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映很高兴,一把把他抱进了怀里,“阳阳,以前是姐姐做错了事,以后姐姐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
他好像听懂了,两只小手攀住戚白映的脖子,撒娇似的说道:“阳阳原谅你了。”
何月盈从厕所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幕,两人虽是姐弟,一个家里面长大,却从来没有这么温馨的时候。
“小孩子皮得很,昨天老师还让我去了趟学校,说他和同学闹矛盾,我一天天的,都忙得没时间顾他。”何月盈笑着抱怨。
看来戚家破产后,不一定件件都是坏事,这一家人的关系不也因为这样缓和了下来吗?
戚白映揉着阳阳软趴趴的头发,爱不释手,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这个弟弟这么可爱,“明天不是周末吗?要不然我接阳阳去我那住几天?”
何月盈想了想,“我是觉得行,但是你得问他行不行。”
戚白映低头,看着戚泽阳的笑脸,笑着问道:“阳阳要不要去姐姐家里玩?”
小男孩睁着双琉璃眼看她,肥嘟嘟的脸颊看上去软软地让人想捏。
他眨了眨眼睛,“好,我跟姐姐回家。”
戚白映就这样把戚泽阳拐回了别墅,临走的时候带着他的换洗衣物和作业本。
可能是血缘的缘故,戚泽阳虽老被她欺负,可还是很亲她,说亲就亲说抱就抱。
戚白映整颗心差点儿被他融化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两人都没有吃饭,周姨今天休了假,戚白映带着戚泽阳,煮起了面条。
她没有做饭的经验,不过照着视频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到最后发现,汤料放多了盐,咸得整碗面都没办法吃。
戚泽阳睁着那双朦胧大眼看她,委屈巴巴道:“姐姐我饿了。”
为了不让小崽子饿着,戚白映打算重做。
两人在厨房商量着做法,完全没有注意到厨房越走越近的脚步声。
“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厨房里蹲着的大小萝卜条愣住了,慢吞吞地抬起头看他。
看清楚来人,戚白映就想到昨天受的气,回过头去冷不丁地开口道:“做饭了,看不到吗?”
戚泽阳有点儿害羞,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喊了他一声,“叔叔好。”
他这声叔叔倒也没喊错,祁宴礼今年三十岁,大了他二十多岁,整整两轮。
刚开始祁宴礼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小男孩屁颠屁颠跑过去,扯了下戚白映的衣服下摆,“姐姐,阳阳不要吃辣椒。”
他的面色倏然间黑了三分。
戚白映的余光正巧瞥到这一幕,她勾着唇,无声的笑了,神情充满喜悦。
抬手往锅里倒油,却被溅起来的油渍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手背被烫出了一片红印。
祁宴礼走上前,十分利索地关了火,抓住戚白映的手腕,打开凉水开关,对着水冲了冲。
水龙头关闭后,戚白映发现她的手真的没有那么疼了。
一旁的戚泽阳凑了过来,他个子不高只能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吹了吹,“姐姐不疼了。”
只是轻微烫伤,冲过凉水后,印记都消了。
祁宴礼蹙着眉,睨着小男孩,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不温不火道:“谁家的孩子。”
戚白映不想跟他说话,转过头去哄戚泽阳,可是她没说话,小崽子倒是替她说了,“我叫戚泽阳。”
姓戚,祁宴礼记得,戚家是有个儿子,只是年纪小身体又不好,一般鲜少出现在大众眼中。
祁宴礼眼皮动了动,拿起还没烧热就熄了火的锅,淡声问道:“想吃什么。”
“不想吃。”戚白映嘴硬。
戚泽阳小家伙极其好骗,“叔叔,我和姐姐想吃鸡蛋面。”
祁宴礼还是顶着这声“叔叔”答应了下来,他在国外那几年,一直都是自给自足,厨艺虽不能说好,但是应付一碗鸡蛋面倒是绰绰有余。
见有人接手,戚白映也不拒绝,带着戚泽阳出了厨房。
面煮起来极快,祁宴礼端着上了桌,客厅的两人正坐在沙发上,不知在说什么,笑得很是开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她笑得这么开心,眉眼间不掺任何杂志。
祁宴礼深邃地眼眯着,透着意味不明的光。
直到他们注意到了厨房的祁宴礼,这才想起来自己饿着肚子,两人穿好拖鞋,进了餐厅。
“谢谢叔叔。”戚泽阳虽然饿极了,吃了几口还不忘抬头跟祁宴礼道声些。
祁宴礼揉了揉他的头,嗓音透着让空气都温柔的力度,“以后叫姐夫。”
作者有话要说:
戚白映:臭不要脸:)
第16章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周末这两天,戚白映忙着奶孩子,顾熙约着她出去也没时间,戚泽阳这小崽子,不熟的时候还会怕着你,熟了之后皮的很。
周日下午,她就将人给送了回去。
第二天开始工作状态,不得不说,戚白映还挺适应现在的生活。去年都时候,她还是个纸醉金迷的混账小姐,活的好像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但是没想到,刚开始工作,就收到了人事的实习未通过的通知,她认真地看着那份通知,都是些客套话。
部门经理也说,她一直在夸奖戚白映工作认真,公司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决定?
她要去公司给戚白映讨说法,被她拦了下来。
戚白映自己去了趟人事部,不是去找负责招聘与实习生的那个人,而是秦梦。
她连拉带拽的将秦梦拖到了楼梯间。
将那纸通知书砸在了她脸上,“你干的?”
秦梦心虚地移开眼,不敢直视她。
看样子确实是她。
戚白映眯了眯眼,眸底浮现出凶意,“你拿着我的钱,给林嘉律办事?”
能插手一个集团内部的事情,虽然只是辞退某个员工,那个人就绝不会是秦梦这样小小的人事。
想来,肯定是秦梦跟林嘉律泄露了她的行迹。
“你就不怕我将你在夜店工作的事公之于众?”她挑了挑眉,警告道。
她这人最不怕鱼死网破,只要不让自己吃亏。
秦梦被她吓到了,哆嗦着唇,“你不敢的,要是你这么做,林少肯定不会放过你。”
戚白映无声嗤笑,一口一个林少的,她就应该知道,林嘉律身边的狗,怎么能拿一点钱撼动?
没想到林嘉律这样的人,还有有人愿意跟着。
“你觉得得罪了我这样的人,就会好过?”戚白映无声嗤笑。
秦梦都快哭了,戚白映虽然破产了,但是他们这样的人,手中总会保留实力,她一个平民老百姓,是斗不过的。
“我……我没有办法,如果林少知道我和你合作,他会要了我的命的。”
戚白映气得胸口起伏,她没想到还会被秦梦玩了,她一直沉着冷静,小心做事,可没想到林嘉律还是步步为赢。
她冷着眼,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女人,“记住这件事,迟早有一天,我会还回去的。”
在经理的惋惜之下,戚白映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公司。
在电梯里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林嘉律打过来的。
接通后她没有说话,虽然极其厌恶林嘉律这样的人,但是却不得不和他联系。
毕竟她是债主,谁知道他哪天就良心发现,将钱给她送了回来,虽然戚白映知道这样的可能不大。
“戚白映,你够狠的啊!”电话里传来林嘉律阴鸷的声音。
敢情还跑来她这兴师问罪的?有意思。
“有你狠?”戚白映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
林嘉律半分没有跟她开玩笑的意思,“华邦酒店的单子,是你让祁宴礼给我拐走的?”
戚白映闻言,蹙了眉头,听林嘉律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祁宴礼在动用祁家的势力,开始和他竞争商业资源?
电话里传来林嘉律压抑的怒火,“我不过就是拆了你一个工作,你竟然能让他拆我几个合作,好!真是好极了!”
什么叫倒打一耙,戚白映今儿个算是明白了,她冷笑,“林嘉律,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那三千万再不还,你好好想想后果吧。”
林嘉律嗤笑,“祁宴礼连三千万都舍不得给你,你还跟他做什么?要不然你来跟我,我给你六千万?”
戚白映算是被他这话给气到了,她咬牙忍了忍,最后勾唇冷笑,“欠钱不还,倒是有能力养人,叶家大小姐知道这件事吗?”
“谁不在外面养几个女人?你不就是祁宴礼养在外边的?”林嘉律这人就是这样,只要能抓住你什么把柄,就能疯狂利用这个恶心你。
确实恶心到了,戚白映红唇轻轻勾起一抹笑,冷意尽显眼底,“可人家大方,你了?舍得三千万了?”
“三千万我不会给你。”林嘉律终于兜了底,“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好过。”
听到这句话,戚白映破天荒的笑出了声,她克制住笑意,勉强哼出声,“谁不让谁好过还不知道了。”
电话挂断,戚白映走出电梯靠在墙上,气得胸口起伏不断,林嘉律这种无赖,当年到底是怎么入的戚痕的眼?
回到家,正碰到戚老太太和周姨在浇花,两人见她抱着箱子回来,似乎猜到了什么。
“是不是工作出什么事了?”戚老太太问道。
戚白映也不打算隐瞒,蹲在老太太脚边,“实习期没通过。”
戚老太太揉着她的头,又帮她理了理衣服,“工作嘛,总是有合适与不合适之分,可能这份就是不合适的,没关系,我们家映映这么优秀,会找到更好的。”
戚白映没有说出实情,她将头埋到老人腿上,听着她说安慰话,眼睛有些发涩。
在戚家,老夫人是最疼她的。
“可别哭鼻子,奶奶可不喜欢。”戚老太太佯装生气。
戚白映抿着唇,勉强笑了笑,“奶奶我先把东西收拾一下。”
她站起来,抱着装着水杯日历的小箱子,进了屋子上了楼。
在屋子里带了一天,她查了很多招聘的简历,挑了几个合适的,打算明天开始去面试。
等下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周姨给她留了饭,便和老夫人出去了,他们订了一个老年人旅游团,得过几天回来。
吃完饭,戚白映刷了会手机,没想到接到了游意的电话。
“戚小姐,你能来临湖酒店一下吗?祁总应酬喝了酒,我一个人有点应付不来。”
戚白映刚想着要拒绝,一道沉闷的男声,掺杂着游意惊悚的叫声,同时涌入戚白映耳朵里。
“映映……”
在戚白映的印象中,祁宴礼一只是高冷禁欲的形象,他很少喝酒,也懂得控量。
还有就是从不叫她映映。
大概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他将平日里不曾有过的那面,全都歇斯底里的抛了出来。
“这个不能砸,祁总,这个真的不能砸!”游意急得要哭了的声音。
看来他真的一个人应付不了。
“戚小姐,你一定要过来啊!”电话在他话音落下的那瞬间掐断了。
戚白映坐在客厅里,犹豫了很久,还是穿衣服出了门。
她打着计程车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游意正将人哄睡,丢入车间后排。
关掉车门,他打算去开车,转过头就看到了戚白映,擦了擦脸上的汗渍,他笑着道:“戚小姐,我以为你不回来。”
戚白映抿了抿唇,“他为什么要喝酒?”
“合作商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祁总为了单子,第一次喝这么多酒。”游意如实答道。
“什么单子,林家的单子?他为了和林家竞争?”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戚白映眯了眯眼睛,怪不得最近祁宴礼总是早出晚归。
游意:“您都知道了。”
戚白映没有想到祁宴礼会为了她做到这样一步,他们两人本就是利用关系,可是他的种种做法,互惠互利已经说不通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本来是她和林嘉律之间事,祁宴礼偏偏要跑过来插一脚,这样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我想您应该已经猜到了。”游意答道。
戚白映没有说话,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掩饰了她眸底的混沌。
静置了一会儿,游意笑着说,“戚小姐,上车吧。”
戚白映没有拒绝,弯身坐入车子后排,祁宴礼在里面已经睡着了,他的睡姿很好,半摊在坐垫上,姿势文雅。
浑身散发出的矜贵禁欲味道,像朵颠倒众生的高岭之花,只是额头蹙起的眉心,看样子他很不舒服。
戚白映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看向车窗外,大概是太过安静,游意找她聊起了天。
“祁总五年前回到祁家的时候,我刚好入职。”游意回忆过往,“那时候他不喜言谈,总喜欢一个人待着,所以祁家就把他送出了国外,一是锻炼他的能力,二是让他脱离曾经的生活。”
曾经的生活?包括祁宴礼在戚家的那段日子,戚白映抿着唇没有说话。
游意也不介意,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我从没见他跟谁上过心,但是戚小姐,你是第一个。”
他从没有见过他们老板,这么费尽心思的哄女人开心,戚白映算是成功将这朵高岭之花拉下了崖。
戚白映哼笑了声,“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听这种话。”
“可是有句话,你不得不听。”游意仍不死心。
“那五年他其实也不好过。”
戚白映垂眸不语,像是逃避般的说道,“别说了,不好过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游意这才讪讪闭嘴。
好在祁宴礼虽然喝醉了,还有点意识,两人只是费了点力气,将他送到了房间。
戚白映喘着气,不满道:“以后少让他喝酒。”
游意笑着扯皮,“你跟他说这话,他保准听,时间不早了,就麻烦你照顾他,我就先走了。”
现在都快凌晨了,确实不早了,戚白映提醒道:“你注意安全。”
床榻上的男人皮肤有些惨白,嘴唇也白,因为喝酒的缘故,鼻尖染上了红晕,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戚白映想了想,去洗浴间弄了快湿毛巾,贴在了男人的额头上,然后去厨房弄了碗简单的醒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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