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成自觉地拿着书站在门口读,出来的时候还拽了下严礼,让他陪他出来读,一个人站在外面怪丢人的。
严礼没理他,继续低头做数学卷子。
宁舒听着晨读声,在教室里转了好几圈:“一日之计在于晨,你们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怎么大早上的就有气无力。”
读书声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
宁舒停在严礼桌旁,用手敲了一下他的桌子:“现在是语文早读课。”
“这么爱做数学卷子出去做。”
严礼也被赶了出去,一手拿着语文书,一手拿着数学卷子出去了。
宁舒继续在班里转圈,透过窗户看见站在走廊外面的严礼,他的个子很高,一米八五左右,比班里的男生都要高,就比严乔矮了五厘米。
矮了五厘米,宁舒停下脚步,专心看着用语文书挡着刷数学卷子的严礼。
她想起之前在院子里吓唬她的两个白脸鬼,一个大一个小,小的比大的就矮了五厘米。
再想到昨天夜里严乔扮成的女鬼,宁舒走出教室,把严礼叫到一旁:“9.3号晚上你在哪?”
严礼慌了一下:“啊?”
“我是住校生,当然在宿舍。”
宁舒紧紧盯着严礼的眼睛,语气是班主任式看透一切的自信:“那天我去查寝了,你不在,到底去哪了?”
严礼同学正在进行着十分剧烈的心里挣扎,他哥从小把他拉扯大不容易,还这么疼他,宁可自己喝汤,也要让他吃上肉,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出卖他哥。
严礼咬了下牙,用壮烈的语气说道:“对不起宁老师,我不能说!”
宁舒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漂亮的棒棒糖:“这个归你。”
严礼:“我哥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让我去扮鬼。”
宁舒拍了下严礼的肩膀:“委屈你了孩子,进去吧。”
严礼磨磨蹭蹭不肯走:“宁老师,别打死我哥行吗,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宁舒:“没事,他死了我给你当姐。”
严礼:“当嫂子行吗?”
宁舒:“不行,我不想守寡。”
宁舒看见严礼想往操场跑,八成是准备通风报信,被她拦了下来:“你要是敢过去,就变成两具尸体了。”
宁舒没有立刻去操场找严乔算账,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真把他给杀了。
严乔此时并不在操场,他去了校医务室。
早上医务室没什么人,孙晓倩坐在椅子上,用一本医书挡着手机玩游戏,听见开门声,转头看见严乔:“学生受伤?”
严乔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不是,想问你点事。”
孙晓倩看严乔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是个医生,不管什么问题都可以对我说。”
严乔琢磨了一下措辞。
孙晓倩看出来他有难言之隐,瞬间明白了,为了不让他尴尬,替他开口:“是男性功能出了问题吗?”
严乔一脸不知道什么表情的表情:“不是。”
孙晓倩想不出来还有什么问题能让一个男人欲言又止的:“那你说。”
严乔非常认真地问道:“隆胸对人体有什么伤害吗?”
硅胶对人体来说毕竟是异物,他怕对她的身体不好。
孙晓倩:“严老师想去隆一个?”
“呵呵,我开玩笑的,你是想问宁老师的事吗?”
严乔:“你怎么知道?”
孙晓倩:“我看出来的,见得多了,哪个男生喜欢哪个女生,哪个女生暗恋哪个男生,我都知道。”
医务室其实也是校园爱情多发地。
孙晓倩:“严老师,你知道什么叫束胸衣吗?”
严乔皱了下眉:“什么玩意?”
孙晓倩:“不知道也正常,很多男人都不知道。”
孙晓倩给严乔科普了一下什么叫束胸衣,以及穿束胸衣的各种危害:“宁老师是个惜命的,以后应该不会再穿了。”
严乔皱了下眉:“不是塞了棉花,也不是塞了硅胶,是被束缚了。”
孙晓倩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话你对宁老师说过吗?”
“你现在居然还活着,没被打死,宁老师果然爱你。”
孙晓倩看严乔沉着眉眼,脸上丝毫没有玩笑的样子,他问:“她为什么要束胸?”
她的胸的确有点大,但也没有夸张到影响正常生活的程度,是很多女性羡慕的状态,很美也很性感。
孙晓倩叹了口气:“好像是怕她妈妈生气。”
“她说会跟她妈妈谈,应该谈好了吧,最近没看见她穿束胸了。”
从医务室出来,严乔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点了根烟,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远处的办公楼。
他经常听到宁舒在家里讲电话,她会在电话里跟她妈妈讲很多高兴或者不高兴的事,她们无话不谈,俨然没有任何隔阂。
那也不像是父母对女子的变态的控制欲,因为她接到电话的样子是开心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放松。
她远比她的表面看起来更聪明,她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教师节的那束花不是班级送的,只是严礼和谢成成的个人行为。刘树彬的不对劲是她自己看出来的,郑楠的叛逆也是。
她既不蠢笨也不软弱,这样一个聪明通透的人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别人左右思想,受人洗脑和控制。
非要有什么,也一定是她的个人选择。
——
宁舒被严乔气得胸疼,他对她犯下的种种恶行,可谓罄竹难书。
一直到上午的语文课全部上完,宁舒觉得自己的气消下去很多,见到严乔顶多把他打个半残,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她去了一趟体育办公室,看了一眼严乔桌上的课表,得知他正在给一班上体育课,直接拿着戒尺去了操场。
怕竹子的戒尺会被打断,特地换了个钢的。
宁舒握着戒尺来到操场,远远看见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的严乔。他个子高,在人群中分外扎眼。
他正在带一班的学生做热身,围着操场跑了两圈步,跑完停下来,一堆人围着他叽叽喳喳。
秦月香拿着一瓶水走了过去,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秦月香举起手机,学生们围着严乔,摆出各种各样活泼可爱搞怪的poss,他们在拍照。
对比一班就能很明显地看出来,六班的学生是真的不太团结,课堂气氛都不一样。
宁舒没有靠近,因为严乔还在上课,打死他不要紧,耽误教学就不好了。
半节课过去了,学生们自由活动,男生打球,女生们三两成群地坐在树荫下聊天,或者逛操场。
宁舒看见严乔往体育室的方向去了,她远远跟了上去,进去就把门给反锁了。
严乔早察觉到宁舒站在操场边等他了,正好,他也有事要问她。
体育室里没开灯,门一关,光线瞬间暗了下去,只有两边的窗户投了点光进来,又被旧木柜子挡去了一大半。
外面偶尔有操场上学生运动的声音传进来,听不清内容。
整个空间封闭又开放,呈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暧昧。
严乔勾了下唇,语气低哑:“宁老师,怎么把门关上了?”
宁舒:“打狗。”
说完举着戒尺冲了过去。
严乔闪身躲开了,他握住戒尺猛得一拉,把尺子连同另一端的女人一块拉了过来。
他微微弯下腰,嘴唇贴在她耳边,用最温柔霸道的语气说着世界上最蛊惑人心的话:“别生气,今天六班的体育课归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又名:《霸道体育老师爱上我》
其他科老师:这不公平,不公平,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拥有霸占体育课的权利!
***
感谢直捣黄龙、昵称、闻不到、果子狸的小号的地雷,谢谢大家!
第25章
割让体育课的诱惑太大了, 简直犯规。
宁舒咬了下牙:“可以饶你这一次不死,下次见到了该死还得死。”
严乔松开戒尺:“行。”先保住小命再说。
宁舒往后退了一步,躲开男人呼吸时喷洒在她耳侧的热气,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转身就要走。
严乔抓住宁舒的衣领, 把她拉了回来, 直接问道:“为什么要穿束胸衣?”
宁舒转过头来,语气冷幽幽的:“什么束胸衣, 我那是塞了棉花, 哦不,硅胶。”
严乔垂眸看着她:“不开玩笑。”
宁舒用手上的戒尺一下一下颇有节奏,轻轻点着自己的手心:“饶你不死就算好的了,还敢多管闲事?”
她说完, 转身就要走。
听见身后的男人低声说道:“不是闲事, 关于你的事都不是闲事。”
宁舒是个嘴硬心软的, 顿了下脚步。
严乔适时加大筹码,死死掐住宁舒心底最渴望的东西:“明天的体育课也归你。”
宁舒进行了五秒钟的内心挣扎,转过身:“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我妈妈没有逼过我, 是我自己束的。”
跟他想的一样,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逼迫和控制她。
严乔:“为什么?”
宁舒低了下头,又抬起头来:“我爸以前出过轨,对方是个很放荡的女人,胸很大,我妈最恨那种女人了。”
在严乔的各种设想里,这已经是最好的理由和结果了。
可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沉默了一下对她说:“好好跟你妈妈谈谈, 你是你,别人是别人。”
宁舒仰起头:“当然,你看我现在都不穿束胸衣了。”
“好了,说完了,我先走了。”
宁舒往门外走,又回过头来,眼神警惕地看着严乔:“不要以为我跟你分享了秘密就是原谅你了,也别想着搬回去住,永远都别想!”
她用戒尺点了点他,像一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男:“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一个体育老师,你唯一的作用就是输出体育课。”
严乔顿了一下:“体育老师除了拥有体育课还有别的作用。”
他看着她,压低声音:“比如,体力特别好。”
他话没说全,微微勾起的唇和荡漾着的眼神无不在昭示某种不可明说的意思。
宁舒脸红了一下,卷了卷袖子:“你这一天天的,一会不挨打就浑身痒痒是不是?”
严乔垂眸看着宁舒的眼睛,声音低哑带着磁性:“是挺痒的,宁老师要给我挠吗?”
宁舒:“要不是杀人犯法你知道你现在已经死了多少遍了吗。”
严乔:“死在你手上是我的荣幸。”
宁舒:“我教书五年,遇见的脸皮最厚的学生前十名加起来再乘以十都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严乔见宁舒要走,好心提醒她:“以后不要把自己和除我以外的男人单独关在房间里,很危险。”
宁舒觉得好笑:“什么叫除你以外,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严乔想了一下,竟然有点赞同。
宁舒打开体育室的门出去,看见站在门口的校长,赶忙摆出一副端正脸:“校长好。”
校长:“我来拿点东西,什么都没听见,呵呵。”
语气十分尴尬,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听见,起码后面几句被听见了。
宁舒转头瞪了严乔一眼,严乔偏头看着窗外,摆出一副无辜脸。
校长干笑两声:“没想到宁老师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很好,就该这样,显得像个人。”
什么叫显得像个人,宁舒有点崩溃,她以前难道不是人吗,但对方是校长,她也不敢说,她也不敢问。
严乔走过去,压低声音解释给她听:“意思应该是,显得像个女人。”
宁舒:“我以前不是女人?”
严乔:“你以前是个老师,仅仅是个老师,懂了吗?”
宁舒明白了严乔的意思,别的不说,光看她今天的衣着打扮就能看出来巨大的区别。
她已经很久没戴那副黑框眼镜了,也不再束胸,衣服也不总是灰暗色调,无意中增加了明亮的色彩,比如今天穿的就是一件橡皮粉针织开衫,看起来很温柔。
校长走进体育室拿了一对哑铃走了,宁舒小跑着追了上去:“您最近在健身吗?”
校长点了下头:“不是要开运动会了吗,我报名了教师组的项目。”
宁舒想说的就是这个事:“这次高三年级能参加吗,学生们都很想参加。”
校长站在操场边,一边举哑铃一边说道:“我这边无所谓,你去问问陶主任和体育组组长。”
宁舒嗯了声,不敢多打扰校长锻炼:“那我先回去了,您忙。”
校长叫住宁舒,有点欲言又止。
宁舒顿时紧张了起来,赶紧回忆自己近期的表现,有没有犯过错,违过纪。
校长没忍住:“你跟严老师,秦老师,你们怎么回事,还有那天送了你一车玫瑰花的家长,能让我吃个明白一点的瓜吗?”
宁舒:“我跟严老师什么都没有,秦老师跟严老师也什么都没有。”
她解释道:“至于学生家长,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校长没有多问,倒是不远处看学生上体育课的秦月香听见宁舒的话了。
秦月香跑过来:“宁老师,你自己跟严老师什么都没有就算了,干嘛乱讲我和严老师的关系,谁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了。”
宁舒:“你们的确有,除了是同事,还是前班主任和学长家长的关系。”
秦月香撸起袖子:“说到前班主任,我倒要跟你好好说叨说叨了,今天早上你是不是罚严礼站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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