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法尔加·罗握紧鬼泣,对方显然来者不善,即使他能挡下拉莫特·伯弗隆的攻击,并且顺利发动Room,迎来的必定是一番苦战。
“差点忘了正事。”拉莫特·伯弗隆苦恼的一敲自己的脑袋,吐舌道:“可不是来干架的。”
拉莫特·伯弗隆将细剑收回进袖,从烫帖的西装内衬口袋翻出一个绒布小盒,对波旁·安妮说:“这是卡塔库栗大人为您准备的生日礼物。”
“我……”一如往年的‘不要’二字尚未出口,波旁·安妮听到拉莫特·伯弗隆道:“神之女,先别急着拒绝,今年的礼物不同寻常之物,这可是您母亲生前最为珍爱的耳坠。”
波旁·安妮接住他抛来的水蓝色绒盒,缓缓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水滴状的珍珠耳坠,绽放出柔和的淡淡光芒,钩子的部分以兰花为形,嵌有澄澈的钻石,这对耳坠用巧夺天工,独具匠心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她脸色微变,这确实是母亲的耳饰,这是父亲送给她的情定之物,她终日戴着绝不离身,自己小时候偷藏过一回,险些急哭了以为耳坠丢失的母亲。
然而,她不想从那个人手里收到这份礼物:“不要,拿回去给卡塔库栗。”
“欸?!”波旁·安妮的拒绝不在拉莫特·伯弗隆的预期中,他以为祭出她母亲的生前之物,对方今年总该收下了,他焦虑的啃着指甲道,“当年您那把大火,差点烧毁整座布列塔尼,这可是卡塔库栗大人费了极大的功夫才找到的,指不定是仅剩的物品了。”
波旁小姐对她的故乡放火了?红心海贼团的众人神色惊疑。
罗却在想她与夏洛特·卡塔库栗的关系。身处敌对的海贼团,对方不辞千里迢迢要让手下送来这样一份礼物,还有疯帽子口中的‘未婚夫’之称,此间关系耐人寻味。
波旁·安妮看向疯帽子,斩钉截铁的把盒子扔回去:“不·要!”
拉莫特·伯弗隆扬手抓住盒子,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啃得更用力了,他有些神经质地逼问:“为什么不收?!”
“你也说了布列塔尼几乎毁在那场大火里。”波旁·安妮的脸上褪去所有血色,眼神阴郁,宛如会随时失去控制的野兽,“我亲手放的火,亲眼看着父母的尸体在我眼前烧毁,最珍惜的骨灰都没有收殓。一对耳坠,又算什么?”
“叫卡塔库栗别再多管闲事了。”波旁·安妮倏尔闪身出现在拉莫特·伯弗隆面前,在他来不及防备之前,长腿狠狠一踹,对方整个人直直撞上身后的砖房。不多不少,正好五米。
“疯帽子,告诉你的上司,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从今往后,他再敢让人过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波旁·安妮冷视拉莫特·伯弗隆吐出一口鲜血,“除非他想挑起白胡子和BIG MOM的战争。”
“我记得BIG MOM对子女似乎不太看重。如果她知道卡塔库栗这些年来的阳奉阴违,她会怎么想呢?”她见拉莫特·伯弗隆面露惊诧,不以为意道:“你们能搜集到我的情报,我们这边又何尝不是?”
拉莫特·伯弗隆用沾满灰尘的掌心抹去嘴边的血迹,他瞥了一眼特拉法尔加·罗,扶着墙站起来,忽地放声大笑:“以后确实不用来人了,您都有姘头了,卡塔库栗大人自然会死心。”
不待波旁·安妮回应,他又说:“使命达成,我该回去陪老头子了。这可是难得的休假呢。”
他对一直无法插手,被迫围观的红心海贼团众人挥了挥手,背影看上去洒脱十足。
作者有话要说: 新角色的外号叫疯帽子,原因是蛋糕岛篇糅合了各种童话元素,其中便有致敬《爱丽丝梦游仙境》,因而取名。还有人分析BIG MOM的人物原型是欧洲的祖母维多利亚女王。
P.S:看到可爱的你们都猜是王子,手握大纲的我发出一阵阵窃笑XD
☆、罗亚尔岛(4)
罗亚尔王宫
“杰弗里王子?杰弗里王子?!杰弗里王子!”
杰弗里正沉浸在梦中扑蝶抓虫子玩耍,隐隐约约地听见远方的呼喊声,他不满地嘟哝几句,不打算理会那恼人的声音,他看见草丛间闪过一只大蟋蟀的影子,踮起脚尖悄悄埋伏过去,紧接着一道落在肩膀的火辣辣的疼痛感,将他一瞬间从梦中拖了出来。
“哪个混蛋?!胆敢打断本王子的好梦!”
杰弗里恶狠狠地一抬头,眼前一位留有长及地板的山羊胡老人,正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自己,是安德卡夫老师,连续教导出四代皇族的长寿智者,即使是当今国王站在安德卡夫面前,也绝不敢肆意妄为,不然老师手中的藤条会毫不留情的罚下。
“……安德卡夫老师。”
安德卡夫抽出宽袖中的利器,藤条照着杰弗里身前狠狠一抽,后者不禁恐惧地闭上眼。
然而杰弗里等了半天,不见身上传来疼痛,倒是有物品重重落地之声,他悄悄地睁开眼。原来他拿来挡住安德卡夫的视线,作为上课偷睡用的遮蔽物——厚如砖头的,烫金边的硬皮封面的王族史,被安德卡夫拿藤条抽到地上了。
杰弗里瞧安德卡夫的长胡子抖个不停,老头子气得不清啊,他心想。
“顽劣不堪!王族史何等重要!杰弗里王子竟敢在重要的授课时间睡觉!”安德卡夫在空中挥舞藤条,风声咻咻,“在您这般总角年纪,曼恩王子早已将……”
杰弗里不耐烦地接道:“已将王族史背得滚瓜烂熟了。是是是!这些我一早就知道了!安德卡夫老师整日翻来覆去地歌颂我哥!那又怎样?!我是我,我哥是我哥!以后要继承罗亚尔王国的人是他,不是我,学这些破玩意儿有什么用?!”
“胆敢顶嘴!杰弗里王子可知何为尊师重道?!”
“本王子今日身体不适,不上课了。”他不想浪费大好时光在这听顽固不化的老头子训话,全然不顾安德卡夫捂住心脏猛抽气的动作,杰弗里大摇大摆地走出书房。
他一出书房,候在外面的贴身侍仆即刻迎上前,忧心忡忡道:“殿下,那可是安德卡夫先生,您这样没关系吗?”
“本王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了!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给拔了?!”杰弗里不以为然地冷嗤,他横眉竖目的质问:“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拿来了吗?”
侍仆尽忠职守地劝主人打消念头:“但是这宫外不比在宫内,外面到处是坏人,殿下您是千金之体,罗亚尔王国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万一出了任何一点差错,一大堆人得排着队等掉脑袋啊!”
“贪生怕死!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那条贱命!”十岁的杰弗里一推成年侍仆,后者顺着他的举动一个趔趄,往后连退几步。
杰弗里面露胁迫地拽住侍仆的衣领:“本王子有权利现在就处理掉你这家伙!”
侍仆唯唯诺诺地低头不语。
“东西呢?!”杰弗里一脸不快。
“替换的衣物和所需品都在寝殿里了,换好后,请您前往王宫的西北门,那里每日的正午会有商人运送物资的车辆进宫,他们卸完货后离开,我会协助您潜入车辆的木桶当中藏身。若您要回宫,记得向守门的侍卫出示宫牌,并报上您寝宫的名字即可。”
杰弗里傲慢地睨了一眼侍仆,勉为其难地夸奖道:“算你识趣。”
侍仆的头垂得更低了:“这是应当的。”
出宫这件大事上瞒国王和王后,下瞒一众宫人,杰弗里的帮手只有那一侍仆,自小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王子殿下当然不懂衣物穿戴的原理,他笨手笨脚地折腾一番才勉强穿上,又险险避开宫人们的耳目,在侍仆的帮助下,翻身进入木桶,盖子合上,内里一片漆黑,听觉变得极为灵敏,仿佛外界的一举一动都放大了数倍传入杰弗里的耳里。
车轱辘碾在地面的声音,木桶之间碰撞的声音,人们交谈的声音,这些声音是喧闹的,嘈杂的,甚至欢快的,杰弗里一边抑制想吐的冲动,一边兴奋难耐的忍住笑意:他出来了!走出王宫了!他是自由的了!
粗心大意的商人们把货车拉进马厩,便急着先去喝上一杯热茶解解渴,再回头整理货车,给了杰弗里一个绝妙的机会逃离。他撑起木盖,目光一扫,确实不再是宫内的景色,马粪的味道蹿入鼻腔,他捏住鼻子,嫌弃十足地爬出木桶,溜到繁华的市集上去了。
眼前一切的所见所闻,对初次出宫的杰弗里而言,新鲜无比,擦肩而过的路人们都在谈论同一件事。
“今天地方报纸上又刊登了曼恩王子的事,真是让人忧心忡忡,王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对啊,他可是罗亚尔王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如果他被驱逐出国,王位会传给杰弗里王子,他今年才十岁,国王陛下都五十多岁了,身体状况似乎一年比一年差,真怕……”
“虽然这些年来整天传出国王陛下抱恙的消息,但是啊……”说话的人发出低低地窃笑,言辞中夹杂不耻和诽谤上位者的快感,“那是被王后殿下揍出来的!国王脸上有伤,自然不敢出来见人!据说国王陛下老是偷瞄年轻宫女,王后常常为此动怒。”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亲戚在宫里当职,消息来源100%可靠!我亲戚还说国王陛下有色心没色胆,就是纯看看,不会动手的。”
“毕竟这里是家庭至上的罗亚尔王国!出轨是绝对无法原谅的大罪!即使是国王陛下也不敢违背!”
人群中忽然出现暴喝:“哎哟!谁踢了我!”
活该!杰弗里得意洋洋地想道。小孩子灵活的身躯瞬间隐于热闹的市集街道,让意图找出真凶的大人无处寻觅。
杰弗里漫步走到另一条商业街,肚子刚好响亮地‘咕噜’叫了几声,他摸摸肚皮,饿了要去哪里吃饭?
此时他身边经过一行人,其中那两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在大口大口地吃着肉包子,边吃还边说:“真好吃!今晚不如让波旁小姐做肉包吧?!”
这些人是从他的反方向而来,杰弗里断定只要直走,必然会到达吃饭的地方。他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个香味离他越来越近,在视线可及之处,一座充满异国风格的高楼出现在杰弗里眼前。
他推开那扇样式繁复的雕花大门,里面一身窄袖短袍的女店员立刻上前,笑意潋滟的对杰弗里说:“这位客人身边可有大人同行?”
杰弗里眉头紧皱:“没有。”
方才还满脸笑容的女店员,现下犹如换了一张脸,她板着脸孔往店门口推杰弗里走:“快走!快走!一看就知道肯定一个子儿都没有!打得是吃霸王餐的主意吧?自恃小孩子的身份,装模作样地躺地上滚两圈,嚎几声,就想让我们分文不收做赔本生意?!门都没有!快出去!”
这个女人!欺人太甚!杰弗里不满地大喊:“我有钱!”
女店员停住,双臂交叉在胸前,冷冷地睥睨杰弗里,“噢?!钱袋拿出来让我瞧一瞧?”
杰弗里记得侍仆准备的东西中有一个小袋,应该就是她所说的钱袋,他一摸衣襟内,顿时大惊失色:没有!
“果然是在骗人!”女店员冷笑连连,一把抓住杰弗里的后衣领,不给他辩解的时间,她用力一扔,十岁的小男孩被抛出店内。
杰弗里无比暴怒地狠瞪在他面前紧闭的饭店木门:可恶!可恶!可恶!
有好事者围过来询问他前因后果,自认蒙羞奇耻大辱的杰弗里涨红了脸,他推开那些人,飞快地跑开了。
#
咕噜。
“好饿……”杰弗里倚在墙角边,两眼无神地望着街道上走来走去的人们。
从上一条商业街的饭店那里离开,他对钱袋消失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片刻才想起来,心忖可能是落在货车的木桶里了。他按着回忆里不太确定的方向往回走,在一次又一次地走错岔路后,终于找到出来时的马厩,但货车已经收入仓库,铁门被锁上,彻底斩断杰弗里的侥幸念头。
于是他只能失望而归的回到市集,对着行人们望而兴叹。
“船长,生活所需品都买齐了,我们是现在回船上?还是等伙伴们都聚集了再一起回去?”
有些耳熟的声音,杰弗里抬起头,是之前在街上见到的一伙人。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个子很高,比他的哥哥和父亲都要高,穿着袖子为黑色的黄色卫衣,上面印着奇怪的图案,浅蓝色的长裤上有不规则的斑点。跟在他身后的另外两个男人,身上的工装服一模一样,只有头顶的帽子款式不同,还有一头白熊,肩上扛着一把奇长无比的刀。
穿着工装服的那两人,手臂挂着,肩膀背着,怀里抱着的全都是购物袋子,满满的货物几乎要挡住他们的脸了。
“夏奇,钱袋在你哪儿吗?”
“不在,贝波,是你拿着吗?”
下一秒,杰弗里眼睛瞪得圆溜溜,那头白熊开口说话了。
“好像是船长拿着钱袋。”
船长?刚才开口说话的三人不消说都能排除了,那他们口中的‘船长’只剩下一个人。
杰弗里盯住那个从头到尾没有开口的人,他会把钱袋放在哪里?
不管了,碰一碰运气再说!
杰弗里悄悄跟了上去,一直在思考得手的法子,他穿过拥挤不堪的人潮,总是落在那一行人的五步之外,确保他们不会消失在视线内,从而丢了踪迹。
为什么选他们?
他刚刚观察了街上很长一段时间,发现有好几个与他年纪相仿,身形瘦弱的小孩子,有男有女,他们藏在人群之中,一旦瞄准目标下手,速度快准狠,被偷的人们根本不会发现。
本来他还没拿定主意要从谁身上拿走钱袋,这群外乡人正好撞上来。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他一个高贵的王子怎会沦落到被区区贱民羞辱?!
杰弗里瞧准时机,他们刚好要经过两条商业街交汇的十字路口,正是人流量最多的时候,他使尽全力地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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