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嘉霓你拍呀,”皮杉在旁边催着,“小澍难得来一次,你爷爷又记不住。”
涂嘉霓坐着没动,见几道视线齐齐落过来,她仍低下头,拿起相机直接推回给宁泽西,“我困了,进去睡会儿。”
宁
泽西故意不接,却见她立即松了手,要不是手快好险接住,这几万块的相机就没了。
他“啧”一声,急忙跟进去,见涂嘉霓往沙发上坐,他跟过去在旁边坐下,故意把相机往旁边一丢,“不拍了呗,拍了也没什么意思。”
“诶,”他又故意挨过去挤她,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模样,“我可都听说了。”
涂嘉霓也觉自己反应过大,往旁边挪的同时语气缓和了一些,“什么?”
“叶哥找江澍和夏意浓去试镜了。”
涂嘉霓闻言没什么表情,“不平衡了?”
宁泽西双手枕着脖子往后靠,“那也没,谁让我第一轮就淘汰了,说明实力欠佳呗。”
他不过是随便找个话题,伸腿拿膝盖往旁边戳了戳,“姐,你……真跟江澍在谈恋爱啊?”
他话题跳跃过快,涂嘉霓听着明显怔了怔。
“我都没见过你谈恋爱……”宁泽西继续戳着她,“你都把人带来爷爷奶奶跟前了,是认真的吧?”
涂嘉霓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宁泽西便自顾自继续说道:“我之前就觉得奇怪,我还问了叶哥,叶哥也没说什么,江澍……江澍知道你和叶哥——”
涂嘉霓心里本就有些乱,被宁泽西这么一通问,心里没来由烦躁,本能地打断他,语气比刚才还要重些:“哎,你烦不烦?”
宁泽西鲜少听她这么说话,忙止住话题,起身坐直,“我就问问,也不是我要问,是……是阿姨要我问的!”
随便找了个垫背的,说完起身就去拉她,“咱们来弹琴吧。”
涂嘉霓彻底没了心情,抽回手,“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宁泽西挠了挠头,“那看电视,看电视。”见涂嘉霓不说话,他犹豫着要去拿遥控器,一回头见江澍进来,赶紧跟过去,过于殷勤地问道:“干嘛?加茶啊?我来我来!”
涂嘉霓闻言回了头,只见江澍立在门口的灯下,手里拿着茶壶,宁泽西伸手过去的时候,他别开手,淡淡说一句不用,便径直往厨房去了。
涂嘉霓视线顿住几秒,一会儿回了身,眯上眼靠在沙发背上。
回去的路上车里有些沉默,宁泽西在群里告诉完室友自己带了宵夜回去,很快关了手机。
他时不时往前头看一眼,一会儿脑袋往前探,见涂嘉霓看过来,他笑了笑,“那个……我觉得吧,我这个第一轮淘汰的也没多伤心,你……你也不用太难过哈。”
涂嘉霓听着不对,听完才知道他是在和江澍说话,她立刻看过去,只听江澍低声回了个“嗯”。
宁泽西本来不打算开口,但觉得江澍脸色似乎越来越难看,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安慰几句,“嗐,能到这一轮就很不错了,我听我同学说导演都很看好你,对你评价都贼高。就是一场比赛,完了就过去了,等播出的时候指不定谁的讨论度最高。”
说了一长串,仍旧只得到一句“嗯”,他看一眼早已经回了头的涂嘉霓,讪讪坐了回去。
等车子停在校门口,他下车前又忍不住冲涂嘉霓说:“你下回能不能主动找我玩儿啊?”话里还有股子撒娇的意味。
涂嘉霓没回头,隔了会儿才不甚耐烦地问:“不是快期末考了么?”
“你是不知道有裸考这回事吧?就我最闲!”
涂嘉霓不太想说话,知道宁泽西的尿性,索性回一句“知道了”,才成功让他下了车。
再开回云安路,花了近一个小时。涂嘉霓始终闭着眼,却没睡着。车子停下的第一时间,她解了安全带,开门下车。
没和跟上来的徕卡玩,她直接上楼去冲澡,洗手间里水雾弥漫,她觉得有些透不过气,草草洗了后推门出去。
江澍老样子坐在床边,低头拿着手机,似乎是在回复消息。听见开门声,他抬头看了过来。
涂嘉霓快速挪开视线,拿着毛巾往头上潦草擦了两下,头发还很湿,她仍然往床上躺。脸埋在枕头里,好一会儿也没听见江澍起身去洗澡。
屋里静得有些诡异。
又隔了一会儿,她翻了身,看向坐在旁边不动的人,语气尽量不带情绪,“淘汰了怎么不说?”
江澍这才看过来,涂嘉霓却觉得他并不愿意看她,只听他回简短的两个字:“忘了。”
听来有些敷衍地答案和淡漠的语气,让涂嘉霓有些意外。
她瞬间觉得自己很是没意思。也对,他没有义务什么都要告诉她。
“哦。”她也淡淡回了一句,把薄毯子拉过来盖在身上。
以为不多会儿江澍就会过来无声地哄她,可直到洗了澡上床关灯,他也仍然没说话,更没有靠过来抱着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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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更新:2020-10-05 16:49:16
江澍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他本该前天就回公司,拖延到了现在。
年盛天早通知过开会,总算等来人, 倒没发脾气,只说:“这事儿也就一回,下回不能再这么胡来。”
说完便把几份文件推给他,“这些都是近期要上的节目,开会给你选出来的。演员的节目虽然还没播, 也不知道到时播出来会是什么样儿,至少现在周围对你评价普遍很好,不然别的导演不会贸贸然上来找你录节目, 务必好好准备。”
年盛天说完就走了,剩下其他人给江澍仔细分析几档节目。基本都需要提前进行充分准备, 所以训练行程排得很满,但也给足了休息的时间
第一个节目录制是在四天后, 江澍碰上先前一起录《死囚越狱》的同僚,两人聊了几句,说好在节目里组队。
说完那人继续感叹:“我算是看透了, 圈里的事儿从来说不准,当时录节目的时候,你看他们对你那冷漠劲儿,听说你上了《演员之光》, 二话不说把咱们那期往后调了,你说这节目也不至于这么寒碜,可是吧,有流量蹭白不蹭呢。”
“诶,留个微信呗, 好歹节目一播,你就比我出名了。”那人开着玩笑,加微信的时候又问:“不过你是怎么上的节目?给我说点秘籍?”
江澍的愣怔十分短暂,开口找了其他理由:“公司安排的。”
那人又免不了感慨几句。
节目得录制两天,当晚所有演员下榻在附近的酒店。录制早早结束,吃过饭时间还早,其他人说是去别地逛逛,江澍和林沸说了声,自己先回酒店。
林沸应了句,又跟上去,“这几天没去涂小姐那儿,你们也没联系?”
其实答案很明显,虽说江澍一直不爱说话,但最近的情绪是肉眼可见的低沉,每天忙完也不见他去接人,看样子两人也没有电话联系。
他这段时间好好想了想,决定不再干涉江澍和涂嘉霓的交往,也不再去质疑涂嘉霓的身份,光是每天忙也够呛。
他拍了拍江澍的肩,“别多想,先把工作忙好了,每次机会都得好好把握,咱们也算是马上要熬出一锅粥,端出去就看观众喜不喜欢了。
”
江澍的情绪只是在私下里表现出来,上了节目就百分百的投入,是以林沸没有多说,和他一块儿进了酒店才打算出门去喝点酒。
时间刚过八点,江澍从洗手间洗了澡出来,站着看了会儿窗外的夜景,很快坐下来重新看一遍节目剧本。
不过两页,就走神了。
那日短短的几句话,让他一直患得患失到现在。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生气,可情绪莫名地很难控制,想给她打电话,又硬生生忍住。好像这个电话一打,他就选择默认接受了什么。即便他本来就在默认接受一切。
拿着剧本的手止不住握紧,随后一松,剧本掉在桌上,他往后一靠,无措感悄无声息地从脚底漫上来,心口似乎在隐隐作痛,他茫然地起身来回走了几次,最后定在房间中央。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时不时震动一下,应该是工作群在聊些什么。
他又站了几秒,随后大步走过去,拿起手机快速拨出电话。
响了一阵,那边接通了。
长时间的沉默被那边打断,“江澍?”
她声音有些懒,应该是躺在沙发上,怀里或许还抱着徕卡。江澍张了张嘴,一句话仍然很难出口。
“说话,不说话我挂了。”涂嘉霓又等了一会儿,再度开口时少了些耐心。
她晚上没吃饭,现在有些饿了,却懒得去做,只好放一部电影当做粮食,看了半个小时却仍然没进入状态,电话来的时候她有几秒的犹豫,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好像更饿了。
直接关了电影,她才接通电话。
原来不想语气那么重,可他一直不说话,仍旧是个让人难以琢磨的闷葫芦,她免不了有些不耐烦。
“我真挂了。”说着,真要去按挂断键。
那边总算在她挂断前开了口。
“什么?”涂嘉霓又把手机贴回耳边。
她做好了他不会重复的准备,那边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是他有些闷的声音:“我想你。”
一句话像是闷在枕头里说的。
涂嘉霓说不上来这一刻是什么心情,她也无从确定,或许只有徕卡能看到她嘴角弯起的细微弧度。
她很少为了什么事生很久的气,就算有也是很久以前,这几天却止不住地
时不时心气不顺一阵。
那天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之后再没有消息,不说来不来接,也不说要忙几天,虽然以前也这样。
但现在,不是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么?
生气归生气,电话一来,气就消了不少,何况他还别别扭扭在电话那头憋出三个字来,她便直接问:“你在哪儿?”
时间还早,大不了她打个车出门。
江澍却说了个外地的城市,解释说:“在录节目。”
涂嘉霓倒不意外,明天是周末,要是她现在过去也不是不行,不过是多几百块打车费。
这么想着,倒把自己给弄蒙了——也不知道自己在上赶着什么。
又听那边说:“明天就回去了。”
“嗯。”她心里百转千回,口上还是波澜不惊。
电话里又没声儿了,只有他不太顺当的呼吸声。
“明天晚上有事,你自己过来,我晚点才回。”涂嘉霓说着大了点声,“你不能翻个身?不怕憋着?”
那边果然听她话,悉悉索索几秒后,听他用清明许多的声音回了个“嗯”。
“那挂了?”末了还是用了个问句。
隔了一阵,那边又应一声:“好。”
挂了电话,江澍又翻回去,脸埋着。刚才的无措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转而漫上来的,是脑袋里一遍遍回放她刚才的话,她声音很轻,又因为情绪带了几分生趣。
接着,脑袋里又换了道声儿,还是她的,却是几天前她让他轻一些,他仍然奋力进入她后,她抑制不住发出来的。那声音带着勾子,自然而和谐,他听出妩媚的味道,随后便重重在她脖子上留下痕迹。
脑袋里不断回放着,他呼吸渐渐加重,已经极力忍住,最终,手还是一路往下。
屋里仿佛有破罐子摔碎的声音。
第二天的录制十分顺利,录完,林沸拿着他手机过来,“有个老太太来了电话,说是姓皮,让你晚上过去吃饭。”他隐约猜到几分,“是涂小姐的奶奶?”
江澍点了点头,立即回了电话过去,以为涂嘉霓会推了事情去复兴街,皮杉却说她有事不来。
江澍仍应下,去外面买了些特产带回去,紧赶慢赶地,到复兴街已经过了饭点。
两位老人却始终等
着,笑呵呵迎他进屋,席间并不过问他工作如何,只问在外头吃住如何。一顿饭吃完,宋亦乐倒没有去看星星的意思,说是去准备点心,让他和老太太坐会儿。
老太太也不急着学折纸,把江澍拉到钢琴旁,“先前说给你弹Venus的,赶巧儿烦人的两个今天没在,我来兑现承诺了。”
江澍坐在旁边,目光所及是老太太花白的头发,手指却十分灵活,在琴键上跳跃,行动间也处处透露书香气质,极有教养。
涂嘉霓生在一个本应该让他望而却步的家庭,现在他却已经能独自一个人过来吃一餐饭。
处处不真实,却又处处真实。
一首曲子结束,江澍有些内疚,他几度走神,想的都是那张巴掌大的脸。想起他们第一次见的时候,又想起他们现在的交流模式,她应该也变了一些,至少在他印象里生动了很多,不像刚开始那样难以接触。
可刚才来的路上,无意点开手机,看见了宁泽西发的朋友圈,照片里明显是酒吧,她穿红色纱裙,单手撑在桌上,正跟对面的叶理清笑着说些什么。
像是没人能进入他们的世界。
“好听么?”皮杉的话将他拉回来。
他忙点头。
“要不要来试试?”
小的时候家里还算宽裕,父母让他学过一段时间琴,后来是他自己不感兴趣,兴趣班就断了。
他坐过去,手法已经十分生涩,磕磕绊绊弹完一首简单的曲子,旁边皮杉乐了,极为耐心地纠正他几个错处。
临走的时候,老太太递给江澍一个盒子,“前两天我给涂嘉霓打电话,她说你没和她联系,应该是忙着工作了,我就想起家里还放了块玉,是她妈妈买来的,说是可以送人,保事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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