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办公室内,森鸥外乐滋滋把红叶小姐截获的情报摆在黑发少年面前,溜出去一整天又是不见人影的太宰治吹了下额头耷拉下来的头发,翻了个白眼:“我大概已经弄清楚兰波小姐在什么地方了。正因为她还好好的才牵制住了白麒麟的注意力,不然死伤绝对是眼下的数倍。对吧,大佐前辈?”
被人当做“尸体”捡回来的豪爽汉子挠挠后脑勺“嘿嘿”了两声:“我真是万万没想到,兰堂君竟然是个姑娘!更没想到有谁的异能力会想要把主人关在笼子里随身带着……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都这么……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站在一旁充做护卫的织田作之助同步做出“惊恐”的表情。
“不管怎么说,大佐君你还能活着实在是太好了!要知道当时的情况可真是危险,我都以为要救不回来了呢。”
森鸥外适时插了一句,关于兰波的问题就这样被他带开。刚刚清醒没多久的大佐便坐在病床上仔细讲起此前发生的意外。
——四十七番仓库西区被诡异的迷雾笼罩,大佐和兰波同时发现自己的异能力……失效了?
与生俱来的,仿佛灵魂一部分的异能力突然无法使用,再冷静的人也得懵。
也就懵这一下的短暂时间,兰波察觉脚下猛然一软,想也不想伸手拎住大佐的领子硬生生拖着个彪形大汉跳开,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瞬间化作一片粘稠危险的沼泽。
“我的异能力?”
大佐不仅懵,还有点迷茫。兰波张嘴想说什么,脚下淡金色霎时点亮,她只来得及将大佐扔出去,自己就没能逃出亚空间控制的范围。
好在两位干部都不是泛泛之辈,懵过之后迅速做出反应。
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两道人影,一个泛着沼泽的深绿色,一个闪耀着柔和的淡金色。
“糟了。”
兰波隔着亚空间的屏障看了眼大佐,后者点了下头迅速远离——他们的异能力不知何故脱离自身实体化,还是各自把战场分割开来比较好。都是范围控制,叠加在一起基本上就没办法打了。
大佐发现与失去异能的宿主相对,获得实体的异能力不但能够自行释放,甚至还能使用与自己一般无二的体术。他们面对的敌人不是躲在浓雾深处那个白发怪人,而是上一秒的自己。
招式,习惯,动作频率,呼吸的节奏,这一切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当异能力作为映射将这一切重新表达后,大佐迅速摆脱此前懵圈茫然的状态带着无比诚挚的热情投入到战斗中去——没什么比战胜自己更能另他热血沸腾。
说实话,如果最开始那一下兰堂没有及时拖着他离开沼泽,失了先手被异能力困住的情况下还真有可能翻车。但是现在他已经反应过来,针对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弱点,战斗节奏没多长时间就被他彻底掌控。
这就是岁月流逝后留下的特别馈赠——宝贵的经验。
大佐与自身异能之间的战斗堪称酣畅淋漓,拳拳到肉,响动就连隔了两个番号仓库的兰波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说大佐和他的异能之间是壮汉的搏击,兰波这边情况就有点诡异了……
召唤出浓雾的人在异能与宿主分离后就没入浓雾中观察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不会有什么悬念产生,没过多长时间就走了。
此时兰波面前一直紧闭双眼的男士睁开蔚蓝色的眼睛露出一抹微笑向她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一片深情道:
“真高兴能于有型世界见到您……我的女士。”
兰波:“……”
为什么我的画风总和别人不太一样?
她的异能就外表而言与已故的兰波先生一模一样,而F国男士在到达脱发年龄前颜值总比同龄人更有优势。尤其那双忧郁深邃的蓝眼睛……如果面对的不是兰波小姐,大概一个照面对方就直接举手投降了。
“啊……嗯……我也很高兴见到您……先生。”
异能力听到她这么说更加高兴:“我一直都想像现在这样亲自面对您……”他向前走了几部从兰波面前绕到她背后,微凉的手从后伸来轻轻盖在她的眼睛上。
“现在,您属于我了。在这充满幻想与不可思议的空间里,颠倒了的主从关系,难道不会让人产生背德又禁忌的快感吗?”
——我的异能力话为什么这么多,为什么它会说话,为什么这么变态?
这一刻兰波不由深深反省了几分钟……然后,觉得应该不是自己人品性格的问题。
弥散着淡金色光晕的另一只手也缠上肩膀,兰波陷入微凉的怀抱,异能的长发垂下来和她的交织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男士在殷切挽留不打算留下来过夜的风流爱人。
“就这样留下来吧?永远留在我的王国里,只看着我,只听我说话,只为我露出笑容。”
捂着眼睛和揽着肩膀的手臂形成一个危险的夹角,只要异能微微用力就会拗断她的颈项。
兰波甚至放任自己向后倾斜重心,整个人倒入异能先生怀里:“这里……原来一点也不冷啊……”
“为了您,我可以努力保持四季如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猛得僵了一下,紧接着被怀里的女人推开——腹部被她手中暗藏的军刺开了个口子。
“没有意义,谁会爱上自己呢?就算我们本质上都是自私冷漠的生物,旅途中也总有五彩缤纷的惊喜不断充实灵魂。”
军刺在她掌间挽了个花:“抱歉,我可没有对不受欢迎的追求者手下留情的美德。”
“您还真是残忍……”
他重新直起身体,抬手就是五枚亚空间弹激射而出。早有准备的兰波山参避开,空间内被击中的地方瞬间化作一片臼粉。
“没关系,我和您一样喜欢听‘莎乐美’,得不到爱人的心就留下她的头颅。只要您留在这里,我不介意是什么样子。”
他绽开堪称病态的笑容,看得兰波一阵生理性不适……
绝对不是我的问题对吧?我不可能内心深处是个这么丧病的德行啊!
与此同时,隔了两个番号外,大佐与异能之间的战斗也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沼泽,稍有不慎就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旁边还有势均力敌的对手,可谓是险象环生精彩纷呈。
高大汉子扶了下胸口,被砸断的肋骨大约是扎进了内脏,但他周身的战意丝毫未受疼痛影响。
“来吧,让我看看,‘我’的极限在什么地方!”
两个身形面貌一模一样的汉子再次像两头熊一样扭打到一起。不再有什么招式,一切都回归最原始的方法,纯力量的角逐与飞溅的血花共同绘制出纯粹的暴力美学。
大佐绞住自己的异能力一同摔在沼泽中,溅开一片泥浆。他卖了个破绽,异能果然上当,这位Port Mafia的暗杀组干部裂开嘴:“哈哈哈哈哈哈!痛快!老子的异能果然也是条好汉!”
说罢他抬头狠狠一头撞在异能脑袋上给了对方一记头槌,镶嵌在异能额心的红色宝石爆裂开来,最终化作一片尘沙。
“老伙计,要是能一起活着回去,咱们再坐下来好好叙叙旧……”
他吐了口血朝四十七番仓库赶去,淡金色的宫殿屹立在夜幕下,假使四周不是黑漆漆光秃秃的集装箱,大佐还以为自己站在国王的宅邸或是精美的博物馆前。
然后他就看到“兰堂先生”把兰堂“先生”砸在墙上扼住咽喉低头缠绵亲吻。
尚算淳朴的豪爽汉子:卧槽!都吐血了还啃啊!
有了对比,兰波的性别非常好辨认。她只小小控制了一番周身气质让人产生雌雄莫辩的误解,并没有做过多刻意的变装。所以,此时大佐先生一眼就看出来她和她异能之间的差别。
这个……大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走错了片场,他应该回去自己的沼泽趴着休息,而不是赶过来吃兰堂的狗粮。
怎么会有人的异能力想对宿主做这样的事呢?要是自己的异能也这样……太可怕了!还不如就做个普通人了!
剧烈战斗后糟了这一番刺激,老前辈白眼一翻“咕咚”一跤躺倒在地歇菜了,压根没看到一道瘦削黑影极速赶来。
他没看到后续,不代表兰波的异能没发现“天敌”出现。
“有碍事的人出现了呢,亲爱的,我们换个地方在继续吧?”
少年手指碰触到异能构建的宫殿前淡金色便化作一道炫光,裹挟着被关在里面的宿主一起跑了。
兰波:从前跑路跑得多方便,现在就有多头疼……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没赶上的黑发少年看着地上重伤昏迷的大佐,“哗”的一下仿佛笑出三月春花:“前辈……麻烦您死一死,好让幕后主使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嗯嗯~您不出声就是同意了!”
第103章
大佐描述了自己与异能之间的战斗,也点明最终回收被分离异能的方法——击碎异能实体身上携带的红色结晶。
有了这份情报,Port Mafia所属的异能力者们就不用继续缩在本部不敢出去。后勤组再次分组由坂口安吾负责行动,失去掌控者的地盘重新被纳入接收范围,一放一收间就算是政府上层也不得不承认森鸥外及其部下们的管理能力。
——白天无人再敢当街行凶,夜晚也不会有尸体暴尸荒野,就算是正经军警也不能做得更好,还想怎么样?
别人正职是走私啊混蛋!
至于后勤组的干部小姐……太宰表示这个问题有点棘手,织田也好坂口也好都帮不上忙——私心里这家伙故意乐得看坂口安吾忙到精神恍惚,而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力……预知系就是个BUG,只要异能力自己不愿意,一旦分离根本就无法回收。
谁知道异能力对宿主抱持何种态度呢?具体参照兰波小姐就知道了。所以织田先生还得继续留守本部负责“保护”首领和“被死亡”的大佐先生。
——太宰治是故意的,明知“白麒麟”涩泽龙彦只会像蜘蛛一样远远躲在巢穴中等待猎物死亡,但他不敢赌那百分之一的可能……万一涩泽龙彦觉得无聊想出来走走呢?他可还没忘记曾经仿佛诅咒般的命运。
鬼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个世界这么和他心意,就连自杀主义者都舍不得死,只能躲在暗处小心翼翼保护这仿佛偷来的一切。
千万苟住,不要浪,外援和棋子多得是,没必要非得揪着这几头羊薅毛。
黑发少年翻动手机收录的名单,目光定格在几个名字上似乎没有焦点——
此时兰波还待在亚空内。
此前【彩画集】急于避开太宰治,一时不察被已经扼住咽喉摁在空间壁上的宿主斩断手臂。作为挣脱束缚的代价,兰波右腿膝关节错位,暂时无法主动发起攻击,只能耐心坐下来警戒着等待下一次机会。
异能先生重新释放亚空间的地方大约是港口某处的修理船坞,然而港口面积那么大,相似的船坞那么多,一时之间她也无法准确判断具体位置。随着时间逐渐流逝,她对时间的判断也从准确慢慢变得模糊。
淡金色亚空间内没有能够进行记录的标识,只有时不时骚扰她几句的异能先生。
“您不高兴了吗,想要什么呢?”
被卸了条胳膊的男士隔着亚空间一眨不眨盯着兰波,满脸殷切:“无论什么都可以。”
自从确认兰波小姐与其他的异能力者相比更加善于利用自身的力量,异能先生就不再随意拉进与宿主之间的距离,也不再送上来挨揍,就这么不离不弃不死心的把她困在空间里——
——既然无法亲手留下您,那就一起在封闭的亚空间中朝夕相对直到共赴地狱好了。
决绝又极端激烈的爱憎。
——这是何等可怕的恋爱脑!
兰波小姐绝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异能力实体化后竟然是这种性格!
她坐在他对面的空间中,右腿膝盖呈现不自然的扭曲。她就这样坐在那里,却比坐在奢华王位上的女王看上去还要高傲。
缔造万物的神亲自为她加冕,淡金色的浮光仿佛围在她脚下颂唱,好像一身血污狼狈不堪的是完全不认识的人那样,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在这场关于毅力和人心的博弈中,她的异能已经屈服而不自知。
脸上看上去冷漠淡然,实际上兰波小姐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打哈欠……总是不小心遇到垃圾桶里冒出来的男人什么的,已经完全没有新意了呢。
她想的是该如何将异能力实体骗到身边击杀。
再继续耗下去……家里的崽子们恐怕要炸锅。
长发女人终于给了“追求者”一个正眼,唇边漾开纯黑色笑意:“无论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光影变幻间亮棕色的眸子透出属于欲望的深褐,此刻她又从傲慢的王变成了坐在荆棘丛中诱惑旅人坠入深渊的女妖。
“是的……无论什么。我一直在等您啊,明明与您形影不离的是我,朝夕共处的也是我,为什么您从不曾回头看看呢……”
如同朝圣者般虔诚呢喃,察觉到她慢慢软化的态度,异能先生的目光逐渐和缓。
我他妈的有病才会频频扭头往后看!
兰波垂下睫毛,空间中浮动的淡金色粒子又给她增添了一抹柔和与弱势。不管是谁,哪怕刚刚被她斩断手臂,此刻都会被迫戴上不知道有多厚的滤镜——她看上去真的好柔弱啊,受了伤且脸色苍白,痛不痛?冷不冷?稍微靠近一些也不会有问题吧?
她向安全线外的“兰堂先生”伸出双臂,细长手指骨肉匀停,粉色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脸上带着女子冲情人撒娇时才有的薄嗔:“我想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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