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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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一，食堂五，六号窗口有限时限量供应的广式早茶。
广式早茶爱好者黎暮和舒窈早早就等在食堂门口。
七点整，食堂正式开门，黎暮第一个打卡冲进食堂，她转过头看向傅朝安常站的位置，确认傅朝安不在后，小跑到五号窗口。
“姐姐早上好”，黎暮乖乖问好。
她仰头盯着滚动的限定早茶菜单，“我要两笼虾饺皇，一笼叉烧包，一份广式腊肠肠粉。”
在六号窗口打完饭的舒窈端着一笼蟹黄烧卖，一碗皮蛋瘦肉粥路过，她小声提醒：“黎姐，你吃得了这么多吗？”
黎暮不语，只是眨眨眼面带微笑，这只是开胃菜，正戏还在后面。
“姐姐，我还要一份粉蒸排骨，一份豉汁蒸凤爪。”
打饭的阿姨把粉蒸排骨，豉汁蒸凤爪，拿到取餐台上，看了眼黎暮说：“节目组有规定，每位练习生只能选一份荤菜，你选一个最想吃的。”
“姐姐，不能都要吗？”，黎暮的手伸进窗口，拉住打菜阿姨的衣袖小幅度晃了两下，“姐姐~你通融一下吧。”
事实证明，会撒娇的孩子有肉吃。
食堂打饭的阿姨被黎暮这几声“姐姐”叫的心花怒放，笑的合不拢嘴，原本每人限定一份的荤菜，她给了黎暮两份。
练习生进入食堂的时间，在食堂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都会刷卡记录在电子档案里，打卡后，系统会自动给选管发去提示消息。
打饭的阿姨刷卡时，只给黎暮记录了一份粉蒸排骨，她道：“你这么瘦可以多吃一点。”
“谢谢姐姐”
吃早茶怎么能不饮茶，叉烧包和铁观音是最佳拍档，黎暮寻找着茶壶的身影，无意间一瞥就看到角落里刚出锅的猪仔流沙包。
“姐姐，我还要两个流沙包”，一个吃着，一个看着。
……
二号宿舍的四人打好早饭，坐在一起吃早餐。
快把黎暮宠上天的徐超然，看着黎暮摆了四分之一方桌的早餐，难得说了一句：“黎暮，你能吃完这么多吗？”
正在吃叉烧包的黎暮，给了肯定的回答。
她夹起蒸笼里的叉烧包，放在徐超然面前的圆盘里，开始推销：“看到这个叉烧包了吗？外皮松软圆润，馅料肥瘦适当，甜而不腻，鲜甜的肉汁搭配软软的外皮，一口咬下去…”
啧，人间极品。
“你吃吧，我承受不来叉烧包的热量”，徐超然把叉烧包还给黎暮，端起面前的白粥喝了一口。
叉烧包有巴掌大小，一笼三个，一小会儿黎暮就一个人解决了一笼，她端起装着铁观音的茶杯，小口抿着，解油腻。
背对着食堂打卡器的温黛和舒窈，突然感受到一束灼热的视线，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头看，又同时转了回来。
“选管哥哥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没休息好吧，黑眼圈挺重的。”
平常傅朝安要是看到黎暮这么吃，早就过来阻止并教育她了，今天他就只是远远看着她，目光灼热的看着她。
怪怪的，很不正常。
黎暮把蒸笼里最后一只虾饺整个塞进嘴里，满口都是爽滑的整只虾仁和鲜香肉汁混合的味道。
她两颊鼓鼓的，眼睛笑的弯弯的，嘴角扬着满足的笑，比她碗里的猪仔流沙包还要可爱几分。
“好吃吗？”，徐超然不由自主的在她头上摸了摸。
“超好吃”，黎暮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徐超然侧过身面对着黎暮，她仔细端详着，又在黎暮柔软的脸颊上捏了捏：“你的脸好像圆了一点，手感更好了。”
“是吗？”，黎暮在自己脸颊上捏捏揉揉，确实手感更好了。
温黛的手蠢蠢欲动，她也想摸摸黎医生的脸，刚伸出去就被黎暮的眼神吓回去了。
好凶哦。
……
她们之间的互动一帧没丢，全部落在傅朝安眼里，他冷着一张脸，若有所思。
许漾突然出现在傅朝安身边，他打趣道：‘啧啧啧，我离你十米远，都能闻到你身上散发的酸味。”
他拎起傅朝安身上穿的外套闻了闻，立刻抬手在鼻前扇了扇，“你掉醋缸里了？”
面对许漾有所指的嘲讽，傅朝安只是用眼角余光淡淡的瞥了许漾一眼，他现在没有心思搭理许漾。
爷烦着呢！
许漾顺着傅朝安的视线看过去，入眼的就是黎暮的侧脸，他用肩膀撞了撞傅朝安，八卦道：“这么难舍难分，你们俩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说来听听。”
“别问我”，傅朝安扔了一句冷冰冰的话就走了。
许漾：不说就不说，你凶什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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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曲的练习时间有五天，第一天导师教学，第二天个人练习，第三天导师抽查，第四天个人练习，第五天上午练习，下午提交主题曲录像，进行主题曲考核评级。
黎暮在来世纪大厦的路上，意外得知A班的九人除了她，其余八人昨晚都不同程度的扒了主题曲。
徐超然更是熬了一个通宵，扒完了整首主题曲，舞蹈，唱歌，rap丝毫不差，凌晨四点才回宿舍休息。
只有她连谱子和完整的主题曲示范视频都没看过，今天的第一节 课就是楚霓的舞蹈课，她又是出了名的高标准，话锋犀利，最爱给练习生下马威。
黎暮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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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楚霓准时出现在A班教室。
楚霓身穿紧身短T恤，迷彩宽松工装裤，搭配黑色高筒马丁靴，雾蓝色的齐肩发高高扎起，额前的碎发用豹纹针织宽发带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欧美妆搭配欧美风大直径银圈耳环，既干练又野性十足。
她看了眼时间，对VJ点点头，录制的红灯一亮，立刻进入上课状态。
“大家上午好”，楚霓主动打招呼。
“楚老师上午好。”
楚霓点点头环视一周，废话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大家先原地热身，热身后，给大家十分钟温习时间，一会儿我随机点名，查看你们的练习进度。”
“好。”
热身结束后的十分钟，毫无舞蹈基础的黎暮跟着徐超然动作僵硬的顺了四分之一的舞蹈，她生涩的动作，看的楚霓直摇头。
十分钟后，楚霓拍拍手，“好了，时间到了。”
“是我随机叫，还是有哪位练习生自告奋勇？”
楚霓的视线在A班九位练习生身上扫了个遍，最终定在“最强舞担”徐超然身上。
徐超然成功接收楚霓的讯号，她向前走了一步，“老师，我想第一个来。”
“可以。”
徐超然练了十几年舞蹈，做了八年练习生，她的练习生涯基本就是在扒歌，扒舞，练歌，练舞，中循环渡过。
她对自己的要求高，一首唱跳歌曲，一个晚上无论是唱的部分，还是跳的部分，都要练习的完整流畅，最迟三天就可以上台表演，表演时一丝不苟，不仅要做到完美，还要是人群中最优秀的。
徐超然跟着楚霓放出的主题曲伴奏卖力的跳着，她的舞蹈踩点极准，动作利落，到位，力量感强，平衡感极好，对身体的控制力极高。
她的表情管理一直在线，每一个表情都是精心计算过的，跳起舞来魅力十足，整个舞蹈流畅度高，完整性强，挑不出一点错误，看的楚霓连连点头。
“挺好”，这是目前楚霓作为舞蹈导师，在两季《Pick 109》第一节 主题曲教学环节中，给出的最好的评价。
上季男团的实力断层C位，舞蹈大魔王季喻也只是得到楚霓一句“不错”，可见徐超然的舞蹈实力有多逆天。
接下来就是楚霓随机摇号，叫到名字的到教室中心，跟着主题曲伴奏跳，每个人的学习能力不同，相同时间扒舞程度也不同。
目前检查完练习进度的八位练习生，只有徐超然能完整流畅的跳完主题曲，其他两位扒完舞的练习生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小问题，剩余五位练习生是没扒完舞的。
舞蹈水平一般的舒窈刚被楚霓批的垂头丧气的，她刚回到休息位，楚霓就叫了黎暮的名字。
接下来的时间，黎暮生动形象的演示了，什么叫生无可恋，她面无表情的跟着主题曲伴奏，用她脑海里短暂记忆的动作跳了两节“广播体操”。
随后，她对着楚霓鞠了一躬，“对不起楚老师，我只记了这些。”
楚霓不痛不痒的“嗯”一声，据她观察黎暮是九位练习生里舞蹈动作记的最少的，跳起舞也是最僵硬的，是个舞蹈基础为0的练习生。
“我知道你没有舞蹈基础”，楚霓看向黎暮问道：“但，我想知道，昨天你花费了多少时间练习主题曲？”
如果楚霓没看错，黎暮仅会的舞蹈动作，还是十分钟练习时徐超然教的，昨天黎暮回厂牌助演上了两条热搜，想低调都低调不了。
楚霓自然也知道。
她看着黎暮紧抿着唇，沉默不语的样子就知道黎暮昨天根本没练习，瞬间冷了脸。
楚霓说的很直接：“这是《Pick 109》，选的是女团唱跳艺人，不是隔壁选rapper的说唱节目，女团不需要个人色彩过于突出的女rapper，既然参加了这个节目就要入乡随俗，唱，跳，rap每一项实力都要过硬，这样才配得上A等级。”
“不管你来参加节目的原因，目的是什么，参加节目前有着什么样的辉煌经历，在我这儿都是一视同仁，既然来了节目，就要认真对待这个节目，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和尊重，节目组不需要不务正业的练习生，我楚霓也教不了这样的练习生，请直接出门左转。”
楚霓的话说的挺重的，明显是在给黎暮下马威，颇有“杀鸡给猴看”的味道。
她说的话句句在理，黎暮昨天确实请假回厂牌了，没练习，黎暮没什么好反驳的，更没理由生气。
黎暮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德智体美劳全方面发展，每个方面都会尽力做到最好，从来没有人针对性如此强的说过她，让她难堪，下不来台。
楚霓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太重了，就像是在赶黎暮走一样。
黎暮的表情淡淡的，好不容易才扯出一个笑容，硬生生的让楚霓的最后一句话憋了回去。
如果这是以前的黎暮，她肯定会掉头就走，毫无顾忌；但现在，黎暮收敛了锋芒，就连仅有的棱角也快被磨光了。
黎暮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徐超然揽住她的肩膀，安抚似的在她柔软的长发上揉了几下。
楚霓不是讨厌黎暮，相反她很喜欢黎暮，她给过黎暮极高的评价，同时对黎暮的期待值也很高，她说出那番话”恨铁不成钢”的成分居多。
她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重了，立刻放柔语气，又道：“你们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越喜欢一个人，对她就越严格，A班是众望所归的班级，初舞台大放异彩，主题曲翻车的练习生大有人在，我必须用高标准，严要求，约束大家，我真心的希望主题曲测评后，还能在A班见到各位。”
“谢谢老师”，黎暮先开了口。
紧接着是A班全体成员：“谢谢楚老师。”
插曲过后，楚霓开始正式教学，刚才的小检查让她对A班练习生的舞蹈水平有了大致的了解，权衡利弊之后，开始教学。
楚霓把舞蹈分成了三个部分，第一部 分比较简单，教学速度较快，几乎是一带而过，第二部分，难度中等，她放慢了速度，仔细讲解，第三部分，难度系数高，她每个动作都抠细节，手把手教学。
A班把整个舞蹈顺下来后，开始单练，楚霓也针对黎暮的基础，对她进行一对一教学。
“黎暮，动作圆滑一点，这是个wave，腰软一点，别太僵硬像个机器人。”
“这一part难度高，别急，看我的动作分解，一步步模仿。”
“小腿用力，今天早上没吃早饭吗？”
……
一个半小时的舞蹈教学课结束。
黎暮已经被折磨的筋疲力尽，她无力的靠在徐超然身上，小口喝着运动饮料。
“还好吗？”
“不好，腿疼。”
徐超然在黎暮小腿捏了两下，低头问：“你多久没运动健身了？”
“半多个月了”，黎暮自从进了别墅区开始集宿生活，就没去健身房运动过了。
徐超然觉得黎暮这懒懒，软软的小样儿，像是半年没运动了。
“真的假的？”
“真的！”
黎暮坐正身子背对练习室内的固定摄影机，掀开上衣，露出一截白皙紧实的细腰，从正面可以看到她腹部明显的马甲线。
突然一道灼热的视线从她背后传来，黎暮一回头就看到傅朝安站在A班教室门口，他一看到她的正脸就转身离开了。
他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来世纪大厦的路上，傅朝安就是闷闷不乐的，除了接电话时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下午一点来世纪大厦接我”
他就没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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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分针同时指向数字“12”，到了练习生集体吃午饭的时间。
二号宿舍的休息室内，黎暮坐在沙发上戴着耳机，手里拿着主题曲的词谱。
徐超然拍拍黎暮的肩膀，“走了，去食堂吃午饭。”
“我不吃了”，黎暮摘下左耳的耳机，晃了晃手中的词谱，“你们去吃吧，我再练练，背背词。”
如果下午的声乐课，rap课，再出现舞蹈课上的情况，黎暮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徐超然再次确认：“真的不去吗？休息室的零食早就被选管没收了。”
“不去”，这种情况下，黎暮什么都吃不进去。
徐超然见黎暮态度坚定，也没再劝她，“那你先练着，我一会儿给你带回来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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