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希望您知道, 自从您从吠舞罗酒吧回来, 吠舞罗的人和那位陛下的人, 都格外针对Scepter 4。不仅限于与他们吠舞罗有关的Scepter 4日常事务, 就连Scepter 4其他的事务,都被针对搅乱。最近下面的工作量, 一时多了好几倍。”
宗像礼司探究的看向伏见猿比古, 而伏见猿比古备着手站得笔直, 脸上半点多余的情绪都看不出来。
他也只好作罢:“我知道了。”
正在他想让伏见猿比古退下时, 伏见忽然开口道:“关于前任赤王周防尊………您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宗像礼司锐利的眼神猛然射向伏见猿比古 , 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于是伏见猿比古敛眸:“那我换个问法——您的威兹曼偏差值越来越逼近危险线的事, 需要我担心吗?”
宗像礼司动作顿住,然后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没有那个必要。”
伏见猿比古点了点头,似乎宗像礼司说了他就相信的样子, 半点没有深究,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半点没有放过这个话题。
“室长,我曾是吠舞罗的一员,即是这件事让我厌恶,但不能否定的是,前任赤王周防尊也曾是我所追随的王权者。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死而复生的,但是,我确确实实,在堕剑的那天,失去了我曾经追随的王权者。”
“——别让我,第二次经历这种事。室长,我既不想变成善条刚毅那样的斩杀王权者,也不想成为夜刀神狗朗那样被所追随的王抛弃下,像丧家之犬一样游荡。”
宗像礼司要出口的话哽在喉咙间。
他看着伏见猿比古,知道这个一向理智冷静的青年,已经比任何Scepter 4的成员,都早出太多的清晰意识到了Scepter 4的危局和他面临的问题。
宗像礼司沉默不语,伏见猿比古紧追不舍:“我不是那位陛下,没有能让已经死去的王权者死而复生的神奇能力。但是,我既然知道了那位陛下手中有可行之法,那么,为了不让我自己沦落到无主的境地,如果您真的出了事,我也只能长跪在那位陛下面前,哀求一个奇迹。”
“室长,别用这样的方法折断我的骄傲。您能答应我吗?”
宗像礼司唇瓣动了动,微微动容:“你……”
他垂下眼眸,额前落下的发丝挡住了他的眼神,他坐在宽大华丽的高背椅上,如同静止的雕塑。
许久,他才重新动了起来,低低笑出声。
“呵,伏见,放心好了,你永远都不会有跪倒在那位陛下面前的机会。”
——以他对那位陛下的了解而言,那可不是会心软的人物。如果不是她自己想要做的事,不是她自己做下的决定,那么,不论是谁,就算在她面前跪烂了膝盖,跪穿了长街,她也只会无动于衷。
但是伏见猿比古并不了解武曌,自然也没有听懂宗像礼司所说的话中的另一层意思。他只是长出一口气,然后重新像往常那样肆意的笑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退……”
宗像礼司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过伏见猿比古重新拿走的笔记本电脑,然后下一刻,眼瞳大睁。
“等等!”
伏见猿比古顿住,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他也低头向屏幕看去,然后……
“这是什么状况啊……那位陛下,遭遇了绿组的御芍神紫?”
宗像礼司看上去也什么惊讶,恨不得冲进屏幕里在现场盯着这场遭遇,生怕那位过于任性、从不考虑其他人哪怕是友军所布的局势的陛下,做出什么惊吓众人的举动。
可惜,越不想发生的事,越会发生。
监控视频里,武曌将半死不活的御芍神紫提在手里晃了晃,然后潇洒的一甩手,将重伤的御芍神紫扔向站在她身后的周防尊。
武曌笑着回头向周防尊说了什么,然后周防尊只好一脸无奈的将身材过于高大的瘦削青年甩在自己的肩膀上,看样子是准备扛回去。
而在临走前,武曌敏锐的发觉了监视器的存在。
她回头,过于明亮的眼眸如同日轮一般灿烂耀目。当她注视着监控器时,简直让人以为她在注视着监控器外,知道是谁在监控器的屏幕后面看着一切的发生。
甚少和武曌打交道的伏见猿比古在对上她视线的瞬间,冷汗直流。如同被某种极为危险的存在盯上,身体的本能在疯狂叫嚣“跑!”“快跑!”,可是全身的肌肉却寸寸僵硬,控制不住的颤粟。
一时无法承受武曌的眼神所带来的压力的伏见猿比古,下意识的一手撑住了办公桌,承受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宗像礼司沉着的盯着屏幕,没有精力分给伏见猿比古。
下一刻,武曌轻轻勾唇,笑了出来。她的朱唇轻启,似乎是为了照顾监视器后面的人一样,一字一顿,说得很慢。
‘Scepter 4不要插手,这是朕的游戏,别来打扰朕的兴致。’
‘或者,你想知道在棋盘上被碾碎的国王棋KING,是什么感受吗——宗像礼司?’
说罢,她的神情不复刚刚的认真,愉快的笑着冲监视器眨眨眼,然后叫上周防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宗像礼司:“…………”
“她刚刚……”宗像礼司沉吟着,向伏见猿比古发问:“是不是,在向我宣战?”
伏见猿比古勉强稳住自己过于剧烈的心跳,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我想……那位陛下,大概是绑架了御芍神紫。”
宗像礼司的目光平静的移向伏见猿比古,两人沉默的对视着许久,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都看到了什么。
然后……
“陛!!下!!!”
宗像礼司抄起一旁的佩剑,就大步向外走去:“我要去一趟吠舞罗!”
·
武曌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她修长的双腿搁置在茶几上,不紧不慢的蹬着,晃悠着椅子。她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边望着窗外照射进来的一地阳光,心情颇好的样子。
“陛下。”草薙出云走过来在她手边放下一杯调制漂亮的酒,也被她的好心情所感染,笑着询问:“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武曌笑着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啊,大概对于除了朕以外的人来说,都不算好事吧。”
草薙出云:……陛下,您成功的将天聊死了。
被噎了一下的草薙出云默默的从武曌身边离开,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一旁传来的哼笑声。
“哼哼哼,看看,这里不是吠舞罗吗?”
被金色的丝线牢牢绑住的御芍神紫从昏迷中悠悠转醒,他横倒在地板上,在有限的视野范围内扫视了一圈,判断自己的处境。
哪怕他现在形象极为狼狈,就连一张过分俊美精致的脸都被武曌毫不留情的揍得肿了一圈,看不出本来样貌,但他依旧不慌不忙,甚至还有心情调笑。
“一直都只是从情报中知道吠舞罗酒吧,但从来没有亲自走进来近距离好好参观一下。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带我进来呢,武曌。”
草薙出云警惕的看着他,肌肉紧绷起来。
一旁坐在高脚凳上垂着浅金色眼眸抽烟的周防尊,也转眸看过来。只是,他不像草薙出云那样紧张,反而极为放松,甚至带了几分看好戏的悠然。
“哦呀,你醒了啊,垃圾。”武曌微微侧身,手臂自然的搭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掌撑着脸颊。
她抬了抬浓密纤长的眼睫,金色的阳光落在她的眼眸中,映出一片冰冷的理智。
那双眼眸中倒映着整个酒吧的景象,隐藏着整片山河和盛世的清歌盛景,但是,却没有御芍神紫的身影。
“虽然朕并不是带你来参观的,但是也放心,朕对拷问你,折辱你,杀死你没有兴趣——虽然朕完全有那个能力,朕的随侍臣中,刚好有一位极为精通此道。”
迎着御芍神紫不屑的目光,武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别怀疑,那可是足以以酷刑闻名千年青史留名——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的人,如果朕想从你那里知道什么情报的话,有她在,你大概撑不到一个小时,就会求着朕要说出情报。”
随着武曌的话语,她的身后空气波动,从涟漪中,一名身材高挑火辣的女人迈出,显现身形在武曌身后,恭敬的向她行礼:“陛下。”
“犯人在哪里,臣,来俊臣,必不辜负陛下所望!”
女人身上过于浓厚的血腥味和暴虐杀气,是连成名多年,战力可与各王权者抗衡的御芍神紫都没有见过的黑暗。就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段暗无天日的历史。
而这样的一个人,却如此恭敬的向武曌垂下头颅听她吩咐……让人不由得重新考虑,有武曌及这些人在,绿组胜利的概率,到底有多少。
这种认知让御芍神紫心下一沉,方寸之间乱了呼吸。
但就是这一瞬间!
来俊臣立刻锁定了御芍神紫的气息。
她依旧恭敬的躬身向武曌,眼眸却转向御芍神紫,目光凶恶如行走在阴暗之地嗜血的狼。
她咧开一个狰狞的笑意,嘴角几乎碰到耳根:“就是你吗,嗯?小家伙?就是你让我的陛下心情不愉快,就是你隐藏了信息不肯奉给我的陛下吗?”
那道目光阴冷有如实质,让御芍神紫维持不住他的笑容,即使被武曌的金色丝线捆住,他依旧拼尽全力凝聚起力量,防备着来俊臣。
然而武曌却笑着伸出手,拍了拍来俊臣的肩膀。
“小来,收敛一点,你吓到朕的客人了。”
于是前一刻还暴虐狰狞的女人,立刻收敛了所有的力量和气场,乖乖的回头看向武曌,甚至颇为讨好的小心翼翼上手,为武曌捏起了肩膀。
上官婉儿随即瞬间出现在酒吧内,阴沉着目光瞪着来俊臣。
来俊臣在武曌背后毫不畏惧的瞪了回去。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锋,互不相让。
散发出的强横力量让酒吧里吠舞罗众人瑟瑟发抖,默默后退,生怕无辜的自己被她们争宠一样的斗争所波及到。
武曌懒洋洋的挥了挥手,上官婉儿和来俊臣立刻恭敬退回到她的身后,垂手肃立。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御芍神紫:“虽然小来的手段是激进了一点,但你也不必害怕。就像朕说的,朕不想从你这里知道任何事情,那只会让朕的游戏变得无聊。在朕的游戏发展到下一个阶段之前,你可以安全的待在小来那里——只要不想着逃跑,就会很安全。”
“要是逃跑的话……”武曌耸耸肩:“朕也不是很清楚小来会做出什么呢,毕竟小来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子,无论做什么,朕都会原谅她吧。”
站在武曌身后的来俊臣听到对自己的夸奖,抿了抿唇,悄悄羞红了脸。
一旁的上官婉儿抱剑,鄙夷的上下扫了来俊臣两眼。
虽然武曌这边气氛一派轻松,但是御芍神紫的心,却开始跌向谷底。
威胁。
御芍神紫盯着武曌,紧紧抿着的唇因为过于用力甚至开始泛白。
“不杀了我吗,唐国的皇帝陛下。既然要我消失,为什么不让我消失得更为彻底呢?死人才不会干扰计划,不是吗。”
御芍神紫故作轻松的问道:“之前看到您的资料时,我就在想——既然是这样的人物,那为什么会对绿组的所作所为毫无反应,任由Jungle那些低级的虫子在您面前蹦跶。”
“却原来,您在策划着一场更为盛大的反击啊。”
武曌却对御芍神紫的说辞神情蔑视:“断剑只有在不□□之前,才有攻击力。杀人,总是下策。玩转与股掌之间,逃无可逃的,才叫游戏,才有趣味。”
“垃圾,这是朕和绿王之间的游戏,你所需要扮演的,只是一个存在的状态。除此之外,你不许动,不许说话。朕不想听你提出来的那些无聊的问题。”
武曌冲御芍神紫扬了扬下颌:“把他的个人终端拿给朕,然后,这个人就归你看管了,小来。”
“是!遵命,陛下。”
来俊臣恭敬的躬身应声,然后她缓缓直起身,一双包裹在猩红色长靴中的笔直双腿向御芍神紫迈去,细尖的高跟敲击在地面上,仿佛死神召唤的声音。
她微微昂首,眸光冰冷暴虐。
“凡我君主所言,即是真理。”
“凡我君主所愿,即是我所愿。”
“在此之上,我将以血肉掩埋世界……”
“【告密罗织经】——!”
黑暗铺天盖地,血腥气弥漫经久,深渊咧开了她的笑容。
御芍神紫的眼眸倏然睁大,瞳孔紧缩成点。
……
待周防尊再眨眨眼时,酒吧内已经一切如常,没有来俊臣,没有御芍神紫,气味和光线也全然正常,就是他辛辛苦苦扛个人回来的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武曌正愉快的上下抛着手中的终端机,察觉到他的视线,笑着望向他,也是像往常那样懒洋洋的悠然。
周防尊碾灭手中的香烟,默默的将身边的安娜抱下高脚凳,回身上了楼梯。
安娜眨了眨眼,一脸困惑:“???”
“虽然让你跟着武曌学习,但她的有些做法果然还是不适合你——刚刚的那些,好孩子不要学。”
“???”
……
武曌等安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酒吧一楼,才看向手中的个人终端,然后拨通了通讯录里的一名联系人。
短暂的“嘟嘟”等待音后,通话被接起。
“紫?”青年的声音温润如溪流,带着一点疑惑。
武曌歪了歪头,然后笑开了来。
“绿王,比水流,初次通话,姑且打个招呼吧。”
“朕是武曌,大唐则天大圣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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