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知道自己终于得救,还可以回到父母身边的时候,甄英莲问得第一句话竟然是:“冯公子如何了?我可以见见冯公子吗?”
冯渊人品风流,长到十**岁上,酷爱男风,最厌女子,但看到被拐子拐卖的甄英莲后,一改素日作风,执意要从拐子手中买下英莲,并立誓再不交结男子,也不再娶第二个女子,并且定下吉日过门。
在冯家老忠仆眼中,甄英莲其实也是冯家的救赎,是老仆眼中,冯家延续地希望,只是,这一切在少爷差点儿被薛家主仆活活打死地时候变了,他觉得甄英莲就是个祸害,简直堪比褒姒妲己之流的妖妃。
但,这终归是少爷地心上人,如今又确定了是好人家的女孩儿,只是命苦,从小姐沦落成了被拐卖的丫头子。
所以,在甄英莲苦求之下,老仆还是心软地让她进来看看自家少爷。
也不知二人是不是真的有缘分,是上天注定的有情人,甄英莲到了床前,之前因失血过多一直昏迷地冯渊,就这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据说后来这冯渊娶了甄英莲之后,又将甄士隐和封氏接到家中赡养,又用得来地一万两银钱加上祖业,做起了小生意,一家人生活地很和美,第二年,冯家就添了一子。
却说这第二日午时,甄应嘉忙完了回府,稍作洗漱就来了后院儿给母亲请安,甄夫人也正跟奉圣夫人说着话。
扶起了自己地夫人,甄应嘉就坐在一边儿听妻子给老母亲说着外边儿地趣事儿。
只是,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赶紧问道:“夫人且慢,你刚说什么?薛家找了贾家大房贾琏说合,到了半夜的时候,贾琏扛不住缠磨松口,半夜带着薛家人去了林家?”
“林海只是要了罚银,很是痛快儿地将人放了?”
甄夫人笑道:“可不是吗,早先还觉得林海是块儿难啃地骨头,倒是忘了他还是颗痴情的种子,最是在乎他的妻子和儿女。”
甄应嘉这会儿是没心情听自己媳妇儿话里地酸味儿,只是问道:“薛家找上门地时候,贾家那小子原是在贾家老宅还是林家?”
瞧着丈夫地神色,甄夫人也顾不上拈酸吃醋了,赶紧点头道:“据说好像是在林家被他们府上的大管事叫回去的,我这就让昨儿打听地人去问问。”
奉圣夫人也直起身问道:“我儿,可是有何不妥?”
甄应嘉却顾不得这些,直接往自己书房赶去,奉圣夫人和甄夫人互相对视一眼,也都赶紧跟了过去。
晚一步来到甄应嘉书房地婆媳俩就看到甄应嘉一脸挫败地坐在椅子上,接着,不等婆媳发问,甄应嘉又想起什么似的,在博古架上摸了一下。
发现博古架移开后,一个牛皮本子好好地躺在原地,他才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抽干了力气一样摊在地上。
只是,他却不知道,若是拿起那牛皮本子就会发现无法翻开,更没有发现,那博古架合回原处一炷香之后,那牛皮本子就变成了一块儿石头。
其实也不怪甄应嘉不谨慎,这人就是谨慎过头了,他在这本子上撒了一层药粉,效果堪比极效化骨水。
只要没有用解药浸泡地东西碰到了,就会直接将碰到的地方腐蚀掉,落下的液体又会将本子烧毁。
所以,除了癞头和尚这样玩儿毒地专家,还是属于bug一样的存在的,谁敢轻易动这个还不留痕迹?
看着母亲和妻子担忧地眼神,甄应嘉道:“母亲,夫人,你们记得,从今以后,金陵没有什么四大家族,咱们家也只是听过坊间戏言,却并不曾当真过。”
说着,他又拿出几张纸烧掉之后,对奉圣夫人道:“母亲,您赶紧用暗语给王家和史家送信,就是刚刚我说的,还有,记得这信的内容就是,咱们家的几个姐儿大了,看看相熟人家可有合适地郎君。”
奉圣夫人现在是看着有些不着调,但,能陪着康熙走过最艰难的时期,还能让一个主子念着她的好,如何会是个蠢的?
见奉圣夫人点头后,甄应嘉又对甄夫人道:“夫人,最近要谨慎些,平日里,闲话少说,也告诉大哥儿他们,注意言行。”
薛家,薛姨妈正和薛宝钗,对着猪头薛蟠抹眼泪的时候,窗棂上响了几声轻微地叩门声,三长两短很有规律,又显得急促。
薛姨妈赶紧屏退屋里伺候的,窗户随着风声打开,昨夜给贾琏送来契书地黑衣人,又一次凭空出现,小声地说了两句之后。
黑衣人一抱拳,说道:“当日承蒙薛公大恩,保下在下一命,昨日,三次援手机会已经用尽,我与薛家缘分也尽了,之后还请夫人和少爷、小姐们珍重。”
说完,黑衣人如来时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又消失了。
之前听了黑衣人地话,薛姨妈和薛宝钗都来不及哀叹自己着了道,浪费了这难得的机会,她们已经被对方给的消息震惊了。
薛姨妈刚要照往常那般哭骂黑衣人坑人,就被薛宝钗一把捂住嘴,差点儿憋得背过去,薛宝钗把手指竖在唇边虚了一声,见薛姨妈点头,这才松手。
好容易喘匀气儿之后,薛姨妈哭丧着脸儿问道:“我儿说说,这可如何是好?若是甄家知道这么要命地东西,被咱家派去地人给盗走了,还不得将整个薛家连根拔起?”
薛宝钗看看还在睡着说梦话讨饶地哥哥,拉着妈妈就往外走,这要是有什么事儿被哥哥知道了,出去跟狐朋狗友喝酒地时候,那是半个字儿不待保留的。
一路疾走,回了自己的院子,薛宝钗咽喉痒着发紧,心口也疼地难受,明白这是自己胎中带的热毒又犯了,也没端着小姐的犯儿,让丫鬟去取药丸子和黄柏十二分煎汤送服。
自己翻出药瓶子倒了一颗冷香丸,就着茶壶里的冷茶直接吃了下去,稍微缓过劲儿之后,冲着才追过来的丫鬟莹儿道:“你在外边儿看着点儿,我和妈妈说两句贴心地话,没事儿别过来,要是哥哥醒了找人,你再喊一声。”
莹儿乖巧地点点头道:“知道了,姑娘,莹儿在门口看着,免得大少爷派人过来又寻不着人。”
薛宝钗点点头,顺手将桌子上地果子递给莹儿道:“你在这边儿坐着打牙祭吧。”
莹儿欢天喜地的道谢,然后自己拿了针线笸箩和小板凳,坐在院门口,免得院子里地洒扫地丫头子儿们过来冲撞了。
薛宝钗对身边的这个丫头的忠心和机灵是很满意地,她因为身份限制,出行的时候,大丫鬟只能有一个。
再加上,薛宝钗在父亲在世地时候,就知道自家要想振兴,靠哥哥怕是难了,她自己也是想要搏一搏,干脆就从下人中选出了贴心聪慧地莹儿做心腹丫鬟,剩下的就是些粗使得丫鬟婆子了。
薛宝钗回房间,薛姨妈道:“我儿这冷香丸也不多了,正好前儿庄子上又凑齐了一副,下个月选了日子就要制出来了。”
宝钗患了一种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犯时出现喘嗽等症状,薛家不惜重金多方寻医问药,却无法救治。
直到癞头和尚装神弄鬼儿地整出了个冷香丸,忽悠是“海上仙方儿”,要什么白牡丹花、白荷花......各十二钱加蜂蜜、白糖等调和,制作成龙眼大丸药,放入器皿中埋于花树根下,发病时,用黄柏十二分煎汤送服一丸即可。
林瑞瑾挺无奈地,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在人间混久了,好的没学会,这些忽悠人地东西那是张口就开。
其实要林瑞瑾来说,薛宝钗其实就是因为有点儿先天心脏病,再加上轻微地哮喘,在癞头和尚赠送地第一丸冷香丸地时候,里面地药就已经将人治好了。
剩下地时候,不过是心理作用,再加上宝钗体型丰腴不耐热,每次一生气或着急,尤其是夏季地时候,就觉得心慌气短,她就觉得自己又犯病了,其实正常人生气也会这样。
同样是心理作用,薛宝钗吃了药丸子,那用黄柏十二分,有这时间,多大的气也该缓过来了,可不就吃了之后就好多了。
不过,这冷香丸叫冷香丸,别的不说,在夏季地时候,缓解暑期却再好不过了,黛玉体寒到了夏天没什么感觉,林瑞瑾却不行。
尤其是这古代的夏天,不让穿背心裤衩,世家子弟注重礼仪,便是夏天,扣子也得系好,所以,林瑞瑾也做了不少用来防暑。
这东西有用没用不说,但凑齐东西确实需要耗费人力和财力,这就足见薛姨妈确实是疼宝钗的,往日,薛宝钗每次服用冷香丸,尤其是薛姨妈每年都督促人尽量收集材料的时候,她都是感动地。
可这次,薛宝钗只是苦笑地问道:“妈妈怎么还有心情管这个?一个弄不好,这冷香丸也不必准备了,咱们一家正好可以去和爹爹团聚了!”
薛姨妈这才想起来正事儿,当即又麻爪地问道:“那我儿可有办法?妈妈之前不受自己控制,也没成想这杀千刀地自己不要命了,还来连累我们!”
薛宝钗也急得满屋子绕圈,这里说,贾史王薛是金陵四大家族,可那是以前,如今,不说他们的结盟已经破了,就是还守着契书,对比起甄家那也是白给!
想到这里,薛宝钗道:“金陵咱们是不能呆了,咱们去京城吧,那边儿有舅舅和姨妈帮着照看,又是天子脚下,咱们家好赖不计,也是皇商,他甄家就是再狂,也轻易不敢去京城动咱们。”
薛姨妈一拍大腿道:“我儿说得对,你舅舅是京营节度使,天子近臣,你姨妈也嫁到了荣国府,得荣国府老太君看重,到了那边儿,无论是住在谁家,甄家都不敢轻易动咱们。”
薛宝钗暗自摇头,真逼到了极致,甄家鱼死网破,临死拉个垫背的,别说他们薛家,就是王家和贾家也未必能逃得过陪葬地结局。
不过,尽人事听天命吧,薛宝钗压下心中地惶恐说道:“妈妈,这事儿,包括怎么换得贾琏帮忙搭桥林家地事情,一定烂到肚子里,谁也不能说。”
“尤其是哥哥,必须瞒住了,不仅是怕他酒后吐真言,坏了事儿,还有,万一甄家拼死拉个垫背的,哥哥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能逃过一劫,给我薛家留后。”
薛姨妈闻言,事关儿子性命,赶紧点头答应,自己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但想了想又问道:“那咱们平白去京城投奔亲戚,不会惹人猜忌吗?”
薛宝钗道:“我今年已经十一岁了,再过两年就可以参加小选,咱们就说急着进京问问门路,另外也是碰碰运气,看看可能寻一宫中出来的嬷嬷给指点一二。”
薛姨妈不傻,知道女儿这是拼了自己的名声,让人以为自己是个想要攀高枝的女孩,以此换来一家子生机,当即搂住女儿哭道:“苦了我儿了!”,,,,....,,,,
第23章
薛家虽然进京有了名头,但仍显得很是仓促,趁着薛蟠养伤地时候,薛姨妈听宝钗地话,匀出一部分产业给了族里,又变卖处理了一些当地的铺子,钱回来后,也送给族里添了些祭田。
甄家倒也没多想,只以为薛家背叛盟约,害怕他们家报复,所以只是趁机收了薛家的一些产业,顺手狠狠地压价。
林瑞瑾也借机收了一些留着练手和零花用,不过,他还从林海那边儿要来了二十万两银子,从贾琏那边儿收来了不少好的田庄铺面。
咱们不说林海和贾敏惯孩子已经不像话了,二十万两银子就敢直接给四岁的儿子去“创业”,单说贾琏这次也趁机发财了。
贾琏这次过来,还有个原因是受到了贾珍和贾瑚地交代,过来处理豪奴。
宁国府那边儿还好说,人家就贾珍地一言堂,宁国府那边儿有贾珍地印信,很容易就将人处理了,收回来被贪污的田产地铺,直接把地契给带回去就好。
至于后续派谁来,还是处理掉,那都是贾珍自己的事情,可荣国府这边就有些问题。
守着荣国府老宅的是金大管事一家,这一家人虽然名义上是贾代善留给贾瑚地家奴,但他们有一女,被老太太提为贴身丫鬟,赐名鸳鸯。
所以,这金家其实是老太太地人,帮着老太太在祖宅这边儿搂钱贴补二房,贾琏直接将金家贪污地证据连带着金家人一起送去了衙门。
这边儿的下人也因为金家借着老太太地名义,给收拢了,贾琏着急回去,也没心思细查,除了贾瑚交代地两家,剩下的直接送官的送官,发卖的发卖。
但是,抄出来的几十万地庄铺什么的,贾琏只能直接处理了,否则回去,这些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因为急着出手,价钱自然低了很多,这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半卖半送给了林家,但是,林海和贾敏不好接手,干脆就当做给林瑞瑾和黛玉置办零花钱了。
贾琏带着将近五十万两银子,直接回了京城,妻子先留在岳家养胎,等足了三个月后,再跟林瑞瑾他们回京。
快马加鞭,贾琏一路紧赶,五天就到了京城,途中差点儿累死两匹马。
此时的荣国府已经乱套了,因为老太太史氏受不了,自己多年在贾家收来的钱财全都化作泡影,正在寻死觅活。
贾赦经过贾瑚地提点,做孝子的同时,也不许贾政上工,命人帮贾政告假,在家里看顾着母亲,至于原因就是,怕一个人看不住,老太太再想不开。
而贾瑚借机拉着贾珍,直接抄了赖嬷嬷地家。
赖嬷嬷本是史氏地陪嫁,后嫁给了贾代善地贴身小厮赖升,生下了赖大和赖二,只是赖升跟贾代善上战场的时候,救贾代善去了。
贾家感谢赖家,史氏更是信任赖嬷嬷,跟金家一样,赖嬷嬷一家子也是史氏搂钱的帮手,只是,赖嬷嬷地两个儿子赖大和赖二,分别是荣国府和宁国府的大管家。
赖大和赖二借着帮史氏搂钱的机会,自己也顺道搂了不少,再加上一番经营,家里也算是豪富,平日里也是使奴唤婢的。
后来,赖家借着贾母五十大寿开心的时候,花了三千两银子,把荣国府和宁国府后面,大小跟宁国府差不多的破败院子买了下来,收拾地干净宽敞。
赖大的儿子、赖嬷嬷的孙子赖尚荣,落草时就得了史氏的恩典去了奴籍,自小跟个少爷似的金尊玉贵地养大,比贾琏也不差什么,至于贾琮、贾环之流,更是没法儿比较。
到了前年,赖尚荣二十岁的时候,史氏又命人帮着给赖尚荣捐了个县令,如今也是官身了。
贾瑚和贾珍趁着赖嬷嬷在史氏跟前卖好的时候,直接带人抄了赖家,在里面找到了不少贾家两府御赐却已经报损的物件。
另外,贾瑚还发现不少跟自家库房里的物件儿一样的双胞胎,开了自家库房才发现,自家的竟然是赝品。
只是赖家得了消息哭诉到史氏跟前,赖嬷嬷老泪纵横,史氏心软,死活不许贾赦他们讲赖家送官,不然就一头磕死在贾赦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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