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夜班的路人听见叫声, 透过镂空雕花的大门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直接吓得腿软, 瘫坐在地上, 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连滚带爬地跑了。
旁边停着的车里,赵宇杰转头问罗明:“刚才那是宁老师的声音吗?”
罗明:“好像是。”
赵宇杰:“我乔哥是不是翻车了?”
罗明:“应该是。”
赵宇杰:“我现在要是笑,会不会对宁老师不太尊重, 以及会不会被乔哥打。”
罗明:“没事, 他们听不见。”
于是两人在车上肆无忌惮地捧腹大笑。
那位还没跑远的路人先是听见了女人凄厉的尖叫声, 再看见披头散发的巨大女鬼,又听见一串鹅叫一般的笑声。
他发誓,他以后再也不从这栋房子门口走了, 太他妈吓人了。
房子里, 宁舒穿着一件黑色细闪吊带长裙, 头上戴着黄色的生日帽,张着嘴巴,保持着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胸的造型,看着窗外的鬼影,又转头看了看旁边沙发上的爱莎玩偶。
白天看着可可爱爱的小玩偶,此时看起来尽是诡异。
她以前听过一个传说,每一个毛绒玩具里面都住着一个被封印的灵魂。
眼前的这个巨型爱莎难不成是冲破了封印的幽灵!
这个巨型爱莎一动不动, 眼睛像两个黑洞,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胸。
宁舒赶紧把自己的胸塞进吊带裙里,再抬头跟巨型爱莎对视,自己居然没被吓昏过去,还知道把胸藏起来,也是奇迹。
她脑子大概是混乱了,想的居然是,幸亏这是个鬼,这要是个人,他都把她的胸看光光了,关系到她的贞洁,她是不是得嫁给他了。
一瞬间的混乱之后,她很快想到对门裁缝店的老婆婆说的话,知道上次的白脸鬼是人扮的。
老婆婆身体不太好,已经一个多月没去店里了。
宁舒不断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这是人,不是鬼,也不是被封印的幽灵,她转头到处看了看,想找个趁手的武器对付他。
现实与虚幻不断交叉,宁舒在混乱中想到自己冰雪女王的身份,一抬手,举起魔杖对准那个鬼。
如果是动画,这时候魔法会生效,各种尖利的冰凌将刺向敌人的喉咙,把他冻成一块冰,摔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巨型爱莎就像被冰雪魔法击中了一样,直直往一侧摔去,喉咙里发出痛苦的shen吟声。
宁舒:“……”
她是眼聋了,还是耳朵瞎了。
这个小塑料做成的魔杖竟然生效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宁舒壮着胆子跑到客厅门后,透过门缝往外面看。
只见倒在地上的巨型爱莎从地上爬了起来,蜕掉了身上的皮!
不,是摘掉了身上的玩偶套子。
严乔站在原地,明显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看见了什么,总归不可能是棉花,中间那两点淡淡的粉红也没被盖住,就更不可能是棉花了。
他的脑子里塞满了棉花,思维都凝滞了。
宁舒看清楚院子里站着的人,一把推开门,站在门口大骂:“严乔!”
“你神经病啊,半夜不睡觉,穿成这样出来吓唬人。”
严乔看得出来宁舒刚才是真害怕,眼里的恐惧不是假的,他抱着玩偶套子走上台阶,试图拯救了一下自己,只是声音没什么底气,语气也显得笨拙:“我看你……很喜欢爱莎,想……逗你开心。”
宁舒被这个男人气得心口疼:“你滚,赶紧滚!”
严乔用脚抵住门,宁舒使劲关也关不上,转身回到客厅,抓起沙发上的靠枕就往严乔身上扔:“滚!”
严乔接住靠枕放在沙发上,往宁舒身上看去。
宁舒赶忙捂住自己的胸口,想到刚才已经被他看光光了,又羞又气,脸红得像是能滴出血。
严乔喉头发紧,喉结滚动了一下:“你……”
宁舒瞪着他,现在他知道她没有塞棉花了,她倒是想看看他这张狗嘴里能说出什么话来。要是对她道个歉,她勉强愿意让他自己滚出去,而不是被她打出去。
严乔:“你……什么时候隆的胸?”
宁舒的火气已经到达了爆炸的临界点,她使劲摁住,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我数到三。”
三秒钟后,严乔站在客厅门外。
两分钟后,他的枕头飞了出来,然后是床单和被子,衣服,鞋子等,最后“咣当”一声,饭碗也被扔出来了。
宁舒站在客厅门里面,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了指外面的男人:“带着你的行李,立刻消失在我面前,房租不退。”
她又扔出来一盒纸巾,忍无可忍地看着他:“擦擦脸上的鼻血。”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这漆黑的夜色震得粉碎。
严乔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鼻子,在原地愣了一会,捡起地上的行李,连拖带抱地往大门外面走去。
赵宇杰和罗明站在车边听着里面的动静,笑得前仰后合,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赶紧闭上嘴。
罗明憋着笑:“后备箱都给你打开好一会了。”
严乔把玩偶头套和被子枕头床单衣服饭碗一股脑地塞进后备箱,一言不发地上了车:“再敢笑?”
罗明开车,赵宇杰坐在副驾,严乔坐在后座思考人生。
赵宇杰转头看了看严乔,安慰他道:“不就是被连人带行李被赶出来了吗,没事,青柠的房间还给你留着呢。”
罗明:“这是房间的问题吗。”
赵宇杰:“明显不是。”
罗明:“是女人的问题。”
两人一唱一和,很快到了青柠,帮严乔把行李搬进房间里。赵宇杰蹲在椅子上,罗明靠在窗边。
严乔拿起一个枕头朝那俩看热闹的扔了过去:“滚去睡觉。”
赵宇杰偏头躲过去:“乔哥,我琢磨了一下,感觉不太对劲。宁老师人挺好的。你也不只是故意要吓唬她,出发点是为了给她惊喜,为什么会被连铺盖一起赶出来?”
罗明审视道:“你是不是还干了别的什么事?”
赵宇杰盯着严乔看了看,从椅子上跳下来,指着他的衣服:“这儿怎么会有血迹?”
罗明:“受伤是没有受伤的,只可能是鼻血了。”
赵宇杰一脸震惊:“乔哥,你这个老畜生,你对宁老师干了什么?!”
“我上次说什么来着,男人憋久了是会变态的。”
严乔踹了赵宇杰一脚:“滚出去。”
他把这两人连轰带撵地赶了出去,脱掉身上的脏衣服去洗手间洗澡。
严乔开了冷水档,那副画面带给他的视觉冲击力太强了,让他受到了惊吓和刺激。
她穿着他给她买的那条黑色细闪吊带长裙,皮肤白得像是会发光,低头托着自己的胸。
两大团雪白直往他脑子里撞,那是好几遍冷水澡都洗不掉的燥热。
严乔洗好澡,靠在窗边吹了会冷风,从凌乱的床上扯过来一条被子,躺沙发上。
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拿起手机给宁舒打了个电话,对方一秒挂断。
其实,就算她接了他的电话,他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千言万语之中也捡不出来一句适合形容他心情的词语。
他已经知道她没往自己的胸口塞棉花了,真的是硅胶吗,她看起来不像那种会特地跑去隆胸的人。
最近他们一直住在一起,他没见她出去过,平时就在学校,下了晚自习就回家,根本没有可以隆胸的时间。
唯一就是期间有两个周日她说她回了她爸妈了,是真回去了,还是骗了他,其实是去隆胸了?
严乔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一个问题困扰成这样,要是能让他戳一下,或者摸一下就好了,硅胶应该没有真正的乳腺那么软吧。
要是以后他们那个啥的时候,他揉的时候是不是该轻一点,不能把里面的硅胶捏爆了。
这么一看,还不如在文胸里面塞棉花,那他是不是可以委婉地建议她一下,让她把硅胶取出来,换成塞棉花。
认真告诉她,他其实并不介意她的胸大还是小,只要是真实的她就好了。
想到满客厅的玩偶,她头上戴的生日帽皇冠和手上的魔法棒,他又开始心疼。
这跟她平时在人前呆板保守又老成的样子反差太大了,她该有多压抑。
要是能抱抱她就好了。
凌晨十二点,严乔给宁舒发了一条消息:我已经看过你的身体了,你得对我负责。
手机响了起来,他以为是宁舒打来电话骂他,看了一眼是别人的电话,顿时一阵失落。
片刻之后,严乔换了身衣服出去,赵宇杰蹲在青柠门口抽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这是去宁老师那负荆请罪?”赵宇杰转头看着严乔,从地上站起来,“以我的经验,别去,人家还在气头上,去了也是挨骂,明天买点花去哄哄。”
严乔戴上头盔:“去工作室。”
赵宇杰摁灭烟头:“又去工作,当心身体,第二天还得上课。”
严乔:“我知道要买房子的人是谁了,郑力新。”
他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也不会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虚如缥缈的运气两个字上。
运气好,郑力新被鬼宅传说唬住了,觉得不吉利,就不买那套房子了。
万一运气不好,郑力新坚持要买呢,他不会允许有这种万一存在。
严乔抬头看了一眼漫天繁星:“我爸妈在天有灵,把郑力新的软肋送我手上了。”
严乔对赵宇杰解释了一下郑力新是谁,赵宇杰有点慌:“软肋,什么意思,你要去绑架他儿子?”
严乔长腿跨上摩托车:“想哪儿去了。”
宁舒没睡着,看见严乔发过来的消息,直接被他气笑了,不知道这个厚颜无耻卑鄙下流的狗东西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已经看过了你的身体,你得对我负责。”
这个男人在打出来这行字的时候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宁舒没睡,一直与满客厅的玩偶相顾无言,这些都曾是是她的臣民,如今却成了她的笑柄。
太尴尬了,她想挖个坑把自己就地埋了。
要是时间能回到两个小时之前,她选择拿起厨房的砍骨刀对着他的脖子扔过去。他死了,她是冰雪女王的这个秘密就没人知道了。
还有她的胸,被他看光了,他肯定看得很清楚,他都流鼻血了。
她以后再也不想见到那个男人了,赶是赶出去了,可他们是同事,在学校里面肯定低头不见抬头见,她根本躲不掉他。
要是报警告他强女干,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见到他了。这当然是不现实的,算了,还是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
宁舒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到凌晨两点多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宁舒起床去学校看着学生上早自习,一打开大门,看见严乔手上拎着早餐蹲在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宁舒猛得关上门,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把戒尺,防狼一样指了指严乔:“敢往前一步试试。”
冰雪女王事件带来的后遗症,她现在一看到他就脸红,好像没穿衣服站在他面前一样。加上他扮鬼吓她,她又羞又气地举着戒尺:“不许动!”
男人像是没听见她的威胁,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给你带了早点,先垫垫肚子。”
眼看他逼近,宁舒举起手上的戒尺就往他胳膊上打。
“啪”的一声,能听见尺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宁舒自己先怔了一下,像上次她跳起来揉他的头发一样,她以为他会躲开。
他像是不知道疼,把早餐往她眼前递了递:“赶紧的,一会要凉了。”
宁舒迅速接过早点,往后退了一步,举着戒尺对准严乔:“这个尺子五十厘米,你只能走在这个范围之外,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严乔笑了一下:“怎么,又要用冰雪魔法冻住我?”
宁舒的脸色变了变:“闭嘴。”
严乔:“行了,赶紧吃吧,我不靠近你。”
宁舒郁闷极了,走到前面低头啃包子,不时转头看了看走到后面的严乔,他始终在她的五十厘米开外。
她看见他的黑眼圈:“你昨晚是不是去睡桥洞了,所以没睡好?”
严乔勾了下唇:“怎么,心疼我了?”
宁舒继续低头啃包子:“当我没问过。”
到了校门口,身后的男人突然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去隆的胸?”
他想了很久,也上网查过资料,一个女人的胸突然变大,要么是塞了棉花,要么就是隆胸,没有其他答案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答案,有见多识广的网友说,被男人揉多了也会变大。
很显然,他没揉过,所以这个可能性被排除了。
宁舒挥起戒尺,作势要打,旁边操场上的体育生已经在集合准备晨训了,有学生在喊:“严老师!”
“回头再聊。”严乔倒退着朝宁舒摆了下手,转过身跑了过去。
宁舒:“不聊。”她选择自闭。
清晨六点多的校园人不多,高一高二还没到,高三的在上早自习,教学楼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太阳从东方露了个头,朝气蓬勃。
一个迟到的学生从旁边跑了过去,用书包挡住自己的脸,生怕被老师认出来。
宁舒对那个学生大吼一声:“谢成成!”
谢成成于是跑得更快了,“嗖”的一下没了人影。
宁舒体育不行,追迟到的学生却很厉害,这能激发她的身体潜能,有时候她能比个别男生跑得还快。
宁舒在教室门口的走廊里抓住了谢成成:“还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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