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宁舒并不知道,严乔没告诉过她。
宁舒抬眸看着宁霜,不知道为什么,刚从礼堂出来,视线不过离开严乔不到两分钟,她就开始想他了。
宁霜戴了假发,看不出来头发被人剃光过,她却一眼能看到她光头的样子,觉得有点恶心。
宁霜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妈妈不肯离婚,整天在家里闹,最近都没怎么管我了,爸爸给我的钱花光了,我没钱花了。”
宁舒的声音泛着冷意,跟外面的天气一样冷:“以后别问我要钱了,我没钱。”
她看了她一眼:“有也不会给你的。”
宁霜阴冷地笑了一下:“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跟人说你不孝顺,跟父母断绝关系,不愿意承担赡养义务。”
“姐姐,你以后要在这个学校里工作的,要是被人知道了,对你的声誉影响不好吧,你的学生也会看不起你。”
“别叫我姐姐,我不是你姐姐,”宁舒打断宁霜的话,抬头看着她,态度坚决,语气强硬,“你爱怎么传怎么传去,我没有义务给你钱。”
要是这次被宁霜威胁勒索成功了,将来会没完没了,一辈子被她趴在身上吸血。
宁霜的脸色变了变,恼羞成怒起来:“我听妈妈说了,你是被人抛弃在福利院门口的,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宁舒指了指宁霜,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但她又不会骂人,只能用别人的话骂回去:“你才是被人抛弃的!”
宁霜也气了,伸手拍掉宁舒的手:“我可不是被人抛弃的,我是爸爸妈妈亲生的。”
“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去找严老师要,他对你那么好,肯定不想听到学校里传播你是个不孝女,还从小就被人抛弃的言论吧。”
“啪”的一声,宁舒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巴掌甩在宁霜脸上,眼眶泛红:“你他妈敢去威胁严乔,我掐死你。”
宁霜被打得懵了一下,整个人怔住了,然后嚎嚎大哭,大声道:“宁老师动手扇学生巴掌,侮辱人格。”
说完她就跑了。
周围有出来透气的学生听见,朝这边看了过来,小声讨论:“宁老师刚才真打人脸了吗?”
“打的是谁啊,怎么能直接扇脸,太过分了吧。”
宁舒本来不打算解释,人都走过去了,又折了回来,对那两个学生说道:“那是我妹妹,走了歪路,不学好,把妈妈气病了,我在教育她。”
两个学生没吭声,其中一个顿了一下,小声说道:“原来是宁老师的妹妹,是该好好管教一下。”
宁舒推开门走进礼堂。
有一句话宁霜说得对,她以后会一直在这个学校。
她想好好生活,不想被流言淹没,该替自己说话的时候就不能保持沉默,不然等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还得让严乔给她收拾烂摊子。
她想两个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她想幸福。
宁舒推开门走进礼堂,谢成成和班长正在台上说相声。
谢成成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班长一脸无奈生无可恋,两人搭配起来效果竟然出了奇得好。,引起一阵阵欢笑声。
宁舒往自己的座位走去,看见严乔正在找她,她朝他招了下手:“哥哥,我在这儿。”
周围一圈的学生全看了过去,连第一排的校长都听见了。
学生们起哄她,有调皮的男生捏着嗓子学她说话,冲着严乔喊:“哥哥~~好哥哥~~”
把周围的人肉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宁舒还没来得及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有人喊她该去后台准备表演了。
她去了后台,准备好笔墨纸砚,一会上台写几个字就算完成任务。
“宁老师,拜托帮个忙。”
宁舒转头看见政治组组长:“怎么了,张老师?”
张老师着急道:“我们组的朱老师本来不是要表演沙画吗,刚才不小心在阶梯上摔了一跤,手腕摔着了,没法表演了。”
“你不是表演写字吗,带一下我们组的方老师吧,不然我们组就出不了节目了。”
出不了节目的组要被罚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唱歌跳舞,非常丢人。
宁舒犹豫了一下,带方名雅很简单,只需要多准备一幅笔墨,两人一块上台写就可以了,很简单。
可严大醋王还坐在下面看着。
宁舒不忍心拒绝张老师。张老师平时对她很好,见了她总是笑眯眯的,每次出去旅游都会给她带上一份土特产。
五年来,她一直都很感激张老师带给她的那种被人惦记着的感觉。
宁舒:“好,那让方老师过来,准备一下,马上上台了。”
主持人报完幕,舞台暗了下去,几位老师帮宁舒和方名雅把桌子抬上去,铺好纸,倒好墨。
舞台灯光亮了起来,液晶屏幕上出现古风特效,婉转悦耳的背景音乐传了出来。
宁舒和方名雅并排站着,共用一张长桌。
俊男美女,看起来十分养眼,五班班主任忍不住低声感慨了一句:“我就说嘛,这效果比宁老师一个人表演好太多了。”
想到宁老师的男朋友也在台下,五班班主任赶忙闭上嘴。
校长嗑了几颗瓜子,继续看戏。
不知道谁在小声说:“平时没觉得,站在一起看,宁老师和方老师还挺有夫妻相的,长得有点像哎,眼睛都很亮,脸型也差不多。”
“好看的男女长得不都这样吗。而且,宁老师有男朋友了,说她跟别的男的有夫妻相,不太好吧。”
“行行行,我错了,不是夫妻相,兄妹相行了吧。”
“不行,什么哥哥妹妹的,太暧昧了。”
“亲的,亲兄妹,这总行了吧!”
“别说话了,赶紧看节目吧。”
宁舒在纸上写字,就没敢抬头往舞台下面看过。上次一个“美女簪花”的误会,严乔差点把她吃了。
这次跟方名雅同台表演,指不定他要醋成什么样。
表演完节目从后台出来,宁舒一抬头就看到了严乔,迈着小步朝他走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对他撒娇:“哥哥~~”
她把自己会跟方名雅同台的原因解释了一遍。
严乔看了方名雅一眼,牵着宁舒的手走了。
不管是宁舒还是方名雅,他们都没有错。但这不妨碍他吃醋,只是他不会再失去控制无理取闹了。
人都是在不断成长的,他后来反思过,上次在小办公室,他吓到她了。半夜去书房练字,私下里去报书法班,其实都是孩子气的行为。
他不是小孩子,他是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想要“惩罚”一个女人有很多种方法,这是恋人间的情趣。
作者有话要说: 宁舒:谁能给我剧透一下,这个男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我有点害怕。
***
感谢00a、summer模的地雷,谢谢大家!
第61章
元旦晚会九点半结束, 宁舒回到六班的区域叮嘱了几声,让学生们不要逗留,早点回家:“明天放元旦假,在家里玩也别忘了写作业, 回去吧。”
严乔牵着宁舒的手走出礼堂大门, 转头问道:“我唱完歌的时候你是不是出去了一会?”
宁舒点了下头, 没有瞒着:“宁霜找我了。”
严乔皱了下眉:“说什么了?”
宁舒往严乔怀里缩了缩:“问我要钱,我没给。要是问你要, 你也别给, 给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没完没了。”
她低头踢开月光下的一颗小石子:“反正从小到大我都不喜欢她,以前对她好也只是为了讨好我……徐美兰,现在知道跟她们没有血缘关系, 更不用管了。”
严乔嗯了声:“还说什么了吗?”
宁舒摇了下头:“没了。”
她转头看着他:“放心, 她要是敢欺负我, 我会欺负回去的,刚才我还打了她一巴掌。”
严乔知道宁舒的性格,不是气急了她绝对不可能打人。
会让她这么生气, 不用想也知道宁霜说了什么话。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像是随口一问:“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下自己的亲生父母。”
宁舒沉默了许久, 片刻之后笑了一下:“不了,不找了。”
“徐美兰不是说了吗,我是被人抛弃在福利院门口的,他们既然都抛弃我了,我为什么还要找他们。”
严乔试着安慰宁舒:“被放在福利院门口不一定是被抛弃。”
“罗明以前在福利院生活过,听他说,里面有些孩子其实是被人贩子扔在门口的, 小婴儿或者幼儿,生了病不好治,也不好卖,就会被扔掉。”
“也有的是好心人在路上捡到没地方安置也找不到家人的小孩,都会被送进福利院。”
有很多被拐卖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在日日夜夜地思念他们。
宁舒抱着严乔的胳膊:“算了吧,我现在过得很好,有你和礼礼就够了。”
“将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说到这个,礼礼呢?”
宁舒往六班的人群里看了看,没看见人。
严乔:“他回宿舍收拾东西了,一会会自己回家的。”
宁舒不肯走,坚持站在学校门口等礼礼一块回家。
光是和严乔在一起还不够,跟严乔是在谈恋爱,要加上礼礼才是一家人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才看见严礼背着书包从校门口走出来,宁舒朝他招了下手:“礼礼,这儿。”
严礼笑了一下,走上前,跟宁舒并排走在前面,严乔坠在后面。
宁舒转头看着严礼,征询他的意见:“明天吃年糕吧,元旦要吃年糕,我们礼礼想吃白菜炒的还是荠菜炒的,让你哥做给我们吃。”
严礼:“我都行,不用管我,按你喜欢的就行。”
宁舒突然想到,自己还没给礼礼准备红包,要去路边的小店买红包,被严乔拉住:“春节才送红包,元旦不需要。”
宁舒反应过来,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糊涂了。”
宁舒又对严礼说:“那明天我们一家三口出去逛街吧,给你买点新衣服和鞋子。”
青柠门口挂着两个红彤彤的大灯笼,颇有新年气氛。
宁舒进去拿了一串糖葫芦给严礼,又帮他温了杯果汁。
宁舒转头盯着赵宇杰:“你是不是穿着礼礼的校服去学校礼堂看表演了?”
赵宇杰:“没有。”
宁舒抓了下自己的后脑勺:“难道是我看错了,倩倩表演跳舞的时候不是你在起哄吗。”
赵宇杰:“你看错了。”
宁舒没有多想,带着严礼,跟着严乔一块回家了。
严礼陪宁舒聊了会天就回了自己房间,准备刷一会卷子就睡觉。
看着少年穿着校服一步两台阶跨上楼的背影,宁舒深刻地理解了严乔以前说过的一句话。
上次礼礼过生日,他说,感谢他活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有礼礼,才让他不管住在哪里,飘零到什么地方,都有家。
严礼上了楼,站在二楼栏杆往楼下看,扬了扬唇角,声音清亮地冲楼下喊了声:“哥哥,嫂子,新年快乐。”
严乔笑了笑:“新年快乐,礼礼。”
宁舒从沙发上站起来,仰头唠叨:“晚上盖好被子,明天降温,穿那条加绒的秋裤,明天我检查。”
严礼回房间之后,严乔带着宁舒上楼,各自回房间洗漱。
片刻之后,严乔进了宁舒的房间,开始跟她清算元旦晚会的事:“你跟方名雅挺合拍?”
他今天没给自己安排工作室的工作,有大把的时间陪她玩。
宁舒心里一跳,来了,果然来了,她就知道她逃不掉:“还行吧,你要是上台,肯定比他跟我更合拍。”
说完她才发现不对,这句话怎么听着都不像在安慰人,因为他的字太难看了,听起来更像是在嘲讽他。
她赶忙进行自我抢救,甜甜地对他笑:“我的意思是,我们俩才是天造地设,天生一对。”
严乔已经洗好澡了,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的睡衣,往宁舒床上一坐:“你的床不错,比我的软,我今天决定睡在这儿。”
宁舒:“……”?轻?吻?最?萌?羽?恋?整?理?
这是谁的房间谁的床,她允许了吗,他就决定了,他跟谁决定的。
“别说话,”严乔上床,拿了一个靠枕枕在后背靠坐着,长腿交叠,抬眸看着眼前的女人,堵住她的话,“不会改主意。”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神情看起来颇为忧郁:“我现在是一个受了情伤的男人,身体和灵魂无处安放,就看上你这张床了。”
宁舒站在床边看着这个男人胡说八道:“我数到三。”
“一、二……”
严乔:“你愿意和方名雅同台写字,却不肯和我一起唱歌。”
宁舒把喉咙里的“三”字吞了下去,走过去坐在严乔身侧:“大佬,你就直接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真留下来霸占我的床的,说出你的真实目的吧。”
严乔:“我的样子不像认真的吗?”
宁舒:“你认真的?”
严乔:“我只睡觉,不干别的。”
宁舒:“我习惯裸睡。”
严乔:“如果是你自己脱的,就别怪我了。”
宁舒举起双手:“我说不过你,我投降行吗?”
严乔笑了一下,张开手臂,让宁舒靠过来,抱着她说道:“不为难你,把你那天晚上偷偷摸摸在房间里做的事,当面做一遍给我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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