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旸……”明当当赶紧叫人。
她怕高宇森话被无视,依余旸性格可能会直接闯进来,到时候场面更焦灼,因而披好衣服,在床上先叫他。
“进去瞧瞧吧。人还挺精神。”时郁的笑音。
明当当心里冒出两个字:完了。
然后脑门上不由自主冒汗,一下子就将她头发沾湿,她只能解释为是退烧出汗缘故。
等余旸进来,她已经调整好情绪,望着对方讶异笑,“你减肥吗?瘦这么多?”
“怎么会晕倒?”余旸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健康,而是直接问她。
明当当嘴角上翘着,脸色虽白,但眼底神采不算太差,“是那边暴雨,和学生分别时淋了不少雨,在回途中一折腾,就病来如山倒了呗。不过没事,我等会儿就回家了。”
“不住院?”他将信将疑,不过眸光下一秒又沉落。似乎觉得不该他操心这件事。
明当当没察觉对方情绪,只说,“不用的。谁一年到头不发几回烧呢。”
他轻笑,“看起来精神不错。”
她点点头,倏地又想起什么,喜悦开嗓,“等病好了,我请大伙儿吃饭,感谢千里迢迢的帮忙。到时候,你要来哦,和高总。”
“好。”他倒是爽快。
两人又聊了片刻,余旸告别。
明当当干脆掀被子,起来送别。和高宇森在门口客套完后,这趟住院算彻底收尾。
回去路上,明当当躺在他怀里,指尖儿在他胸肌上绕,男人始终没有反应,她的声音就穿过黑乎乎的后座,透过半开的隔板,传到司机耳里。
是这样子的腔调,“唔……”尾音老长,“哼……”林志玲式委屈撒娇,“你刚才没进来,人家全程都在猜你生不生气,哥哥……你还真气了?”
“没气。”大老板能淡笑如此,司机是佩服的。
因为司机先忍不住,“哈哈哈哈——”
遭来一个飞天般的白眼,从后视镜中射向他!
司机瞬间收声,并且理智的为他们落全隔板。
……
“雪裂!”回到久违的家,明当当第一件事就是不顾形象的跑去宠物房,将小仓鼠抱起一阵猛烈的隔空亲吻。
“你颊囊塞地像粮荒一样,不能一口口吃?家里是少你一口饭一口糖了?”她无语,卷起袖子,打算给小家伙清理笼子。
时郁换了拖鞋,走进来时没声儿,到她身后,放了一双拖鞋,揉她脑袋,“先穿鞋。”
“好。”她乖乖地弯腰把鞋子套好,又想起刚才的莽撞,进来鞋子都没脱好,就勾着脚往里跳,被他捉住一只脚腕,替她松了扣子,得以自由,冲进来看雪裂。
“哥,你把它照顾的真好。”她由衷感慨,玩着小家伙爱不释手。
时郁嫌弃她,“别凑这么近。”
“感冒不传鼠的。放心。”
“你嘴巴待会儿别碰我。”他神来一笔。
“……”明当当惊愕瞪眼,呼道,“我又没碰上它!”
“在我眼里,已经超过底线。”他表情一本正经。
明当当望着他片刻,倏地一笑,“连仓鼠醋都吃?”
时郁被打败,“你这么想,就这么想吧。”
明当当立时笑到腹痛。
他轻咳一声,不自在拿过食盒,倒了一勺食物进去。
明当当时不时望他一眼,也不穷追不舍,直接高兴地宣布,“雪裂啊,从今往后妈妈还是你妈妈,舅舅就不是你舅舅了,请改叫爸爸!”
雪裂唧唧两声表示完全抗议。
时郁皱眉,“你管它叫儿子吗?”
“对啊,我是主人,可不是他妈妈吗?”她疑惑。
时郁忍俊不禁,目光偏转,“可回来这几天,我一直自称是它哥哥。”又偏转回,笑意深深,“它显然也和你一样喜欢叫我哥。”
“它根本不会开口叫人!”明当当半抿嘴唇,尽量不让自己笑,严谨声明,“这个家,叫哥哥是属于我的特权。雪裂也不能打破!”
他点点头,明明乐却装着不在乎的样子,从地板起身,顺势掌心捞了把她发,让她出来吃饭。
明当当屁颠屁颠的跟出来。
先无视餐桌一桌美味,到门厅整理自己刚才丢下的东西,结果包挂好了,行李放好了,什么都做好了,她高兴地翘起嘴角,转回餐厅坐下,“谢谢哥。”
这世上最棒的事就是找自己哥哥做男朋友。
无微不至,细心周到,大毛病小毛病通通包容,知道投你所好,爱屋及乌,照顾你的宠物就像对你一样用心。
人和人不能比,或者是任何人不能跟哥哥比。
除了没有血缘,他已经干了一切血缘要干的事,明当当觉着,她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饭桌上,两人相对而坐,他倏地在桌底勾了一下她小腿,很轻,用脚背环绕她,明当当抬眸,眼底滋着笑,冲他挑眉,意思是有何贵干?
他瞬间就接收她眼底的暧昧,似笑非笑研判她的眸光,须臾轻晃,转一本正经,但话音明显压笑,“去洗手。”
明当当“啊”一声恍然大悟,她刚才从宠物房出来都没洗手,“谢谢提醒。”道一声谢,挪开椅子出来,却不是走向厨房而是趴上他肩膀,隔着椅背,尽自己所能的,用发烧仍热着的脸颊去烫他颈窝,“要哥哥抱着去……”
第76章 哥哥
他往后仰头, “先亲一个。”
她就低头,温柔灿笑,“啵——”一声带响儿的, 在他唇上。
时郁笑了,手掌轻柔一探她两颊, 固定,自己抬下颚,反亲。
“咯咯咯……”她笑成只小鸡,也越发捧着他下颚, 低头啾啾回敬。
椅背无辜承受了两人重量,耳朵还被迫倾听幸福声音,四肢忍不住在地下发出吱吱吱的抗议。
“要倒了……你行不行?”亲这么久他都没动静, 明当当拧眉, 忽地说,“你要洗脸了,我手没洗。”
他闻言轻拧眉,想起自己之前的话,失声笑, “不要紧。直接洗澡。”
“你!”明当当惊叫,她发现自己上当了, 卡住他脖子,威胁,“再不抱我去,我就不吃饭了!”
置之不理, 猛地扣低她脑袋,往自己唇上压了一个紧密无间的吻。
明当当开始担心他脖子,怕后仰过度, 颈椎受损,但显然他坚不可摧,吻地她面红心跳,不禁想着两人这造型该叫什么……椅背吻?
“我是真不想吃饭了……”结束时,她意犹未尽。
可怜的椅背终于重获自由,男人打横抱起她,往厨房去。
相比她烫红的脸色,和明显被撩起来的火气,他眸色清明,淡淡一瞥她,语气正经,“民以食为天。”
明当当:“……”
拳头硬了。
……
“听说你要结婚?”早上例行会议前,时郁接到电话。
是李辰景。
他刚从法国回来,正倒时差,语气满是没睡好的焦躁,“我他妈吓死,早上我妈把我拍醒,以为什么事儿呢,结果告我你要结婚,让我抓紧?”
时郁诧异,“谁说的?”
“我妈说咱奶奶说的。”
“有说新娘是谁?”他试探。
李辰猛烈否认,“没啊。我就可惜这个呢,问我妈她说不知道,听墙角儿,你爷爷奶奶吵架,她才知道的。”
时郁头疼,转着手中的笔,“晚上请你吃饭?”
“吃饭细聊是吧?”李辰高兴,“行啊,把当当带来,我要问问她,她对这嫂子什么看法?一定很满意吧!”
时郁清清嗓子,“那好。晚上见。”
李辰喜欢明当当天下皆知。
他当初追人剑走偏锋,先从她身边亲人下手,爷爷奶奶那边打过招呼,时郁那边也打过,然后再来泡她。
毫无顾忌,泡走就结婚那种。
所以李辰景的妈也知道自己儿子喜欢当当,但是没成功。早上那一通招呼其实是故意打预防针,故意没提名字的。
晚上,两人在约定好的餐厅见面。
是个包间,有大片落地窗,夜景恢弘。
李辰景打扮得花枝招展,一推门却大失所望,嚷着道:“她人呢?”
“谁?”时郁装听不懂,给他切了雪茄,似笑非笑,“听说这趟远门,挺辛苦?”
“你说呢。”李辰往沙发上一坐,见人不在,肆无忌惮葛优瘫,夹着雪茄,由老友点起火,不由失笑,“你今天客气啊。”
时郁一甩长长的火柴,丢进烟灰缸。
“你自己不抽?”
“我戒烟了。”
“这一年变化真大。”李辰眯眸盯着他,“你上次走是怎么回事?和当当矛盾了?”
“是调整我自己的心情。”他意有所指,“你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
“……”李辰立时惊了,“你别告诉我你真结婚?”
“暂时不会。”时郁笑,“不过也快。”
“多快?”
“一年半载。”她太小了,三年五载他都行,反正婚姻,在他和她这边都不是必需品。
李辰觉得自己后背麻麻的,心紧看着他,“真深藏不露,从没看你对谁动过情,突然就能轻而易举提婚姻了?”
李辰是知道他的。
从小没正常家庭氛围,石夏年婚姻左一段右一段,比吃饭喝水还寻常,他恐怕比任何人都唾弃婚姻,只不过看得开,从不吵闹和抱怨,甚至愿意接受她的再婚家庭。如果他不接受,心态不好,就没有和明当当的后来。
当时他出国,李辰以为他真的不会再回头了,但是明当当把他绊地牢牢的,像掌握了风筝线,除非风筝消亡,否则牢牢牵着他,天涯海角给他弄回来。
对于他对明当当的感情,大部分人是震撼和佩服的。
李辰是这大部分人中一份子。
此刻,碾掉了雪茄,和他来到餐桌前,惆怅说,“你真要结婚当当怎么办?”他愁眉苦脸,“她跟你一样,都是挺敏感的人,和你老婆能处好吗?”
时郁摇晃酒杯,轻淡抬眼,“怎么不关心我对象是谁?”
“你对象再重要都没当当重要。”李辰性格直来直去,敢爱敢恨,所以明当当从小跟他关系就好,这丫头像个人物属性辨别达人,她不喜欢盛瑶和顾嘉致,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因为两个人都挺能装,李辰觉得自己得对得起她对自己的喜欢,认真看着桌对面男人,“你知道吧……她对你的特殊依赖。”
那男人今天穿了一件黑色上衣,不知道什么料子,显得亮泽又柔滑,可能真丝还是什么,只不过衬得他脸有点捉摸不透的虚无缥缈危险。
就是他可能在蛰伏说不一定下一刻就出手暴击,但这一秒他姿态优雅,轻靠椅背,用餐时,不舒适会用餐巾轻按唇角,眼眸罩在垂落的眼皮和黑密的睫毛下,不分昼夜般的长久等待,似乎要宣告一件什么事。
“你别告诉我,是当当不能接受的女人!”李辰提前开口嚷,他觉得眼前人太安静了,安静到叫他发慌,“虽然她已经成年,但你还是得考虑她,她很脆弱……”
“谢谢。”时郁放下餐巾,忽然感谢,抬眸注视他。
“……嗯?”李辰惊顿,一时摸不清眼下情况。
直到时郁下一声,“我和当当好了。”
李辰惊,“哪种好?”是去年分开又再次和好的好?
但这种有必要如此气氛下点明出来吗?
李辰脸色逐渐发白,盯着他。
时郁在那一声后就停止,似静静等着他反应。
两个男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一个逐渐暴躁,一个越来越平静。
“砰——”一声,是椅子被踹倒的声音。
时郁坐着没动。
对面人已经站起,俯首,不可思议笑颤,“什么意思啊?妹妹变女人了?”
时郁仍旧一言不发。
李辰有些绝望,不可思议连连摇头,“你他妈骗我吧?嗯?玩笑这么开的?”
“不是玩笑。”他这回回答了,不过,情愿他没答。
可关键问题上,这人从不含糊。
李辰此时讨厌极了他这点,胸膛起伏着失笑,“没记错的话,当时我追她的时候,你怎么对我说的?放弃吧,她把你当哥,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成功。”
“说过。”时郁抬眸看他,语气平静,“记得清清楚楚,包括你那时的绝望。”
“所以你知道的吧,我不是玩儿——是真喜欢她!”李辰咆哮,顺手掀翻了桌子。
时郁身上一片狼藉,不过他纹丝未动,在狼藉里出奇的有一种平静的美感,眼眸深黑,在灯光下显得凉薄,又足够残忍的理性着,“你现在想竞争,也不可能成功。”
“你对她干什么了——”李辰怒急攻心,暴躁的又猛地踢桌子。
服务生被惊动推门而入,时郁冷眼瞧着,示意他们下去。
外人再次退去。
李辰发泄了很久,时郁就坐在旁边用餐巾擦腿上酒渍。
“你都把她睡了,不止心,身体都是你的,老子怎么竞争?”李辰指责他,“你怎么那么残忍,用她对你的特殊感情哄她上床,你不口口声声我们是她哥么,不该有非分之想,现在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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