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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君——桑狸

时间:2020-11-02 10:07:39  作者:桑狸
  他昨夜仔细想过,前世也有广河县叛乱这一出,当时他身为监国太子坐镇东宫,调兵遣将,不出十日便将叛乱扫平。当时他并未亲临广河县,又囿于朝局争斗之中,根本没有在这上面多放心思,更没有察觉这场叛乱有什么蹊跷,只当是一群跳梁小丑做了一场妄图攻克长安的春秋大梦。
  如今细想,凡是过于荒诞,背后定然有隐情。
  沈昭冲傅司棋道:“我写了一封信,将广河县内部情形的古怪和我的猜测尽书其上,你不是随身带着信鸽吗?送到长安……”他想起什么,倏得噤声。
  这一下连苏合都反应过来了:“咱们是偷偷出逃,要是从广河县送回长安信件,那长安的人不就知道太……公子在广河了吗?城门都封了,咱们现在又走不了,到时候不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沈昭沉默良久,道:“算了,不必送了,司棋,你将信毁了吧。”
  瑟瑟站在门外,低下头,默默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外面的纷乱还在继续,听说已从当街抢劫发展到了强闯民宅,奸|淫掳掠……幸而这个客栈的掌柜好像跟守军中的某个人有些亲缘,得到了关照,因而叛军会绕过这里,暂且没有进来祸害。
  虽说如此,但为了保险起见,瑟瑟和婳女还是都换上了男装。
  沈昭总爱站在窗前往下看,虽然街上商户门扉紧闭,荒无人迹,着实没什么好看的,但他一直看一直看,足足看了两个时辰。
  他看窗外,瑟瑟托着腮看他,陪着他呆了一会儿,瑟瑟起身,推门出去。
  到了一楼大堂,果然见傅司棋从后厨端出了热气腾腾的晚饭,瑟瑟朝他使了个眼色,两人在一楼寻了个隐蔽角落坐下。
  兵荒马乱的,客人们各个都如惊弓之鸟,躲在自己房里,大堂里空空荡荡,倒也不怕人来偷听。
  瑟瑟道:“信呢,你没毁了吧?”
  傅司棋一怔,显出几分诧异,神情略有些别扭,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没,一直在我这儿。”
  瑟瑟淡淡道:“送出去吧。”
  傅司棋稍有顾忌地瞟了一眼二楼客房。
  瑟瑟将声音压低:“你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他的顾虑,外面每天都死那么多人,都是无辜的百姓,难道要让他一辈子背负着愧疚活下去吗?”
  傅司棋未接言,只痴痴怔怔地凝望着瑟瑟。
  瑟瑟瞧他这股傻样,没耐烦道:“你又怎么了?”
  傅司棋抿了抿下唇,略有些羞赧:“没……就是觉得太……你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说罢,他像个大姑娘,不敢看瑟瑟了,低垂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这么一来,瑟瑟就算想装糊涂也装不下去了。
  傅司棋这小子绝对是暗暗倾慕着她,绝对的。
  上一世,他跟在沈昭身边,每回见到瑟瑟,都是恭敬而不失疏离,恪守着他外臣的本分,瑟瑟一度以为他跟他爷爷傅太傅一样讨厌她,只是不好明说罢了。
  可是到最后,她困于孤城,众叛亲离之际,只有他明知凶险,但仍出来保护她,及至最后死在她的怀里,丝毫没有怨色,只是握着她的手,认认真真地说他这样做不是因为皇命,只是自己想保护她。
  后来瑟瑟每当想起他,都觉得心酸愧疚:傻小子,这样死,真的是太不值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正想说些什么,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沈昭和苏合从楼梯走下来了。
  沈昭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一圈,问:“你们在说什么?”
  傅司棋刚要张口,突然反应过来这话不能说给沈昭听,一时滞住,方才的羞涩尚未褪尽,脸颊更红,一脸心虚地避开沈昭愈加不善的目光。
  瑟瑟:……
  这小子真是个人才,愣是把一件深明大义的事办得像是两人在偷情……
 
 
第52章 52章
  瑟瑟轻咳了一声, 道:“刚才在说, 外面乱, 不要出去。”
  沈昭狐疑地打量她,还没说什么,苏合先咋呼开了:“这不是一早就说好的事吗?傅司棋,你说你个大男人, 天天磨磨唧唧的,得亏你还没成亲, 你说你要是成了亲,落在女人堆里,还不定成什么样呢。”
  瑟瑟听着这大老粗把话都带偏了, 而且偏的角度甚是危险, 正想出言将话岔开, 却听沈昭轻轻淡淡地说:“别说,若是他成了亲,这毛病没准就改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唯有苏合浑然未觉:“这小子眼光高着呢, 长安城里那么多漂亮姑娘, 他爷爷给他张罗多少回了,他都看不上, 我觉得这贼小子肯定是心里有人了……”
  瑟瑟一脸无奈, 向苏合使了好几个眼色, 这大老粗像是窥探到了什么机密, 正在兴头上, 完全没有注意到众人古怪的表情,非但没有注意到,还说得越来越起劲儿:“这小子这么挑剔,能入这他眼的姑娘,那得多懂事,多温柔啊。”
  傅司棋正颓然低头看地,既不敢瑟瑟,更不敢看沈昭,忽听苏合这样说,乱成一锅粥的脑子里猛然闪过一丝清明,霍得抬头,道:“我真喜欢一个姑娘,才不会在乎她是不是懂事,是不是温柔,只要是她,我都……”
  他讪讪住口,因为看见沈昭单手掐腰,抬起下颌,正以一种锐利且苛刻的眼神低睨他,漆黑幽邃的眼眸中流转着刺目的光,像是淬着寒霜的利刃,带着凛然杀意,要把他削成片儿……
  傅司棋复又低下了头,默默走回柜台,拿起漆盘,默默走上楼梯,因为魂不守舍,被木梯的边缘绊得踉跄了一下,险些连人带饭都飞出去。
  “害羞了。”苏合指着傅司棋那慌张狼狈的背影,总结。
  沈昭轻哼了一声,拉起瑟瑟的手,铁青着一张脸上楼。
  等回客房,将房门关严实了,他才凉涔涔地嗤道:“这傻小子。”
  瑟瑟挠了挠头,不敢接话,想到刚才她交代过傅司棋的事,心里又泛起丝丝涩然,再看看沈昭那一副醋意横飞的可爱模样,觉得好像有些后悔了。
  可这份悔意很快被她压了下去,她收拾心情,堆起一张娇媚笑脸,黏糊糊地贴上沈昭,踮起脚亲他的脸。
  沈昭就吃她这一套,被娇妻献吻,唇角不住的上扬,但还是端着最后一分傲慢,漫然扫了一眼瑟瑟,道:“你亲我做什么?不是跟人家说得很欢快吗?再去啊。”
  瑟瑟柔绵绵地腻在他身上,仰起头,笑靥烂漫:“我想亲你,我们不说别人,我都亲你了,作为回报,你应该抱我。”
  沈昭的手还规规矩矩地垂在身侧,一听这软糯撒娇,当即觉得心都要化了,想立即把她收入怀中揉捏抚摸,但他忍住了,犹然冷着一张脸,矜持且固执:“我没让你亲我,是你自己要亲的。”
  瑟瑟懊丧地低头,呢喃:“那我亲错了么,其实你也不是时时都想让我缠着你的,你也会有烦我的时候……”
  正想从沈昭的身上起开,陡觉腰间一紧,被他又摁回了那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沈昭拦腰环住她,低眸看下来,一双瞳眸琉璃珠儿般流光闪亮,幽幽道:“亲便亲了,还亲得这么没有耐心,真是该被鄙视,我来教教你……”他附身,先如蜻蜓点水,流连于涟漪微起,而后渐入佳境,扫平关隘,攻势强劲,一马平川……怀中美人儿渐渐有些支撑不住,蜷起软绵绵的拳头抵在他的胸口,开始无声的抗议。
  沈昭便放开了她。
  瑟瑟双手合于胸前,竭力平复着粗重的喘息,眼角似是飞上了旖旎桃泽,透出娇柔妩媚的风情,含嗔带怨地斜剜了一下沈昭,气道:“小色鬼!下流!”
  尝过了芳泽的沈昭心情格外好,脾气也格外好,抬手抚了抚她微微肿起的唇,调笑道:“这不是你先来招我的吗?大白天的,动手动脚地来勾引我,我还没说你呢,你先来倒打一耙。”
  瑟瑟气鼓鼓地看他,一本正经道:“阿昭,占了便宜又卖乖,说得就是你这种人吧,本以为离开长安你就能变好,可没想到你还是这副德行,真是无耻到令人发指。”
  沈昭丝毫不恼,摸了摸她的头,意味幽深地笑道:“瑟瑟,我只是以亲身在教你一个道理,不要轻易地去招惹别人,招惹完了,你可能跑不掉的。”
  瑟瑟没好气地腹诽:是,招惹了你这只小野狼,我可要把这辈子都搭进去了。
  蓦地,她脑中闪过一道清光,脸上表情慢慢淡去,仰头看向沈昭。
  “我没招惹他。”想了想,又补充:“他也没招惹我。”
  沈昭抬手轻点了点她的鼻翼,言简意赅:“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瑟瑟方才意识到,他这是什么都不点破,不明说,却绵里藏针地敲打了她——不知他是不是也去敲打了傅司棋,过后几日傅司棋就跟神隐了一般,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从未出现在瑟瑟的视线里。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省去了许多尴尬。瑟瑟料想傅司棋是个靠谱的人,应当早就把信送出去了,这一桩事她不需要再多操心了。
  一想到信……瑟瑟不由得心情低怅,更加珍惜和沈昭被困在广河县的日子,日日缠着他。就这么过了几天,城内突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起先,那些在城内祸害扰乱百姓的流寇渐渐变少了,不是说他们良心发现,倒好像有什么事缠住了他们,逼得他们不得不全力应付,暂且没有精力来搜刮民脂民膏。后来,又发现城中涌进了许多奇怪的人,生面孔,来去匆匆,穿梭于街巷,像是在探查什么。
  沈昭道:“他们守不住城防了,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小二送来一壶刚沏好的龙井,因这些日子局面向好,大堂里重又热闹了起来,众人聚在一起讨论,流寇何时能被剿灭,何时能恢复正常秩序。
  瑟瑟在一片喧闹中顺着沈昭刚才的话想了想,若城中真的涌进了生人,那说明城防确实没守严,或许是傅司棋送回长安的书信起了作用,长安中人知道了广河县内部的蹊跷,所以派人来查了……
  她转头看向沈昭,见他眉宇微蹙,像是在想什么,抑或是为城中的百姓担忧,低头忖了忖,冲他轻声道:“阿昭,我们回去吧。”
  傅司棋、苏合和婳女闻言,皆一震。
  反倒是沈昭刚才陷入沉思,没听清,有些茫然:“瑟瑟,你刚才说什么……”
  尾音未落,一阵尖细轻啸自耳边擦过,沈昭眼疾手快地揽过瑟瑟倒向一边,一支长箭破风而来,飞过他们刚才坐的地方,‘笃’的一声闷响,稳稳插入墙中。
  大堂中涌入众多黑衣人,手持利刃,直杀向他们。
  原本坐在大堂中悠闲谈天的客人皆仓惶逃窜,在一阵凄厉喊叫中,傅司棋和苏合拔剑迎敌。
  沈昭一面护着瑟瑟,击退围攻上来的刺客,一面将惊慌失措的婳女拽过来送到瑟瑟身边。这些刺客来势汹汹,且人数众多,他们奋力抵抗,却仍渐落下风……
  瑟瑟看着眼前之景,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当初徐长林将要离开长安时,在公主府后巷遇袭的情景——或许是她多心了,可……当初究竟是什么人想要置徐长林于死地,到现在都还没查出来。
  她正胡思乱想着,忽见客栈中涌入了另一拨人。
  他们宛如从天而降,为首的男子戴一副银翼面具,出手利落,横扫西风,不一会儿便将客栈中的刺客尽数解决。
  那个戴银翼面具的男子收起剑,直奔沈昭,声音急切:“你没事吧?”他好像刻意变了声,听不出本来的嗓音,只是声音显得有些扭曲、古怪。
  沈昭摇了摇头,确认过傅司棋和苏合也没受伤,便和那戴银翼面具的男人出去说话了,留苏合保护瑟瑟和婳女,让傅司棋出去给他们望风。
  瑟瑟坐回去,捧起茶瓯沾了点热茶,问苏合:“那是谁啊?”
  苏合一脸正经道:“我知道是谁,但是,我不能说。”
  瑟瑟白了他一眼,又问:“男的女的啊?”
  苏合道:“当然是个男的,我们家殿下别的不敢说,这方面您绝对可以放心,那除了您,别的女人他都看不入眼的。”
  瑟瑟冷哼:“是个男人,我就能放心了?现在世道这么乱,谁知道外面的野男人心里都想些什么。”
  苏合一愣,为难道:“真不能跟您说他是谁,但可以告诉您,就是……这个人是殿下在长安城中,除了我和傅司棋,最信任的人。这一回他和您一起离开,把自己多年积攒的暗卫以及银钱都送给了这个人,指望着他在将来能有所作为……”
  瑟瑟眼珠转了转,再回忆一下那人的身形,大约猜到他是谁了。
  若是从前,她定然是猜不出来的,可是多了前世十年的记忆,再结合刚才苏合的话,她妥妥地能猜出这个‘沈昭最信任的人’究竟是谁。
  想通这一层,她起身,走出了客栈。
  黑夜悄寂,一轮弯月高悬于天边,银辉静洒,照出两道斜长的身影。
  瑟瑟悄悄靠近,傅司棋见着她,正要抻头提醒沈昭,被瑟瑟一瞪,他瘪了瘪嘴,虽是不情愿,但还是当作没看见。
  那戴银翼面具的男子正说道:“我收到了三哥送来的信,知道广河县内有古怪,告知了萧统领,由他转呈陛下。陛下遣派北衙军攻城,又派禁军暗中潜入城中,一面探查城中隐秘,一面探查三哥的下落。我担心会出事,便悄悄跟来了,谁知还是晚了一步。恐怕是我做事不够周详,有人猜出三哥在广河县内,想置您于死地。”
  沈昭诧异道:“信?”他回身看向傅司棋,视线正朝瑟瑟的方向扫过来,瑟瑟慌忙闪身躲进街边小巷里。
  沈昭只当没看见,回过头,唇角微勾,噙起一抹含有了然与纵容的笑意。
  对面之人从胸前掏出一本锦封籍册,道:“这些暗卫是三哥多年心血,凭我的才智恐怕不能驾驭,还请三哥再多考虑考虑,别说挚亲深仇未报,就说这大好山河,怎能眼睁睁看着它落入宵小之辈手中。”
  沈昭垂眸看着那籍册,却未伸手去接。
  躲在巷中的瑟瑟紧贴着墙,手指扒着墙垣,在粗砾冰冷的沙石上来回摩挲,心情很是低落,默了片刻,从巷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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