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是这样的前进方式,太宰治发现, 他们途径的地方并没有其他的人出现。
那么,他可以大胆的作出推断——
在大逃杀之前,似乎还有一次淘汰赛?
而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 也刚好证明了他的推论。
“哈哼, 竟然能从那种程度的沙暴下生存下来,我认可你们。”
沢田纲吉蹙了蹙眉, 冷淡地询问:“你是谁?”
这一次遭遇的游戏,与十年后的他又有了不同。
棕发的少年心中多少有些不安,灿金色的瞳仁中也闪烁着惊疑不定的神采。
Reborn……
他情不自禁地想念起了恩师, 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掌心中蓄起的火焰愈发旺盛了起来。
“我?”名为桔梗的男人顿了顿,慢悠悠地说道, “哦,忘了自我介绍呢。那么,就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白兰大人的手下,真六弔花中的云守,桔梗。”
“感到荣幸吧,我不会让你们受到太多痛苦的,哈哼。”
他微微勾起唇角,显得眼尾晕染开来的眼影更加妖冶,整个人也散发出了一种不详的气息。
太宰治微笑道:“哦呀,还真是别开生面的演说呢。但是不好意思,我们这边还赶着去下一个地方呢。”
“时间有限,就速战速决吧。”
他话音落下,从未和他配合过的沢田纲吉却如同心有灵犀一般,突然明白了过来。
——X Burner!
……
“代价?”
鬼舞辻无惨一时有些安静,要付出代价的话,让他下意识地就有些犹豫了起来。
曾经为了摆脱充满病痛的身体,他付出的代价就是成为了充满了食人欲望的恶鬼。
这并不是不好,只是皮肤苍白病态不堪,终日只能躲躲藏藏地隐身于黑暗之中。
多么可悲——
而他却不该是这样可悲的人。
小松凛奈只笑笑不说话,朝着鬼舞辻无惨伸出了手,皙白的手在火光中映衬得多了几分血色,一股诱人沉沦的晦涩气息无端端的就从她身上扩散了开来。
鬼舞辻无惨面色冷厉,猩红的眼眸凝视着小松凛奈,垂落在身旁的手却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隐隐透着已然心动的意味。
他不想冒付出代价的危险,却又忍受不住永生带来的诱惑。
“该作出选择了,无惨先生。”
“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蛇般阴冷的猩红瞳仁缩了缩,鬼舞辻无惨声音愈发阴戾了起来,对小松凛奈也就更加忌惮了几分。
明明才刚刚见面,不应当是这样的……
“知道鬼舞辻无惨的名字,很奇怪吗?”小松凛奈开口道,“你再不作出决定,那些人马上就会追过来了哦。”
那些人?
鬼舞辻无惨心中马上想到了继国缘一的模样,不由得如同什么抓紧了心脏一般感到了些微的窒息,曾经分裂开来的伤口也似乎再次灼烧了起来。
他不能再给继国缘一第二次的机会了。
鸣女的声音隐约能传到他这边来,无限城接连被破坏,她的躲藏之处也愈来愈少了。
就这么下去,他如果无法做出决断,只会迎来死亡的结局。
而这是他最不想面对的情况。
无论是什么,只是死亡是不可饶恕的。
“让我获得真正的永生吧。”
他毫不犹豫地握上了小松凛奈的手,斩钉截铁般坚定低沉地说出了自己愿望。
小松凛奈却歪了歪头,青褐色的眼眸中流转出几抹疑惑的神色,她开口道:“永生?可是你已经拥有了永生了啊,无惨先生。”
“我想要能够站立在太阳之下,不受任何欲望驱使的永生。”
鬼舞辻无惨眸光微暗,清清楚楚地将自己的愿望一一说明。
“那么,我确实听见了,你的愿望。”
小松凛奈微微一笑,说话时开始隐隐约约带着股玄妙的气息,风自她站立的地方涌了出来,如同涡旋般向四周扩散,像是助涨了火势一般,身后的火焰愈燃愈旺,整栋房子也摇摇欲坠地开始向下掉落残骸。
鬼舞辻无惨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等,你在干什么?!”
他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不断涌了过去,积攒了千年之久的鬼之血脉,似乎如同倒流般涌进了眼前这个黑发少女的身体之中。
一股虚弱感再次盈于身体之中,是鬼舞辻无惨久违了的卧病在床时的虚弱感觉。
不 决不 他不可以回到那种病恹恹的状态!
鬼舞辻无惨开始畏惧起了眼前的黑发少女,对方只笑盈盈地望着他,若无其事般的握着他的手,却如同钢铁般牢牢桎梏住了他,让他拼死也不能把手扒开。
肉瘤状的巨手从鬼舞辻无惨的身侧涌出,毫无顾忌地就要将小松凛奈吞吃入腹,即使这样他的手臂也会一同丧身于自己的力量之中。
但是鬼舞辻无惨已经无所畏惧,成为鬼之后疼痛感早已下降,□□再生速度更是远超旁人。
他后悔了,他不愿意为了这诡异的少女而流失自己的力量。
小松凛奈却并不解释,青褐色的瞳仁已然被墨色所浸染,再也看不清旁的色彩,就连狂猎的火光倒映在她眼中,也如同地狱中燃起的黑色火焰般颇为可怖。
“无惨先生,为什么要逃呢?”
像是十分不解一般,少女一脸无辜地询问着眼前这个病态的男人。
“你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啊。”
只不过,是更为扭曲的一种方式罢了。
想要站在白天,站在阳光之下,那么,只要畏惧黑夜,问题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吗?
只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少女施与的转换已然完成,肉瘤状的巨手在黑暗的遮掩下突然如同灼烧般兹拉作响了起来。
鬼舞辻无惨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怒斥,身上的力量,全都没有了……?!
“这样,不就是您想要的毫无欲望驱使的永生了吗?”
不再渴望着吃人,因为鬼之血液已经全数从他身上褪去,黑夜对他来说如同毒药一般,只要稍稍浸染便会像是硫酸般腐蚀而上。
胸腔中的心脏平缓而微弱地跳动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停顿下来,却又不屈不挠地支撑了下来。
不。
不。
不。
这样虚弱的身体,这样不堪一击的身体,完全不是他所渴求的!
有什么不对,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费佳……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那个混蛋,一定对他瞒下了不少事情!!
“对了,忘了说了,无惨先生,你的朋友似乎……也刚好找上门来呢~”
小松凛奈的声音似羽毛般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带着极为浅淡的笑意,又似神明般高高在上不沾染半分情绪。
鬼舞辻无惨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他太过虚弱了,这幅身体,已经完全是千年前那副久居病榻行将就木的残破躯壳。
无处不在的黑暗不断侵蚀而来,鸣女——依然是没有撑住敌人的袭击。
重重叠叠的无限城在他眼前破裂开来,倒置的天空倏然间回复到了原本应有的模样。
外部的天空被夜色所笼罩,只有间或的星点点缀着夜空。
太黑了……到处都太黑了……
“呃——啊——!!”
身体像是被灼烧一般,连挪动半分都痛苦不堪,宛如是有着千根针在刺穿着他的身体。
太痛苦了。
黑夜,竟然已经不再是他的躲藏之处。
鬼舞辻无惨第一次这么希望迎来太阳的到来,可是此时却距离日出还有着许多时间,只期盼是完全等不到的。
要到有光的地方去……
这么想着,他忍受着身体被黑夜灼烧的痛苦,开始在地上爬行了起来。
光……他第一次这么渴求光明……
小松凛奈目光漠然地望着他,很快又笑盈盈地看向了一旁刚刚来到了几人。
大多数上弦都被逐一击破,鸣女所制造的如同迷宫般的无限城也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鬼杀队的众人都没受什么伤,但却没有人注意到藏匿于黑暗之中的小松凛奈,都将视线集中在了眼前爬行着的鬼舞辻无惨之中。
“……!?”
几人都有些惊异,不知道为什么鬼舞辻无惨正这么狼狈地爬行着,但——
“吃人的恶鬼,受死吧!”
这并不影响他们作出应有的判断。
小松凛奈隐在黑暗之中,勾起唇角,整个人的气场愈发阴暗了下来。
愿望达成。
少女在心中默念。
那么,下一个目标又是谁?
第79章
澄澈而灼热的火焰轰地一声从沢田纲吉手中迸射而出, 太宰治拉着绳索与国木田独步一个翻身,解开身后的风衣往下坠去, 刚好躲过了那炙热的柔之火焰。
火焰直直地朝着桔梗而去, 似要将他彻底燃尽一般,熊熊灼烧着他那头卷曲的蓝绿色长发。
“哈哼。”
还没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语, 标志性的口癖先从他口中冒了出来。
桔梗颇为嫌弃般地闪过身体,将那一头长发唰地割断, 眨眼的时间又蹭蹭地暴涨了出来。
“你这家伙,一上来就放火,也太不尊重我的美丽的头发了吧。”
沢田纲吉眼中闪过几分诧异,诚然,因为顾忌身后的两人, 他并没有使用全力去攻击,但X burner已经是未来的他的部下所研制出的最强的一招。
可眼前的这个人,剪断的头发已然化为灰烬, 新长出来的头发很快又长至腰间, 如同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就那么平静地立于空中。
“彭格列的小子, 你应该没忘记吧,云属性,可是增殖的属性啊。”桔梗轻笑起来, 抬起手像是作出邀请一般,唰地一声,他身后的长卷发如同蛇般扭动了起来, 很快就越来越长,顷刻间竟如同绿植般覆盖了底部的茫茫沙海。
太宰治眯了眯眼,这还真是新奇的能力。
意大利那边流行的火焰战斗方式吗……和异能力实属是完全不同的变现形式啊。
就连学园都市中,似乎也没有发现过这样的战斗方式。
等等。
太宰治很快注意到了,眼前的沢田纲吉,与那个突然冒出来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桔梗身上,都不约而同的带着一枚戒指。
他明白了。
“纲吉君,能不能麻烦你把战场降到地面上呢?”
正寻思着该怎么打出下一击,身后垂落着的太宰治突然大声呼喊了起来,沢田纲吉愣了愣,回头一看就看到太宰治不太正经的神情。
他气恹恹地搭在绳索上,气若浮游般虚弱地说道:“纲吉君,虽然我很想拥抱死亡,但是这样的死亡还是超出我预期的呢。”
“所以,把我和国木田都放下来吧。”
“哈哼,放下去自寻死路吗?”桔梗单手插在腰间,忽略他妖冶的浓重眼影,倒是蛮有斯文败类的精英人士的气质,“没想到你们这么想主动迎接死亡,那么我就成全你们吧,不必下去了。”
“哦?成全我们?”
太宰治的丧气突然一扫而空,他的情绪似乎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很难让人看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还是大白天呢,就开始说梦话,真是大开眼界了。”
他说的直白,原本没什么太大的杀伤力,也无法撼动桔梗的内心半分。
只是——
朝着那个黑发鸢眸的青年迸射而去的发丝,竟然在握住后反噬了一股力量回来?!
怎么可能,他的身上明明没有火焰的波动……?!
白兰大人,横滨有着这种奇怪的力量,你也是知道的吗……
……
白兰·杰索面无表情地敲打着桌面。
小松凛奈归小松凛奈,如果这一次的大闹,能将‘书’给引出来,那么就是他的双赢时间了。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刚刚站起了身,打了声招呼就径直离开了。
紫色的眼眸一瞬变得幽深了起来,白兰并没有拦下费奥多尔,也没有派人跟上去的意思,只若有所思地敲击着桌面。
无限城里的景象都是被封闭起来的,虽然通过了费佳与那位鬼舞辻无惨的联系,能够短暂的将他的【Choice】和那边联系起来,但是没办法窥见那边会发生什么,实在是让他有些担忧。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男人,绝不可能成为绝佳的合作伙伴。
那么无限城中的事情,他极有可能也对自己隐瞒了不少信息。
不过,这并不重要。
毕竟——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获得圣杯了。
白兰笑了笑,突然开口道:“雷欧君……不,骸君,是时候来谈谈了吧。”
一切已经快要到落幕的时候,他没有必要再在组织中留下这么一个无用的叛徒。
雷欧盯着一张稚气未脱般的娃娃脸,被呼唤名字时一脸慌张:“您 您在说什么呀,什么骸?白兰大人,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骸君,一直披着别人的脸,不觉得很疲惫吗?”白兰却不为所动,像是自说自话般径直说了下去,“你和纲吉君关系也不是多好吧,刚刚被关进复仇者监狱不久,就值得你为他这么冒险?”
“冒险?”
白色的烟雾弥散开来,低沉性感的声音从烟雾中流淌而出,标志性的笑声一同泄了出来。
“Kufufu——”
梳着凤梨头的修长男性自烟雾中缓缓现身,他手中握着一柄几乎是等身的三叉戟,身上穿着得体的皮质长裤,衬衫上松散的打着领带,隐隐约约勾勒出他姣好的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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