麻袋呢。”
  老赵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老陈一眼,又对程遥遥笑道:“现在政策好了,不少人来收这些古董呢。哪怕留着当摆设也不吃亏呀!”
  程遥遥不置可否地看着自己的手。雪白指尖上沾染了一点尘埃,分外明显。
  谢昭捉住她指尖,拿手帕擦干净了。
  老赵看出两人间程遥遥才是拿主意的那个,赔着笑道:“姑娘,这个价虽然贵点儿,可满上海找不出第二间比这更好的房子了!当初老陈他爹花了大价钱,请德国佬盖的房子,没住两年就被充公了。不信你瞧瞧,这楼梯都是进口的红橡木!”
  一道带扶手的欧式木质楼梯通往二楼,墙壁上还挂着几幅歪斜画框。
  程遥遥往楼梯上走了几步,鞋跟在木质楼梯上发出清脆声响。她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地冲谢昭笑道:“以后得在楼梯上铺地毯,不然太吵了。”
  她站在落满阳光与灰尘的楼梯上,眼下一点泪痣映着绝色面容,像个忽明忽灭的旧梦,与这间别墅说不出地合衬。
  谢昭眸光炙热虔诚地望着她,这朵娇滴滴人间富贵花,合该养在这富贵温柔乡。
  老赵原以为这笔生意做不成了,谁料谢昭痛快地付了款,户主落在程遥遥头上。
  谢昭拿过军绿色行李袋打开,一百三十捆大团结,十三万。
  老陈手都哆嗦了。
  这年头高级工工资一个月才八十,十三万,是许多人想也不敢想的巨款。
  老赵乐得见牙不见眼。这笔生意做下来,够他吃半年了!老赵一把拉住抖着手点钱的老陈,赶着去房管所办手续了。
  如今保守派和改革派的斗争越来越激烈,朝令夕改是常有的事,谁也不知道明天这交易会不会就办不成了,他得抓紧时间!
  等两人走了,程遥遥几步从台阶上跳下来,落在谢昭怀抱里:“这房子就算买下来了?你怎么不再砍砍价?”
  “周围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房子了。”谢昭稳稳抱着她,道:“二楼的家具也很齐全,要去看看吗?”
  “好!”程遥遥赖在谢昭怀里,“你抱我去。”
  谢昭低笑一声,抱着她走上楼梯。
  欧式楼梯盘旋着通向二楼,二楼走廊尽头的窗户是开的,阳光倾泻而入,地毯上落满枯叶。
  这房子被封存多年,反而没有受到多少损坏。二楼的主卧很大,摆着漂洋过海运来的梳妆台,古典铁架床和桌椅。
  程遥遥爱不释手地欣赏着那精致的梳妆台,拉开抽屉,还发现了半只口红和镶宝石的银梳。
  程遥遥来了兴致,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寻宝,当真找到了一些小东西,柜子上的羊脂玉花瓶,西洋珐琅鼻烟盒,西班牙女士绣花披肩,格鲁吉亚石榴石项链……
  谢昭眼含无奈又纵容的笑:“妹妹,小心蜘蛛网。”
  程遥遥冲他略略略,围着雕花大床转来转去地找。根据她的经验,大户人家的床上都有暗格,像谢家那样。
  谢昭拉开厚厚的丝绒落地窗帘,大阳台上蔷薇花开得如火如荼。他正要走出去细看,“喵”地一声,一只锦毛玳瑁大肥猫飞檐走壁地跑了。
  谢昭:“……”
  程遥遥闻声跑了过来:“有猫?”
  “嗯,看来这房子的住户不只咱们两个。”谢昭搂着她纤细腰肢,目光炙热:“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我们的家。”程遥遥喃喃重复着他的话,心里莫名软成了四月的春水,低下头与谢昭额头相抵:“嗯,我们的家。”
  谢昭垂眼看见她手里的匣子,道:“又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啊,这个。”程遥遥喜滋滋举起手里的桃花心木匣子,“藏在床头暗格里的,肯定是好东西。我打不开。”
  程遥遥晃了晃匣子,里头当啷作响,听上去是金石之物。只是匣子上挂了个小铜锁,她打不开。
  谢昭接过去:“我试试。”
  在程遥遥期待的目光下,谢昭徒手把铜锁拽开了。
  程遥遥:“……”装宝贝的锁这么脆弱?
  两人头对着头,颇为期待地打开了匣子。却不像程遥遥想象中的珠光宝气,上层是两个普通的棕色药瓶,几本没有封皮的小册子。
  “这什么啊?”程遥遥失望地捡起药瓶看了看,没有标签,她还拧开嗅了嗅,白色药片都氧化了。
  谢昭则打开那册子看了眼,脸色忽然变了:“妹妹,别……”
  谢昭阻拦不及,程遥遥直接拽开了二层抽屉。稀里哗啦,里头的东西滚了一滴。
  只见其中一个柱状物飞到墙角,咕噜噜又弹了回来,落在程遥遥赤裸的脚背上。
  冰凉的触感。
  程遥遥毫无防备地低头,与它看了个对眼。
  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啊!!!!!!”程遥遥爆发出一阵尖叫,原地弹跳着:“恶心,它碰到我的脚了!救命,救命!”
  “……”谢昭一把将程遥遥打横抱起来,跨过满地精彩绝伦的……玩具,把她放在床上。
  程遥遥哭唧唧伸出脚,谢昭拿手帕反复给她擦了好几遍,哄着她冷静下来:“都擦干净了。我看这些东西都是崭新的,未必有用过……”
  程遥遥用力蹬他一脚:“你还认真看了?”
  谢昭鼻观眼眼观心:“我没看。”
  “你贼眉鼠眼地盯着看好久!我都看见了!”程遥遥无理取闹。
  莫名被安上“贼眉鼠眼”的谢昭默默看她。
  程遥遥双手环胸,眼尾和脸颊都透着红,桃花眼因羞恼而泛起水光,越发地惹得人想欺负她。
  她还不自知地摆出凶凶的神态:“真讨厌,快点把那些东西扔掉!”
  谢昭把满地的东西都捡起来。
  程遥遥想到自己刚才当宝贝似的跟谢昭炫耀这匣子,还闻了那来历不明的药,就丢脸得把脸埋进膝盖里。
  “妹妹。”脚踝被一只滚烫粗糙的大手握住,戴上个细细冰凉的东西。
  程遥遥一颤,抬起头来:“什么东西?”
  程遥遥的脚踝上系着一条银质镶红宝石的脚链。红宝石一颗颗只有红豆大小,映着凝脂般雪白肌肤越发夺目。
  程遥遥轻轻一动,链子就发出细细声响,无端香艳。
  谢昭握住她纤细光滑的脚踝,虔诚地烙下一吻:“好看。”
  程遥遥狐疑道:“是不是那匣子里的?我不要这个!快摘掉!它还会响,怪怪的……”
  谢昭索性抬起身来,以吻封住她娇声娇气的抱怨。
  开学以来,两人都忙于学业与事业,许久没有这样肉贴肉地补充过阳气。
  长长的一吻毕了,程遥遥伏在谢昭肩上喘着气,双眸泛着水光。
  忽然察觉到什么,程遥遥蓦然看向阳光明媚的阳台。
  由大到小四只猫蹲坐在大理石阳台上,外头专注地盯着她,不知已经围观多久。
  “……”程遥遥戳了戳谢昭宽厚结实的背肌。
  谢昭五指埋在程遥遥绸缎般发间,爱不释手地吻她脸颊:“嗯?”
  程遥遥小小声道:“你回头。”
  谢昭好容易克制住的呼吸顿时沉了:“还想要?”
  “要你个头!”程遥遥炸毛。
  她一扬声,“咪呜”一声猫儿四下逃窜,等谢昭回头时,阳台上已经空空荡荡。
  不过,这一窝小小原住民很快就跟谢昭打了照面。
  谢昭找人将别墅清理了一番。
  程遥遥和谢昭一一查看过别墅里的所有房间,发现了不少遗落的珍贵摆设,还在书房里发现了许多羊皮封面的纯外语书籍和珍贵古籍。
  别墅里的西洋古董家具都相当精美,那台德国产的钢琴更是让程遥遥爱不释手。
  谢昭让人先将古董摆设与那几箱东西都抬到二楼的空屋子里,再好好将别墅上下都清理一番,
  工人在客厅的大壁炉里,掏出了几只圆绒绒的小奶猫。
  “嘿,这些野猫就爱在没人的屋子里作窝,得扔远点儿。”
  谢昭淡淡道:“给我吧。”
  工人看着谢昭高大冷峻的谢昭,再看看那小奶猫,有些不落忍:“这没断奶的小猫,活不长。”
  谢昭没吭声,揣着几只小猫出去了。那工人也只好摇摇头,继续收拾。
  一天五块钱的人工,足以让工人们勤快地将别墅上下里外清理得焕然一新。
  清水红砖外墙在阳光里闪闪发亮。大理石地面洗得一尘不染,天鹅绒落地窗帘洗出墨绿底色,西洋古董家具也擦拭如新。所有房间都开着门窗,带着一股肥皂水的清新香气。
  院子里的杂草除了,留下了玫瑰、蔷薇、绣球花和雪松。喷泉也清洗得一干二净,光屁股带翅膀的胖小孩儿原来是雪白颜色。
  一切都是崭新的,空荡荡的,只等着新人入住。
  教室里,学生们围着一个小篮子争抢着看,连上课了也没注意。
  老教授咳嗽一声:“看什么呢!”
  学生们吓了一跳,齐齐挡住身后的篮子。
  老教授气哼哼走过来,拨开他们。只见竹编篮子里垫着柔软棉布,四只花色各异的奶猫挤成一团,粉嫩鼻尖和肉垫看得人心尖儿颤,直让人想伸手捏一捏。
  “咳!”老教授托了托眼镜,威严地扫视学生们:“谁带来的?”
  同学们很讲义气地闭紧嘴巴。最美貌娇气的一个眼神闪烁,不肯跟老教授对视。
  老教授教鞭敲了敲桌子,谢昭就道:“老师,是我带来的。”
  “你带来的不就是程遥遥带来的!”老教授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又来蹭课?”
  同学们吃吃笑起来。谢昭自然是来陪程遥遥的。
  偏谢昭诚恳道:“我很仰慕老师的学问,想多听一听您的课。”
  文质彬彬的老教授气得爆出乡音:“你可拉倒吧!这猫先没收了,下课再还你!”
  一篮子小猫被拎到讲台上。
  程遥遥委屈巴巴地扯谢昭的衣摆,谢昭给她个安抚眼神:“下课就拿回来了。”
  程遥遥忿忿不平。老教授分明是趁机吸猫!
  果然,没上一会儿课,几只小奶猫就淘气地爬出篮子,在教案上挠来爬去。
  老教授气得吹胡子瞪眼,可小奶猫又不像学生那样怕他,还咪呜咪呜地叫唤。
  学生们也是盯着小猫们直笑,老教授干脆另起课题,跟学生们聊起了历史上的名猫,还有不同花色的猫儿们的称呼。
  “这只黑背白肚皮的,叫乌云盖雪。这只头上玳瑁花的,叫吼彩霞。”
  淘气的秦洋洋插嘴道:“我爷爷管这叫丫鬟头!”
  大家伙哄笑起来。
  老教授笑道:“也可以这么叫。这种花色通常是白猫和三花生出来的。”
  程遥遥趁机提问:“老师,白猫和橘猫能生出黑猫吗?”
  “能。”老教授笃定道,“猫儿的白色是显性基因,黑色是隐形基因,理论上白猫是完全可能生出黑猫的。”
  其他学生也纷纷开始提问,诸如“三花和玳瑁能生出什么猫”、“黑猫和黑猫能生出白猫吗”等异想天开的问题。
  程遥遥却没有心思听下去了,她和谢昭握住彼此的手,沉痛道:“错怪酿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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