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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只想摆地摊——匪鱼

时间:2020-10-23 09:48:44  作者:匪鱼
  他若是能巧舌如簧的糊弄过去,保不准能原原本本出了这地牢,昨夜实在是被折磨的没招,只能交代,今日清醒了两分,却是不认了。
  毕竟掌柜的那边,也不是好对付的,若被知道,恐吃不了兜着走。
  江煦之笑的风轻云淡,古川却起了层鸡皮疙瘩。
  江煦之这人,面上越是冷静,神态越谦和温润,这种时候便不是什么好讯号。
  这小子撞上自家主子霉头了,老实交代兴许领他完了事,赐个全尸,现在这般,存心是往死路上撞。
  江煦之挑了挑眉,拖长音调,懒洋洋的应了声:“哦——”
  旋即一抬眸,整个人如一阵风一般,不知何时已经落到少年面前。
  只见他那原先把玩的袖刀,顺着手背一个翻转,由指缝滑进掌心,猛抬手,那刀突然狠狠扎人了少年吊起的拇指骨节连接处。
  他摁着少年的头顶,笑着在他脸上擦净了掌心被溅上的血,这才托着他脑袋轻声道:“你若是不招,等一会,就是眼珠子了。”
  少年的凄厉惨叫响彻地牢。
  他张着嘴,因为疼痛,口水凝结成丝,顺着下巴滴滴答答,江煦之嫌恶的冲古川伸手,古川急忙从怀中掏出帕子送到江煦之手上。
  江煦之慢条斯理的擦完,将那手帕丢在少年身上,这才道:“你不说,有的是法子对你,这会儿先从最轻的开始,你什么时候招,我们什么时候停。”
  少年仍在哭,江煦之退回椅子中,一条腿随随的蹬住了面前另一只椅子,极为慵懒的冲古川点了点头。
  古川一把抽出那柄小巧的袖刀,少年再次凄嚎。
  那少年哭的凄惨,不忘叫到:“我招我招。”
  古川从他身上裁下一片布,先是擦去袖刀上的血,随后擦去少年的口水与眼泪,道:“你要是今早再老实说一遍,何苦受这些罪?”
  江煦之端着茶盏拨着杯盖对身后的人道:“可以去请七皇子了,叫大夫帮他手包一下,可别死在这里,回头连铺子都去不了。”
  宁奕到时,少年已经昏过去了。
  听完江煦之的陈述,宁奕震惊不已,有些难以置信:“你觉得这天锦阁同倭寇有关系?”
  江煦之替他斟了杯茶水,示意他坐下,然后道:“不是觉得,是肯定,而且,这件事远不是表象那么简单,我查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同倭寇有关,这件事,绝非小事,若是证据确凿,莫说抄了铺子。
  宁奕看着那吊起的少年,皱眉道:“死了?”
  江煦之吹着茶水,极为冷漠:“没,现在死未免不是时候。”
  宁奕偏头看向江煦之,他从未见过对什么事这般上心的江煦之,开口问道:“你是不是爱上郁姑娘了?”
  江煦之的手忽然顿住,原先送到嘴边的杯子就此停在半空中,他若无其事的看向少年,示意古川将他放下来。
  待少年被放倒在地上,一盆上兜头浇去,他喝干了最后一口茶水,才道:“走吧,去天锦阁送人。”
  *
  “四子呢?一大早就不见人。”
  天锦阁的掌柜姓王,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珠圆玉润,耳鼻被脸颊的肉掩住,一双眼睛因为脸颊肉过多,显得格外精明。
  他说话时,声音很尖,带着莫名诡异的味道。
  俗话说,相由心生,这两年因着捞了不少油水,人也是越发份肥硕。
  “不知道,有事吧。”癞头正在算昨日进账,并未打算现下就全部告诉王掌柜,等全部办妥了,到时候王掌柜必定惊喜。
  手中算盘拨着,心内的如意算盘打的也是噼啪作响。
  “你们要的人,替你送回来了。”
  江煦之的声音忽然传入店内,他一把将人抛出,少年跌进铺子内,满身鲜血。
  吓得王掌柜连连后退。
  癞头也被吓了一跳,弯着腰走到那少年面前才瞧清,这满脸血的不是四子又是谁?
  只是怎么落到了他们手中?莫不是——他们的事被发现了?
  王掌柜犹豫上前,谄媚的笑道:“将军这是从哪儿寻到的人,陈混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叫将军心情不爽利了?”
  四子听着王掌柜唬人的话,不敢抬头,只是使劲儿的摇头,古川蹲地上,一把揪起他头发,迫使与王掌柜对上,道:“同你家主子说说,你做了什么好事,够不够你这个铺子赔的。”
  王掌柜越发不解,示意那癞头靠近些,癞头心头一震,出事了。
  少年不敢说话。
  王掌柜道:“将军,这里面必定有什么误会,将军可要调查清楚才是。”
  江煦之伸手,身后的人将一份画押的认罪状送上,江煦之伸手送到王掌柜面前,王掌柜伸手要接,他忽然张开了手,那纸在空中打了个转,摇摇晃晃飘了去。
  王掌柜急忙扑去捡。
  待瞧清了那上面的字,他面色变了又变,忽然一把甩了那纸,吼道:“这我不认,春沿街那火许是自己烧的蜡烛,或者旁的什么引起的,与我有什么干系?叫我赔那条街的损失,这可不是冤枉人么。”
  江煦之蹲下身子,笑着问那少年:“谁指使的?”
  少年早已见识了江煦之的狠戾,哪敢再不听他的,于是抬头看了看那癞头,见他目露凶光,急忙缩回脖子,收回视线,低头怯弱道:“掌柜的和癞头大哥,他们给我的火油。”
  江煦之满意的站起身子,捋平衣角,随意道:“火油,谁给你们的?”
  果不其然,王掌柜原先还要狡辩的话忽然止了,愣了小半会,这才回过神继续狡辩道:“火油,什么火油?我不知这是什么东西!”
  火油这事,私下里他们都不敢提及,更何况而今被搬到了明面上,前些日子宁王往铺子中藏了一批,若是就此被寻到蛛丝马迹,他们都要完蛋。
  一直沉默的宁奕忽然怒喝一声:“你不知是什么东西!你再说一次你不知是什么东西!来人,给我搜!”
  身后的一群人立时分成好几拨,朝着天锦阁的楼上楼下分开了去。
  最先回来的禀报说没搜到东西,片刻后,最后一拨人回来了,对着宁奕和江煦之道:“我们寻到一条暗道。”
  王掌柜忽然疯了一般,拦在众人面前,尖叫道:“你们不许去!”
  宁奕示意身后的随从将他拖走,任凭身后的人如何嚎叫。
  果不其然,一处货仓的地下有一间极不显眼的密室,一排排摆放整齐的陶瓷瓶摆放齐整,那场面,叫人惊骇。
  江煦之蹲下身子开了盖,浓烈刺鼻的石漆味儿传来,他点头,对宁奕道:“没错。”
  “这恐怕不是一日两日了,若是真要谋划些什么... ...”
  宁奕没再说下去。
  江煦之只是吩咐身后的人道:“搬出去,小心点别打碎了。”
  随即两人出了暗示,叫人封了入口。
  既然已经人赃并获,宁奕便命人直接搬了天锦阁,待搜罗出金银珠宝后,宁奕翻着账本对江煦之道:“油水还捞了不少,充公。”
  江煦之忽然拦住了他们抬金银的动作,道:“那陶瓷瓶里的东西归你,箱子里的东西归我。”
  宁奕蹙眉:“这收了的东西应当归进国库,日后拨下来兴修水利才是。”
  江煦之道:“春沿街损失惨重,这些银钱,便当是赔偿他们的损失了,再说,她的冬衣也是一笔不小的款项,这些出自他们的手,自然由他们赔付,你总不能拿他们的钱充公,□□沿街的人自己吃这闷亏。”
  宁奕仔细的瞧了江煦之许多眼,这才道:“那便带走一箱银钱好有个交代,其余的,将军还要秉公处置才是。”
  “自然。”
  *
  当郁清梨看着眼前摆的满满当当的布匹和银钱时,手里攥着的一袋棉花种洒了一地。
  看向江煦之磕磕巴巴道:“这是什么意思?”
  江煦之说的随意:“七皇子赐你的,过段日子,还会送你一间铺子。”
  不过这些同宁奕并无太大干系,都是他替郁清梨死命拦下来的,铺子也是他上报了天子,得了旨意,收了天锦阁,而今成了郁清梨名下的铺子。
  不过这些他不打算同郁清梨说了,到时候,收到铺子,再看到并未被烧的冬衣,不知她会是什么表情。
  想想,倒是有些盼着铺子早日改好了。
  天锦阁的铺子,可比春沿街的铺面,要金贵的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真的是超级倒霉蛋,到了车站发现没带身份证,票全部被售空。
  一路小跑加暴走,拿到了临时身份证。
  好不容易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坎坷到家,结果家里的电脑又坏了。
  我上辈子肯定藏火油了,或者毁灭火星了!哭
 
 
第54章 
  宁王府。
  “混账东西!”屋内摔的满目狼藉, 但凡宁王目之所及,皆被他狠狠摔在地上,气不过, 狠狠踹倒身边的小厮。
  “从我这往外扒, 我看他是活腻了!”
  一想到天锦阁易了主, 而他还不能出声,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恶狠狠瞪着身边亲信,阴沉沉道:“若是再有下回, 你也不必活着回来, 瞧瞧你手里那群东西!”
  那男子静静听着, 恭恭敬敬答了一句:“是。”
  这群蠢物竟然擅作主张,叫他这次吃了个这样的哑巴亏。
  且不说天锦阁敛财之多,平日里他但凡有个什么要事, 都需去那边暗室与人碰头。
  这么直接断了他与人接头的地方,再建出第二个天锦阁是不能了。
  加之那些火油的事, 宁王这气只能自己憋了回去。
  心里却记上了郁清梨一干人。
  原是小瞧她了。
  *
  郁清梨既然收了那铺子, 便也没追问再三。
  不问为何天锦阁就这么无声无息易了主, 不问他们触了谁的霉头,更不问, 其下的风起云涌。
  江煦之说天锦阁不错, 叫她安心收下, 她只回了句好。
  当看到那批冬衣被江煦之府中的人一批批送到铺子里时, 她正在拨算盘,想着如何赶工期。
  瞧见一箱箱的冬衣被封在箱子中,才后知后觉回了神,有些失而复得的讶异与惊喜。
  古川说那日瞧见天锦阁的小厮鬼鬼祟祟,尚未来得及招呼, 直接偷偷将冬衣运了出来,怕的就是回头与她仔细说了,不好骗了。
  郁清梨忽然喊住要回去的古川,让他派些人将冬衣搬回去,毕竟已经做好了,一直放这边也没什么必要。
  *
  初九那天,郁清梨随着江煦之一道入了宫。
  前些日子替皇后做的衣裳被她抱在怀中的锦盒里。
  江煦之瞧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要替她抱,郁清梨不肯。
  其实这场宴会,江煦之来另有目的。
  乌君国此次前来朝贡,江煦之被传召的目的就是负责接待的同时威慑对方。
  *
  郁清梨将衣物从锦盒中取出,对着坐在殿中的人一一展示。
  那红色的襦裙,绞着黄边,裙面上是大朵大朵的蓝花。
  惹的一众称赞。
  皇后传她将衣服送近些,让她好好瞧瞧。
  摸到手上时,忍不住连声夸了几句。
  郁清梨说这衣服的成本花销不大,都城内人人都能穿的起。
  这话却是让顾采薇皱眉,郁清梨这般,无异于当众挑衅。
  她笑道:“既然不分贵贱,那不过就是寻常衣物,宫中娘娘们金尊玉贵,自然要上等的才配得上。”
  台下有一人在瞧见郁清梨时,忽然面上一喜,原先正要鼓掌,顾采薇如此一说,那眉心忍不住拧了起来。
  瞧见郁清梨根本不在意,只是笑道:“永乐郡主这话我不同意,衣裳好看,衬人,便是最得宜的,怎么还要分个高低贵贱?”
  方言毕,忽然听到一阵掌声,她随着声音看去,倒是有些眼熟。
  这人她见过。
  那男子正是上次郁清梨和江煦之去找染料时撞上二人马车的男子。
  江煦之却有些不悦,原来乌君国的王子就是他。
  他见那男子盯着郁清梨,盯的目不转睛,面露不悦。
  乌君国的王子忽然站起身,对着皇后一拜,道:“这位姑娘做的衣裳,我很喜欢,不知可否容我仔细瞧瞧?”
  郁清梨点了点头,将裙子送去了跟前。
  他摸到那衣裳时,仔细瞧了瞧,又对郁清梨做着自我介绍,道:“我叫容齐,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郁清梨回:“郁清梨。”
  容齐点头,有些惊异:“清梨姑娘的颜色染的很妙。”
  郁清梨稍显惊讶:“您也懂这些。”
  容齐笑道:“乌君国最擅制衣,且不论身份尊卑,他们对于穿着上的革新远超你的想象。”
  随后对郁清梨道:“衣服我看完了,不论任何方面,都很妙。”
  那话没有作假,话里话外都是对郁清梨的赏识。
  皇后极为满意,毕竟郁清梨挣了面子,也就是为大昭挣了面子。
  回去的时候,那男子还邀郁清梨,若是有时间,说要去拜访她。
  江煦之在一旁冷眼旁观,一声不吭。
  归途时。
  郁清梨没忍住夸了容齐两句。
  “方才倒是真亏的他。”
  江煦之冷淡的嗯了一声,又觉不够,道:“我瞧着也不过是捡了你喜欢听得话说罢了,一看便知图谋不轨,你还是少与他打交道。”
  郁清梨偏头看向他的脸,笑了一下,问道:“你好像不高兴?”
  江煦之背着手走快了两步,淡声道:“并未。”
  途中遇到了个卖首饰的小摊铺,郁清梨走过去,好奇的拿起一串铃铛手环,使劲晃了晃。
  铃声清脆悦耳,手环银光发亮,做工并无多精细,胜在可爱,她又对着手腕比了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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