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羡心不在焉地跟着附和两句,眼神黏在手机屏幕里,上头是他发来的新消息。
reborn:【临时公司有事,明早要飞纽约,不回临城了,从襄南这边直接走。】
满腔相思被迫熄灭,荆羡回忆前两天和荆焱大吵一架才搬出来的艰辛,发了一串省略号,又配了张抓狂的卡通表情。
发出去五秒,她意识到自己的不成熟,又委委屈屈地将它们一一撤回。
白婧瞧着她兴致不高,过去坐到她工位边上,“你是不是在谈恋爱?”
荆羡倒扣了手机,故作镇定:“组长别开玩笑。”
“行了,荆妹妹。”老钱从股票界面抬头,挤眉弄眼:“你照照镜子,你现在摆明就是和男朋友闹变扭的招牌怨妇脸。”
荆羡怔住,立马心虚地看向桌角的化妆镜,另外三人却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这也太好骗了。”
“单纯的像张白纸。”
“真可爱。”
陈舒妍笑着笑着突然止住,妆容精致的脸上有半刻扭曲:“妈的,什么意思啊,我们组现在只有我单身了?”
钱超故和白婧跟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得比原来更大声。
荆羡:“……”
一片闹腾里,手机再度震了下。
她重新解锁屏幕。
reborn:【生气了?】
荆羡下意识打了一大段字,发出前,又觉得那段故作大方的什么工作要紧之类的屁话太假,干脆直接了当:【没有,想见你T-T】
reborn:【去19楼睡。】
荆羡:【?】
reborn:【用我的枕头,不会失眠。】
荆羡耳根发烫。
这人还要不要脸?!
她几乎能想象到他在打这些字时痞坏的表情,感觉自从交往以后,刚重逢时男人那点斯文克制的假象已悉数撕毁,如今已经完全不掩饰意图,动不动就骚话连篇。
荆羡段位不够,学不来他这么厚脸皮,默默把手机放下。
尽管如此,和他的这段交流依旧在潜意识里生根发芽,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回公寓后鬼使神差地在电梯里接连摁下两个键。
18/19的指示灯都亮起来。
荆羡盯了许久,18楼门开时走了出去,前脚刚步出,又猛地缩回来。
算了,反正他也不回来,参观一下,无所谓。
抱着这样自我安慰的态度,荆羡成功在密码锁上输入自己的生日,而后拉开了门。
屋子的构造和楼下一样,精装修风格是建筑商定好的,只有软包有差异,同她家跳跃的嫩黄杏色不同,这边一瞧就是单身男人的地盘。
灰黑两色,加上金属装饰的各种线条,冷硬又不近人情。
这种风格很容易让荆羡想到荆焱的书房。
感觉工作狂们的审美出奇的一致。
她绕了一圈,进了卧室。
落地灯,灰色长绒地毯,高脚床,连电视都没有,简单到不得了的布局,唯一特别的是飘窗墙面上那幅熟悉的《钟楼白鸽》,穿着洋装的姑娘仍在照片的角落凝视钟楼。
作品斜对着床头,似乎是能翘首相望的角度。
荆羡犹豫了会儿,爬到床上。翻过去侧躺着,她稍微调整了下姿势,果然,照片里的姑娘让她莫名产生错觉,视线像是越过千山万水,含情脉脉看着自己。
她捂着脸,忍不住深入去想,过去的那些日子里,他是否每晚都这样对着她的照片入睡。
呃。
感觉好变态。
但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荆羡翻个身,将脸埋入枕头,这个房间里,松木香和薄荷的味道无处不在,床褥处尤其明显。
像是被他拥抱,又像是被他侵略。
荆羡有些脸红,明知道不该这么奇怪,却忍不住将被子拉高,从头到脚裹住自己。
视线被遮挡,黑暗代替了傍晚余晖,她静静躺在这属于他的空间里,思绪浮浮沉沉,一会儿是他年少时穿着校服同她纠缠的模样,一会儿是白衣黑裤的男人从飞机上捡起戒指……
诸多甜蜜和烦恼,交织在一块,似电影放映。
想着想着,困意竟不知不觉袭来。
荆羡挣扎片刻,抵不住眼皮的沉重,陷入到无尽的睡梦里。
美中不足,没了耳塞和眼罩,她睡得并不熟。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脚步声,以为自个儿在做梦,而后床垫的一方陷落下去,她猛然惊醒,挣扎着想坐起,又被人强势地压了回去。
窗帘未曾遮挡,月光大肆倾泻。
荆羡脑子有点蒙,直愣愣瞧着他。
俊秀无双的青年虚虚撑在她耳侧,单手慢条斯理地解领带,笑容不怀好意:“这么主动,真来我床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寻思着应该有点进展了。
至少喝两口肉汤。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日更的我来了!!!
爱你们!!!
明天见!!!
第61章 神魂颠倒
自然苏醒,和被迫清醒,完全是两码事。
尤其是意识到房里忽如其来多出个人,荆羡在一瞬间身体紧绷,直到看清那张脸,才缓缓松懈。大脑算不得清醒,仍旧带着些许朦胧困意,她躺在床上,茫然眨了下眼。
“你……”
暂时思考能力欠缺,她并不太清楚此刻的状况,也没听清他方才的话。说完这一个字后,沉默许久,才慢吞吞地开口:“怎么在我房里?”
容淮看了她一会儿。
这姑娘睡意惺忪,眼神迷茫,长发散在他的枕头上,兴许是蒙被睡觉的缘故,鼻尖泛红,瞧着有些娇憨的傻气。
他轻笑了声,轻轻松松掐着她的腰将人抱起,自个儿懒懒靠着床头,“好好瞧瞧,谁的房间。”
倏然的姿势变换,叫荆羡毫无防备地上下颠倒,她怀疑是不是自个儿太瘦了,才会一直被他这样像个娃娃摆弄。努力压住快窜到喉口的惊呼,她偏了偏头,只一眼,便愣住。
陌生的环境,还有无处不在属于他的味道。
倒带的记忆卡了片刻,剪切出完美片段,开始在脑海里流畅播放。
就为着那么一条半开玩笑的微信,她是如何鬼迷心窍进了他的屋子,又是如何厚脸皮地跳上他的床,像个登堂入室的小毛贼。
如今居然还被正主抓个正着。
羞耻心后知后觉地席卷全身,荆羡觉得这行径真是和变态没什么两样。她想解释,然而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后,又莫名不爽。
像是带着起床气,她的嗓音凉飕飕:“有什么问题?”
容淮扬了扬眉,示意她继续。
荆羡跨坐在他腰腹间,忽视脸红心跳的异样感,兀自镇定:“我来我男朋友这边过夜,不犯法吧。”她脊背直挺,纤细的脖颈仰着,从高处俯视他:“更何况本来就是你邀请我的。”
“说的也对。”容淮轻哂,反手撑起身子,同她靠得更近一些,声线刻意压低,几乎是呼吸的气音:“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
荆羡:“……”
他的领带解了一半,松松垮垮挂在颈上,一边长一边短。衬衫扣子松了三粒,领口歪在一边,露出平直锁骨和线条清俊有力的肩膀。
犹抱琵琶半遮面一般,叫人忍不住想将剩下的布料全给掀开。
荆羡过去不知道,一个男的,也能这般诱人犯罪。
造物主何其不公,给了他不含脂粉气的漂亮,还给了他侵略感爆棚的气场,这些矛盾的特质糅合在一起,成了所谓又A又欲的绝佳诠释。
荆羡抵抗了一小会儿,实在难顶,遵从内心的本能,抚上他的眉眼,小声:“你真好看。”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凡夫俗子,当初的一见钟情,这张脸绝对功不可没。
“好看?”容淮对这形容词不太感冒,笑容有些懒散,他没动,任由她动作,只是眼神不加掩饰,直勾勾落在她脸上。
月光下,那双黑眸异常潋滟,像个勾魂摄魄的男狐狸精。
荆羡同他对视,心跳加速,强行找回理智:“不是说从襄南出发去纽约吗?行程取消了?”
容淮:“还得去,NMPA对药品的实验真实性持怀疑态度,要在那边找专业机构做文献数据论证,中途还要联系瑞士PSI,可能会待得久一些。”
“多久?”
“两个月左右。”
“……”
荆羡怀疑耳朵出了问题,她的喜悦维持不到两秒,被这三言两语再度打回原形。
什么鬼。
两个月。
六十天。
满打满算交往的日子,才刚满五周,结果相聚的日子还没分离的长,异地恋吗?
荆羡无能狂怒,有那么一瞬,她真想无理取闹,好好遵从内心的本能,作天作地折腾一通,至少也得让他温言细语哄着各种道歉。
容淮:“我中途抽时间回来看你。”
荆羡不搭腔,垂着眼睫,手撑到边上,想从他身上下来。
“别闹。”容淮摁住她,放软了嗓:“记得若若吗?五年之内,像她这样的器官移植病人,不再需要服用昂贵又副作用极大的抑制剂,会有更好的替代。”
荆羡愣了愣。
他没用太多专业术语,这话很容易理解。
她知道分开的八年里,他过得并不轻松,独来独往日以继夜地学习,强行放弃大好前程转专业,踏入前途未卜的生物制药。在苏黎世的留学日子,更是极端钻研,未有一刻松懈。
这些常人无法忍受的坚持和磨难,似乎都和当年父亲排异反应去世的遗憾有关。
荆羡的委屈和窝火渐渐消散,不想成为他前行路上的绊脚石,她深吸了口气,有些僵硬地弥补:“没事,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
容淮卷了一簇她的发尾,仔细瞅着她:“没生气?”
荆羡点头,又问了一些研发的事情,他一开始还能正儿八经地回答,后边就有些无奈,指了指床柜的液晶闹钟。
“我很愿意陪你探讨,但……”容淮拉长调,搂着她腰的手往里收,一点点箍紧,人也跟着贴上去,“现在不合适吧?”
就离谱。
花好月圆,孤男寡女的暧昧时刻,两人居然能撇开风月,一本正经地讨论工作。
确实不合适。
临分别的时刻,应该只争朝夕才对。
像是终于领悟到这点,荆羡抛掉矜持,在他唇上蹭了蹭,而后撑在他腰间保持平衡的手摸索着,解开男人衬衣下摆的纽扣。
隔着衣衫感受过那么多次,她早就被勾得百般心痒。
黑夜给了无尽勇气,没有灯光的房间为她的行径做了做好的掩护,荆羡垂头,借着月色,看清了两道人鱼线,沿着他劲窄的腰身,蔓延到裤腰深处。
他身形一直带着少年的瘦削感,肌肉线条却很完美,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亦或是别的什么,这会儿绷紧着,腹肌轮廓清晰可辨。
荆羡大胆摩挲了下,触感硬朗又细腻,那些完美线条,随着她的游移,相当明显地起伏。
不似刻意配合,反倒像是控制不住的反应。
这滋味真是说不出来的美妙,她忽而就能理解大女主文里养男宠的快乐了。主动权牢牢捏在手上,往常强势掠夺的男人似乎转了性子,荆羡抬眸,满足地舔舔唇。
容淮又靠回床头,手肘朝后撑着,姿势懒洋洋,眼睫垂着,瞧不清神色。
荆羡觉得他这予取予求的模样真是顺眼极了,她俯下身,手搭在他的肩膀,犹豫半刻,去摸他的喉结。据说这边是男人身上相当脆弱又敏感的位置,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直到他的气息变得不稳,她学他的口气,故意使坏地凑到他耳边:“什么感觉?”
容淮勾了勾唇,眼尾猩红,“你继续。”
长夜漫漫,总归是好奇的部分一一探索。
荆羡像个求知欲好胜的学生,在本不属于她的知识盲区里不断作死,从肩颈到耳垂,再到侧腰,听着他紊乱的呼吸,满满得意。
直到往后调整坐姿,尾椎骨那边多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存在感异常强烈。
荆羡手绕到背后去摸,还没碰到,忽而对上他别有深意的眼神。
呃?
呃!
操。
她硬生生刹车,好修养都抛诸脑后,差点咬到舌头,欲盖弥彰地甩手。
看过那么多本小言,翻云覆雨的情节不少,男主各种天赋异禀的SIZE,她不是傻白甜的无知少女,当然知道这是他正常的身体反应。
可惜大脑直接选择死机。
荆羡像被施了时间魔法,一动不动地僵坐在他身上,面红耳赤地别开眼,恨不能立马施展遁空书消失。
可惜容淮不肯放过她。
“玩够了?”他凉凉地笑,单手抱她下床,将这手足无措的姑娘放到躺椅上,而后撑着椅背,慢条斯理地弯下腰:“那该我了。”
椅子在角落,颀长身影覆盖住她眼前一方小小天地,荆羡慌乱眨眼,心里警钟乱摇,示弱的话刚到嘴边,就被他撬开唇齿,剥夺了全部话语权。
比从前每一次都急迫,也更狂热,夹着昭然若揭的欲念,他着了魔入了迷,捏着她的下颔,不容许她退缩。
逐渐,连衣裙的拉链被拉开,再一扯,前边衣料尽数剥落,要掉不掉地挂着,露出蕾丝内衣的边缘。
深色窗帘,红木椅背,还有春色难掩的美人儿,如海棠绽放,美不胜收。
荆羡半睁着眼,细声细气地喘,似讨饶,又似邀请。
容淮压着她,嗓音都发了狠:“真想干你。”
他说着粗鄙的话,却一点不叫人反感,那被情.欲折磨到沙哑的嗓窜入她耳里,惹得她无端颤栗。
荆羡抵抗不了,或者也不想负隅顽抗,浑身没力气,脚踝被他捏在手里把玩,说不出话,就这么瞧着他将自个儿的腿放到两边扶手上。
感觉有什么要发生,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又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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