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引起她的反感。
但又不能完全不看她,一日不见,心里惦记的很,也慌得很。
如今她能主动出来,他别提多开心了,一开心,便有点儿得意忘形,他哑声喊她:“羡羡......”
瞧见她眉头蹙起,他喉结滚动,立刻努力降低他的存在感,直到眼前的人面无表情的冲他道:“让开。”
顾归酒方才觉得心安了些,他润了润嗓子,低声问:“你要去哪儿?”
今羡抬眸看着他,视线冷冰冰的,声音也相差无几,道:“怎么,去哪儿还要和你说是吗?”
“不是,我只是问问,你若是不想说那便不说。”
今羡收回自己冷冰冰的视线,继而抬脚往宫门口走,只是刚走几步,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漠然道:“把侍卫撤了,我不想进出都有人拦着,烦。”
顾归酒如今就是什么都听今羡的,除非离开那件事。
他闻言,立刻对着王德显吩咐下去,侍卫被撤走,走之前,脑海里还惊讶的很,一半是因为炎卿帝对娘娘低声下气的态度,还有一半是他们想不到,炎卿帝刚才居然说她是皇后娘娘!
原以为位份再高也就是一个妃子,或者皇贵妃,没想到,直接是个皇后。
他们心口蓦然松了口气,还好方才没有得罪皇后,不然自己的脑袋可真保不住了。
侍卫被撤掉的功夫,今羡已经走到了御花园的入口处,皇宫其实没有变化,御花园她也曾在三年前来过几次,但是也都是急匆匆的走过,哪里敢随处乱飘视线,如今她倒是不急不慢的慢悠悠的走着。
身后响起了细微的动静,她眉心一蹙,脚步一停,那人似乎也知道了她心头的不耐,立刻低声解释道:“我就在后面跟着你,不上去,你别赶我走,若是你还不喜,我再往后一点。”
说完,那人就真的往后退了几步,似乎这样,她就能哑口无言,不会赶他一样。
日头渐渐的高了起来,晒到这边都是火辣辣的,今羡懒得理会他,也被晒得难受,抬脚便往不远处的亭子里走去,御花园有四处门,四处门都有一处亭子,但是亭子隔得有点远,刚好眼前就有一个,今羡便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
只是刚踏进来的那一刻,今羡便后悔了,倒不是顾归酒跟上来了,他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她不能一眼看见的地方,但却能一眼看见她的地方,她如今后悔踏进来的原因是因为那日出现在殿门前大呼小叫的那个女子。
今羡只知她叫絮儿姑娘,其余的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原先以为这个絮儿姑娘会同半个月前那般上前就是一通鬼扯乱叫,但没想到,她却面带微笑的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絮儿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今羡听见絮儿口中说出皇后娘娘两个字的时候,秀气的眉微抬,眼底有玩味的眸色,看着沈絮翘了一下嘴角,道:“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我是谁了吗?”
今羡的这句话,让沈絮蓦然脸色通红,她知道今羡是在故意讽刺她那日大呼小叫已经没规矩的问她是什么身份,她当初也就原以为是个嫔,再多也就是个妃了,毕竟皇上对先皇后的那种爱,是无人能超越的,她三年来在后宫,多少听了皇上对先皇后的那种执念,因为先皇后住过承天宫和温湫宫,如今这两个宫殿是任何人都不许踏入的地方,包括她自己,昨日还是第一次踏入承天宫。
她哪里想得到,皇上居然直接就封了眼前的女子为皇后,倒也没封,只是她多少听了承天宫的人传出来,说皇上一直称眼前的女子为皇后,要不就是羡羡......总之,有了皇后二字从皇上嘴里说出来,意味就完全不同了。
娘娘是娘娘,有很多嫔,妃,可以唤为娘娘,但在娘娘面前加了皇后二字,地位就蓦然往上蹿,除了皇上,无人能及。
沈絮心里头尽管很不悦,但是也不能表现出来,面上依旧是笑得规规矩矩的,低眉顺眼的道歉:“还请皇后娘娘原谅我那日无心之举,我一时替皇上着急,所以便口无遮拦,皇后娘娘赎罪。”
今羡倒是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她指尖轻轻的摆了摆宽大的袖口,声音低低的,“一时替皇上着急?你喜欢皇上?”
她这句话问的没有半点儿吃醋的意味,真的像极了两个好姐妹在相处那般说私密话的模样。
沈絮心口一滞,她的确是心悦皇上,但是她这三年来,每一次想接近皇上,都被人用一样的借口堵在了门口。
“絮儿姑娘,皇上没空,还请您回去。”
渐渐的,她觉得不单单是她接近不了皇上,皇上甚至没有纳妃,如此一来,絮儿就觉得不急,毕竟皇上心中记挂着懿卿皇后,得要让他有段时间释怀和忘怀,哪里想到,她这一等,居然就等到今羡的出现。
这也是昨夜她怒意迸发的原因。
凭什么一进宫,她就能当上娘娘,而她却还一直是深慈宫伺候大姨的一个丫鬟,别人给面子才会叫一声絮儿姑娘。
但她心中很清楚,在这宫里她只是一个无名无份的人。
沈絮不需要回答,今羡有眼睛,一眼便能从她的眼底看见答案。
她冷声笑了笑,指尖轻敲桌面,道:“你若是喜欢,不如我叫皇上给你个位份,如何?”
沈絮一双眼顿时瞪大,眼底有惊讶和欢喜。
更多的,是欢喜。
好半晌后,沈絮才忍着大喜的激动,平稳的行礼说道:“絮儿没有这个意思,但若是皇后娘娘赐恩,絮儿自然是要受着的。”
这个装矜持又想要位份的样子给谁看呢?
今羡冷声笑了下,往外瞧了眼日头也慢慢的阴了下去,她站起身往温湫宫的方向走去,也没有和沈絮再说下去,留下了欲言又止的沈絮,她想问问皇后到底是不是说真的,是不是真的要和皇上说赐她位份!
今羡往回走,难免会看见那个站在树后的男人,她想到了沈絮,冷笑了声,略带讽刺的态度对着顾归酒道:“皇上艳福不浅啊,惦记着我的同时,宫里还有一个惦记着你的呢,这样也好,我方才答应了她给她位份,不如你就卖我个面子赐了吧,宫里也得热闹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狗男人:我不要我不认识她媳妇儿你听我解释我哭了TvT,你个狗作者;快点!把我以前乖乖软软的媳妇儿还给我!
狗男人:我承认有时候我挺不是人的,但作者你是真的狗!
“狗”庄周:呵,老婆不想要了?严於和林九还等着呢:)
狗男人:妈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你是唯一朕最爱,最仰仗的太后!!!
羡羡:......有毒。
我们羡羡现在可不是给人欺负的,嘤嘤嘤,牛气得很,毕竟是捅死了男主就可以称女帝的人!!!!
我每天日6!你们都不给我水喝,我好难受呜呜呜、我已经很久没喝水了;TvT!!!我要喝营养液!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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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梦烟
今羡留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就往温湫宫走去。
顾归酒直觉不对, 立刻蹙眉对着暗处的陈越问道:“刚才和皇后娘娘在亭子里的那个女子是谁, 朕怎么好像没见过?”
顾归酒这三年来又是病痛缠身, 好不容易好了点, 就是处理政务, 要不就是常年带兵四处征战。
哪里会记得空虚的后宫里头多了什么人,少了什么人。
甚至少了的人是谁在处理的他都不知道。
他在外征战, 王德显就在皇宫,大事小事都是他和晏元川辅佐着。
近一年他才回宫住, 但日日也就在承天宫亦或者温湫宫,旁的, 也没去。
如今说起沈絮。
顾归酒说没见过, 三年了, 没见过,倒也一点儿都不夸张。
因为每次沈絮来找的时候,都是被精明的王德显用一句皇上没空打发的,就算偶尔一两次曾在顾归酒的面前提过沈絮求见。
那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也只会蹙起眉头,从繁杂的政务里抬起头, 问一句:“沈絮是谁?”
王德显解释过后,他便恍然大悟, 是玉姑姑带来的人。
但也依旧是和王德显找的借口一样:“同她说朕没空。”
下一次沈絮再求见,他依旧还会问,“沈絮是谁?”
模样是完全不清楚上一次王德显说过这号人。
王德显解释后,他也依旧是一句:“同她说朕没空。”
他从来不屑见任何人。
因为想见的人在天边,也不来他的梦里, 他日日便对着她住过的地方发上几刻钟的呆。
似乎这样,就能把一天的空虚填满。
然后一天就满足了,因为他今天已经发呆了。
那人也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
就这样,他就满足了。
每每沈絮求见的结果都是被一句皇上没空打发掉,所以不但王德显了然皇上没见过沈絮,连带着陈越都知道。
如今皇上依旧是这么一问。
陈越便解释道:“皇上,是沈絮,玉姑姑的外甥女,在宫里已经有三年了,当年是玉姑姑带进来的。”
顾归酒完全一点儿印象都没,往日听见这话,又听见是和玉姑姑有关,便会放在脑后,但今羡的话像是快烙子印在了他的心口,他蹙眉,道:“刚才皇后娘娘和那个女子说了什么?”
都怪他怕她膈应,离得远不敢上前,自然她们在说什么他也听不清楚。
一回来就是这个态度,还叫他赐位份,什么掂不惦记,什么位份赐不赐的。
总之肯定没什么好话。
如今顾归酒的话一出,陈越蓦然想起半月前沈絮和皇后娘娘的那段事他忘了禀告,立刻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皇上,臣还有件忘了同你说。”
顾归酒蹙眉,视线从今羡的背影移到了陈越的身上。
王德显也感觉自己的脖颈一处发冷,因为不但陈越忘了,他也忘了。
那时候担忧皇上的身子,手忙脚乱的,什么都给搞忘了。
·
这不是今羡第一次看见以前的翼国现在的屿国的夏天,但却是第一次看见夏天的皇宫。
御花园本就树多,叶子茂绿,不知道是哪一棵树上的蝉嘶鸣的声音愈发的高昂,仿佛有种争夺第一的样式。
今羡一路走,它们便一路高声嘶鸣,颇有种响破天际的感觉。
她凭借着说不算模糊但也说不上清晰的印象,从御花园往温湫宫走去。
若说承载着的回忆来说,今羡觉得,除却承天宫,温湫宫就是她最多回忆的地方。
她在这里失去了很多。
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梦烟。
摸索了一会儿,终于走到了温湫宫的门口。
门依旧是朱红漆的大门,上面镶了金铜,如今接近午时,日头说不算是最烈的,但也算不上温柔和煦,将温湫宫镀了一层金光。
她笼统也没走几步路,但是却感觉到自己额头上和鼻尖沁出了细密的汗。
估计也不全是热的,多少还带着点愧疚和心疼以及害怕吧。
总之很多情绪交杂在一起,才会让她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夏风和煦的吹来,但是她总觉得后颈一处发麻。
有点害怕......
因为想到了梦烟,在她心中,她虽然很清楚最后那段时光梦烟似乎和她之间的关系格外的冷漠,但是她内心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梦烟疏远,所以那日梦烟死掉,再加上顾归酒当时说的话,她知道,梦烟这个劫是她跨不过的。
她很愧疚。
若是当初,执意反对梦烟随着她入宫,给她一笔钱,让她去远走高飞,结局应该完全不同了。
但若是没有梦烟的通风报信,林九也不可能成功的把假死药给到她手上。
......
绕来绕去,今羡觉得,她好像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里。
因为,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回到了从开始她就害怕的地方。
只是这次,没有人再陪着她一起进这个高高的宫墙,金雕的笼子。
或许建造的时候花的银子要比普通的宅院多很多,所以那堵无形的墙沿也比普通的宅院要高上很多,无论怎么想尽办法,最终都会回到这个地方。
就像说书人说的,猴子逃不出佛祖的五指山。
她逃不过顾归酒,真的只能抵死纠缠。
今羡敛眸,站在温湫宫门前的脚步有点踌躇,其实推开门就能进去。
她不敢。
胆怯的畏畏缩缩。
一点儿也没有方才那种趾高气扬的模样,让一旁一直跟着来的沈絮瞧进了眼底。
看,就算是皇后又如何,这个地方,是皇上心头那抹白月光居住过的,她怎么也不敢造次。
一想到这点,沈絮那种不敢上前的心绪似乎没了,她理了理自己的袖口,面上带着笑。
沈絮参见的声音一响起,今羡就觉得她阴魂不散。
她郁闷,无奈的叹息。
可这声叹息落在了沈絮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另一种味道,一种替代品的无奈。
沈絮莞尔,面上依旧恭敬,说出的话其实也恭敬,但多少夹杂着酸味。
“皇后娘娘刚进宫,可能不大知道这温湫宫的事,絮儿在宫里三年了,耳闻了一些,皇后娘娘是想要进去瞧瞧么?”
沈絮的话虽然恭敬,但话外音今羡是听进去了的,她在和她暗自比较。
她刚到,而她已经在这里三年了。
她其实有点儿惊讶,沈絮居然在这宫里三年了?
也觉得有点好笑,三年了,居然还没博到一个位份,连个官女子都没。
惊讶和好笑的瞬间,沈絮的嘴巴也堵不住,滔滔不绝,像是到了一处好玩的地方,当地人在给她介绍这个东西。
但明明这个东西是她完完全全拥有过的。
甚至现在依旧是她的。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个温湫宫原是先皇后——”不知道是为了刺激她还是干嘛,沈絮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就是皇上追封的那位懿卿皇后,三年前死去的那位懿卿皇后居住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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