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仰调调座椅侧头看她,“你有过几个男朋友,我就有过几个女朋友。”
“我没有男朋友。”卫惟赶紧解释。
应仰又向她俯身,“今晚就更正这个想法,你现在有男朋友。”
“至于我,初恋和初吻都给你了,关于初夜,”他不怀好意地勾唇,“我随时恭候。”
眼看两个人的距离又越来越近,卫惟正等着应仰再来亲他,或者她主动去亲亲应仰,还没动作,应仰手掌朝上她伸出了手。
这是干嘛?
卫惟不解地把手递给他,应仰笑一声使使劲攥住,“你给我的新年礼物呢?忘了?”
新年礼物!卫惟真的突然想起来,接着又想起来,那块表真的不太合适。
卫惟随口敷衍他,“忘了,我过几天再给你。”
“你口袋里是什么?”应仰靠回自己的驾驶座,一字一句拉长了声音,好像还带点委屈,“亲也亲了,摸也摸了,白/嫖啊?”
卫惟安慰小媳妇一样捏捏他的脸,“乖,嫖资不够,等爷过几天带够了钱来赎你。”
卫惟凑近了身子,不经意间已经被应仰按住让他自己把东西掏了出来。
“你犯规!”卫惟气急败坏,伸手就去抢,“不行不行,我过几天再给你买一个,这个不好你别看。”
应仰一只手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单手打开包装盒,冲她挑挑眉,“表?这块不是挺好?”
卫惟垂死挣扎,“它不配你。”
“哪里不配我?”
“价格不配。”
应仰听见这话看了她一眼,卫惟平日很低调,和卫诚的用度根本不像一家人,要不是他俩亲口承认,没人能想到正常花销的卫惟和挥金如土的卫诚是兄妹。
这块表其实也不算便宜。
应仰松开卫惟的手把手里的表送到他手里,“给我戴上。”
卫惟看他一眼,被强迫一样拆开表往他手腕上套。
应仰叹一口气捏捏她的脸,“不是这只手宝贝。”
卫惟拿着表要扔他手里,本来就够尴尬的,还在这里挑三拣四!
“你自己没有手吗?自己戴。”
应仰拿着她的手给自己带上手表,把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卫惟,有钱难买我愿意。”
就算公主只给他一根芦苇,他也会好好接受虔诚供奉。
作者有话要说:注: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鲁迅
在一起啦在一起啦我好开心!
第38章 年夜饭
烟花都已经消失不见, 广场上的人也渐渐变少。路边一辆黑色汽车里,一对小情侣在互相依偎。
卫惟觉得应仰真是够会撩,各种方面都能无师自通。他的性格如果是蒋弘或者卫诚那样的, 可能真的轮不到她。
当然,如果他不是应仰,那她也不会喜欢他。
“在想什么?”应仰问。
卫惟歪着脑袋看他, “在想你今晚吃了什么菜。”
应仰回想那一桌子没吃几口的菜, 随便给她说了几个菜名。
卫惟听他说完,眼里亮晶晶,“我晚上没吃饱, 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应仰点点头,问她去哪,卫惟报了个菜馆名,给他说就在附近的一条路上。
应仰倒车,卫惟快速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坐回原位若无其事系安全带。
车子瞬间熄火。
应仰把她按在了副驾驶座上。
“真没吃饱?”应仰哑着嗓子。
卫惟点点头。
应仰起身重新打火, 卫惟找到那家菜馆的联系人订位子和菜。菜馆是顾苓表姐家的, 招牌菜很多,虽然又贵又火,但也总能给她挤出个位子。
应仰绝对没吃饭, 吃也吃不了多少。怎么会有人记不住自己晚上吃了什么,他家里也绝对不会只有他说的那几个菜。
“应仰你有什么忌口?”卫惟问他,随便掏出自己心里的小本本准备记。
“没有。”应仰开着车回她。
“那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
“都可以。”
卫惟转头感叹,“你可真好养。”
她真是第一次见不挑食的大少爷。
应仰伸一只手揉揉她的脑袋, 笑道,“我不嫌弃你不好养。”
说出来也没人能信,应仰从小吃饭都要“食不过三”,理由是不要让人轻易揣摩喜好。姓应的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应仰对此只有冷笑。
他本来就不重食欲,不吃就不吃,干脆让他饿死才痛快。
——
大红灯笼高挂,照得白面墙泛红。篱笆小院,贴倒福和对联,颇有年味。
顾表姐今年也不过二十六七岁,都是过来人,很贴心的给她留了个厢房小包间。有竹榻有屏风,灯是烛台灯,亮暖黄色光,屋里暖气很足,木雕菱花窗关着,有古时候的感觉。
菜很快上全,应仰棱角分明的脸分外柔和,两个人的外套放在一起。卫惟撑着胳膊看他,想和他共剪西窗烛。
此情此景此处房间,适合共剪西窗烛。
应仰大大方方让她看个够,也不忘了提醒她,“不是饿了?”
卫惟起筷看他,“你陪我吃。”
卫惟懂家事,会点菜,桌上是实打实的年夜饭规格。
卫惟给两个人盛了粥,一碗端给他,一碗留给自己。两碗碰一碰,卫惟笑靥如花,“应仰,新年快乐。”
应仰突然感觉心里一酸,压一压情绪回祝她,“新年快乐。”
“我要祝的是你新的一年都快乐,天天快乐,简称新年快乐。”
应仰感觉他四周都是暖的,之前所有的冰凉都被驱逐,只有热腾腾的饭菜和让人心暖的她。
但他早就是个擅长隐藏情绪的人,脸上有对她的笑,“吃不吃,都凉了。”
“祝福是相互的,这样才能灵。”
“事还挺多,”应仰笑着说她,“也祝你天天快乐,简称新年快乐。”
小院里的鞭炮声隐隐约约透进来,这个年过的算是圆满。
卫惟在家里确确实实是吃了大餐,现在再吃,几口之后就感觉胃里承受不住。但为了让应仰多吃点,她坚持了很久都没放下筷子。
应仰看着她艰难咽东西的样子,先一步放下了筷子。
卫惟不乐意,“你这么大的人,是成神辟谷了吗?不能浪费粮食,继续吃!”
应仰拧不过她重新拿起筷子,加快了速度风卷残云。他吃相优雅好看,卫惟越看越喜欢。
“看饱了吗?”应仰擦擦嘴问她。
卫惟笑得低下头去,“你饱了我就饱了。”
电话响了,是妈妈苏夏,卫惟如临大敌。卫惟看看手机才发现她爸妈已经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卫惟大气都不敢出,应仰表示明白,起身任她自由发挥。
“好的妈妈,你放心吧,我一会就回去。大哥说他接我,你真的放心吧。”
卫惟挂了电话又给卫骁打回去,“哥你回家了吗?”
“你还记得我呢?”
“你在哪呢?”那边背景音嘈杂,卫惟松了一口气,幸好卫骁没窝在车里等她。
“我在哪?你哥我在车里等你呢,你还记得有个哥啊。”卫骁向凑过来的人摆摆手,张嘴说瞎话不打草稿。
“大哥,我妈给我打电话了。她要是问你,你就说带我出去玩了一会儿。”卫惟也毫不犹豫,“我不把你调戏漂亮姐姐的事告诉爷爷和大伯。”
“卫惟,”卫骁换只手打电话,“现在应该是你求求我。”
卫惟顺坡就下,“求求你了大哥。”
“......”卫骁想好的威胁卡在嗓子里,卫惟的节操都让狗吃了。
“好了大哥,谢谢你,你最好看了。”卫惟一口气拍完马屁直接挂了电话。
“......”真他妈女大不中留。
应仰出门结账,在门口站一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要回去,接到应莱的电话。
应莱是大伯应左为的长女,他已成家的堂姐。
“阿仰你在哪里?”
“外面。”
应莱和他关系算好,也不计较,直接步入正题,“今天是怎么回事?”
“就你知道的那回事。”
应莱冷笑一声,“长到成年直接继承财产吗?春风一度命中率怎么这么高。”
这话说得荒唐,应莱毫不避讳,应仰听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腌臜就承认腌臜,所谓人,再华服美衣,撕了脸皮就都是惨白骷髅。
“你不愿意就不给,多简单的事。”应仰堪称心平气和,只给应莱一句话。
他和卫惟过的第一个新年,不想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打扰。
挂电话前,应仰突然问应莱,“女孩子喜欢什么礼物?”
应莱顿了一下,直接明白,“钱。”
应仰回去的时候卫惟正在发呆,他拍拍卫惟的头,“现在回去?”
卫惟醒过来,“还可以再等一会。”刚说完就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她眼睛有点泛红,是犯困的征兆。
“你平常几点睡?”两个人的作息明显不同,他们之前从来不在晚上交流。
“上学十点半,不上学十点。”
应仰坐到她身边,把她脑袋从椅背上托起来放到自己肩膀上。
十点十点半。不得不感叹,真早。往常十点,他才刚出门。
“我不困。”卫惟给自己辩解,说着没控制住又打了个哈欠。
应仰笑着给她解围,“小懒猪需要充足睡眠,可以理解。”
卫惟伸手打他胳膊,她不能说话,一说话就忍不住打哈欠。
“还没给你新年礼物。”
卫惟顿时清醒,坐直了身子眼巴巴看着他。
然后....看见应仰从自己钱包里拿出一张卡。
真真正正的银、行、卡。
“......”
那些年看过的早古霸道总裁小说,男主拿出各种各样的黑卡金卡,大手一挥,“女人,花我的钱!拿去刷!”
小卫小姐一直都没想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无限黑卡。她也从来没想过,这种场景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卫惟摸摸自己身上的钱,不够砸他的。一脸怀疑看着应仰,已经被冲击到结巴,“有...有你这样的吗?”
应仰其实知道这个不太恰当,但是总得给她点东西,但是他现在身上除了车钥匙就是钱包里的钱和卡。
掏都掏出来了,再放回去好像更不合适。
应仰开始装傻,“没给你带礼物,但是总要给你点东西。刚才问了我姐,她说可以直接给卡,我没经验,听她的。”
卫惟深呼吸,“你姐坑你。”
应仰把卡递给她。
卫惟往后挪了挪身子。
“就当是个纪念,你不想在今天留下点什么?”
“你...”卫惟表情僵硬,仿佛他手里是个炸弹,“这里面多少钱?”
应仰拿着卡看看,“不太清楚,六七位吧。”
“......”
灰姑娘晚上掉水晶鞋,应仰晚上掉智商?!
应仰拿着卡,还在等她接。
卫惟真的要被气死,一字一句恨不得咬死他,“再说一遍,收起来。”
就你牛逼,就你有钱。老子勤俭节约不代表我没见过万贯家财!
故作老成训诫他,“你才多大,小小年纪给人送卡,不学点好。”
钱是最直接的东西,能用钱解决的就不要再费力气。这是应仰从小就学会的道理。就像应右为对沈曼华的讨哄,就像应家长辈对孙辈的补偿。
应仰也不在意尴尬,轻笑一声,“不要算了。”又故作惆怅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不好糊弄,得想点别的办法。”
卫惟再懂世事,在应仰面前也丝毫不会发挥,更何况应仰本就城府极深善于掩藏。
卫惟瞪他,“你不能糊弄我。”
应仰放下卡捧住她的脸,目光无比虔诚,再次在她唇上印下他的温度,“我不糊弄你。”
此时此刻,话是真的心也是真的,他在此保证,他要为这个人竭诚尽忠,俯首称臣。他愿意为她捞月摘星,在所不辞。
——
“送你回去?”两个人坐在车里,应仰问她,但没动作。
卫惟还没说话,应仰玩着她的手指自己接话,“不想送你回去。”
“你要是和你哥一样就好了。”
没有太严的家教和父母随时的管束,他就可以带她出去,沉沦在他们自己的世界和时间里。
卫惟明白他的意思,转了话题郑重其事,“有人说谈恋爱要有距离感,保持一定的空间才能让感情长久。”
“这你也信?”应仰觉得好笑,“我怎么没感觉出来你有要和我保持距离的意思?”
“我是和你讨论一下怎么让感情长久。又不是要和你保持距离。”卫惟嘀咕,“情不能自已,怎么和你保持距离。”
“什么?”应仰挑挑眉,“没听清,再说一遍。”
卫惟感觉车里温度过高,应仰攥着她手指的掌心都烫手,“不说,没听清就没听清。”
“那我说。”应仰低头凑到她耳边,“我也不想和你保持距离,我恨不得和你的距离都是负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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