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有总部呢?可一般来说,总部不是应该建在最繁华的城市吗?那个朔州是什么地方?
“你们总馆为何不在京都?”
小学徒似乎不耐烦回答了,捣着一碗药不满地走开了。
凌斓:“喂......”这小学徒,对自己所在的单位太有归属感和荣誉感了,觉得所有人都应该知道他们单位的历史。
她身边的大兄弟接话了:“你不知道吗?原先总馆是在京都的。但是京都遍地权贵,因为江馆主医术惊人,名声在外,总有达官显贵请他看诊,哪怕一点小毛病,也非请他诊治。江馆主只想潜心医术钻研,不堪其扰,就搬到朔州躲清静去了。”
“他不喜欢给权贵看病?”凌斓顿生好感。听起来,是个有节操的好大夫。
“但你也别以为,他会愿意给你看病。江馆主弟子众多,普通人能得到他弟子看诊就是有幸了,你还想请的动本尊?”大兄弟俯过身来,好像有什么大八卦似的,低声在她耳边说:“而且,听说这个江馆主性子怪得很。要请他看诊,就要满足他提出来的奇奇怪怪的要求。”
凌斓点点头。明白明白,理解理解。一般这种牛叉哄哄的大佬,拥有这样那样的怪癖几乎是他们的标配。
得到她需要的信息后,凌斓和言颂离开了颐元馆。
“你怎么也不知道,这里的颐元馆只是个分馆呢?”凌斓问。她是空降的外来人,自然是不知道,可言颂不是这里的土著吗?
“我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言颂微微苦笑,“我的世界很狭窄,很少与外界接触。”
“那我们一起长见识吧。走,去那个什么朔州。”
朔州,一个离京都很远的南方城市。原本只是个小地方,因为有了颐元馆总部的驻扎而开始闻名。
在凌斓弄清楚朔州的位置后,脸拉了下来:“这老头,躲权贵也不用跑那么远吧!”
系统:“江卓鸣此刻就在京中。”
凌斓一惊:“太好了!他在哪?”
系统:“玹王府。”
玹王府?凌斓不由地看向言颂。玹王,那不是言颂的父亲?
凌斓有疑:“不过你为什么会突然跳出来告诉我这个信息?难道这江卓鸣和任务有关?”
系统:“是。”
凌斓:“可别告诉我,他是Boss三号!”
系统:“你会知道答案。”
第23章
从颐元馆出来后,凌斓装作不经意地问起:“言颂,你的父母可在京中?”
言颂怔了怔,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我母亲是个宫女,已过世,父亲未知。但我有一个义父,是宫里的太监。他还活着。”
凌斓知道,那是当初尽一己之力让他活了下来的闫喜。
言颂的神色骤然变得凝重。
“怎么了?”凌斓问。
“不知他如何了。”
“你是说你的义父?”
言颂点点头:“南笑曾以他为要挟,不准我死。”
凌斓不解:“他如何能要挟你?”
“南笑也曾是娈童出身。他的主子,是刘进。”
“刘进?”
“他是宫里的大内总管。”
凌斓立刻想起来,在系统给她的关于言颂的资料里,确实有这么一位刘总管。他是言颂伺候过的第一个主人。而刘总管又是南笑的主子,这么说来,其实南院的幕后Boss,是刘进?如此的话,刘进要弄死职位低微的太监闫喜,确实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凌斓不知该如何宽慰他。
突然见到一个眼熟的身影从街边走过。凌斓回头看去,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正朝着颐元馆的方向匆匆行进。
凌斓一眼便认出,那是非鱼客栈老板娘张悦。
张悦进颐元馆不足一炷香的时间便出来了。她用帕子轻掩口鼻,神色恍惚,以至于凌斓已经站到了她身边,她都没有察觉。
凌斓一把将她拽至了街角落。
张悦受到惊吓,以为自己遇袭,第一反应是护住自己的腹部。
当她看清面前之人是凌斓时,定定心神,勉强笑了笑:“原来是妹妹。你怎么会在这,吓我一跳。”
“宋易可是在你那里?”凌斓冷冷地盯着她。
“他不是和妹妹在一起吗?”
“不必演戏,你自然是知道他没有跟我待在一起,才会去向官府通报的吧。”
张悦不说话,面色沉了下来。
凌斓:“我得罪你?”
“我怀孕了,”张悦沉默片刻,“宋易的。”
凌斓一怔:“所以?”
“他却只想和你共度余生!”张悦恨道。
“那不是他的问题吗?你报复我?”凌斓气得几欲拔剑。
张悦被她这气势吓一跳,下意识作防御状。
“我跟他已经结束。那个男人,是你的,从今以后跟我没有任何瓜葛。你若再敢算计我,我虽不杀孕妇,但宋易,这辈子你都不要指望他当你孩子的爹。你应该很清楚,只要我回心转意,他的选择是什么!”
凌斓气呼呼地转头离开:“愚蠢的女人!”她以前看小说或是剧,最不喜欢的情节就是女人之间为了个渣男耍阴斗狠。现实中也是如此,她不能理解一些女人的脑回路。男人出轨了,对男人她们可以原谅,对小三却要置于死地。为什么她们都看不清渣男的本质,却要女人之间互相为难?
“不必伤心。”言颂在她身边安慰。
“诶?”凌斓想说她这不是伤心,是愤怒。
“是他背叛你。你离开了他,他抱憾终生。这亦是惩罚。”
“咦,你怎么知道,我离开他,他就会抱憾终身?”凌斓笑了笑:“我有那么重要?”
“有!”言颂十分笃定。
他的笃定来自他自己认为的重要。
**
虽然知道江卓鸣在玹王府,但怎样才能见上他一面成了个问题。
望着高高的王府院墙,凌斓说:“等入了夜,我进去探一探。”
言颂摇摇头:“不可。王府守卫森严,你以为像南院一样由你出入?”他绝不允许她再为他冒险。
这时,王府大门打开,走出两个出门办事的丫鬟。
言颂让凌斓隐蔽一下,他自己走了过去。
“两位姐姐好。”言颂上前去打招呼。
两个丫鬟看了他一眼,发现是个异常清秀又文质彬彬的书僮,内心顿生好感。
“你是谁家的书僮啊?”一丫鬟微笑问道。
“我的主子是韩尚书家长公子。”
“原来是韩尚书家的书僮。”丫鬟道。那韩尚书是出了名的清流文士,他家的书僮看着有些寒酸也不奇怪。
言颂又道:“我家大人今日身体抱恙,公子心焦。听闻江大夫在贵府上,公子差我来问,可否登门拜访。”
“江大夫在王府的事,是怎么传出去的?”丫鬟疑惑,“此次江大夫来京,行踪可一直是隐秘的。”
“江大夫这样的名流,只怕行踪是很难隐秘的。”另一丫鬟道。
“好吧。小书僮,不妨告诉你,你们公子来晚了。江大夫明日便要启程回朔州,他没机会拜访了。”
“如此,实为遗憾。”言颂朝两个丫鬟行了个礼:“多谢两位姐姐了。我这就去回禀我家公子。”
直到言颂走远,那丫鬟的目光还直愣愣地追着,直到被另一丫鬟用手肘杵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这小书僮,也太好看了点!”丫鬟回味着。
**
京都外的官道上,一辆青蓬双辕的马车不徐不疾地前进着。
已经乔装过的凌斓和言颂此刻就正缓缓地行走在马车前方不远处。
言颂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凌斓搀着他,像搀着一个病危之人,不停地轻拍他的背。
言颂不支倒地,凌斓跪下来抱他在怀里,放声哭喊道:“弟弟啊,你不能有事啊!你一定要坚持啊!我答应过爹娘,一定要把你带到朔州去看天下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怪病。为了给你看病,爹娘倾尽所有为我们筹措路费和诊金。若我不能把你健健康康地带回家,我也没有脸面见爹娘。弟弟,你起来啊!朔州再远,我们总会到达的......”
凌斓哭着哭着就觉得自己的演技略浮夸,难为被她搂在怀里的言颂还能这么认真地配合而不笑场。
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径直往前去了。
“......”凌斓抬头望着那马车前进的方向,瞪大了眼睛。装什么不给权贵看病的清高人士,不照样乐意被请进王府,却不愿为路边受难的平民停下马车!
辜负她这样用力的演技。
正腹诽着,考虑着下一步的举动,马车在前方缓缓停顿了下来。
凌斓也不知是不是为他们停下来的,忙低下头抱着言颂抽抽搭搭继续演。
有人朝他们走过来了。
“这少年所患何病?”清灵的少女声音从她上方传来。
凌斓抬头一看,突然有点恍惚。来人是个容颜秀美脱俗的小姑娘。不知为何,明明是第一次见,凌斓看她却莫名觉得眼熟。这张脸,仿佛是在哪见过呢。
“这少年所患何病?”少女再问。
凌斓回过神来:“妹妹是?”
“我是大夫。”
凌斓眼珠子都要掉下来。难不成,名动天下的神医江卓鸣,不是白胡子老头,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没有理会发呆的凌斓,蹲下身给言颂诊脉。半晌,秀眉微蹙,喃喃:“确实是好怪异的脉象。我去告知师父。”
师父?凌斓的眼睛又亮起来。果然,正主还没出场,派个弟子先探路呢。
少女起身,又回到了马车。
凌斓继续抱着言颂在路边等。嗯,大神应该马上就要过来了。
言颂睁开眼睛,安静地看着她。
凌斓冲他挤挤眼,告诉他,能成。
然而等了一会,并未有人再次朝他们走来。
马车继续前进了。
“……??”凌斓不相信。她站起身,呆立在原地,看着那无情的马车越行越远,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才一跺脚追了上去。
她追上那马车,气势汹汹地站那里一拦。马车终于停下来了。
“江大夫,求江大夫救治我弟弟。”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我师父会途径此地,在这等着呢?”再次出来的,还是那名少女。
凌斓疑惑:“所以你刚刚看出来了?”
“你没把你的剑藏好。”
凌斓:......大意了。
“江湖中人?”
不愧是在大神手底下混的。这妹子看脸青涩甜软,说话语气和神态却都透着股老道。凌斓正了正神色道:“医者救人,还分类别吗?”
“不看类别,看心情。”马车里一个慵懒的声音传出来。
凌斓一怔。依然是女子的声音!
随后,她见到一个身着白衣的丽人走出了马车。
“今日没有心情,不治。”白衣丽人看着她,淡然道。
“你......你是江卓鸣、江馆主?”凌斓十分怀疑。
“你不是知道吗?”丽人一脸懒洋洋的。
凌斓几乎呆住了。
“您的名字,一听就很优秀。”半晌,她才脱口而出道。谁能想到,顶着如此阳刚一名字的大齐第一名医,竟是个年轻的秀丽女子。
凌斓一向很佩服医学生。她有一个表姐,就是医学生,二十七岁了还在熬夜背书地准备考研。学医是条漫长艰涩的路,能坚持下来的都是勇士,能年纪轻轻便在该领域获得成就的更是凤毛麟角。
虽然换了个世界,但凌斓对医者还是带有天然的敬意。
一瞬间,她看到了笼罩在江卓鸣身上强大的学霸女神光环。
第24章
江卓鸣正欲钻回马车,见言颂走来,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这位便是患者?”
凌斓忙将言颂拉过来:“对,这是我弟弟,身中奇毒,还望江大夫救治。”
“弟弟?”江卓鸣打量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睃巡一圈,摇头笑道:“不像。”
凌斓扬眉:“哪里不像?”
“长得不像。”
“......”好吧。
江卓鸣走过去,抬起言颂手腕,往脉上一搭,轻描淡写道:“死不了。”
“江大夫,他需要救治!”凌斓恳切道,双手合十作祈求状:“江大夫您人美心善医术高,帮帮我们可好?”
江卓鸣无动于衷:“我说了,今日没有心情。你们这样拦我马车,妨碍我赶路,天黑我可能到不了客栈,心情怎么会好?”
凌斓面部僵硬地笑了笑。她懂,大佬就是有资格这么拽!
“真是抱歉,是我们冒昧,打扰了。”凌斓赔笑,并诚恳地说道:“我们可以等,等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来求诊。或者,你告诉我,怎样可以让你心情舒适?我什么都可以去做!”
言颂过来握住她手腕:“不必强求。”
“诶?”
“别为了我,求人。”他不舍得。
“没事呀,言颂。”凌斓没get到他突然闷闷不乐的点。
“什么都可以?”白衣丽人的眼神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从两人身上扫过,向凌斓:“这少年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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