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絮稳了稳自己烦闷的心绪,学着今羡的冷漠,也跟着冷笑了声,手抚了抚自己袖口,故作柔声道:“娘娘这话问的,幸好皇上不在,若是皇上在的话,可不得直接治你死罪。”
“再者,你也不过是个娘娘,什么位份全部人都不知道,可能连个嫔位连个好看点的位份,连个封号都没,你不过是觉得如今整个后宫都只有你一个娘娘在仗着皇上的宠爱恃宠而骄罢了,絮儿实在不懂,新旧交替,你真以为皇上真的会一直纵容着你吗?”
沈絮还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今羡已经听的不是很进去,而且耳廓被吵得生疼,将烦躁的心绪弄得愈发的烦躁了。
她冷冰冰的眼神扫了一眼还在喋喋不休的沈絮,心下明白了,或许眼前这个人连个娘娘都不是。
她更加冷漠了,抛出了一句话,问:“所以说你到底是谁,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沈絮千算万算,没算到今羡非但没有害怕她说的话,甚至直接问了一句最诛她心的话。
沈絮还没稳住自己的心态,就听见今羡极嚣张的说:“算了,不用告诉我你是谁,我不感兴趣,但我要你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现在顾归酒的命在我手里,我要拿就拿,别说顾归酒了,这天下我要拿都能拿,哪里轮得到你这个排不上号的人在这指着我骂。”
今羡说的话,嚣张跋扈至极,但刚才目睹了皇上被刺前说的话的宫人们都知道,眼前这位娘娘可没说笑。
天下真的是皇上说了给她的。
今羡说完这句话,沈絮一张脸苍白的很,正准备回嘴。
王德显却是亲自跑来了,恭敬地对着今羡道:“娘娘,皇上醒了,您看看,您方便走一趟么?若是不肯,皇上说那他便自己过来。”
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亲自过来!
沈絮一听王德显的话,又看见王德显满脸的殷勤和讨好以及小心翼翼,她的脸色顿时更苍白了。
这到底是谁!
刺了皇上,没有被怪罪,连皇上身边一直目中无人的王德显都要讨好几分,更甚至皇上带着伤都要过来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沈絮:这到底是谁?
今羡:你奶奶。
狗男人: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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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皇后
承天宫的宫殿是处于皇宫的最好的一个位置, 毕竟是皇上的寝宫和处理政务的地方。
所以一个承天宫上上下下也有好几个殿。
太医们瞻前顾后的忙乱着, 明黄色的纱帐内炎卿帝紧闭着双眸, 殿内血腥味很浓郁, 刺鼻的很。躺在里头的男人也不知是伤口疼的, 还是热得,额上都溢出了细密的汗, 让人一瞧便难受的很。
太医拧了温热的帕子擦拭着炎卿帝沾了血的手,帕子刚触上去的时候, 便听见一直昏迷着的炎卿帝喊了低低弱弱的喊了句什么。
太医们没听清,误以为是有什么话要交代, 立刻喊了王德显过来。
王德显脚步加快往床榻这边走来, 伏低身子听听炎卿帝说了什么, 却听见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干涸的唇微张,呢喃着——
“酒酒......”
炎卿帝是在喊逝去了的懿卿皇后的名字。
王德显一脸平淡的接收,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皇上昏迷或者睡梦中喊懿卿皇后的名字了。
王德显愣神的功夫,顾归酒倒是睁开了虚弱的眼, 他一动,不单单是王德显惊呆了, 连医治过不少人的太医们也都惊呆了。
心口被刺伤,索性匕首没那么长,心脏没有被刺穿,若是再长那么一点,估计真的命都没了。
但损耗了多少的元气大家都知道, 特别是太医们,所以才惊讶,皇上的自愈能力也太好了,失血这么多,居然才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醒了过来,大家顿时将栓在腰带上九族人命解了下来。
太医们以为皇上是自愈能力好,方才苏醒,但整个殿内也就唯有陈越知道,皇上醒的这么快,肯定是因为皇后娘娘罢了。
果不然,这个念头刚闪过,陈越便听见被太医围成一圈的皇上微微蹙眉,嗓音干的不行,听上去便能感觉到他身子虚弱的很,他哑声道:“酒酒呢......”
王德显诧异的啊了声,顾归酒刚醒,头脑浑浊的很,见王德显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他,顾归酒方才忽然恍然大悟,王德显不知道今羡便是温初酒,他喊酒酒,王德显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估计又是想提醒他温初酒已经死了,但是又不敢说。
毕竟以前他自欺欺人,王德显一说温初酒死了,他便会发一次大火。
如今不同,温初酒回来了,他自然也会克制自己的脾气,他哑声,对着王德显又吩咐道:“羡羡......去找羡羡,就说朕醒了,若是她不肯来,你便回来告诉朕,朕自个儿过去。”
但顾归酒心中有数,她是不会来的。
·
承天宫的侧殿,今羡听完王德显的话,冷冰冰的眼神扫了一眼他,继而头也不回的转身关掉了殿门,丢下了一句:“不去。”
如此嚣张跋扈的姿态,让见了不少世面的王德显都忍不住楞然。
他回神,自动把今羡的话给转换成
——我不去,你叫他来。
王德显带着这个他自认为的答案走回了主殿,顾归酒听后漠然,撩开被子就翻身下了床,可是刚撑起身子的时候,心口缠着的纱布又溢出了点点血迹,太医们焦急的声音响起,都在喊皇上顾着龙体些,千万别走动,得要静养。
顾归酒哪里听的进去,撑着虚弱身子,迈着漂浮的步伐走到了侧殿。
沈絮自王德显来的时候听见看见了他对今羡的态度之后便立刻收拾了一下往侧殿外走去,她如今心中有点儿慌乱,生怕今羡会和皇上说一些什么,然后皇上会把怒火殃及在她身上。
本想走掉的步子一顿,无论如何心中得要有点数,思及此,她便将身影匿在了石墙后,这里可以很清晰的听见和看见今羡所在的位置。
她倒要看看皇上是不是真的来了,也要看看,皇上对今羡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态度。
沈絮匿在石墙后,只稍稍瞧了一眼,便忽然狠狠的松了口气,原因无他,她忽然很庆幸自己走掉了,因为她看见了皇上的身影,他正迈着虚弱的步伐往今羡的殿内走去。
顾归酒挥开了一众人,自个儿一手捂住心口,迈着无力的步伐往紧闭着的殿门走去。
往日仅需几步的路程被他分成了十几步轻慢的走过去,但他其实已经走得很焦急了,奈何扯得伤口疼,他不敢太过放肆,等走到了门口站着的时候,缓了缓气,好一会儿后才伸出手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响起“笃笃”几声。
应声的,不是里头那人,而是门口这人。
“羡羡......”顾归酒抿了抿干燥的唇,虚弱的喘息着,无力的道:“是我,开一下门好不好?”
里头那人依旧没有应声。
顾归酒失落的垂下眼眸,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之后,缓解了心口泛起来的疼,喉结滚动不知多少圈,紧接着才低声下气的继续开口道:“我知你恼我,恨我,讨厌我,厌恶我,但是我还是不想放手。”
他撑着门框的手收紧,苍白的唇愈发的白了几度,只要今羡开门,就能看见他如今是强撑着的,但今羡没开门。
她依旧坐在凳子上,面前依旧是那盏凉透了的茶。
她身侧是门口,耳边响起了顾归酒的声音,当听见他说完那句我还是不想放手时,她眼底浮现的寒霜愈发的冷冽。
那人没有丝毫察觉,依旧在门口有气无力的说着话,今羡可以从太阳光下看见他投射到窗子前的影子,黑乎乎的,但能看见他发端上的发冠影,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看不见他此刻眼底的红,也看不见他苍白的唇,更看不见他如今快要晕倒过去的模样。
只觉得很烦,烦他的声音,烦他所说的一切。
“羡羡,你能开开门吗,我想见你......”顾归酒还在说,语气却变得愈发的低,这次今羡听出来了,他估计再说下去,就能再请一次太医,今羡也没喝水,开了口,声音干的她自己都觉得难听。
像是含了沙那般,“我不想见你,你走。”
还是这句,依旧是这句无情无义的话,一点儿也没有体恤他,心疼他,更甚至连门都没开。
把决裂和无情做的实打实的足。
顾归酒忽然感觉喉口发涩,声音暗哑,他低声下气的哀求道:“羡羡,让我看看你,我看一眼就走......”
堂堂的九五至尊如今真是太卑微了,宫人们都忍不住垂下了眼,不敢吱声。
只有陈越心疼他,躲在暗处的眼都红了,他太想去告诉皇后娘娘关于一些事情的真相了。
但显然,皇上不想让她知道。
“滚。”今羡声音略有些高,显然是生气了。
她讨厌,讨厌顾归酒的一切,包括现在的低声下气。
她话音刚落,拍门声便高了一些,显然她不开门,那人便不会罢休。
但其实他可以拿皇上的威严出来,用吩咐的语气让今羡开门,但他没有。
在她面前,他就是顾归酒,不是炎卿帝,在他眼里,里头的是妻子,是爱人,不是妾,不是奴仆。
所以他把皇帝的尊严都抛开了,低的比所有人的姿态都低,却还是没能让她多看一眼,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
他哑然,喉口发涩,嗓子干得很,不知过了多久,顾归酒苍白着一张脸身上最后一丝力气耗尽,也没能看见心上人把门打开一道细缝。
他将勉强撑起的眼皮一阖,整个人往后一倒。
这场单方面的纠缠最后在宫人的喧闹声中结束了。
不似殿外的那种喧嚣,殿内安静的很,安静到她可以清晰的听见有人在高声喊着太医,而有人在慌乱中说着把皇上抬回主殿养伤,自始至终,今羡都没有开门,这门一关,就是半月之久。
此间,所有人都没能踏进殿内一步,除了送水洗漱的人,和每日三餐准时准点送膳的人进来一会儿,这个殿内再无人敢踏进来一步。
包括一直被拒之门外的炎卿帝。
里头的这位娘娘狠到让所有人都怕,这可是连皇上都舍不得动的人,她们更是不敢上前,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娘娘,到时候被治罪,那可真是没有半点退路可以走了。
今羡用完了午膳,她这段时间一直窝在殿内哪里都没去,倒不是她放弃了离开的念头,而是她心中很清楚,他甚至付出了生命都要阻止她离开的脚步,那她是怎么都走不出去了。
自杀么?她也曾想过,但是又觉得很可笑,曾经三年前那种难熬的日子都过来了,为何如今看着他求而不得,日日被她拒之门外,却没有一点儿怒意,只能一直低声下气求她的样子,却熬不过来呢?
反正她不傻,既然他死都不肯放手,那就让他到死都得不到她。
一想到这,她真是觉得舒畅极了。
她不但要把自己拖残,她还要把他一起拖残。
死不是解脱的方法,让他生不如死才是。
今羡那日便想通了这个道理,这半个月来,她一直在殿内,哪儿也不去,更不去理会他求着见她的话。
那人也似乎知道了她不愿见他,两个人形成了她讨厌的默契,就好比如,她入睡前他就站在门口,她午睡醒来后,他还在门口站着,而她起床的动静被他听进去,他就会低声的和她说一刻钟的话,都是他在说,她听着,一言不发。
而他说完后,往往会再安静的站一会儿,直到她用完了午睡后醒来的下午茶,他才会离开。
晚上也如此,他会在宫人们上晚膳前来,见她用完晚膳方才会离开。
继而在她入睡前,便又会站在门前,什么时候走的今羡倒是不知道了,因为她已经睡着了。
而明日一早醒来的时候,他便会下了早朝才来。
今日今羡起得早,浑身舒泛的很,撑起身子之后,一眼望去,今日的天气似乎格外的好,让一直闷在殿内的今羡也起了想要出去走走的心思,瞧了眼日头,估计还有一会儿那人才会下朝,如此便刚好了。
她可以出去逛一会儿,还能不见到那人。
今羡这么想着,倒是已经洗漱完,换好了衣裳,她打开殿门,往外走出去,门口站着的珞儿似乎很惊讶,见了今羡出来,一双眼瞪大,继而呆愣的问:“娘娘,您......?”
今羡睨了她一眼,一边往外走,一边淡漠的回了一句:“出去走走。”
珞儿的脸上顿时挂上了笑,立刻跟在她的身后,只是一路上都挺好的,独独走到了门口的时候,那里站着两个侍卫,见了今羡,跪地拦截道:“娘娘,皇上还未下朝,您不可擅自出去。”
今羡今日还有点儿好的心情被这句话打断了,她蹙眉,冷声道:“无碍,我出去逛一下御花园就回来。”
侍卫依旧不肯,拦截在原地不肯动弹。
今羡秀气的眉蹙的更深了,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耳边便响起了一道温润的声音,道:“皇后娘娘要出去,你们便让她出去,不要拦着。”
声音很低,很温润,是顾归酒。
今羡的目光跟着看向了承天宫宫门的位置,顾归酒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朝服,不知道是不是半月前的那件事,今羡看见朝服便下意识地往他的心口处瞄去。
她这一晃神的功夫,他倒是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侍卫们让出一条路。
待走的近了,站在她跟前时,今羡才清楚的看见这人,其实说半个月没见吗?也不是,因为这人每每站在她殿的门前时,没过多久宫人们便送膳进来,门开开合合的,她多少能从缝隙里瞧见他。
但今日这人就站在几步远的跟前,之前就是隔得有点远,还是细缝里看见的,多少有点儿不清楚。
今日这么近距离看,才发现他唇色很白,像是那次流的血还没恢复回来那般。
她在打量他的同时,顾归酒也在打量今羡,瞧着她比半月前面色红润了许多,他不安了许久的心也瞬间松懈下来,他总担忧她不肯吃,也怕惹怒了她,总是在她用膳的时候悄悄的站在门口,瞧她吃完了,他再站多一会儿便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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