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一切都手忙脚乱,将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散热,她这才细细打量祁宴礼的脸。
熟悉的轮廓渐渐和五年前重叠。
戚白映无声的叹了口气,拿起他额头上的湿毛巾,打算重新浸湿。
床榻上的男人猛地睁开了双眼,迷蒙的视线还没有清明,伸手狠狠拽住她的手腕,强硬地将她带入怀中。
戚白映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都跌入床榻,下巴不小心磕到了男人的锁骨,她仰着头皱眉,眼底湿了一片。
祁宴礼也不知清醒了还是不清醒,猛地扣住她的头,压了下来,肆掠的酒气汹涌而来,唇齿之间的热烈让戚白映晃了神。
她甚至忘了要挣扎,直到男人翻身二上,将她压在了身下,令人窒息的吻密密麻麻砸落而下,顺着下巴往锁骨的方向横行。
有一种酥麻的战栗感。
祁宴礼在她锁骨处毫不留情的咬了口,戚白映像是被触碰了某根神经,放肆得挣扎起来。
挣扎不过,男人将她的手压过头顶,醉意的眸底燃起愠怒,“别动。”
不知道他到底清没清醒,戚白映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嘴却逞强得很,“祁宴礼,合同上可不包括这种交易。”
第17章 第十七章(第一更)
第十七章
头顶的光刺眼的让戚白映有瞬间眩晕感, 她毫不犹豫的朝祁宴礼的嘴角(河蟹)咬了一口,力度不轻,很快就破皮见红。
祁宴礼吃痛, 思维也开始清晰起来, 他眯着眸, 看着眼前的女人。
明明那么狼狈, 却依然如一只勾魂的狐狸,双眸带媚, 偏偏生出一股子娇美柔弱之感。
真是美,眼神迷离的模样更加的美,娇艳欲滴。
就好像她的眉眼,她的发丝,哪怕是一寸一寸的(河蟹)肌肤, 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所生长的。
祁宴礼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失控般的啃(河蟹)咬(河蟹)上她的唇, 一寸一寸剥夺她的呼吸。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想拥有她。
混乱中,戚白映虚弱地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男人脸上, 力气不大, 可是却不容忽视。
祁宴礼的动作猛然顿住,整个人埋在她脖颈处,没有再继续。
灼热的扑洒在锁骨,戚白映知道, 他已经清醒了, 可却任由自己的欲望发展下去,丝毫没有收敛的想法。
戚白映吸了吸鼻子, 潋滟的目光凝视着天花板上清亮的灯,目光有些涣散,“你后悔了?”
祁宴礼闭上眼,鼻腔里满满的都是女人身上澡后散发而出的清冽味道,勾引得他差点又一次没把持得住。
他闷哼,嗓音是禁欲过后的沉哑,“我早就后悔了。”
五年前他离开戚家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戚白映勾唇,潋滟的眼尾卷着笑意,神情却渐冷,“既然清醒了,就下来,别在我身上耍酒疯。”
空气安静了十几秒,祁宴礼从戚白映身上翻身而下,躺到了她身侧,他怕自己再不下来,恐怕控制不住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他喘着气,像尽快散去内心中那点儿燥热感,欲望就像牢笼,无时无刻不想控制他的理智。
“祁宴礼,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回旋的余地。”戚白映眨了眨眼睛,疲惫感越来越重。
可是累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后悔两个字,从来都只是说得轻松而已。
“当年……”祁宴礼哑然,“不是我。”
五年前,祁宴礼利用戚家成功认祖归宗,人不仅走了,还带走了明澄集团很多重要商业机密。
这对于戚家来说,无疑是最重的重创,这件事就像是件**,让戚家一步一步走向了灰败。
当年戚白映不肯相信,这件事是祁宴礼所为,闹了不少笑话。
到现在她也不曾相信过,她希望有一天能亲口听他说出真相。
直到戚家破产,她也没能等到。
现在终于等到他说出答案,也已经毫无意义。
戚白映的思绪越来越乱,猛地想起他今天醉酒的缘故,她翻身坐了起来,拢了拢凌乱的头发,“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得罪林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明明不准许她触碰自己的底线,而自己却在踩踏那些所谓的底线。
他平素最讨厌的就是喝酒应酬,今天却为了抢两个单子喝得烂醉,这算什么呢?
祁宴礼莫名笑了声,胳膊横过双眸,遮挡了他眼底的狼狈,“何必在意。”
简单的四个字,尽显无奈。
既然这样,戚白映也没法继续逼问下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样的戏码,她见过很多,大概是有些麻木了。
突然就觉得没什么好谈的了。
戚白映从床上下来,拖鞋在混乱在有一只不小心被她踢到了床底,她就这样赤着脚,出了房间,“你好好休息。”
脚步声越来越远,祁宴礼抬开手,露出那双已经爬满血丝的眼眸,某根神经像是破裂了般,他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去追人。
戚白映正打算回房间,手刚搭在把手上,还没来得及推开,一双有力的双手,就将强硬地扯了回来。
祁宴礼从身后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肩头。
他近乎恳求的说道:“原谅我。”
这是戚白映从未见过的祁宴礼,这么无助。
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沉稳儒雅的形象,闷得时候一句多话也不说,静静的站在那里,便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戚白映垂眸,“我们之间没有原不原谅,纯粹只是利用关系,祁先生你太入戏了。”
她扯开那双手,推门进了房间。
只是她没有看到,门合上的那一刹那,男人眼中翻涌地绝望。
**
接下来的日子。
戚白映开始疯狂投简历找工作,还在留学生这个标签受很多企业欢迎,她收到了很多面试机会。
从中筛选出几个比较合意的公司,戚白映约好了时间,打算去面试。
大概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面试时她表现得从容不迫,落落大方,受到很多面试官地夸奖。
今天还剩下两个公司的面试,戚白映抱着简历,匆匆往马路边,还不忘在手机上跟那些人事聊天。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就这样出现在她所在的马路,而后稳稳停在了她脚边,车门慢慢打开,林嘉律的声音先一步传了出来,而后才是他那张斯文又虚伪的脸。
“最近过得怎么样?大小姐?”
后面几个字尾音加重,就成了讽刺的意味。
戚白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哼道:“今天来找我,想还钱了?”
贵族子弟要是在外传出拖欠债乱七,还是老相识的,是很没面子的,而戚白映就是要说出来,时刻警告他。
林嘉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还钱之前,我有件想跟你好好聊聊。”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值得林嘉律亲自来找她,多半很重要。
戚白映眯了眯眼,冷淡地看着他,“你说说看,要是有兴趣说不定我还听两句,要是些废话,我劝你也别说。”
林嘉律一脸兴味,眼中是不着痕迹的深意,“上车?”
戚白映没动,挑了挑眉,“在禧阁发生的事,我可没忘,林大公子倒是没什么记性。”
上次林嘉律趁机想要对她做什么的事情,戚白映对他已经有了顾虑,她最后被祁宴礼接走逃过一次,保不准这一次就没有了那样的运气。
“行,这附近有家咖啡厅,去那?”
看来是真心想跟她谈,戚白映哼了一声,“带路吧。”
林嘉律不以为然,从车上下来,和她徒步去了一家咖啡厅。
咖啡厅里客人不多,但好在安全。
戚白映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我只有半个小时。”
林嘉律翘着二郎腿,狭长的双眼睨向她,毫不吝啬的夸赞道:“祁宴礼把你养得挺好,越**亮了。”
“和你有关?”戚白映面无表情,并不想和他客套。
“我这不是想关心你?”林嘉律显得有些无奈。
戚白映毫不给面子,“有事说事,我给你的时间可不多。”
“不是你向我讨债,怎么反倒显得我纠缠不休了?”林嘉律道。
戚白映双手撑着桌子,凝视着他,眼神愈发冰冷,吐字也逐渐加重,“那你倒是还!”
这会儿林嘉律没有做多犹豫,从西装的上衣口中,拿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千万,只要你帮我一个忙,密码就告诉你。”
似乎察觉到不妙,戚白映谨慎道:“有话直说。”
这些个富贵圈里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拐着弯讲话,她懒得看林嘉律耍花招,直接道。
林嘉律笑得眯起眼,“你性子到没变,这么烈,祁宴礼管的住吗?”
“管的住管不住,轮得到你说话?”戚白映这人就是这样,嫌恶的人,半分好脸色都不会给。
似乎习惯了她这态度,林嘉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要祁宴礼手中那份清水镇的收购计划。”
“只要你给我了,这五千万就是你的。”
戚白映哼了声,“诱惑倒挺大。”
“我可没听说林氏对旅游开发这行有兴趣,你要这个,是想用祁宴礼的方式报复回去?”
祁宴礼抢了他的商业资源,林嘉律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想尽办法讨回来,没想到办法想到她这来了。
林嘉律没有马上回答,嘴角牵起个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看他那样子,八九不离十,戚白映也没有马上表态,吊胃口般地说道:“我要是连祁家在国外的合作项目都弄给你,五千万是不是不太够?”
林嘉律慢条斯理的抿了口咖啡,淡声回道:“只要你能行,条件随你怎么提。”
他这样的人,戚白映是很了解的。表面上平淡无水,内里早已翻涌起巨浪,看似在对你笑,实则想饮你的血。
活脱脱一只笑面虎,内里早已经坏透了。
戚白映拿起桌上的咖啡勺搅动这杯里的水,一手撑着下颌,似笑非笑道:“要是拿你的命来换了?你也答应?”
林嘉律这才意识到什么,“你耍我?”
“我哪儿敢?”戚白映勾唇,“我这不是和你谈合作?”
“合作?”林嘉律哼笑着重复了一遍,“让我拿命来谈吗?”
戚白映挑了挑眉,“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林嘉律闻言,脸色有些许黑沉,“拿我取乐了?”
可不就是吗?
戚白映像是被他乐了,嘴角勾起挑衅的笑意,“林大公子不也喜欢耍我?”
一报还一报,林嘉律利用秦梦耍她这事还没完,戚白映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你真的不打算要这五千万?”林嘉律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用商业资料换钱,这种事戚白映这辈子都不会做,当年的戚家就是因为这样才逐渐走向灰败。
那件事就像一根刺,卡在她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想起来的时候难受至极。
见她没有说话,林嘉律继续道:“难不成你是还对祁宴礼旧情难忘,所以下不去手?”
五千万对于现在的戚家,与救命稻草无异,如果戚白映不愿意,只有一种可能。
女人总是会被这种东西蒙蔽双眼。
戚白映闻言,脸色稍稍有些变化,不过片刻,又恢复到以往的娇媚,她笑,“林嘉律,在你眼里我难道是个会把感情放在心上的女人?”
林嘉律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咬着重音道:“我听说五年前你们就有纠缠?千金小姐落入贫困管家的温柔乡,从此被迷的神魂颠倒?怎么不可能?”
没想到他连这种往事都调查出来了。
红唇轻轻勾起,戚白映挑眉,眼底渐渐浮现凶意,“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我戚白映要什么样的没有,非得吊死一棵树?”
“是嘛?”
蓦地——
身后想起一道低磁醇厚的男声,和着咖啡厅里细微地声音,凛冽干脆,打破了两人的谈话声。
戚白映循声回头,就看到气质清冷矜贵的男人,身着剪裁得体的灰黑色高定,衬得身形挺拔。
衬衫没打领带,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禁欲意味浑然天成,让人看上一眼便挪不开视线。
男人在她身旁坐下,气势十足的压迫感随之袭来,戚白映抿了抿唇,垂眸看着自己手边瓷白的咖啡杯。
“祁总怎么来了?”林嘉律惯来会算计,却没算到祁宴礼会来。
祁宴礼深邃的眉眼目不斜视,“不欢迎我,刚才不是聊我聊的很开心?”
林嘉律闷声笑道:“聊了下祁总和白映以前的过往,听说你们之前差一点就在一起了?”
见惯商场的风云,对这些打嘴皮子战的事情,祁宴礼不喜欢也不擅长,他拧着眉,冷淡地看着林嘉律。
抬手覆上桌面上女人的手,他慢条斯理道:“现在不还是一样?”
倒是直接,戚白映碍于林嘉律在场,不好收回手。
她垂眸,没有说话。
林嘉律扫了一眼两人,“这话倒也没说错。”
到头来不还是在一起了。
祁宴礼不想跟他浪费口舌,直言道:“听说戚家有一笔款还在你这?”
“嗯?什么时候还?”
林嘉律眯了眯眼,拎起桌面上那张银行卡,“我刚才是要还,可白映好像不太想要。”
他这声“白映”故意加重,显得极其暧昧,祁宴礼凝了凝眸子,视线黑沉沉地落在他身上。
听到自己的名字,戚白映下意识抬起眼睛,“是林公子给太多了,我要不起。”
祁宴礼闷声道:“多了多少?”
“两千万而已。”林嘉律笑了声,将银行卡移到戚白映的咖啡杯旁,“多了的算我给你们包的红包。”
戚白映冷冷地看着他,没有接。
照林嘉律这样的人,今天看在祁宴礼的面子上,平白给她送两千万,明天就能换种方式给坑回去。
他最不喜欢吃亏,尤其还吃得这么憋屈。
祁宴礼牵起唇,眸光不温不火,“没那种关系,就不用红包了。”
他侧过头,看着身旁垂眸不语的女人,“拿着吧,明天我让游意将两千万还回去,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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