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伎哪里有力气拖到一个大男人,何况他向“紫藤花魁”越黏越近,像牛皮糖那样拉也拉不开。
这么色的和尚,日轮活了千年是第一次见。
他当即挥手一拳锤到和尚的胃里,和尚的脸色顿时铁青,呕了几声后,便反胃吐出喝下的酒水。
强烈的痛感使善知法师清醒了过来,他捂住吃疼的胃部望向日轮,喉咙沙哑:“你!”
得知事情的不妙,老鸨眼珠一转,从兜里拿出一条玉石珠宝,偷偷塞给善知法师,笑眯眯说:“不过经过这出闹剧之后,直接就让我们的花魁身价飙升了好几倍,自然也要算大师一半的功劳。”
善知法师的情绪得到了抚慰,他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让那两个艺伎倒酒。
得罪人后塞钱财的方法屡试不爽,只是不能常常有。极乐屋又不是慈善院,没那么多金银珠宝给不知好歹的人败光。
当然,紫藤花魁除外。
没有有老板的命令,不管她做错什么事都不能够惩罚,还必须百般维护她。
老鸨搞不懂,既然老板相中了她,怎么不干脆带回家当老婆,非要她做花魁在这里折腾?
“功劳小僧就接受了,但小僧的苦劳是不是应由花魁来慰藉?”收到珠宝的善知法师仍然不满足,反而把目标转向了那位有趣的“紫藤花魁”身上。
日轮呵呵一笑,立马就扭动身姿,如蛇形般挪向善知法师,手脚缠了上去。
这些年在山地上风吹日晒,他倒是习得一身本事——角色扮演。山精鬼怪之所以渴望成人形,就是因为人能伪装自己,迷惑敌人,为自身获得更好的生存空间。
他精通变化之术,能够变成各种各样的外表,变换范围小到小孩少年少女,大到男人女人老人,无所不能。
如果紫藤喜欢,他甚至能为她变成无惨的样子,每天哄她开心。只可惜他千年之前未能化形,错失了大好机会。
与此同时,老鸨也万万没想到,面前的“紫藤花魁”竟然如此主动地搭讪善知大师,看这熟练的动作,似乎“她”是这行的老手了。
该不会是……她在叫打手抓拿紫藤花魁时说了那句要去接客的话?
老鸨惊恐万分,一方面一个劲地对日轮使眼色,要他正经点。
另一方面老鸨对善知法师劝道:“这个……有所不妥,虽然紫藤是咱家老板钦点的花魁,但是接客需要他点头同意才可以。”
没等善知法师搭话反驳,日轮就抢先道:“妈妈桑,无所谓嘛。我这条贱命能同时得到大师和老板的欣赏是我的荣幸~妈妈桑要是觉得无法交代,就让老板出面跟大师交谈咯。”
说完,他便又搂上了善知法师的颈脖子,撇过头,阴阴地对老鸨一笑。
老鸨没了主意,脑门发热,气急败坏。
这算是哪门子的道歉,在瞎捣乱,明显是来报复的吧!
难怪紫藤花魁会突然回来,说不准在后院当杂役的妹妹紫阳早把后院给拆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老鸨起身踱步,匆忙地推开门,准备动身前往后院去看个究竟。
当门被推开了那一刻,一个全身散发着寒气的男人正站在门前。
“月,月彦大人?!”老鸨认出来是自家的老板,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差点破音。
老鸨还没来得及恐惧,一道强烈的力道便将她推飞,撞上了墙边的柱子。在柱子和肉身剧烈的碰撞之下,老鸨只觉自己的内脏已然裂开,口中吐出了大量的鲜血,坠落到地上之时近乎昏厥。
“妈妈桑——!”屋内的艺伎们吓得花容失色,丢下手里的活连忙过去一同把老鸨扶起来:“妈妈桑你没事吧?”
三个艺伎和一个老鸨缩在一边,怯怯地观察月彦老板的神情,集中精神注意他的情绪变化。
从前只听闻月彦大人是个抠门吝啬,喜怒无常的老板,然而现在的这一幕彻底改变了大家对他的认知。
他的力量超乎了常人,甚至不像是个正常人,就连胆大妄为坐在善知法师身上的“紫藤花魁”亦然。
只见月彦阴沉着脸,缓缓地向“紫藤花魁”靠近,血色的眸子中泛起裂开的神经,眼角周边涨起了青筋。
室内的气氛压沉沉,在场的人屏息凝神,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这可怎么办啊,好像有不好的事发生。”一个倒茶的艺伎带着哭腔,在老鸨耳边小声问道。
除了跑,还能怎么办呢?这个“紫藤花魁”居然当着老板的面而不知收敛,而她身为极乐屋的老鸨不及时阻止,后果不堪设想。
向来精明的老鸨已经预想到将来可能发生的打斗,便急着压低声音跟身边那三个艺伎说:“快,快扶我起来,赶紧离开。”
艺伎们都很慌乱,扶起老鸨小心翼翼地观察老板的态度,她们并不敢轻举妄动,一旦踏出这个门还不知有什么样的下场。
日轮感受到来自那几个弱质女人的求助的目光,他才勉强抬头看看来者何人。
在与月彦目光对上时,日轮背后一寒,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什么鬼月彦,那不是无惨咩?
虽然日轮没有跟无惨正式见过面,可是千年之前的日轮可没有忘记无惨的样子。
当年若不是因为无惨的出现,紫藤她才不会……算了,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他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要替紫藤好好教训这个家伙。
为了方便让老鸨她们溜出去,不连累无辜之人,日轮故意开口向鬼舞辻无惨询问道:“月彦大人?你什么时候改名月彦啦?”
“紫藤,从他身上起来。”鬼舞辻无惨用低沉的声音说,他明显在极力压抑住自己。
趁这机会,那头被忽略掉的四人连忙逃离屋内。
确定她们跑掉了,日轮变本加厉,拽拽地说:“就不~”
酒后带有醉意的善知大师也在搂着变作紫藤姬模样的日轮,杨言道:“你们极乐屋让小僧损失那么大,赏个花魁陪同小僧又如何?”
他话音一落,直接鲜血溅飞,人头落地,搂住日轮的双手垂落,失去了脑袋的身体直直往地上倒下。
转头一看,鬼舞辻无惨正用白色的手巾擦拭着沾染了鲜血的手掌。
这场面对于一个在阴界自闭了五百年的日轮来讲见惯不怪,他淡定地为自己倒一杯陈年老白干,喝下压压惊。
无作为的色和尚死了也好,算是善事一桩,剩下这个无惨就不好搞定了,他得改变策略。
唉,还以为煽风点火,两败俱伤,结果到头来是单方面的秒杀,真没意思。
只不过,这家伙以前不是对紫藤姬避之不及的吗?怎么怪怪的,为什么不爽看到“她”蹲在别人的怀里?
日轮叹了叹气,进而起身,踮起脚尖,双手环住鬼舞辻无惨的腰,仰起头努力与他对视:“嘤嘤人家好怕怕哦,人家想好好接待客人都不准,这个月的月绩打水漂了。”
卧槽,无惨的腰好结实好细卧槽!摸起来手感确实不错,难怪紫藤会那么喜欢他。
日轮嫉妒了,他改天要多研究研究男体的结构才行,学会了就变出来让紫藤抱抱,免得她总是要他变回石头本体。
“我要你当花魁,不是要你去陪酒卖身。”就算日轮在做出格的事,鬼舞辻无惨也没有把他推开。
“明白明白,难不成月彦大人是喜欢上我了?”日轮戏谑道。
鬼舞辻无惨默不作声,双眼凝视着日轮,从未移开过分毫。
他那眼神好像要吃人,日轮被看的发毛,怕是要被他看出来什么端疑。于是日轮笑嘻嘻地腾出一只手掌抚上鬼舞辻无惨的左脸道:“不出声就是默认咯~”
接着日轮顺着那清晰的脸部轮廓,脸凑过去,红唇轻轻贴上了鬼舞辻无惨的嘴角,印下了一道鲜红的唇印。
鬼舞辻无惨的眉头皱得愈深了。
“那么,大人,我去后院找人来处理下和尚的后事,免得极乐屋散出不好的臭味。”趁无惨还没有察觉出来异常,日轮随意找理由开溜。
他大步走出门,快速地跑到后院。
他急忙在后院里里外外扫了一眼,每个杂役都在相对应地在做自己的活,似乎对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的妹妹紫阳呢?”找不着紫藤姬,日轮急了,一脚踢开厨房的门问她的下落。
在厨房工作的杂役面面相觑,然后齐齐指向在水缸稻草旁边躺着的紫藤姬说:“她吃饱喝足就在那边躺下了。”
她倒是睡的很香甜,对着那么多外人都不设防。
日轮走过去叫了她几声,应都不应一句,抱着稻草翻个身继续睡。
无奈下,日轮只好把她背起来,按照既定的路线逃跑。
还好他在实施计划前做好了万全之策,否则后患无穷。原以为月彦是人类很好对付,超出他预料之外的事终究是出现了。
这一路他都在想,如果紫藤姬知道那一夜和她待在一起的是无惨所伪装的月彦,那会不会让她好受一些?
但是,他也不想失去啊。
本来心灰意冷的日轮在与紫藤姬久别重逢之后,就暗暗发誓今后要好好保护她。
千年前是紫藤树的荫蔽为他遮挡日晒雨淋,如今该轮到他这块巨石为她遮风挡雨了。
走到了安全的地方,日轮把紫藤姬放下,再一次大声叫:“别睡了快醒醒!出人命了!我们该走了!”
紫藤姬眯着眼,只睁开小小的缝隙。
“紫藤!紫藤!”日轮继续叫,叫到她完全醒为止。
“天亮了嘛?”
“你怎么那么嗜睡,背的我气喘。”
即便日轮是埋怨的语气,可他仍不忘关心她的状况。他知道紫藤姬不能像以前那样靠恰人补充妖力了,凡是用了大量的妖力就需要休息很久。
“日轮,月彦他怎么样了?有没有杀掉他?”紫藤姬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关于月彦的事。
“嗐,极乐屋的老板月彦其实就是……”日轮欲言又止,改口说:“我用计谋让和尚和月彦互相残杀,罪大恶极的两人都会得到教训。”
紫藤姬对日轮的话深信不疑,得知除掉了心头之恨,她扑过去抱住了日轮:“谢谢你日轮,你真的超帅。”
日轮问:“在你心中是第一帅吗?”
紫藤姬点了点头:“嗯嗯,第一帅!”
日轮会心地笑了,为了得到这一个拥抱,他差点要牺牲色相。
不过只要能让她开心,他什么都可以做。
作者有话要说:日轮:其实我……我对你……
紫藤姬:啥?我们不是好姐妹吗?
无惨:其实我……我对你……
日轮:啥?我是男孩子好吗?
单箭头:日轮→紫藤→无惨→自己
第28章
互相拥抱了许久, 日轮才恋恋不舍地移开了身子。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日轮觉得他们才是天生一对,是最不可分割的部分。难得的久别重逢, 他决定再也不和紫藤姬分开了。
为了让紫藤姬更加开心, 日轮“嘭”的一声又变化成另外一个模样。
这次他变为了青年俊美男子的模样,由于身形变大, 身高变高, 他身上的那套女式和服变得很挤, 腰带一下被崩断了, 衣服也跟着滑落下来,露出了健硕肌肉,身体线条曲线无比完美。
然后, 腰带跟随上身布料一同掉落, 一个光溜溜的果体就这样暴露在紫藤姬的眼前。
紫藤姬两眼发直。
“艹,衣服掉了!”与其同时,日轮的嗓音变为了富有磁性的浑厚低音,随后他连忙捂住紫藤姬的眼睛道:“儿童不宜,背过身去。”
紫藤姬乖乖背过去,等他捡起衣服, 用腰带把衣服简单地围在腰际,把该挡住的地方挡住。
“好了, 转过来。”日轮把紫藤姬掰过来,宠溺地刮下她的小鼻子,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你还困吗?我继续背着你走吧。”
被他这么一说, 紫藤姬打了个哈欠。
“来。”日轮把背部转过去,示意让她放心上来。
紫藤姬趴在他背上,感觉跟趴在他本体上时差不多, 温暖又让人心安。他原来的本体与普通的钢石不一样,冬天暖烘烘,夏天清爽冰凉,深夜转凉便转暖,白天太热便转凉。
“日轮的身体好结实!”紫藤姬不禁发出感叹,脸蹭在上面热热的,不知是他背部太烫还是自己的脸太烫。
日轮倒是习以为常,其实以前紫藤姬每次趴在他本体上时,都是那样的感觉,只是他千年前太过卑微所以从来没有把感受说出来而已。
“这是我五百年前在阴界修成的第二形态,也是用得最多的人形。”日轮解释道。
“看来你应该叫变形石,而不叫大钢石。”紫藤姬闷闷地说。
“阴界里的妖魔鬼怪太多,单纯只会变形术还不行,我需要以固定形态跟他们对战抗衡。”怕紫藤姬为他担心,日轮只是简略地说了缘由。
其中详细的过程,种种心酸埋藏在心里就好,不必让紫藤姬知道太多。
众所周知,阴界时所有恶鬼和恶妖的聚集地,他之所以选择在那里修炼,就是为了逼着自己想办法在那样黑暗的优胜劣汰大坏境中活下去。
这样一来等他回到人间之后就不再惧怕任何人,他甚至对神佛哪类的东西毫不在乎,无论是谁都探不清他真正的实力。
“可是,你不是不喜欢打架吗?”紫藤姬问。
“不喜欢不代表打不过,能用脑子尽量不要动手。很久之前我也有说过的,用计谋给敌人产生迷惑行为,能减少最大的伤亡……”说到战术,日轮喋喋不休,直到把紫藤姬背回到浅草神社,他才把自己的那套理论全部说完。
然而紫藤姬没有回应他的话,在他背上睡得香甜,雷打不动。
“紫藤?紫藤?”日轮轻轻叫了几声,紫藤姬揉揉眼睛,又继续睡。
看来她真的消耗了不少的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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