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每一次银冬都抢不过她,只是一脸的悻悻,银霜月每一次扫到他的反应,就有种欺负小孩子寻常人难以理解的舒畅,然后吃得更香。
她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银冬的眼神,也从来没想过,他是真的抢不过,还是故意让着她,此时此刻,她抬眼望进银冬的眼中,突然间心惊肉跳起来。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看她,她却经年从无察觉……
银霜月从不知自己竟能粗糙成这样,但是她也只是低着头,慢慢地把鸭翅啃了。
一直到桌子撤下,两个人分别漱口过,又整理好了马车重新上路的时候,银霜月还是有些神思不属。
银冬这样真的不太正常啊,昨晚上就发疯了一阵子,一个人怎么能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在另一个人身上,银冬是天子,他这样恐怕国将不国啊……
还没引得帝王不早朝,银霜月就早早地把自己划到祸国殃民的妖姬那一类去了,她昨晚上确实是很累,胡思乱想着就睡着了,银冬安安静静地在她旁边不知道写着什么,一封接一封地递出去,许久,他才放下了笔,转了转酸涩的手腕。
看向银霜月,见她睡得不□□稳,不知道在做什么梦,便凑近来,伸手推了她一下,将她叫醒。
银霜月做梦了,大概是睡着的时候想得太混乱了,她梦到她这个惑君的妖姬如何作妖,天降异象山河破碎什么的……
银冬一推把本来就睡得不安稳的银霜月猛的拉回了现实,她睁开眼看着银冬笑眯眯地凑上来,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绷着的声音还有点含糊,就着小脸严肃地教训,“你以后不许对我太过沉迷,就算我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你也不要答应,知道吗?”
银冬慢慢笑起来,“好的,都依长姐,长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银霜月欣慰地点了点头,根本没意识到银冬的言听计从,已经处在“过分”的范围内。
一路上两个人倒是没再有什么尴尬羞涩了,银霜月把这些日子以来的疑惑都问了一遍。
“我听说含仙殿烧没了?”银霜月问。
“嗯。”银冬和她面对面坐着点头。
银霜月皱了皱眉,又问,“烧死很多宫妃的事情,你是怎么解决的?”
银冬抓着她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亲,“谁说她们死了,火是我命人到处引的,不过是借着机会将她们都遣送出宫而已。”
这个银霜月是真的没想到,不涉及人命就好,她略感欣慰。
顿了顿,银霜月又问,“我若是没猜错,你这计划,便是从将我送出皇城就开始了,我曾经在中途昏迷了整整五日,你可是动了手脚?”
“浮生一梦,”银冬说,“是任成新配置的药,对身体损伤很小,还配很多大补之物,合着参汤,就算是一月不醒,也无甚影响。”
银霜月笑了下,点头,“好机谋,那长公主印鉴什么的,也都是假的?!”
银冬这才略微迟疑了一下,想到如今仍在私牢中女人,笑了笑点头,“自然是假的,都是我命人伪造。”
实际上长公主真的出现了,只不过想要利用她的人,晚了一步,被早就发现端倪的银冬抢先,除了密诏,印鉴什么的都是真的,身份也是真的。
但是……呵,他与真的长公主有仇恨,却无亲情,她母亲累得银冬母后一生郁郁,她累得银冬在整个幼年不曾被老皇帝抱过,现如今江山在他手中,她却想要来分个荣华富贵?
留在宫中,一辈子活在那暗无天日的私牢吧,银冬绝对不会用刑,也不会让她死了,但是她也休想获得自由,没有杀她……不过是念着她的名字,到底让他心爱的女人借用了多年而已。
银霜月微微吁了口气,“那千丘县的那些属下怎么办,还有我……”
“你养在大院的孩子,我已经帮你安置,实际上我已经命人在大岩国多处,都开始着手开设孤儿署,这是你我当初的意愿,这么多年,从未曾忘记过。”
银霜月笑起来,银冬又说,“那些属下们,如果长姐有使唤得顺手的,我可以叫他们也快马回皇城,其余的就留在千丘县,操办当地孤儿署一事。”
银霜月连连摆手,“那倒是不用了,我身边伺候的人不拘是谁,都挺好的。”
银冬看着银霜月,片刻后又道,“长姐在花楼的小相好,我也已经命人为他赎身了。”
银霜月一窘,银冬眯眼问,“长姐你看,是安置在哪儿比较合适,还是也送入皇城?”
银霜月无语地看着银冬,知道他这又是在拈酸吃醋,他这性子,肯定早早地就查清楚她每次去都是假把式了,但是还忍不住酸味弥漫。
银霜月难得顺毛摩挲了他一把,“你安置吧,若不然放回家去也行。”
银冬这才满意,问银霜月,“长姐可是问完了,还有问题要问吗?”
银霜月想了想,摇头。
银冬抓紧她的手,说道,“我有。”
“我想问长姐,缘何突然间……改变了注意。”银冬殷殷切切地看着银霜月。
银霜月被问得一愣,后动了动嘴唇,最终只是叹息道,“不是突然,都是你太能折腾,其实那次从南川回皇城……”
银冬猛地坐直,“那时你便意动了吗?!”
他竟从来不知道,一丁点都没看出!
银霜月实在是不擅长谈情说爱,但是银冬可不许她含糊,央求了很久,银霜月才说,“那次我喝了成仙去……你我都那样,虽然没有做到最后,可又如何还能当做无事发生。”
银霜月说,“在船上你苦肉计玩脱了差点死在我面前,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银冬摇头。
银霜月看着他,一字一句,“我在想,要是真的因为这点事,你便真的溺毙在江中,我也不回皇城,不下船了。”
银霜月没有说出最后一句,银冬却是听懂了。
那便是他生,她便生,他死,她便随。
银冬激动得难以言喻,只得忍无可忍地封住了银霜月的唇,两个人滚在马车软垫内,头顶簪子硌了头皮,银霜月才猛地意识到她衣带已然摇摇欲坠。
“冬儿!”这还是青天白日,在官道上,随行的人和两个人几乎就只隔了一道马车车壁!
银霜月低吼着阻止,但是银冬这一次却不听话了,他将银霜月紧紧地搂住,抱着她坐起来,令她坐在自己的怀中,边不由分说地吻她,边哄她,“长姐,别怕,我不乱来,就随着马车的节奏,不会有人敢进来的……”
“不行!”银霜月气声对着银冬耳朵喊,银冬却一口咬在她的肩上,将她两手扭到身后一只手抓住,揽着她的腰朝着自己用力一搂,再用膝盖抵着她的后腰朝着自己一推。
银霜月再也不吭一声,将头埋在银冬的肩上,背后被他抓着的手,手指甲都抠到了银冬的手臂里。
他真的就没乱来,只是慢悠悠地跟着马车摇晃的节奏,慢慢松开银霜月的手,却一直手臂还霸道地搂着她的腰,不让她退开。
银霜月好久都没抬头,银冬轻轻地对她耳边第一次称自己为朕。
语气是掩盖不住的傲慢和张狂,“朕是皇帝,白日宣淫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银霜月:……我已然丧权辱国今日无话可说。
第63章 大结局
银冬这句话无从反驳, 银霜月也根本没有精神去反驳, 马车速度不快不慢, 官道上也不是一直都是平滑大道。
银霜月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钉在木楔子上面等待凌迟的罪人, 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片掉一刀, 紧紧嵌入她的手臂和紧紧搂着她的银冬就是执刀人, 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大坑,或者吐出的石块,就是割在她身上深深浅浅的刀子。
如此这般, 银霜月时时刻刻地紧绷着, 头闷在银冬的怀里, 手臂攀着他的肩膀,咬牙不肯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银冬却是闲适得很,他靠在车壁上,表情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享受, 对于他来说,做这件事情的本身, 没有他和银霜月融为一体这件事更让他心里愉悦。
所以他就只是半眯着眼,靠着车壁一手抱着银霜月,一手摸索着银霜月的后脑, 只有在坑包真的很深的时候才会扣紧银霜月不让她跑, 同时表情隐忍地闷哼一两声。
其余的时间, 他简直像是在和谁慢悠悠地下棋,每一个子都认真地斟酌,反复地摩挲棋子, 不在手里摆弄个烂熟,不肯放下,偶尔给几下痛快,却在紧要的关头上又慢悠悠起来,“棋盘”上面战局糜烂,白子黑子交缠在一起,你方深入我方绞紧,早已经分不出你我,楚河汉界一起开闸泄洪,两岸已然被淹没。
这可不能用一句折磨人来形容,一直到足足一个多时辰后,马车下了官道,上了十分破败的乡路,这场原本四平八稳的棋局才在剧烈的颠簸之中酣畅淋漓地厮杀起来,直至一方大军长驱直入,一股股敌军越战越勇,令一方才节节败退接纳了肆无忌惮的外敌,丧权辱国彻底缴械投降。
银霜月软软地靠在银冬的怀中,眼神涣散,许久都没有动一下,所有的重量都交给了银冬,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只对于银冬才会露出的依赖和纵容。
她额头抵在银冬的侧颈,嘴唇亲密无比地贴在他的下颚上,呼吸间全都是两个人身上衣服的龙涎香,她已经被这味道彻底地浸透了。
银冬还没有放开银霜月紧紧地搂着她,好像这样还不够,就算这样了,也还是不够,他恨不能把银霜月融进他的骨血当中。
两个人沉默地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至所有的余味散尽,银霜月被放在了软垫上,侧躺着闭上了眼,任由银冬帮她整理着。
这一次没有害羞,没有难堪,她所有的情绪都在这无比清醒又漫长的结合中消耗掉了,满心只剩下温软的情绪,乖得银冬忍不住侧目。
他其实想着,这么胡闹,银霜月是必定要恼的,弄了这么久,他想着结束估计要挨上两巴掌的。
但是没有,银霜月只是闭着眼躺着,银冬却是在刚才狠狠满足,这会声音都带着点鼻音,他看着银霜月这样,忍不住出声叫她。
“长姐……”
“嗯……”银霜月轻轻地应了他一声。
没有发火的趋势,银冬稍稍放心,清理好了之后,又命人送来干净的衣裳,两个人换好之后,银冬从银霜月的身后搂着她,亲吻银霜月温顺无比的侧脸,昏昏欲睡。
两个人都睡着了,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住店休息,银冬大着胆子和银霜月住进一个屋子,银霜月一切照常,根本没有反对。
银冬高兴得在屋子里都要跳起来,不过当晚没敢再折磨人,但是这之后的路程,他因为银霜月的纵容,开始毫无节制,无论是白天在马车上,还是晚上在客栈里,甚至还在午间休息的时候,拉着银霜月钻过树丛幕天席地。
本来预定好的路程时间,因为银霜月的过度配合,生生延迟了好几天,等到回到皇城的时候,银冬简直只要看到银霜月满脑子全都是这两天两人胡混的画面。
他又感觉自己在做梦,长姐为何这样好,他这些天简直把他这些年看的春宫本子都玩了个遍,但是银霜月哪怕是几次受不了要爆发,也都生忍下去了。
银冬越发地觉得不真实,但是回到宫中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索性就暂时把这个疑惑压下去了。
银霜月没有回到长公主府,而是直接住进了龙栖宫,龙床上一半是她的位置,她住得理直气壮从来没觉得哪里不对。
银冬这些天一直在忙活着,他在背着银霜月,偷偷地准备着一个巨大的惊喜。
银霜月也不问他为什么早出晚归,就是时常会发愣,又时常想起什么,嘿嘿嘿地笑个不停。
银冬把那件天大的惊喜准备好了,正准备说的时候,看着银霜月又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傻笑,忍不住拉着银霜月问,“长姐……你在笑什么?”
银霜月把手从肚子上拿开,摆手道,“哎,没什么,我看这窗边景色不错。”
银霜月扯着银冬的腰封拉紧,“要不然在这里来一下?”
银冬微微张开嘴,这些天银霜月时不时地就会说上这么一句,给他暴击,他根本也抗不住银霜月的邀请,喉结滚动,回头看了一眼外面刚送上来的成堆奏章,心想去他娘的,不批了,先干正事。
胡闹到大半天,吃过晚膳,银霜月美滋滋地睡觉去了,银冬苦兮兮地点灯熬油批奏章,痛并快乐着。
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是深冬时节,临近年关了。
这天是个十分重要的日子,现在外面已经举国震动,但是银冬把这件事瞒得死死的,银霜月回来之后,一直呆在龙栖宫,从来没有出过殿门半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勾搭银冬没羞没臊。
一直到今天这至关重要的时候,银冬才在晨起便叫醒了从不舍得叫的银霜月,半跪在床边,开口道,“长姐,你起来让婢女伺候着到观礼台,你站在那里看着我,好不好?”
银霜月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银冬这回是真的绷不住了,“长姐!你就不好奇我要你去观礼台干什么吗?!”
银霜月看着银冬,他最近真是长了不少肉,龙袍穿起来比以前空荡荡的感觉好了不少,气色好,当然了大概也是亲密的次数太多了,越发地看着顺眼了。
银霜月低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亲,银冬才高一点的声音顿时又软下来。
赌气一般说,“我要娶皇后了,你就不关心吗?”
银霜月勾着他撅着嘴的下巴,在他的嘴唇上又啵了下,垂眼问他,“千丘县王家二小姐?”
银冬叹了口气,“什么也瞒不过长姐……但是长姐就不能给点反应吗!今日过后,你就是我的皇后了,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银冬的声音有点哽,“只是长姐的样貌知道的人太多了,冬儿知道,长姐肯定不喜欢顶着旁人的脸与我行礼,再说封后大典繁杂得很,所以我就找了个小太监易容代你走完仪式。”
这已经是银冬能想出最好的办法了,毕竟银霜月到底也是从前的长公主,民间画像多有流传,她到底还背着个冒充皇亲的死罪,若是以本来面貌,且不说封后之事难以促成,就算促成,银霜月也要顶着天下骂名被污蔑,银冬如何能让她受那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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