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按理说小厮来之前没想过贝小姐刚沐浴过正在擦头发, 虽说穿戴整齐,但看其和凉倦的互动, 总感觉房间内有一股黏腻的味道,尤其是贝小姐粉面桃腮, 看向凉倦的眼神仿佛荡着盈盈水光。
小厮连忙止住念头, 暗骂了自己一句, 不该想的不要想。
他微微低下头不再去看贝茶。
虽说兽人之间风气开放,披头散发也并不违背礼数,对女子也没有太多的苛求, 只要不是太出格, 都没什么大碍。
可, 父亲朝自己女儿房里塞人……着实荒唐了些。
小厮等着贝茶发话,他好回去复命, 贝茶却一直都没开口。
他现在就是夹在父女中间的受气包。
贝茶是想回小厮话来着,但后颈处总是能感觉到凉倦的指尖若有若无划过, 一时间没分出心来,她真的头一次清清楚楚的认识到凉倦是条美人鱼, 因为那感觉滑溜溜的,就跟鱼贴着肌肤滑过一样。
想想有点抵触,她其实是不怎么喜欢人鱼的。
大概是因为贝辞对人鱼狂热的程度超过了对她的关心程度,从小留下的心理阴影。
但好像又因为对方是凉倦, 也就没多少抵触。
不过总体上对人鱼这个物种没什么好感。
小厮还等着回去复命不可能一直看凉倦给贝茶擦头发,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您看……这些奴隶?”
贝茶:“带回去吧, 我看贝王爷挺缺奴隶的。”
小厮满脸苦笑,这叫什么话,贝小姐可真敢说,也得亏是贝小姐,换个人,估计早被贝王爷一剑封喉了。
面上却不得不劝道:“小姐,这也是咱们王爷的一片苦心,他见您院子里伺候的实在太少,这才挑了些奴隶给您送过来。”
说完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暗示:“小姐放心,都是调.教过的。”
贝茶:“……”
贝茶屋子里兽人不多,除了凉倦就是小厮和其他六个奴隶了,小厮就算压低声音也还是让所有兽人都听到了。
虽说兽人之间风气开放,繁文缛节也没多少,只是活得像个人,不和那些未开化的兽类一道,即便如此,也没见过哪个正经家的小姐房内养七个奴隶的。
当今陛下后宫排的上号的也就三四个,贝茶倒好,比皇帝排场都大。
小厮见贝茶不回话再接再厉:“王爷心里还是心疼您的,就在刚刚,王爷还训了沈夫子给您出气。”
贝茶眼神一亮:“训完了吗?”
小厮愣了下:“完了吧,应该吧,他们是去的练武场,结束的应该很快。”
贝茶眼神更亮了,这种好事她怎么能不去凑凑热闹,当下随手拿了个丝带将自己头发绑起来,路过跪着的那群奴隶时,最小的那个被贝茶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毛茸茸的耳朵直接露了出来。
贝茶脚步一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忍住,又摸了摸对方的耳朵,见对方小脸红扑扑的:“你原形是什么?”
奴隶红着脸回话:“回主人,是猫。”
他也是奴隶场摸爬滚打出来的,自然看出来贝茶对他原形更感兴趣,索性直接化成了猫,非常自然地蹭了蹭贝茶的裙摆,见贝茶没有抵触,又化成了人。
“奴还没有名字,请主人赐个名吧。”
说完,清澈的眼眸渴望的望着贝茶,宛如等待安抚的幼崽。
小厮见有戏,连忙劝阻贝茶出去:“小姐不用担心,王爷英勇神武,无人能敌,沈夫子必然不是王爷的对手,如今比武早就结束,小姐不如安心待在屋里,明天再去问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些礼物都是王爷精心给您挑选的,还是别辜负了王爷的好意?”
贝茶想想也是,就她的速度,等跑到那里,说不定两人都打完了,万一贝辞再心血来潮让她和沈修打,那她今晚就不用睡觉了。
索性就歇了去看比武的心思,脚边跪着的奴隶还等她赐名呢,眼神亮得就像深邃夜空中的星星。
贝辞见贝茶独独对凉倦特别,以为贝茶喜欢这种年轻的,特别是年纪小的,所以这批奴隶中,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岁,最小的就是跪在贝茶脚边的这个,也才十二岁。
罪恶啊。
贝茶想想都觉得罪恶,她就是再迟钝也明白贝辞是误会了,怪不得那天会打凉倦,哪个当爹的误会这种事气不过都有可能动手打人。
叹了口气:“人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小厮应了声生怕贝茶反悔,马不停蹄地跑了。
凉倦从看到那只猫现原形时就心道不妙,听到贝茶应下来时候直接惊呼出声。
只不过淹没在了众人齐刷刷的感谢奴隶的声音中。
贝茶一时间也没注意到。
“主人,您给奴赐个名字吧。”
贝茶退后一步和那只猫拉开距离,凉倦特别有眼色的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主人,你今天累了一天了,明天还有课,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那只猫瘪瘪嘴:“主人?”
贝茶又不是真的选服侍的人,再说,她也不喜欢给人起名字:“你们自己给自己起个名字吧。”
凉倦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没什么兴趣,心情舒坦了不少,眼睛弯弯的:“主人,我在奴隶场听人说过,贱名好养活,不如我给他们起一个?”
贝茶听到贱名就想到狗蛋二狗之类的,着实没什么排面,皱着眉毛,又见那只猫眼巴巴的还等着她开口,眼神里净是渴望和不安,还有依赖。
她想起来那年她刚刚进组织的模样,也是十二岁,不知道她当时看沈修的眼神是什么,不安肯定是有的,依赖也可能有,时间太长,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
这小孩似乎和她很像,但又不太一样,贝茶顿了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我这里有了冬夏了,不如你就叫.春秋?”
春秋眼神顿时充满了活力:“谢谢主人。”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贝茶挥了挥手,让冬夏带着他们下去了,吩咐冬夏,院子里有什么活能让他们做的就让他们做吧,就当是多养几个人。
并让冬夏好好看住他们,别再闹出什么事。
冬夏刚来贝茶院子里不久就被委以重任,高兴的不能自已,勉强绷着一张脸,去安排他们的住宿。
其他奴隶自然也想让贝茶赐名,但看贝茶兴趣恹恹,奴隶场出来的哪个不会看人眼色,所以谁也没说话乖乖的都跟着冬夏出了房间。
等人都走了,屋里就剩下贝茶和凉倦。
凉倦心中自然是委屈的,他废了那么大的劲才能留在贝茶身边,而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就因为是贝辞赐下来的,贝茶很自然的就让他们留下了,也没有对他们提任何要求。
这种委屈浮现到表面,小奶音都带着哭腔:“主人~”
九曲回肠,百转千回。
贝茶被他叫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抱着手臂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以为人都走光了。
凉倦听到这句话更委屈了,贝茶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她连自己走没走都没注意到,更是从来都没有主动摸过自己耳朵。
贝茶就是喜欢更年轻的更小的!
思及此,心中越来越委屈,再加上前几次,贝茶轻易的就能将自己送给贝辞,说不要自己就不要自己,原本的受得委屈加上今天贝茶的态度,凉倦的委屈转化成了怒气。
十分赌气开口:“我回去了!”
小奶音格外大,大的贝茶又是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少年今天是怎么了?
想说什么,见凉倦都走到门口,就不再开口了,躺在床上,思绪开始放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故人的原因,她最近总是想起以前的事。
想起被贝辞一起训练的事情,想起和沈修一起执行任务事情。
叹了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和凉倦说,自己明天不去沈修那里上课 ,但现在天色又晚了,索性就等明天再直接告诉他。
没等到明天天亮,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有响动。
她不喜欢自己睡觉的时候,外面有人守夜,因为她睡眠太浅,稍微的风吹草动就会醒,再加上,从后世过来,也不怎么习惯深更半夜,外面站个兽人随时等着服侍自己。
所以此时的声音绝对不是凉倦和冬夏,贝茶披上衣服,拎了个趁手的花瓶慢慢的朝屋外走过去。
是时候该给自己找一把刀了,贝茶想。
刚打开门腿就要被人抱住,贝茶反应格外迅速,抬腿就是一脚,好在她身体的力气不大,人也没踢飞多远。
春秋躺在地上咳了两声,虚弱道:“主人,奴有事。”
贝茶虚惊一场,放下手中的花瓶,扶起春秋:“你确实有事,好在不是我全盛的时期踢地你,不然你现在都死了。”
春秋是不信的,谁都知道贝家千金是草包一个,怎么可能一脚将人踢死,但他也不会反驳主人,而且正事要紧。
“主人,快去看看奴的哥哥吧,他突然发热了。”
春秋说的太急,牵扯到腹部刚刚被踢的地方,倒抽一口凉气。
贝茶:“府里就有大夫,发热我又治不了。”
春秋眸子里都是泪水:“奴、奴不知道大夫在哪里。”
贝茶心力交瘁:“你回房等着,我去请大夫。”
想甩手不管,但看对方是个孩子,眼神清澈的不行,想了想,还是得管。
最起码明天还得全须全尾的将奴隶还给贝辞。
春秋喜色溢于言表:“谢谢主人!”
他捂着肚子走了两步,贝茶见他神色着实痛苦:“你去我房间等着吧,别乱跑了 。”
春秋直接愣了,他真不是为了邀宠来的,真的是他哥发热了,他摸一下都觉得烫手,实在没办法了,才过来求贝茶的。
贝茶连他还没动:“怎么了?”
春秋:“我哥,他……”
“怎么了?”
贝茶的神色已经隐隐有些不耐了,没有直接转身就走,全靠她的仅剩不多的良心,还有春秋的年纪,虽然是十二岁,但男孩子又发育的晚,看着只有九岁左右。
贝茶一般不喜欢为难小孩子,也不喜欢对小孩子发火,她童年的记忆不怎么美好,所以对小孩子总是多几分耐心,但也仅仅是多了几分而已。
身为奴隶,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春秋看得出贝茶不耐,也不敢再说别的什么了,只得委婉的说:“主人,您能先去救奴的哥哥吗?奴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等主人回来,主人想怎么样都行。”
贝茶蹙眉:“?”
什么玩意儿?
春秋年纪小,但他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分到这里,单凭贝茶今天和凉倦的举动,他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连纠结都没有,回想之前他见过的那些勾引人的手段,又是挑眉又是眨眼。
贝茶:“你眼睛疼?”
春秋羞红了一张脸:“……”
贝茶灵光一现,才明白春秋是什么意思,心里暗骂了一句:“行了,我对你没兴趣,你去休息会儿。”
她指了指她屋子旁边的屋子:“你去这里睡觉,休息休息,我去瞧你哥哥。”
春秋原本红扑扑的脸顿时惨白,以为自己自作聪明惹贝茶生气了:“主人。”
贝茶:“你再和我说一会儿,你哥说不定都发热烧糊涂了。”
春秋一听就不敢再缠着贝茶了,连忙道歉,捂着肚子转身进屋。
贝茶的院子里,养的人本来就不多,奴隶们的待遇都很好,凉倦和冬夏来得早都是一人一间,新来的因为地方没腾开,两人一间。
比别的地方,奴隶们七八个兽人挤在一起,或者直接住马厩好太多了。
春秋的哥哥叫宁江,据说是他们爹娘没死的时候给起的名字,他们爹娘死后,兄弟俩就成了奴隶,春秋原本没名字,只有个贱名,叫小猫,平常都是哥哥照顾弟弟,所以春秋在奴隶场受得苦少些,眼神也透着股明亮。
宁江的房间很好找,亮灯的那间就是。
贝茶带着大夫,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声音后就直接进去了,见宁江脸色通红,红的不正常,连忙让大夫去瞧了瞧。
大夫号脉,脸色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沉重的贝茶都以为是什么不治之症了。
大夫才站起身,神神秘秘的带着贝茶去了门外,低声说:“小姐,这不是病。”
“那他?”
大夫纠结半晌:“是发.情。”
贝茶:……
她抹了把脸,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好了,我知道了,麻烦您了。”
大夫看她的视线诡异的很,毕竟还真没哪家小姐深夜带着大夫去给奴隶看病的。
摇了摇头,拎着药箱走了。
贝茶刚走进屋,差点就被宁江抱个满怀,多亏她无数次实战经验出来的敏捷和灵活。
宁江就穿了件中衣,白嫩的脸颊染着红晕,十七岁的模样,正是介于成年和青涩之间:“主人,我好难受。”
贝茶冷笑,精神力化为实质贴着宁江的脸就划了过去,半拉头发都被划掉。
宁江顿时清醒了不少,见贝茶冷淡的脸色,腿一软就跪了下去:“主人。”
贝茶此刻如果还不知道自己是被宁江摆了一道,她的脑子就白长了。
发.情期每个兽人都有,外部反应,例如发热这种,通常是在第一天比较明显,过了第一天就没什么特殊的。
再说,发.情又不是中药,兽人兽人,有兽性有人性,有放纵自然也有克制,没听说过哪个兽步入发.情期不做就跟要死了一样。
多少忍一忍就过去了,屁事都没有。
宁江如今即将成年,如果说发.情期一次都没有经历过,她是半点都不相信。
贝茶一言不发冷眼看着宁江。
宁江自然明白自己搞砸了,他们都是得了王爷身边人的暗示才敢做的如此大胆,又见贝茶真的和奴隶厮混,他就想出了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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