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学校门口放了一个小时的鞭炮和烟花。
季洋班级出了个省状元,尽管他每次都强调不是自己会教,真的是生源好,学生自己的努力。
人家说他谦虚。
一次两次,可就是会教吗?
他解释都没法解释,又得了一大笔奖金。
临近开学的时候,他手机又响了,一看是校长的电话,他当没看到。
章若宛抱着女儿笑他。
“不当了。”季洋走过去将女儿抱起来,牵着儿子回房间,“走,爸爸陪你把昨天买的拼图完成。”
才刚到房间,门被人敲了。
章若宛一开门,校长笑眯眯站在门外。
也不知道两人怎么谈,季洋最后又答应了,说好最后最后带一届。
季洋一直在和章若宛说不是他会教,真的是学生自己学,他运气好,所以学生能考上。
章若宛一直都信。
“辛苦你了,这一次带完你就可以休息一下,不要那么辛苦。”章若宛宽慰他,也心疼极了。
“嗯。”
高考成绩一出来,章若宛比季洋早知道。
省状元又在他的班,前二十多名都考上了国家重点,全校重本率在百分之八十几,他们班百分之九十八点几。
“这一届的生源比上一届……”
“老公,你对我还要隐瞒吗?这三年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你应该感到自豪,毕竟这是你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章若宛打断他的话,还说了一句,“我也为你骄傲,你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不出所料,校长又来找他了,还让他去领了个省级的证书,他已经升为特级教师。
带班是免不了的,因为连续两年出了状元,现在学校名声大起,他不仅当班任,还升做了官,还做了校领导。
季洋:“……”
算了,他向来佛系带班,教一个班挺好,时不时带带女儿养养儿子,一家人平平淡淡过着小日子。
至于季熊和何妙那边的情况,季熊借了高利贷利滚利,早就还不起哪敢回来?
进入征信黑名单,限制出行,东躲西藏好几年没消息,还有两个儿子没人养,原先出轨的那个小三一个人拖着两个儿子,实在养不起,想送回季家。
季家哪有人养?都已经各自成家。
没办法,她只能咬牙带着,等了季熊不到一年,又勾搭了一个有妇之夫,生下来一个女儿,每个月靠别人给的那点钱养活三个孩子。
何妙情况则比他好一点,拿着季洋给的三万块,贴点钱盖了个小房子,大儿子结婚的时候给大儿子当了婚房,二儿子没有,娶了个媳妇回来住瓦房,二媳妇天天闹。
她没办法,只能偷偷塞钱,大媳妇知道后不满,三天两头吵架,把孙子孙女丢给她养还要闹着离婚,没办法,只能咬牙人着,日子也就磕磕绊绊过。
一辈子一眼好似就望到了头。
期间郑贞贞也回来过几次,她三十几岁了,工资上了不少,工作难度也增加,经常满世界飞。
这个岁数,不考虑嫁人了,,买了房子,有退休金,以后想好去养老院。
一切都已经看开,尽管如此,她看到章若宛被女儿抱着撒娇的时候还是会有点小羡慕,有个孩子,好像也挺好。
爱情婚姻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可遇不可求,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
十多年后。
“今天高考成绩要出来。”
“管他们。”穿着黄色球服的少年转动着手中的球,挑衅看着高挑帅气前面的男孩,“怎么样?来一局?”
“行啊,一瓶脉动。”
“成交。”季赫打了个响指,开始运球。
成年的他身材高挑,相貌俊秀,将章若宛和季洋的优点完美继承了,既有章若宛的温柔又有季洋的阳光幽默,笑起来极其治愈。
球打到一半,放在一边的手机不断响。
“等等,接个电话。”许诸走过去接起来。
“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打个球都不得安宁,又是你家小祖宗?”季赫放下球,走到一边喝水。
许诸对着电话说话,末尾还侧头看他。
季赫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又喝了一大口水,“干嘛?”
“一会打给你。”许诸挂掉电话,走到他身边,突然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可以啊,省状元。”
闻言,季赫挑眉,隐隐有点猜到,反应倒是没那么激烈。
他模拟考都在全市前两名,这个结果不意外。
“高考省状元。”许诸又说了一下,之后道,“你爸妈应该知道消息,怎么没打电话给你?”
这么光荣的事情。
“我爸可不在意这个。”季赫也没表现出多激动,走到球场上,“继续,打完这一局。”
许诸想想也是,他爸这么多年一直都带毕业班,省状元出了好几个,现在都升副校长了,应该是麻木了。
过了一会,季赫的手机才被轰炸。
先是外公外婆,然后是章若宛还有魏东,季洋迟迟没消息,他心底还是有点失落。
“爸爸不在家?”季赫装作无意问。
打小所有人都说他爸爸厉害,教书很厉害,为了不让他丢脸,他学习也挺认真。
分数在估算范围内,可他也想要表扬,起码不丢季洋的脸。
“爸爸去市里开会了,刚刚打电话回来说去外面吃饭,我们先去等他。”章若宛话语依旧很温柔。
“嗯,我现在回去。”季赫拿起外套往外走。
傍晚。
市内星辰酒店包间。
季赫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模样,实际还是很紧张,他从小到大没少受表扬,可是季洋却鲜少表扬他。
“棒哥哥,喝果汁。”季歆给他倒橙汁,脸上带着笑意,眼底都是自豪。
“歆歆,给魏哥哥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空来吃饭,让他一家都过来。”章若宛开口。
魏东今年结了婚,娶的是大学同学,两人在年初刚生下一个女儿,夫妻生活恩爱和谐,两人一直走得很近。
“好的。”季歆乖巧听话,拿起手机给魏东打。
季洋这时候推门进来。
他身穿黑色西装,拿着一个公文包,看起来文质彬彬又温文尔雅,还戴着一个金丝边眼睛。
多年教书,又做着校领导,行为举止都备受关注,他随意的性子也改掉了,免得落人口舌。
他走过来,途径季赫的时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不错啊,挺会给我争面子,校长今天给我打电话,一个劲夸你,还说会教书不一定厉害,能教好别人的孩子还能教好自己的孩子,那叫厉害。”
“倒是让我惭愧,其实没怎么教过你。”
季赫有点害羞,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其实有教,爸爸也很忙。”
“哪里没教?赫赫小时候就是被爸爸带大的,哪怕很少补课,行为举止培养,习惯的练成还是费了你不少心思。”章若宛笑着接话。
“还是你妈为你操心多。”季洋摇头否认。
“我觉得爸妈付出都一样多,我最爱爸爸妈妈。”季歆坐下来,甜甜来了这一句,众人被逗笑。
季赫看着其乐融融的气氛,父母引以为豪的肯定,少年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第363章 番外: 前世宛宛来到现世(1)
“咳咳。”
章若宛弯着身子,喉咙干涩发痒,她又继续咳嗽好几声,头又昏又涨疼。浑身无力感觉脱虚。
她睫缓缓睁开眼,望着上头的天花板,一动不动,眼底皆是空洞无神。
仔细回想这一年半来,对她来说如同一场噩梦。
满怀期待与季洋结婚,遭遇婚后冷暴力,出轨,流产,被嫌弃,离婚……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惩罚她前二十几年过得顺利,后半生要遭遇这样的不幸。
连累父母接着大病一场,她也躺在床上一病不起,浑浑噩噩度日,只想轻生。
不是没为父母考虑,活下去太难了,她振作不起来,感觉自己病了,无时无刻不身处冰窖,处于很麻木的状态。
医生说有抑郁症倾向,要吃药控制。
章若宛一闭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季洋啊季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不知道躺了多久,门外传来细碎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打开,有人走进来。
孩子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有出现幻听。
一定是章父章母回来,他们会拉着自己的手,眼底通红,时不时偷偷抹眼泪。
章若宛心被压得喘不上气,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拖累。
拖垮全家人。
“要大大飞机,爸爸,车车。”小季同学脱去棉袄,穿着黄色的短袖,前面画着一个黑色的咸蛋超人,手上提着的袋子装着两个丝瓜,手脚笨拙往厨房走。
“下回去再买,今天拿不过来,丝瓜放在桌子上,把早餐吃了,豆浆在爸爸手上。”季洋一手抱着七个月的小女儿,将另一只手递过去。
小季同学放下袋子,又走过去,拿着豆浆,见只有一杯,昂着头,“妈妈的呢?”
他只有四岁半,懂得东西却很多。
“妈妈不喝这个,爸爸给妈妈煮了白粥。”季洋摸了摸他的头,将女儿放下,又把鱼和肉拎到厨房,洗完手快速又进了卧室,末尾还冲在客厅的两只说道,“小声点,不要吵醒妈妈。”
“嘘。”小季同学将小手放在嘴边,看向坐着的妹妹,“妈妈生病了,不要吵醒妈妈。”
“咿咿呀呀。”季歆小朋友往季洋的方向爬。
此时的季洋已经走入房间,房间内拉着窗帘关着灯,黑暗一片。
他走过去把窗帘拉开。
章若宛难受得紧,昏昏沉沉,有点清醒却没睁开眼,手指头都没力气抬。
“@#%%……”季歆推开没关好的门进来了,一边爬一边笑,看到爸爸爬得更快。
“安静一小下都不行?”季洋无奈,转身走过去将她抱起来,轻声道,“妈妈病了,不要吵。”
此时正在放寒假,他们夫妻正好都闲,就让章父章母去南方度假,玩几天,谁知章若宛生病,他一个人看着两个孩子,还是够呛。
季歆吚吚呜呜扭着身子,要往床上去。
章若宛还在生病,小孩子抵抗力弱,他是不敢让女儿靠得太近,将她放下来。。
“哇呜呜呜……”季歆开始小声哭闹了。
“不要哭,爸爸一会给你冲奶粉。”季洋扶着额头,看向外面,“赫赫,进来看着妹妹。”
季赫小小的身子走进来,他看着地上的妹妹,奶声奶气安慰,双手从后面抱着对方胳膊下,开始往外面拖。
季歆长得肉嘟嘟,可不轻,他可是使出吃奶的劲,换来季歆哭得越来越大的哭声。
季洋走到床边,侧头看了看这兄妹俩。
小季同学满脸通红,继续抱着季歆,“爸爸,我给妹妹玩具枪玩,不和她抢。”
说完,他还哄妹妹,“妈妈生病了,歆歆不听话也会生病,到时候就会打针吃药。”
爸爸跟他说,生病会传染的,他虽然担心妈妈,但是不可以多碰妈妈,等妈妈好了才可以。
季洋正在冲奶粉,试了试水温,快速加了奶粉,摇着奶瓶走过来。
章若宛觉得吵极了。
她肯定是生病,不然怎么这么幻听?
一会孩子的声音,一会季洋的声音,一会脑海里又是嗡嗡嗡的声音,一直一直响个不停。
季洋是个大坏蛋,她才不要想他,不要做梦梦到他,章若宛想着,眼泪又流了。
鼻子有点塞,她吸了一口气。
季洋将奶瓶给儿子,转头看向章若宛,弯着腰看她,凑过去用脸颊贴近她的额头,烧退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伸手附上她的头,轻唤了一声,“宛宛,还难受吗?起来喝点粥,我们再吃点药。”
“妈妈吃药。”小季同学抱着妹妹,也开口说话,被他抱着的季歆小朋友在抱着奶瓶喝奶。
她饿了,所以不闹。
章若宛感觉耳边都是季洋的声音,她更加难受了,心瓣膜传来撕裂般的疼。
睁开眼,朦朦胧胧中看到季洋的影子,视线模糊,看得不清。
不仅幻听,还出现幻觉。
她怕是病得愈加严重。
季洋见她哭了,也是一愣,“今天还没好一点吗?实在难受的话下午我带你去医院打针。”
这种感冒其实得有个过程,吃药休息好一个星期就能好,打针效果也不明显。
但如果实在严重就要打针压制了。
章若宛一直盯着他,眼泪越发凶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明白,这不是在梦中就是在幻境里。
季洋不可能来见她,章父章母求他都没来,也不可能再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哄她。
一切在他冷暴力、出轨后就彻底变了,她无法想象一个人会彻彻底底变了副变脸,变得面目全非,她全然不认识了。
她一哭,不仅把季洋吓到了,也把两个小孩吓到,季歆还什么都不懂,咬着自己的奶嘴,可怜兮兮看着章若宛的方向,小季同学懂了一点,他跑过来趴在床边,“妈妈不哭,吃药就好了。”
“怎么了?”季洋双手捧着她的脸,拇指指腹给她试擦眼泪,“很难受?头疼?”
“妈妈,妈妈。”小季同学软软的手拉着章若宛的手,声线软糯,“妈妈不哭不哭。”
“哇……”季歆小朋友看着哥哥,又看向爸爸,还听着妈妈的哭声,自己哭得更大声。
季洋刚要转身,章若宛突然伸手打了他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一边哭着一边打他。
力气是没用多少,也不疼,但是对方突然失控的行为让他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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