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眉颔首,“不敢。宝主请让一让,别溅到您和姑爷身上。”
卫惟看他一眼拉着应仰就走,走远了和应仰解释,“不用理那些人,”她说的是除却她亲外公舅公的那些老头,“我们和他们不一家。他们马上就走。”
应仰不明白问她,“他为什么叫你宝主?”
应仰今天已经刷新了世界观,无神论者应爷都觉得苏家供着什么菩萨,正洗干净耳朵听卫惟给他讲故事,卫惟笑得吊人胃口。
她故作神秘拉他低头,凑到他耳朵边悄咪咪地说:“因为.....”
话还没说完人就跑开,声音不大不小够他听见,她还在笑,笑声似铃音似蜜,“我是你的宝儿啊。”
后来应仰知道,因为他的宝儿很厉害,一个人拿住了苏家的外供财政,女太子人选未定,苏宝儿是半个主家。
当然,这是后来和他们无关的其他故事了。
卫惟带他去逛了一圈院子,回来宅子里已经少了那些人。留下的都是一家人,男女老少坐一起吃团圆饭。
吃完饭各自分散,苏叔给卫惟打电话说车库开门了,可以把她的跑车开出来重见光明。
卫惟正在找东西,问也没问就和苏叔说不用了,在那儿放着吧。
苏叔很惊讶,接着把他的惊讶传递给了苏寅。
苏寅找到卫惟的时候她在后院回廊上逗鹦鹉,身边没别人。
卫惟没看见他,倒是站在横杆上偏着头不愿受卫惟挑逗的金刚鹦鹉看见了走过来的人,华贵高雅的鹦鹉爷抬起头提醒卫惟,“老三来了。老三来了。”
“老三来了。”
“知道啦!”卫惟扔了挑逗鹦鹉的小树叶,转身看苏寅。
“怎么了老三?”今天是她的好日子,说句话都透着高兴。
苏寅弯腰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树叶,仔细卷起来也去逗鹦鹉。苏寅问她,“车不要了?过了今天可不知道下次在什么时候。”
“不要了,”卫惟坐在石凳上笑得甜蜜,“我老公不让我开快车。”
逗鹦鹉的苏寅手一抖,树叶卷差点戳到鹦鹉爷的眼。差一点被戳瞎的鹦鹉爷站直了身子想啄死这个下手没轻重的老三。
卫惟语气轻松,毫不在意一人一鸟被她吓到,“我老公说了,我们不要被别人锁过的车。”
这语音语调都泛着一种不可名状的酸臭味,原来苏寅觉得卫惟的脑子有一半是坏的,现在好了,全坏了。
这一次他又把树叶卷戳到了鹦鹉爷的喙上,鹦鹉爷想展翅扇他。
“我老公说给我买新的。”
卫惟还没完,特别像小时候炫耀她有公主裙苏寅没有。
“..........”
苏寅觉得自己是闲的吃饱了撑的来找她求她把车开走。
卫惟又眨眨眼,“兰博基尼Veneno哦。”
苏寅把树叶卷扔地上转头就走。
卫惟抬头看鹦鹉,吐槽苏寅,“他怎么走了?”
鹦鹉爷神通广大,发音清楚告诉她,“你在作死。”
“我有老公,我不怕啊。”
鹦鹉爷的爪子在横杆上挪了挪,转过头去不想再听懂人话。
——
不久后的某个周末,苏寅公休回来看见大咧咧停在院子里的兰博基尼。
限量纪念版,造型嚣张,线条流畅到狂妄,金属外观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小孩见了兴奋,老人见了气晕,贪官见了动容。
苏寅问在前院侍弄花的苏叔,“这谁的车?”
苏叔头都不抬,“宝儿。”
“她哪来的车?”
“小应在车展上给她拍的。”苏叔修完最后一个地方抬头,“不用怀疑,她就是开来给你看的。”
“她来报锁车之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希望大家会喜欢,鞠躬啦!
第111章 番外
天气应景的好, 自然森林公园里,一处寂静地方在拍婚纱照。拍摄团队装备齐全,化妆师和造型师时刻准备, 镜头支好,都在为那对佳偶服务。
“应总侧侧身子,哎呦, 应总, 您不用和惟惟挨那么近。”
给两人拍婚纱照的是顾苓的专用摄影师Habel。哈贝尔的艺术作品在国际有名,摄影大师名号响当当。
哈贝尔接了这个活,近五十岁的大叔现在却被两个人折腾得满头大汗。
明明都是上镜的俊男靓女, 大风大浪都见过,面对媒体的闪光灯也从不怯场的两个人,拍个婚纱照成了二傻子。
不是应仰看着卫惟愣神,就是卫惟突然笑场。
哈贝尔早在卫惟第三次笑场时想带着助手走人。助手倒好,不厌其烦在耳边念叨应总开出的高额报酬够他两年不开张,还给他指指场外的一排冷漠保镖, 现在反悔会死得很惨。
哈贝尔抹了一把汗, 突然发现两个人随便站着就很唯美。虽然离他心中的大片还差点,倒是给了他内心极大安慰。
刚安慰不过一分钟,卫惟突然又弯腰开始笑。
“惟惟!”
“哈叔, ”卫惟一手抓着应仰一手冲他摆手,“对不起,”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我真的控制不住。”
“等一会儿。”应仰给他们吩咐, 接着一手揽过卫惟的腰把她搂怀里,带着她转过身去。
“你笑什么?嗯?”应仰恶狠狠问她,借层层叠叠的裙摆遮掩着揉了一下她怕痒的腰。
卫惟躲他,还是被应仰扣进怀里。她抓住使坏的大手笑他,“你别那么深情地看我,”想起来又控制不住,“哈哈哈,你以为你是在拍电影吗?”
好不容易深情流露一次的应爷面上有点挂不住,卫惟的笑点和她的胆子一样,时高时低,不可捉摸。
应仰被笑也不说话,只搂紧了她,手上又毫不留情的找准地方揉了一下。
太痒了,卫惟腰上的感觉直接传遍全身,腿都有些发软。应仰要找回场子来,不轻不重又揉了一把。
卫惟的身子都在晃,正好有风吹来,婚纱裙摆扬起。
两个人背对着,男人背影挺直刚毅,女人小鸟依人,白纱自然飘起。这场景极美。
哈贝尔赶紧抓拍,殊不知安静唯美的创造者在闹他们的夫妻情趣。
“我错了我错了,”卫惟从自己腰上扒拉下应仰的手,“我不笑了你别闹,”她笑得气音不稳,抓着应仰的手倒像是支撑自己。
“好好拍,”应爷严肃脸哄她,“今天是最后一场,婚纱到了,拍完去看婚纱需不需要改。”
不知怎么着,应仰这样严肃卫惟也想笑。他这段时间推了工作,一丝不苟亲自盯着婚礼前的各步流程,严谨到要把婚礼搞成国宾会晤。
“应仰,”卫惟站直了身子,“你是不是挺紧张啊。”
她稍稍抬头看他,声音满是揶揄,“你又紧张什么啊?”
应仰看她一眼不想搭理。
什么紧张,他明明就是认真负责。一辈子就一次的婚礼还不能让他认真点?都以为别人和她一样心大?
“你和我说说啊。”卫惟不依不饶逗他玩。
应仰还是不说话,只不过又握紧了她抓着他的手。
人物的隐形身份已经揭晓,其实应仰才是那个内心脆弱的小公主。卫惟认清现实,迎头直上要做个内心身高一米九的强大王子。
“应仰,”卫惟仰头亲他下巴,“我没有很多要求,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们随便吃顿饭都可以。”
“你也要这样觉得,不要多想其他的事。也不用太铺张,结婚证都有了,婚礼可以简单一点。”
应仰笑了,“不行。”
“怎么不行?”
应仰不告诉她怎么不行,他答非所问,“婚纱照都拍不好的人不能问怎么不行。”
“不让问拉倒。”
卫惟不再理他,提起裙摆利落转身,还潇洒冲哈贝尔挥手,“哈叔,再来!”
应仰随之转身看她的窈窕美丽身影,满含笑意勾了勾唇角。
自以为是生气不理他,在他来看就是小天鹅扑棱羽毛。
后面进展得很快,最后的森林场景拍完。他们的婚纱照全部完成。
落日,黎明,教堂,学校,马路,街道,大海,沙漠,花园,森林。
各种场所,各样姿态。历时一个半月,取景五个国家,十二个地方,王子和公主的奇妙旅途被记录成册。
无论在哪里,他们在一起。
我在哪里都爱你,在身边,在梦里,在世界各地。我只有你。
在场都是熟人,卫惟听哈贝尔说过来看看,一时雀跃忘了注意形象。应仰还没帮她理好长纱,卫惟已经自己提着裙摆跑了过去。
应仰无奈叹气,只能大步跟在她后面。
“哎呦慢点,”哈贝尔看着她身上的婚纱都心疼。
别人梦想中的婚纱被她随便穿着拍照,还毫不在意地拎着裙摆就跑,也不怕被踩脏。没办法,谁让人家有钱。婚纱都是成批的买。
“没踩到,”卫惟看着照片告诉他,“我爱护着呢,我以后是要办展览的。”
卫惟对一直Vera Wang的婚纱情有独钟,等真到了挑婚纱的时候,设计师和造型师却都拿不准主意。
成品都运过来供她试穿挑选,奈何卫小姐能驾驭住各种各样的风格。
卫惟也不再折腾他们,自己拿定主意选了几件来拍婚纱照,真正的婚纱重新设计定制。
应仰也早就给她安排好,让人专门给她收拾了一个婚纱间。
修图印刷不带停顿,婚纱照很快成品出炉。
装了框架的大幅照片已经运到家里挂好,成册的图集也送到了两人手上。
卫惟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翻图集,第一张竟然是两个人的结婚证件照。
再翻第二张,是当初蒋弘拍的那张照片。曾经的少年稚嫩天真,不曾松开对方的手。
卫惟释怀地叹一口气,看着照片笑起来,这个应仰真是,真是个心思缜密的小公主。
后面的都是两个人拍的艺术照,佳偶天成,郎才女貌。哈贝尔出品,必成大片!
翻到中间时掉出来一张五寸彩照,有成排茂盛大树,有倾斜婆娑树影,有笔直宽阔大道,有两个人的背影。
卫惟拿起来仔细看,不记得什么时候和他拍过这样的照片。
她穿着浅色衬衫和铅笔裤,在留学生聚集的学校里......卫惟想起来了,这是临回国前许昌源给她拍的那一张。
前段时间应仰陪她回普林斯顿收拾留下的东西。没有别的事她大概是不会再去普城长住。
回去的时候遇见了邻居太太,她好像还记得应仰是那个在雪地里等人的小伙子。邻居太太恍然问她,“Wei, is this your boyfriend”
卫惟挽着应仰的胳膊昭告天下,“This is my husband.”
然后又在街上遇见了乱逛的许昌源。正好陈普白和应仰认识,四个人一起吃了顿饭。
应该是许昌源在那时候把照片给的应仰。
本来照片里只有她一个人,现在应仰让人把自己P到了她身边。
这样挺好的,卫惟又把照片夹紧了图册里。
有她有他,皆大欢喜。
——
婚礼定在12月21日,是卫惟的生日。
其实时间有些紧,沈曼华等人也劝应仰可以往后延期,但应仰不同意。他非要在卫惟生日这天娶她。
不到四个月,应仰造出了童话城堡。
婚礼盛大浪漫,每个细节都到位。
卫惟的婚纱是量身定制,公主出场,裙摆缀满碎钻,头上王冠夺目,星月都没有盛装的卫惟耀眼。
应仰在这之前没见过她穿这件婚纱,他站在城堡门口等她,看着公主被岳父领过来。
卫惟看着他笑,应仰不争气地红了眼。
转眼间卫惟已经和他走在一起,应仰突然想擦擦眼泪。
满座来宾在看他们,有眼尖的人一个劲儿对着应仰的红眼眶大拍特拍。邀请到场的都是亲朋好友,一反常态的应爷被蒋弘等人笑得不轻。
“应仰,”卫惟也悄悄拽他的衣服,“我知道我好看,你也不至于哭成这样。”
应仰握住她的手嘴硬,“老子没哭。”
通往宣誓台的路有点长,应仰的话被井殷听个正着,井殷借机起哄,“应仰说他没哭!”
他一起哄全场的年轻人都闹起来。
“应爷来给您个特写。”
“应仰擦擦眼。”
“嫂子给应哥擦擦。”
前排的长辈听见后面的起哄声往后看,后面有不怕死的小辈开始挡路。
花瓣满天飞,还有人已经拿起了香槟。应仰黑了脸也架不住他们太亢奋,卫惟的拖地裙摆根本走不快,眼看情况危急,应仰直接把卫惟公主抱了起来。
应爷的名号不是白叫的,他刚把人抱起来大步走,已经有保镖上来给他清路。
一下全乱套,撒花的拖裙摆的小花童被晾在当场,费岑廉和卫鼎铭对视一眼,一人牵了一个小姑娘跑开。只有年纪大点的卫西赟,领着他身边傻了眼的小姑娘去追姑姑姑父。
前面的长辈和证婚人还等着,一个个都往后看,等着等着,等来了直接把公主抱着卫惟上台的应仰。
后面的花童不知道去了哪,跟在应仰身后的是四个表情严肃的保镖。
不像是来结婚的,倒像是来抢婚的。卫惟是被抢的新娘,应仰是把人抢到手的恶霸。
台下几个长辈的表情都很精彩,看着这场啼笑皆非的插曲。
不过没人在意,因为公主总对那个王子或是那个恶霸百般纵容。
证婚礼成,他们在父母亲友的祝福中十指相扣。
卫惟终于从她做了多年的梦里走出来,她当年说过的话也灵验:梦醒了,我就在你身边。
卫惟也知道了那天说的“不行”是到底是“怎么不行”,就是应仰的土豪式不行——不能节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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