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播放至此,整个屏幕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言锡看完后怒得“啪”地一声重重地将手里的水杯敲在桌子上:“简直是荒谬!他以为他是什么人?上帝吗?三年前我们以为他去世的时候,所有人还那么地悲痛和惋惜!”
“作为一名Shadow的前特工,他不仅以死亡欺骗我们来换取新的身份,还转而和一群反社会魔鬼投身于恐怖活动。”
一向性子非常柔和的童佳也非常气愤:“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都死在他的手里,简直是Shadow的一大耻辱。”
沉默寡言的徐晟只扔下了两个字:“疯子。”
L这时关了视频,面容肃冷地说:“Osiris假死后的这三年,他一定做了非常|万全的准备,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行动。他曾在Shadow工作十余年,他熟悉我们的工作方式,熟悉我们的思维模式,熟悉我们的系统,所以才能以他没有被废除的身份信息从内部登陆我们的数据库,接连突破多道屏障,盗走撒旦协议。而被曾经肝胆相照的同伴反咬一口,我们从最开始就已经处于了非常被动的位置。”
“你们都知道,Osiris在役期间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特工。他不仅在外勤任务上表现得十分出彩,精通易容术和枪法,还是一位电脑技术高手,这样高智商的反社会型人物选择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比光是热衷暴力和血腥的恐怖分子来得更为棘手。”
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话的蒲斯沅这时抬了抬眼眸,将一张大红色的烫金请柬扔在了长桌上。
“这张请柬和一顶黑色礼帽、一个白色面具以及一封信一起放在了我父母和我哥的坟墓上。”
他淡声说:“写信的人说他知道我的身份,如果我不想自己的身份被曝光,那就去参加两天后在拉斯维加斯举办的黑帽大会。信件和请柬上都没有指纹,墓园也没有监控,不知道是谁放的。”
言锡伸手拿起了那张请柬打开,当他看到了被邀请人的ID后,目光一震:“这……”
“嗯。”蒲斯沅敛了下眼眸,“收件人是Ksotanahtk.”
童佳蹙了蹙眉:“老大,你确定你真的要去吗?”
这份来自于匿名寄件人的请柬,感觉完全就是一场鸿门宴的邀请函。而且除此之外,血蝎子的人也会出现在黑帽大会上。
蒲斯沅将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
蒲斯沅抬了抬眼眸:“我去的话,血蝎子的猎杀对象就会是我。”
被威胁曝光对他来说其实毫无可惧,但是黑帽大会上聚集了这个世界上最活跃最优秀的黑客们。这些黑客中的很多人一直都在默默地帮助Shadow一起从事反恐活动,是他们的盟友,所以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黑客中的任何一个被血蝎子所猎杀。
所有人此时都沉默了下来。
血蝎子的阴影仿佛此刻笼罩在整个伦敦上空的阴霾。
所有人都清楚,目前,似乎只有蒲斯沅本人亲自现身黑帽大会,才能够有抗衡血蝎子的可能以及挖掘出究竟是谁探察到了他的真实身份。
良久,L垂了垂眼眸,一字一句地对他说:“Thanatos,针对Osiris和血蝎子的围剿和追捕,已经正式在本局被立案成R+级任务,而你是本次行动的总负责人。”
“除了你的小队成员Sky、Nellie和Leo外,全局中所有人手都会随时接受你的调派,你拥有除了我之外的最高指挥权。”
蒲斯沅收起请柬,眸色淡然地点了下头。
-
而此刻的电梯里。
红发女人在听完蒲斯沅的那句话后,过了两秒,才说:“先生,您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儿听不懂。”
蒲斯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请柬。”
女人还是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这时步伐优雅地走出了电梯,然后施施然地回过头看他:“请柬怎么了?”
他走出电梯,冲她微抬了一下下巴:“你手里的那张请柬是我的。”
红发女人这时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请柬,才状似恍然大悟道:“啊,抱歉,大概是我刚才绊倒的时候拿错了。”
蒲斯沅轻轻地挑了一下眉头。
刚刚她在电梯里不小心绊倒的时候,他轻轻地扶了一下她的手臂才让她站稳了。因此她人根本就没有摔在地上,手里的东西也没有掉落在地上过。
况且,他的请柬一直都是在他的裤子口袋里的,根本就没有掉出来过,请问她是以何种契机“拿错”的?
没等他说话,那女人便直接自顾自的地把手里的请柬递回给他。然后,她将他裤子口袋里的那张请柬抽了出来,拿在自己的手里,笑吟吟地冲他摇了摇:“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怪就怪这两张请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
蒲斯沅都快被她可以冲击奥斯卡的演技给气笑了。
这两张请柬,他的是大红色烫金的,她的则是纯黑色的。请问这女人到底是怎么能信口开河说这两张请柬长得像的?
女人淡定从容地说:“又给你添麻烦了,那我先走了,回见。”
他站在原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个红发女人步履飞快地消失在了等候在礼堂场外的人群中,目光越来越别有深意。
在通讯器里憋了许久的言锡这时终于忍不住了:“你是怎么发现你的请柬被掉包的……不,这已经不重要了,你为什么不扣住那个女人啊?她明摆着就是要偷你的请柬啊!”
“不好意思拿错请柬”这种话,鬼才会相信吧?那女人分明就是没安好心,想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掉包他的请柬。
童佳跟着说:“是啊,老大,要我帮你去查一下那个女人的身份吗?”
“不用。”过了一会儿,蒲斯沅才收回落在人群中的目光,淡声说,“不着急。”
言锡他们都立刻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他肯定是对那个女人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
接着,蒲斯沅在整个礼堂外慢慢地走了一圈,他细致地观察了一遍四周的人群和整个礼堂的结构,然后往一旁拐角处的男洗手间走去。
言锡那话痨只要没在出任务就一定是在逼叨叨。这不,他一个人在机房太无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激情言说:“哎,难得我还幻想着女性绝缘体小蒲可以在拉斯维加斯来一场精彩的艳遇。比如,阴差阳错和一个大美人儿撞上,然后天雷勾地火,结束他二十多年的黄金单身狗时光……结果呢?大美人儿竟然是来偷他东西的!小蒲,就你这运气,估计地球毁灭的那一天你都还在单身。”
童佳立刻在通讯器里笑出了声,连一向少言寡语的徐晟也跟着笑了一声。
蒲斯沅走到男洗手间门口,才冷声开口道:“我刚把你以前喝醉了抱着后勤组的女同事唱情歌的视频发给了安奕。”
言锡直接死机:“啊啊啊啊我草,蒲斯沅你是不是人啊?!”
他听着言锡在那儿唧哇乱叫,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笑,这时伸手去推男洗手间的门。
推门的时候,有一瞬间,他感觉门背后似乎有阻力的存在,可是他稍一用力,门还是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推开了。
下一秒,他的脚步便停顿住了。
只见刚刚才和他分别没多久的“碰瓷”红发女人正站在一间隔间的门口,她的手里捏着一张大红色烫金的请柬。而当那女人转过头看到他的时候,身体也是肉眼可见地一僵。
洗手间的空气再度变得和半个小时前的电梯一样死亡稀薄。
大概静立了五秒,蒲斯沅往后退了一步,打开门、往外面洗手间的门牌扫了一眼。
没错,确实是男洗手间。
然后他又走了回来。
通讯器里这时传来了言锡虚弱的声音:“……小蒲,是我错了,你和这女的是真的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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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叉
歌琰觉得自己最近绝对命犯太岁。
先不提在ADX监狱里的那一遭,她养伤养了整整两周才刚恢复一点元气。不止她的枪伤,连手臂和腿上的烫伤都还没有完全康复。
在来黑帽大会之前,她和南绍其实都不知道原来被邀请的黑客拿到的请柬是不尽相同的。等来到了这里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绝大部分普通黑客拿到的都是黑色请柬,而只有极少数的人拿到了红色烫金请柬。
而用鼻子想都知道,拿烫金请柬的人肯定会受到主办方不同的待遇,或许连最终面对的参会流程都会有所不同。
南绍是其中一个拿到烫金请柬的人,而为了全程和他同进同出,歌琰必须也要拿到一份烫金请柬。
于是,当她拿着南绍从他黑客朋友那里弄来的一张黑色请柬在酒店里四处徘徊观察,好不容易才在电梯里碰到一个拿金色请柬的男人,想打着小算盘把那男人的请柬掉包,结果一秒钟不到就被对方识破了。
而那男的还让她把技术再练得更高明一点。
她自认为她偷天换日的技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常人根本不可能会发现。况且,哪个正常男人碰到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还有心思去注意别的?
可今天,她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竟然第一次被人质疑业务水平。
歌琰当场就气疯了。
不过,那男人感觉不是个普通人。她在电梯里故意倒向他的那一瞬间,就能够感觉到他浑身肌肉一瞬间的紧绷、防御和爆发力。
那种高速反应能力,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普通人身上的。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即便识破了她的掉包术,也没有要对她采取什么行动的意思。
等从电梯离开后,她迅速地找到了在角落里等着她的南绍,没好气地说:“我在怀疑我最近要不要去烧个高香。”
简直是干啥啥不行,倒霉第一名。
南绍听她说完刚刚在电梯里发生的事情,瞠目结舌地道:“这男的是FBI吧?不对,要是FBI早把你给毙了。但是,就你说的这身手和反应力,我估计八成是个特警,那他为啥不抓你啊?”
“我怎么知道?”她的目光依旧在四周的人群中转悠,“估计是因为我长得美吧?”
南绍很无语:“大姐,你戴着面具呢,当他是透视眼么?”
歌琰这时收回了目光,拽了一下他的袖口:“我看到一个拿烫金请柬的了,他现在在往男洗手间的方向走。”
所有人此刻都在忙着入场,她和南绍直接抄近路比那个拿烫金请柬的黑客先一步进到了男洗手间,确保洗手间里没有人后,直接将那走进来的黑客给敲晕了。
然后他们俩将清扫车挡在了男洗手间的门背后、确保没有人能够进得来。再拖着那个最起码要昏睡三个小时以上的黑客进了最里面的那间隔间。南绍把那人三下五除二地绑在了马桶上,从他身上把他那份烫金请柬给搜刮出来,递给了歌琰。
歌琰接过那份请柬,打开看了一眼请柬上的ID名。
“红发夜叉。”她看到那行字之后,眯了眯眼,“这个ID是在逗我吗?”
南绍听完后,愣了两秒,立刻爆发出了仰天大笑。他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马桶盖都给掀了。
“这不是个为你量身定做的ID吗?”南绍扶着墙,笑得眼泪都快笑出来了,“红发母夜叉,实在是太他妈形象了!”
歌琰翻了个白眼,当她快要把信上那个ID盯出一个洞时,就看到被清扫车挡住的洗手间的门轻而易举地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草。
抬起头,歌琰一个脏字便如鲠在喉。
怎么又是他?!
见了鬼了,她怎么上哪儿都能碰到这个男的?
只见那个电梯男站在门口和她对视了五秒,退出去看了一眼洗手间的门牌,又走了回来。
就算隔着面具,她都能感觉到对方此刻脸上的表情,应该和她一样微妙。
南绍在隔间里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这时立刻从里面走了出来。几乎是一看到歌琰僵立着的反应,他就猜到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她刚在电梯里碰到的那个硬茬。
“这位兄弟,你没有走错。”南绍这时笑嘻嘻地从后面把歌琰往前推,“这里确实是男厕所,我姐姐内急忍不了,但是女厕所要排队,所以她就跟我一块儿来男厕所了。”
歌琰:“……”
这个谎是她今年听过最烂的谎。
谁说谁是猪,谁信谁也是猪。
蒲斯沅的目光在他们俩的身上转悠了一眼,再落到歌琰手里拿着的那张烫金请柬,最后又从最里面的那间隔间镂空的底部中隐约可见的男人的双脚绕了回来。
可是结果,他却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也没有对他们两个起任何反应,径直走到了洗手台边洗手。
等南绍推着歌琰离开了男洗手间,蒲斯沅才压低嗓子对着通讯器道:“别笑了,十分钟之后,让人来男洗手间最后那间隔间捞人。”
言锡好不容易才停下了爆笑:“喳!不过你就任由那位内急要闯男厕所的红发美女这么狸猫换太子?还有,她旁边那个,是她的搭档吧?那小子看着也有点东西,要不要兜底一起查个干净?”
蒲斯沅关上水龙头,轻轻地甩了一下自己手掌上的水珠。然后他从一旁抽了一张干净的纸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双手,语气还是不慌不忙的:“不用。”
-
等出了男洗手间,歌琰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手:“长见识了,原来脑残都是凑双数的。”
南绍扯得那么烂的谎,那男的竟然还真的信了。而且,他都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张烫金请柬了,依照他的智商,用鼻子想都猜得到她刚才在男洗手间里干了什么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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