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年正看着书,听到许枫的话,抬头看他,“ 说吧,这次你又打算怎么讨好沈棠”
许枫脸上有些不自然,嘀咕了一声“有那么明显吗”,就嘿嘿一笑,将之前在邮电局门前,沈棠和徐美华两人的打赌和盘托出。|
傅锦年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是她让你来求我的
许枫摇头,不赞同地道:“这只是我的想法,不关小村姑的事情。锦年,我怎么觉得你对沈棠偏见太深,怎么我一说,你就笃定是她来让来求我的。”
“傅锦年同志,我觉得你思想觉悟有问题啊,你得认真反省下你自己,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这么轻易低毁一个好同志,不是个优秀知识青年的做法。”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沈棠同志以前做错了,你就不允许人家现在改正了,你这先人为主的偏见是不对的。”眼见着傅锦年脸色严肃,许枫也知道自己要求过分,试图插科打诨混过去。
本来许枫还以为傅锦年会追着他继续说教,谁知道他似乎还真听了进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许枫庆幸逃过了一劫,赶紧溜走了。
……
因为先前就有小学,大队小学的重开并不需要多久,连场地都是现有的,就在大队部隔壁,是之前大地主的一间宅子。
至于老师的遴选结果也很快出来,让沈棠最为意外的是,许枫居然也在其中。
不过他不靠工资生活,就是不想再下地干活了,让大队长通融一下让他当体育老师。
沈爱国知道这些知青下地干活也只会拖后腿,再加上许枫只是一个临时工,没有编制,看在上次许枫军体拳打得挺好的,他就再又添加了一个名额。
沈棠去上学之前,还担心自己会和一群小孩子坐在同间教室。到了之后才发现,五年级的学生大多数是十五六岁,之前因为停课停学而中断上学的少年,沈棠的年纪在其中也就不显得奇怪了。
大概是因为恢复上学了,大家都觉得新鲜不已,教室里的女孩子很少,总共四十个人才六个女孩子,
而长得标致白皙的沈棠,坐在被晒得皮肤微黑的女孩子中间,就跟鹤立鸡群似的。
都是十五六岁,少年慕艾的年纪,虽然沈棠比他们大了两三岁,可老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在乡下,这个年纪的男娃都是已经开始相看了,有胆大的男孩子更是没话找话,想要搭讪沈棠。
沈盼睇就坐在沈棠旁边,看着沈棠受男孩子欢迎的模样,阴阳怪气地道:“ 果然是狐狸精,去到哪里都不忘勾引男人。”
沈棠正襟危坐,眼光都不施舍一点给沈盼睇。要是她搭理她岂不是承认自己是狐狸精了。
虽然她对狐狸精这个词并没有什么恶感,一般骂她狐狸精的,都是在嫉妒她的美貌。
被沈棠忽视了,其他人又不赞同地看着自己,沈盼睇恼羞成怒,还想继续和沈棠理论,她的同桌拉了拉她的手。
沈盼睇抬头往讲台一看,见傅锦年看着这边,脸红了红,埋怨地同桌道:“老师来了,你怎么不提醒我?”
同桌是沈盼睇的表妹,见沈盼睇好赖不分,她好心提醒她还反过来埋怨自己,气得转过头不理她。
沈棠没想到傅锦年会这么巧合地教五年级,看着今天男人斯文好看的打扮,眼睛亮了亮。
男人一身白衬衫黑色西裤,不过几天原本还有些黑的皮肤居然已经捂白了,清俊的容颜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底下的女人那么盯着自己,傅锦年自然也发现了,不过他见沈棠安安分分地坐在下面,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将课本放在讲台上,对着学生介绍自己:“大家好,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语文,数学和物理老师,我的名字叫傅锦年,以后你们可以叫我傅老师。”
说完,傅锦年又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都说人如其名,沈棠看着黑板上稍显锋利的笔画,觉得这句话也不完全对。
傅锦年写完自己的名字,就将早已准备好的试卷分发下去。
“第一节课我先不讲新课,我需要知道你们的水平,以便以后有针对性地进行教学。”
傅锦年的行事风格颇有些雷厉风行,他也不管底下的学生听到这句话之后一个个苦了脸,不容置疑地道:“诚信考试,不许作弊,如果被我谁发现作弊,一律退学三个月。”
不知道是不是沈棠的错觉,傅锦年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沈棠不服气地鼓了鼓腮帮子,什么意思嘛,他这是怀疑她会作弊,太小瞧她了。
【叮——考试成绩进入全班前十,奖励五元,亲亲加油哦!】试卷一分发,系统的声音就响起了。
沈棠第一次不抵触系统发布的学习任务,她悄悄瞪了某人一眼,心想一定要洗掉他对自己的偏见。
傅锦年却像是背后有长了眼睛似的,他一转身,就捕捉到沈棠对不服气的瞪眼。
被人现场捉到,沈棠莫名心虚地低下头。
傅锦年看了沈棠几秒,又继续分发试卷。
大概是傅锦年这位老师瞧着就不像是好欺负的,底下的学生也不敢作妖,虽然对着试卷啃笔头,却也不敢往其他同学方向看。
试卷只是摸底的作用,沈棠浏览了一遍试卷,虽然有些没学过,但总的来说却是偏简单,于是信心十足地下笔。
傅锦年坐在讲台上,很轻易地就捕捉到所有学生的表情,在其他人抓头挠耳,满脸纠结的模样,沈棠轻松的模样就尤为显眼,就连傅锦年都忍不住关注了她几分。
沈棠正低着头认真做卷子,窗外的阳光映照在她白皙的侧脸上,似乎都能看得见脸上的绒毛,显得乖巧又宁静。
傅锦年看不到她那双狡黠,经常闪过小算计的杏眼,心情难得平静。
女孩的算计和喜欢都显露出表面上,和前世的她有相同之处又有不同之处,傅锦年想起许枫说的话,抿了抿唇,又移开了目光。
沈棠在认真做着卷子,因此没有发现傅锦年盯了她许久。
要是知道男人盯着她脸蛋发呆,大概她又要得意了。
一个小时之后,傅锦年宣布考试结束。
学生们看着自己涂改得乱七八糟的卷子,哀嚎地趴在可桌子上。
有比较胆大的男学生,还想求傅锦年手下留情,“傅老师,如果我考试不及格,你会告诉我爸妈吗?”
“可别啊,我妈最喜欢赏赐我藤条炆猪肉了。”
“哈哈哈。”其他人见蒋毅没出息的模样,都哈哈大笑。
“蒋毅,那看来你妈对你挺好的啊你居然还能天天吃得起肉,我们可没你这个福气。”
“你们想吃的话我可以请你们吃。”
蒋毅哭丧着脸,他才不要这种福气。生产队里谁不知道他妈是出了名的母老虎。
傅锦年莞尔,“放心,这次你们考差了,我不会向你们家长告状的。只是谁考得最差,大概要成为我重点的关注对象了。”
沈棠听到这句话,心想要是她故意考差了,他会不会重点关注她?
其他人可不敢有沈棠这种虎狼的想法,对学生来说,比起被家长罚,严师的重点关注更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沈棠为啥不直接上六年级,因为七十年代的学制一般都是“五二二”学制,虽然各地有些不同,但大体一致,也就是小学五年,初高中都是两年。
第23章 亲妈的电话
课后, 傅锦年将沈棠喊到教师办公室。
沈棠拿不准傅锦年的想法,心情忐忑地跟在他身后。
沈盼睇看着沈棠被老师叫走, 幸灾乐祸地和同桌道:“她肯定是被老师发现作弊了。”
同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知道的,考试的时候你还一直盯着她。”
沈盼睇嘴硬道:“我就是知道!”
同桌懒得搭理她, 她这个表姐妒忌沈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办公室里, 傅锦年看着沈棠道:“听说你往省报投稿了,还和徐美华打赌了?”
沈棠瞄了傅锦年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 心里犯嘀咕,难道他也是来笑话她的?
傅锦年将沈棠的表情看在眼里, 突然有些无奈:“沈棠, 身为你的老师, 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轻易地将自己的后路堵死, 也别为一时之气而随便轻易许诺, 要不然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情就来不及了。”
大概是身份的变化, 面对此时的傅锦年, 沈棠居然有种不敢冒犯的忐忑
她突然意识到,傅锦年成为了她的老师也不是一件好事,虽然更加近水楼台了,可就算她再混账,也知道师长是不可侵犯的。
意识到这一点,沈棠蔫蔫地点头, “知道了。”
大概还是有些不服气,沈棠又犟了一句:“你喊我来就是对我说教的?”
傅锦年没搭理耍小性子的某人,而是将他准备好的两本书递给沈棠,“既然你对文学有兴趣,平时可以多阅读,增加文化素养,也可以增加你成功投稿的把握。”
“毕竟你和徐美华打的赌没有约定期限。”
沈棠眼睛一亮,“傅知青,你是在担心我会输?”
沈棠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傅锦年,没想到他竟然暗示她耍赖,她还以为她这个人风光霁月,不屑于赖账呢。
傅锦年摇了摇头,“我只是看不得我的学生走入歧途。还有你现在的身份是学生,要叫我傅老师。”毕竟能傻到随便和别人打赌的,只有小孩子才会那么负气。
沈棠失落地“哦”了一声,原来是她想多了呀。
傅锦年嘴角微扬,在沈棠抬起头的时候,又恢复一副脸色淡淡的样子。
沈棠接过傅锦年的书,发现居然是一本是与人文地理有关的书籍,一本是小说,不是什么深奥的书籍,这才松了一口气。
将书给了沈棠之后,傅锦年也没让她走,而是让她等在一边,他给她改她的卷子。
办公室的环境很简陋,只不过一条长桌和几张凳子,但傅锦年却一点也不在意,低头认真地给沈棠改卷子。
沈棠坐在一旁的凳子,也不做什么,而是撑着腮帮子专注地盯着傅锦年的脸。
果然,人长得俊就算是百看也不厌。
女孩的目光直白又热烈,傅锦年手上的动作一顿,又淡定地继续改试卷,完全将某人的目光自动屏蔽。
沈棠发现这招没有用,总算安分了,打开傅锦年借给她的一本书看。
两人离得并不近,相反还泾渭分明,但却是难得的和谐,有种宁静的气氛。
恰巧从办公室走过的方琴看到这一幕,脚步一顿,盯着各安其事的两人看了一会儿,又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傅锦年改卷的速度很快,毕竟这套卷子就是他出的,十分钟就将整张卷子改完了。
傅锦年看着试卷上的分数有些意外。
虽然他这张卷子出得简单,但他也听说了沈棠十三岁的时候就不读书了,而且上学的时候也爱偷懒,却没想到还考得不错。
他想起许枫那番话,心想也许他的确不应该对沈棠有先入为主的偏见,毕竟这一世和前世是不一样的。
沈棠听到动静,期待地看向试卷,目光落到试卷头上显眼的红色字迹“85”,得意地笑了。
她又见傅锦年一副意外的模样,更加得意了,“怎么样,我是不是考得很好。”
傅锦年收起脸上的意外,“还可以,但也不用过于骄傲,这次是试卷比较容易,下次要继续保持。”
沈棠有些不满,就不能夸一块她吗,这么吝啬。
“那傅老师,如果我下次进步了,您会有什么奖励吗?”沈棠故意将“傅老师”三个字咬重音。
傅锦年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子,“你可以期待一下。”
至于到底有没有奖励却不说。
沈棠对傅锦年的软硬不吃没辙,不满地嘟囔了几句,就转身走了。
毕竟要上课了,她也不能赖在这里。
在沈棠离开之后,傅锦年又继续工作。
完成手头上的任务,傅锦年走出学校,路过大队部的时候,里面的赵会计喊住了他,“傅知青,有你的电话。”
傅锦年有些意外,随后想到什么,加快脚步走进去接过电话,“妈?”
电话那边的丁蕊听到儿子一猜就知道是她,高兴地笑了,“锦年,你怎么知道是妈打电话给你的?”
傅锦年:“上次写信我把生产队的电话告诉家里,爸和爷爷现在肯定没空,那也只有您有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
被儿子拐弯抹角地说自己太闲了,丁蕊也没生气,而是絮絮叨叨地问起傅锦年在生产队的日子,过得苦不苦累不累,还有吃得好不好。
面对母亲的絮絮叨叨,傅锦年清冷的眉眼变得柔和,不时地“嗯”了一声,表示他有在听。
丁蕊说到最后,终于问出她这趟电话的重头戏,“儿子,你实话告诉妈,你在生产队有谈对象吗?”
还没等傅锦年回答,丁蕊又继续道:“锦年,妈的意思是你年纪也到了,是该谈恋爱了,妈对此肯定是没意见的。就是你要是在乡下结婚了,以后可就不容易回城了。而且咱们家虽然不看重家世,但女方起码得有点文化,乡下女孩虽然纯朴勤劳老实,但却不适合嫁进我们这样的人家,你懂妈的意思吧?”
听着母亲忐忑的试探,傅锦年无奈地道:“妈,我不是跟你保证了过,我不会在乡下成亲的。”
丁蕊解释道:“锦年,其实你要是找个志同道合的知青,妈也是没意见的,以后你们要是一起回城了,爸妈这边也能帮忙想办法。”
“还是你还惦记着那个女人?”
傅锦年皱眉,“妈,当初我和童欣的婚约是爷爷和童家老爷子定下来的,如今对方因为傅家被排挤了,就和我们划清界限,这样不守信义的人,我怎么还会惦记。”
说起这件事,丁蕊也觉得愧对儿子,毕竟当初定亲这件事她也是同意的,也是出了童家反悔这件事,丁蕊现在也不敢对儿子的亲事自作主张了。
傅锦年不愿意在这件事多谈,而是问起二叔傅文州家的情况。
“你二叔家?”丁蕊有些意外儿子怎么关心起二房来了,“他们挺好的除了要做冷板凳之外,一切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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