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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恋女主觉醒后——日成晶

时间:2020-11-08 09:16:12  作者:日成晶
  哪怕有一次,他在雪夜之中等到了天明,四肢麻木,也还是撑着伞,提着已经熄灭冷却的宫灯,对她提起僵硬笑意,说一声带着寒冷雾气的,“你回来了。”
  那一次是弓尤故意的,故意拖延了时间,可他在暗处看着白礼这样子,便知道只要他一日不死,凤如青的眼睛永远也看不见他。
  反倒是因为那一次,白礼在雪夜站得太久,凤如青心疼,之后总是提前回去。
  弓尤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再也不敢搞乱七八糟的,只是每次在凤如青回去找白礼的时候,他都抓心挠肝地到幽冥河水之下去泡着吐气。
  咕嘟嘟的泡泡代表了一条无可奈何又裹足不前,不敢同喜欢之人露出半点情肠的罪龙,心中的酸涩苦闷。
  如此这般的日子,年复一年,弓尤甚至觉得自己再忍下去,可能能同天界守天池的龟大人,谈一谈何为隐忍。
  在一起共事的时间越久,弓尤就越是了解凤如青,因此他越是不敢表现,他知道她不会三心二意,若他敢表现出什么,她定然会退避三舍。
  弓尤总是告诉自己不急,时不时就翻翻生死书,告诉自己他就快死了。
  这样想他也自我厌恶,觉得自己恶毒得如同同他母妃争宠的那个狐狸精。
  因此他无论心中多么纠结多么蠢蠢欲动,却始终恪守那条线,不曾去借自己的权力偷偷做手脚,也不敢过于亲近凤如青。
  但他也因为同凤如青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对于她的性情,他们两人间的契约,越发地有信心把握。
  偶然间她露出了一点温柔,哪怕是不对他的,弓尤也觉得如同食了蜜糖,甜腻到心。
  他爱死了凤如青的情真不变,又咬牙憎恨她怎的如此长情。
  而凤如青,在和白礼在一块足足二十年的时候,某次回去找他,发现他偷偷地背着自己呕血。
  她回到了黄泉鬼境查看了白礼命书,发现他确实是时日无多了。
  弓尤当然最知道这些,于是看着凤如青,免得她再要做什么逆天改命的事情,而凤如青只是对着生死书沉默许久,轻轻地叹息一声合上了。
  弓尤实在是没有忍住,出声问道,“你甘心他就这样死了吗?”
  凤如青转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他,“这是我们早就知道结果的选择,你怕我还要为他改命吗?”
  弓尤被戳穿心思,耳根发红。
  凤如青有些不解地问,“我一直感觉,你对白礼十分不友好,为什么?他是阿鼻恶鬼转世,乃是天道所定,难不成他先前与你有何旧仇?”
  弓尤心说旧仇没有,新恨连绵不绝,还是什么都做不了的那种钝刀子割肉的恨!
  但他也只是深吸一口气,笑着摇头,“没有啊,我就是觉得,他配不上你。”
  凤如青早与弓尤混得熟得不能再熟,随口嗤笑,“他不配,谁配?你配啊?老弓,我发现了,你是不是有物种歧视?”
  弓尤有话憋得说不出,我当然配!只有我配!
  但他也只能哼哼道,“有啊,我一介真龙,不能歧视他这个假龙吗。”
  凤如青懒得理他,对他说,“这几日苍山那边出的事你自己去吧,我要陪着白礼,亲自接他回黄泉。”
  弓尤顿时又觉得心里堵得没有缝隙,苍山的事情是他们早就约好的,那里有个天然冰洞,在其中修炼最是事半功倍!
  结果她现在说不去了,不去了!
  弓尤心头火起,绕着书案转了一圈,对着凤如青的后背说,“你知道吧,他乃阿鼻恶鬼转世,即便是在人间走了一遭,即便是天道钦点,现在回到黄泉,依旧要再下阿鼻地狱。”
  凤如青脚步一顿,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回头。
  弓尤在凤如青出了门之后,照着自己的脸上狠抽了一巴掌。
  俊脸被他自己抽得通红一块,他的手劲儿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坐在书案之前低头,用手砸了下桌子,实在是厌恶极了自己这样。
  可喜欢一个人怎么控制呢,他性情向来直来直去,也并没有喜欢过谁,他只知道不喜欢谁,例如他的王兄,便与他打架,甚至在他冒犯自己母亲的时候,不顾天罚砍去他的双足。
  可喜欢一个人怎么喜欢,弓尤根本不知道,他也同她打了数不清的架,可他还是很喜欢她,一见她便犯病,想要她伸手碰他,哪怕是打也成。
  能够克制这二十年,并非是他多么有道德,那种东西能够束缚住他一时片刻,但束缚不住他这么久。
  若是道德真能够束缚住他,他也就不会是一条被贬下凡的罪龙。
  弓尤只是了解凤如青,怕她会翻脸不认人而已。
  凤如青去了凡间,弓尤自己也没有去苍山,只是下了幽冥河底,去那一片虚无之水中翻腾发泄了。
  而凤如青来到了宫中之时,白礼依旧站在那石阶之上,二十年如一日地迎她回家。
  白礼现如今已经彻底长成了成年男子,不,应该说是男人。
  他如今已经将要四十岁,一举一动,气质都是沉稳厚重,久居上位的帝王威严尽显,只是面容改变并不大,只有偶尔在开怀的时候,会笑出一些细纹。
  他有段时间,因为这些纹路十分慌张,直到凤如青数次言明自己根本不在意,他才勉强放心。
  不过凤如青知道,他私下里没少滋补,光是为了他驻颜的婆子,养在宫中就足有三十余人。
  凤如青依旧如当年,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更加的美艳妖冶,要是按照凤如青的话说,就是越长越不怎么正经。
  白礼其实在她看来也没有任何变化,他们私下在一起的时候,他虽然不会耍赖了,可捏着她手指轻声叫她的时候,还是如当年无甚区别。
  凤如青走到石阶之下,仰头看着她的人王帝君,他眉目完全长开,沁着一股难言安宁。
  他牵起凤如青的手,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捏了捏她的手指,带她朝着殿内走。
  凤如青在他身后说,“我这几天,不走了。”
  白礼脚步一顿,刚要张口,喉间涌上腥甜。
  不过他淡然咽下,早就知自己已然时日无多,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皇位家国,辅政大臣,甚至他死后尸骨如何焚烧,扬于何处。
  他等的就是与凤如青这最后相聚,幸而前些年兴建寺庙之时,曾得高僧赠药,能让他不会难看地死在床榻之上,还能这般如常地牵着她,仪表肃整地见她最后一面。
  否则他当真要忍不住在窗子上挂红绢布,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在她心中留下的是狼狈不堪的最后印象。
  幸好,如她所说,善因得善果,他的最后的体面,终究是能全了遗憾。
  凤如青见他如此淡然,心中其实是有些酸涩的。
  他们多年来始终如一的甜蜜,这一次也不例外。
  白礼总是能够知道她喜欢什么,准备她爱吃也足够吃的食物,凤如青度过了一个十分美好的夜晚,和这二十年来一模一样的舒心惬意。
  他们相拥而眠,凤如青一直在等白礼同她说那些话,可白礼始终没有说过,凤如青心中记挂着,一夜窝在他怀中睡得不太安稳。
  白礼一夜未睡,靠在床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凤如青眉眼,将她的每一寸,都深深刻入灵魂。
  天亮之前,他又吃了一粒药,据当时的高僧所说,这是蕴着灵力的,能够在十分危险和必要时,维持命息。
  自然也维持不久,待灵气散去,便会恢复真实。
  白礼吃了之后,确实觉得胸腔中暖流淌过,流失的力气又恢复了一些。
  他起身洗漱好,换上了一身雪色长袍,并无什么花样,也不是这些年来穿的王袍,是他在没有登基之前,还没有入宫之时,同凤如青私会,经常会穿的样式。
  那是他一生最快乐,最不知愁的时光,他做梦都想回去。
  他长发散落下一半,只在头顶上束了条发带,看上去年岁一下便小了好多。
  凤如青被白礼叫醒的时候,睁开眼有瞬间的怔忡,她还以为自己梦回了二十年前,喃喃地叫了一声,“小公子。”
  “嗯,”白礼应声,“起来吃些东西。”
  凤如青被他拉着起身,耍赖地靠在他怀中,白礼摸着她的长发,心中一片温热,如滚烫的泉水流过冰凉干涩的河床,正如这一生,与她相遇。
  凤如青哼哼着被拉起来,洗漱用膳,白礼一直坐在她对面,一口没有动,只是看着她,眼睛有些直。
  凤如青一直等着他说什么,他却没说,在她吃好之后,才开口,“梅园那边的梅花,早一个月就开始开了,我总想着,等最盛的时候,才带你去看。”
  白礼说,“可惜花期不等人,昨日去看,已经有些要败了,再不去,便只剩一树枯枝了,你与我一同去看看吧。”
  凤如青轻轻吸气,笑着应声,“好。”
  初春时节,两个人出屋,白礼亲手给凤如青披上大氅,自己却身着单薄衣衫,手指冰凉地攥紧凤如青,慢慢地朝着梅园走。
  距离并不算远,但他走得很慢,今日的天色阴沉沉的,出门开始便飘着细细的小雪,走了一段,雪花大了些,凤如青并不觉得冷,只是怕白礼会冷。
  白礼一直走在前面,看似步履轻盈,实则每一步都很艰辛。
  但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幸福。
  梅园里面并没有如同白礼说的那样,已经残败,雪中红梅开得正盛。
  凤如青常年混在黄泉鬼境,鲜少有心思看人间风景,乍然看着这一园盛放的赤烈红梅,不由感叹,“好美啊。”
  白礼始终紧紧抓着她,越来越紧,凤如青感觉到了,却没有抽离,只是对着他笑。
  白礼也回给她笑,一如当年的羞涩温润,伴着冻红的脸颊,仿若这二十年的时光,从未流逝过。
  “我总想着,和你走得更远些,”白礼开口,对着凤如青道,“走到今天,我真的尽力了。”
  他来不及咽下的血,顺着嘴角留下一些,他很随意地抹去,脸上的笑容始终没变。
  凤如青也攥着白礼的手,静静等着他说话,白礼却没有说很多,说完这些之后,又拉着凤如青,朝着里面走了些。
  雪更大了,大片大片雪白的雪花落下,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却谁也没有拂去。
  凤如青呼吸着鼻翼间冷香的寒气,再一次体会到了何为人间死别。
  只是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她没有心存愧疚不甘,而是堪称平静地迎接,她知道,白礼亦是。
  两个人无声地站在这园中,风雪越发的急。
  凤如青等不到白礼说话,便开口,“你说,我们这样吹满风雪,是不是也算是白头?”
  白礼终于回头看她,他前襟早已开出了片片比红梅还艳的血花。
  他笑了笑,终究是撑不住了,朝着地上跌去。
  凤如青在他跌落之时伸手托住了他,白礼半躺在凤如青怀中,睫毛上沾染的雪花,一片片的,被眼中水雾熏湿,化为泪水滑下。
  白礼伸手抹去了嘴边血迹,喘息了片刻,看着凤如青说,“我与你,不是早就共白头了吗……”
  相守到白头,并不一定要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早在她为他逆天改命,在天罚之下他决然冲出去的时候,就是他们的刹那白首。
  凤如青也笑起来,眼前模糊了下,很快又清明,“对啊,对……”
  白礼闭了闭眼,一片梅花落在他的唇上,他抿了下,竟然尝到了一丝甜。
  风雪卷着落下的梅花,天地间纯白与炽烈的红交织,正如他们的相遇。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凤如青终究是忍不住问道。
  白礼看向她,视线已经有些涣散,凤如青的视线再度模糊,等到再清明,她便见自己的腕上,多了一条艳红无比的绢布。
  白礼仔仔细细地为她打上了结,垂手落下之时,气息也跟着断绝。
  凤如青微微张着嘴,唇颤动了几下,眼泪还未落下,便已经被风雪带走。
  她一直在等着白礼跟她说,下辈子来找我。
  可白礼从来也没有说过,他不愿再拖着她了。
  每一次的相见,每一次,他都能感觉到她在不断的强大,她早就是他留不住的人。
  只是他不甘心,不舍得,非要这样抵死耗尽最后一丝生息,才肯放弃。
  他不是不想,不是不想让她答应找他,白礼知道,他只要说了,她一定会答应的。
  但他知道,再来一次,他还是无法跟她走到最后,身带帝王紫气,尚且承受不住她,若是凡人,怕是几日便会丧命。
  白礼不是怕死,不是怕轮回成为悲剧,不是怕十几年长大见她一次便夭折死去。
  他只怕,怕她一次一次地体会分别,一次一次枯守他的到来和离去,这样的痛苦,他已经体会了二十年,他如何舍得她重蹈覆辙。
  所以一世,便足够了。
  哪怕这只是很短的,对于一个邪祟来说,片刻停留的一世,也是他无怨无悔的一生。
  凤如青低头,将额头抵在已经断绝生息的白礼头顶。
  她想起当年,她曾亲口说,若有一日,白礼想要娶谁,喜欢了谁,或者要结束这种纠缠,只要在窗子上面,挂上红绢布,她便再也不来找他。
  二十年来,凤如青并不是没有察觉宫中年节之时连灯笼都是白的,她以为他一生都不会挂,她以为他会和自己约定个来世。
  可凤如青看着手上的绢布,到此刻也终于明白,他不会的。
  他们太像了,他舍不得。
  就像自己舍不得不答应,他也舍不得说出口。
  凤如青抱紧怀里的人,抬头看向漫天风雪共梅花纷纷飞舞,这一场盛大的相逢,虽然短暂,却极美。
  凤如青用系着红色绢布的手,接下一片裹着雪花的花瓣,放进嘴里,轻轻地咀嚼。
  腰间的鬼铃响起,她却没有去管,只是跪坐在这漫天风雪的梅园之中,许久没有起身。
  白礼死后的魂魄,并未曾出现在这梅园中。
  而是直接出现了在了往生桥。
  鬼境已经炸开了锅,凤如青一直引着宫人找到了白礼的尸身,这才破开虚空回到了鬼境。
  她回去之后,鬼境之中早已经恢复了安静,不过到处传来的窃窃私语声,在凤如青踏入黄泉的那一刻,如同滚油中滴入了水般,又骤然地炸开了。
  这些凤如青早已经料到,可在业火长廊上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沉海凶戾十足,却在她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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