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说的话。”梁淳扫了眼桌面,拎起酒壶倒了满满三杯酒,重重放下酒壶, 他仰头看向魏栖, “驸马得答应我三件事”
“二哥请说。”飞快从人群中走出, 魏栖行至桌边, 眉间凝重。
众人齐齐看向梁淳, 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这架势, 不闹洞房了?
“喝下这三杯酒之后再喊我二哥。”伸手指了指面前的三杯酒, 梁淳挑眉道。
以梁淳的为人,梁绯絮并不担心他会做出奇怪的事, 但她也想不出他要做什么。跟大哥不同,在她看来, 二哥的心思有时好猜,有时难猜。
“好。”魏栖拿起第一杯酒,周围看戏的人悉数围到了桌前。
“这一杯……”梁淳侧头看了不远处的梁绯絮一眼, 肃容道:“你必须答应我,永远不会让她难过。”
魏栖不假思索道:“我发誓,往后绝不让她难过。”他说完便饮下杯中酒水。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这难过两字不仅指你伤了她,还有你自己。”梁淳的目光闪电般落在魏栖身上,“你若是出事,她照样难过。”
“是,我也不会让她为我难过。”他听得这话,脸色一变,沉沉地应着。
“嗯。”梁淳点头,用眼神示意魏栖拿酒,“第二杯。”
魏栖端起面前的第二杯酒,静静望着梁淳,这个闹法他能接受。
伴随一声长长的叹息,梁淳开口,“你以后要听她的话,事事顺着她。”
“好,我永远听公主的话。”语毕,他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还剩下最后一杯,梁淳在开口前再次看了眼梁绯絮,她今晚真美,但愿今后能过得无忧无虑。“第三杯,让她做一辈子公主。”
手上突然一紧,魏栖回身盯着梁绯絮,掷地有声道:“我发誓,让她做一辈子公主。”
“好。”梁淳大喝一声,顺手给自己倒了杯酒,“我祝你们俩白头到老。”缓缓放下酒杯后,他转身大步走出屋子。
他一走,梁砚书便起了身,面上依旧不大好看,没再说话,默然离去。
三位重要人物一走,剩下的大多数人自然不会不给两人面子,依次退出房外,柳色走在后头,笑着关上房门。
梁淳说的那三句可是生生把她引哭了,梁绯絮低头抽泣着,抬手胡乱擦过止不住的眼泪,心头难受地紧。
“我刚跟二哥发完誓,你怎么就哭了。”魏栖拴上房门,见她在哭忙走了过来,温柔地抚去她面颊上的水痕。
“这又不是难过,为何不能哭。”她靠过去抱着他的腰,将脑袋搁在他肩头,吸着鼻子道:“我觉得自己对不住二哥,若不是前世他出卖天巽国,我今生都没想过与他来往。”
“你是为这自责?傻瓜。”他抱紧她,感叹道:“兴许,你重来一世是为改变我们的结局。前世都过去了,今生是今生,你若愧疚,以后我跟你一起孝敬他。”
“什么孝敬。”她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胸膛,“你会不会说话。”
“不会。”他右手按着她的肩头,左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醋道:“你方才没挑中我,我难受。”
“我又没仔细摸过你的头发,怎么分辨得出,不能怪我。”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不服气道:“难道你能在十个姑娘里面摸出我的头发?”
“不确定,不过下次可以试试。”他低下眉,抱着她往床榻上走。
*
“唔……”还没等她开口再狡辩几句,他直接亲了过来,将她困在双臂之间,两手按着她的置于两侧。
她愣愣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微醺面庞,心想,这就开始了?不用说些话,准备一下么?
“在想什么?”意识到她的心不在焉,他当即停下动作,两道弄眉紧紧颦蹙着。总不会是在想那个人吧。
“想,想说话,我们先说话好么。”她慌地呼吸急促,面上怕是早已红透,一对上他炙热的眼神便受不住躲开了。
“说话?”他明显呆了一下,恍然,面上浮起一片无限温存,试探道:“你想聊什么,那本书?”
“不准你说那本书!”羞极了,她恼得抬腿去踢他,却不想被他压了下去,“她们刚刚说,第一次会很疼。
“……”许久,他看着她不作声。仿佛是想出了绝世好办法,他一本正经道:“待会儿,你疼的话立马喊停。”
“……嗯。”她应完只觉脸上愈发烫人。
这一声后,屋内安静地出奇,安静中又带了一抹诡异的尴尬。十几只烛火如林木一般立着,映得帐帘内人影憧憧。
他扶正她的脸,轻声问:“公主,我可以开始了么?”
都这儿了还问。她面上绯红,闭眼攀上他宽阔的的肩头,下巴微微抬起。
“唔……”他倾身压下,吻得激烈又霸道,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碎拆开一般,双手紧紧扣在她的腰上不许她逃。
灵活的指尖一拨,腰带跟着一散,华丽的嫁衣顿时变得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缠绵缱绻的细吻一路向下,身前一冷,她下意识便想抬手遮住自己,然而他的动作更快,强硬地按住了她的双手。
“嗯……”她似泣非泣地呜咽着,眸中氤氲,仿佛罩了层朦胧的轻纱。
眼前的美景比他想得还美上万倍,胭脂桃花色都不足以形容。他喉间一滚,手下不由带了点力。
一切准备就绪,他深深呼了口气,声音紧绷道:“疼的话喊停。”
“嗯。”她的双手按在他结实的臂膀上。
“疼么?”
“……还好。”
“疼么?”
“……还好。”
到底的时候,痛楚中夹杂着酥麻在脑中炸开,她的声音一下子高昂起来,“疼……疼……”她疼地咬住下唇,原本红色的唇瓣被扯得失了血色。
“别咬嘴唇。”她一皱眉喊疼,他便僵着身子不敢动了,温柔地抚摸她的脸,拍着自己的肩头示意她,“咬这里。”
她眸中带泪,指责地盯着他。委屈的心态一起,她张口便咬上了他的肩头,尖利的牙齿直入皮肤,殷红的血液顺着她嘴角流下。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肩上的疼痛反而更刺激他,额际十万分隐忍的汗水一滴滴落下。
……
“……不要了……靳誉……混蛋……”她尖叫着哭出了声,尾音散得不成样子,一头长发凌乱地散着,像水里游荡漂浮的海藻。
“再等半个时辰,乖。”他哑着嗓子哄她,容不得她拒绝,一声声喊得千回百转,“公主……公主……公主……”
忍过方才那一阵,他劲头更足。不得不说,那本书看了果真有好处。
*
沐浴后,梁绯絮缩在锦被里,露出一颗脑袋,一脸愤恨地盯着他,似乎是在斥责他方才的强势、霸道、不知羞耻。
系好中衣带子,魏栖装作没看懂她的眼神,动作自然地拉开被子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问:“还疼么?”
“你说呢?”她使劲瞪他,说罢狠狠掐了他一把,在他怀里挣扎着,嗔道:“混蛋,我第一晚你还这样……明日不准跟我睡!”
“别动!”他双手双脚缠着她,呼吸一下便粗重了起来,沙哑道:“我还没够。”
“色胚!”她面上一红,伸手又掐了他一把。怔怔地看着他的下颚骨出神,她不由伸出手指描了描,线条分明,犹如出自绝顶画师之手。
他低头看她,她俏丽的眉眼间已多了一层妩媚,勾得他心痒,“絮儿……”
“嗯。”她专心地描着他的下颚,丝毫没注意到他此时的眼神。
屋内烛火一灭,他埋进她的颈间嗅了嗅,凑近她耳边道:“喜欢么?”
闻言,她瞳孔一张,压着怒火道:“我看你不该姓靳,你应该姓纵。”
听得这话,他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随后将她整个人往上抱,让两人的视线对上。“不闹你了,睡吧。”他闭上眼,力道适中地按着她的腰。方才太过用力,那块皮肤被捏红了。
“嗯。”她往他怀里钻,整张脸贴在他心口,用指尖写了两个字。
*
成亲的滋味是真好,可以为所欲为。
清早,柳色原想迟一些来伺候梁绯絮起床,没想到魏栖接过她的活儿后关上了房门,她红着脸站在房门口,像尊石雕,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色。”林琛从长廊一头急急走来,他穿着一身平常的黑衣,面上神情微妙。
“怎么了?”怕是有什么事,柳色忙朝他走去。
“我想……娶你”他紧张地一把抓起了她的手,严肃道:“等公主驸马出门,我即刻同公主说 ,求她将你许配给我。”
“嗯。”柳色垂首点了点头,不甚娇羞。
然而他们俩等了许久,从日升等到日落,新房里头就是没动静,饭菜也是直接送进屋的,也就是说,那俩没打算出门。
前厅,凤瑀和莫瑆两人坐在椅子上一通挤眉弄眼,见林琛耷拉个脸便开始取笑他。
“太惨了。”
“真的太惨了。”
“闭嘴。”林琛咬牙。
翌日,那两人进了宫,林琛还是没找着机会说。出宫时,四人同坐一辆马车,氛围正好。
林琛深吸几口气,内心一遍遍过着准备许久的心里话,他开口就得让公主答应。
马车驶过大道平稳地前行,车内某人不大对劲。梁绯絮直直看向林琛,他此时好生奇怪,再看柳色,似乎也有那么点奇怪。
他们俩是不是想成亲了,但又不好意思说?
“娘子,我们去夜市里走走吧?”魏栖忽略那两人侧头问道,他看出了林琛的意思,可他全然不想替他说话。
下意识瞥了眼别扭的林琛,梁绯絮故意推了一下,“不先回府么?”
“不回。”魏栖随即带着她跳下马车,她不悦道:“你怎么这么急。”
那两人下车下得贼快,林琛都没来得及喊。
*
华灯初上,夜色如昼,面前的景象熟悉极了,比上次来时还热闹。两人手牵手走在人堆里,想起去年珲州之事,梁绯絮摇头浅笑。
她一笑,他便知道她在想什么。魏栖侧头,冷嗤一声。
“见着我和江哥哥走在一起是不是特心痛?”她偏头看他,言语中携着一股俏皮。
听得那亲昵的称呼,魏栖心里头还真不是舒服,面无表情道:“岂止,简直痛死了。”她从没如此叫过自己。
脚下步子一顿,梁绯絮沉下脸道:“不准说死!”
“那你当时还气我。”他懒散道,追忆那晚,胸腔中的怒气忽沉忽浮。
“明明是你先气我,你要不要脸。”
“……我不说了。”
他不作声,眉间似有抑郁,她含笑挽上了他的手臂,凑近他道:“为何不等林琛开口,故意的?”
“嗯。”魏栖带着她往一处走,周边的喧哗不断,便是小贩也喊得响亮,“他说我吃软饭。”
她弯起嘴角问道:“然后呢?”
“吃给他看。”他淡淡道,仿佛说了一件吃饭般平常的事。
“呵呵。”她被他孩子气的回答弄得笑出了声,挽着他臂弯的手又紧了几分,好奇道:“那你打算何时让他们俩成亲?我听你的。”
魏栖沉吟,默了片刻道:“等我吃够软饭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走到面具摊前,摊主虽换了,东西却还一模一样。魏栖从木架子上取了只白兔子面具,唇边荡开笑意。
“当日,我送你东西,你都没表示。”她摸上他手中的面具点了点。
“我那时还不清楚自己对你的心意,只是觉得心底有隐约的开心。”他抬眸看向某处,面上猛然展现出梦魇般的冰冷,“可孟苟毁了它的时候,我动了杀心。”
那个名字此刻听来倒真久远了,梁绯絮吐了口气道:“过去的事还是别想了。”
道上行人来来往往,车马如龙,到底是天巽国的都城,比珲州确实更热闹。
“我也会弹琴。”他含糊地说了一句。
“什么?”她没听清又多问了一句。
“带你去琼楼观景。”
他仰头一看,随后拉着她穿过人群去了都城里的最佳赏景地,甚至大方包下了最上头的那层。
琼楼位于都城的正中央,比任何阁楼都高,每逢佳节,这儿便人满为患,是看烟花的好去处。
那一叠银票出去,她心痛到窒息,气地直拧他,“乱花钱。”
“为你花钱,值得。”他搂着她走到栏杆边,伸手指着下方的盛景道:“站在此处能看到整个都城。”
“哇。”她张口惊讶,下方是密密麻麻的万千灯光,恍如稠雨一般的星光,一路延伸至天际,繁华纵览,红尘迷醉。
“好看么?”他侧头盯着她的脸。
“好看。”看够后,她回身,踮起脚尖圈住他,“为何带我来这儿?”
快速瞥了眼下方的景,魏栖冷声道:“让你看看都城的夜景,是不是比珲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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